岛屿回信:我感到势均力敌的美好
若雪:
见字如晤。
好长的一天。
早上西安出发,辗转郑州换乘,晚上抵达桂林,不待喘口气就开始会议,开启下个年度的整体工作。期间我未婚的妻子身体抱恙,急忙联络XX赶去照料。正等得焦躁不堪时,忽闻《岛屿来信》,那一边,董事长开始高谈阔论娓娓道来,一时间仿佛家庭、友谊、事业错综交织在一起。我不能静下心来读久违的你的文字,也不能停下焦躁的担忧爱人的心,更无法安心于眼前要搬的烫手的砖。我在这一刻感到类似传说中的中年危机的东西。
桂林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那年和郑君、曾君湘江全流域漂流曾路过此地。一晃近十年,旧地重返时恰好你也提及郑君,不免速览一番,彼时的郑君曾君你和我,经年累月后,此时的模样。有趣的是,我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出每个人的变化但不变的部分似乎模棱两可似是而非,但你的不变之处,却于我清晰可见。
在这样的秋天,如果不失眠,一些弥足珍贵的东西静悄悄就溜走了。
爱情弥足珍贵。最初接触珈祎(我未婚的妻子)时,我惊艳于她质感且有趣的灵魂、热烈饱满的情感、天籁般的声音,我们整夜整夜不睡,整宿整宿畅谈,我感到发自心底欣赏一个人以及被发自心底欣赏的满足,我感到势均力敌的美好。后来一波三折,初识的欣喜还未荡开,就经历了自我怀疑和对爱情本身的怀疑,一度这份感情几近夭折,可又在她的坚守努力和(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下触底反弹,于是倍加珍惜;一波还未平息,紧接着她了解到我久久难以启齿不愿向她袒露的我的那些不堪的过往,信任危机爆发,我无力也无颜挽回,她却神奇地完完全全理解并接纳了所有一切。到了这个阶段,我真正领略到感情中男欢女爱以外的东西,一种改变我生命的力量从她的爱她的抉择和宽容里迸发而出,掷地有声,振聋发聩。这一切,回响真的好深。“要珍惜,别浪了”,那天你这么规劝,我会心而笑。也许浪子回头真有其事,但不能描述我在这份感情里得到的拯救和苏醒,我暗下决心用生命和忠诚捍卫这份感情的时候,我知道我找到了真正的爱情,身心满足,对另外的人不再有渴望和依赖,我决定娶她为妻,决心用一生的生命去爱这个人。
回望时我大致梳理出这份感情的脉络,可纵然字斟句酌,仍难交待准确。我想起一段电影台词:真正的速度是看不见的,就像风起云涌、日落月升,就像你不知道树叶什么时候变黄,婴儿什么时候长出第一颗牙,就像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一个人。
我们决定结婚。不止外人觉得突然,我们自己其实也多少觉得有那么点快。不过我一点不慌,因为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坚定及执着。
你提到我曾开心地介绍曾交往过的女孩给你们认识,想来长沙的周女士也好,北京的吕大小姐也罢,于珈祎和这份感情而言,虽不至云泥之别,但压根不值一提。我向来相信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原因的,有些人也许究其一生也不知道这原因究竟是什么,但一定有。现在我可以这么说:她们帮我成为了现在的样子,而现在的样子才是她爱的样子,才配得上她的爱。
与其他人不同,比如周女士,好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她出现的意义是让我领略错失的遗憾,以及体会“想拥有一样东西最好的方式是让自己配得上。”珈祎和我才认识四个月(我们俩始终都不能相信相识的时间这么短,我们总是觉得已认识一辈子),我就非常清楚地知道她出现的原因:从身心俱浪走向身心俱安,从出走半生的半大小伙子到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就是婚姻和家庭的意义?就是人们对大龄未婚的我们总投来某种难以言说的态度的症结所在?我不知道。不过每每想到未来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和珈祎一起面对,一起经历,一起抉择,一起盼望,一起烦闷苦难,一起欣喜若狂,一起平淡如水,一起八荤七素,一起行到水穷处,一起坐观云起时……每每想到和她一起,我就心生喜悦。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我们每个人都与其他岛关联着,以或紧或松或远或近或频密或零星的各种形态关联。比如你我,许久不见亦可,很久不聊也无妨,但关联总在那里。而生命的伴侣不同,不是岛与岛之间的关联,而且两个小岛时常一体,间或分隔。这种关联是两个单独的生命,融合成越来越紧密的我们。
若雪,你的岛仍是丰盛又清美的,我很欣喜。纵然正在经历着什么,承受着什么,你的岛仍遗世而独立。我也期待你的岛与另一个美丽岛相爱相遇,我也期待你同样拥有身心的满足。
期待我们再见,期待你看到我最安心最纯粹的喜悦的笑。
张
2020.11.8
岛屿来信:爱情发生的时候,回响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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