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狗”桑铎·克里冈:I am my own worst enemy
“猎狗”的这篇人物分析,我跳票了得有三年吧。每次动笔,最终都放下又去写了别的,仔细想想个中原因,可能是因为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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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在身边
桑铎·克里冈的爷爷原是为兰尼斯特家养狗的仆人,因他驯养的狗曾从狮子口中救下泰托斯·兰尼斯特公爵(泰温公爵的父亲),被册封为骑士,有了自己的领地和纹章——咬死狮子的三条狗。
本来从平民晋升为骑士的克里冈一族,是有可能继续发展壮大的,但谁知天降灾星——格雷果·克里冈出生在这个只传承到第三代的骑士家族。
被称为“魔山”的格雷果,身材异常高大强壮,是块当骑士的好料子,继承父亲的封地后,他也一直被兰尼斯特家族重用。但泰温公爵看重魔山的,并不是他异于常人的身体条件,而是他残忍嗜杀、毫无怜悯之心的心性——这样的人,在乱世之中,是万里挑一的“杀人机器”。
魔山的残酷,并不是环境造成的,而是天生如此。他的父亲、妹妹、前两任妻子,皆神秘死亡,仆人也经常莫名失踪。既然连血亲也不放过,那他在血洗君临当日,摔死婴儿、奸杀伊莉亚公主,只能说是正常发挥了。
泰温公爵心里清楚,驱使魔山最大的动力就是杀戮,所以他时不时纵容魔山烧杀抢掠,算是对他的奖励。在这样的恶魔面前,曾把布蕾妮丢进熊坑的“血戏班”团长瓦格·霍特也只能生不如死——魔山砍下霍特的四肢,烤熟,然后逼他自己吃下去。
唯一逃脱魔山魔掌的人,是他的弟弟——桑铎·克里冈。桑铎七岁时,偷玩了魔山已经丢弃的玩具,被魔山按进火盆,半张脸从此烧毁。他在魔山的阴影下生活多年,直到父亲死于意外。魔山继承家业的当天,他果断离开家族城堡,宣誓向兰尼斯特家族效忠。
桑铎比自己的家人更早认清魔山就是恶魔的真相,他寻求兰尼斯特的庇护,因其是魔山唯一的忌惮。
我不是骑士
冰火历298年,劳勃和好兄弟奈德·史塔克相继死于君临,乔佛里坐上铁王座。他称王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当众解除了传奇骑士“无畏的巴利斯坦”的御林铁卫之职,将白袍授予了桑铎·克里冈。但猎狗坚决拒绝接受骑士册封,他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个不是“骑士”的御林铁卫。
“与骑士相比,我宁可做狗”。
“我不是骑士,我瞧不起他们和他们的狗屁誓言。我老哥是骑士,你看他今天什么德行。”
猎狗对骑士的蔑视,与哥哥魔山的暴行分不开关系,但他更憎恨的,是允许魔山这样的人大行其道的规则本身。在他身边,从未有宣誓要锄强扶弱的骑士出面阻止魔山施暴,当权者对魔山的纵容,铸就了猎狗眼中残酷的世界。
“真正的骑士和诸神一样,都不存在。活在人间,倘若无法自卫,就是死路一条,必须为别人让道。刀剑和强权统治着这个世界,千万别信旁的说法。”
这种凛冽的世界观,支配着猎狗的行为,与他的左脸一同烧毁的,还有对这个世界的信任。他拒绝做一个弱者,他要拿起武器,劈向任何一个挡在身前的人;他也拒绝与虚伪的骑士规范为伍,与其做一个伪善的好人,他宁愿做一个纯粹的坏人。
所以,他对世界报以同样的残忍——效忠王权,听从乔佛里的命令滥杀无辜,如同一条犬牙锋利的猎狗。
饱受折磨的灵魂
然而桑铎·克里冈毕竟不是他哥哥。他可以杀人如麻,但却不能享受杀人;他可以效忠权贵,但却不能对权力的游戏视若无睹。说到底,驱使猎狗的动因并不是残酷的心性,而是要亲手杀掉哥哥魔山的渴望。
仇恨撕扯着他的灵魂,当人们像忌惮魔山一样忌惮他时,为了除掉恶魔,猎狗已把自己变成了恶魔。
这样的猎狗却在君临多次挺身而出保护了珊莎。与其说他对珊莎心存爱慕,倒不如说珊莎作为一个任由乔佛里欺辱的无辜者,唤起了也曾无辜受害的猎狗的同情——他无法保护幼时的自己,但可以保护如今的珊莎。
这仅有的怜悯之心,并不足以解救已深陷仇恨的猎狗。当黑水河上的野火触发了内心最大的恐惧,桑铎选择逃离,他从此在战乱四起的河间地流浪。
命(Ma)运(Ding)让他与史塔克家的另一个女儿相遇。寄希望于通过艾莉亚获得来自罗柏的赎金,他从无旗兄弟会绑架了艾莉亚。
与珊莎不同,在二丫的眼中,猎狗是听命于乔佛里杀害了屠夫小弟米凯的恶人。她夜夜默念的仇人清单中,从来没少了猎狗的名字。
猎狗似乎很“享受”二丫的咒骂,在某种程度上,被憎恨消解了猎狗内心的不安——他害怕被人当做好人,因为好人是无法战胜魔山的。
就是在这种矛盾心理中,二人游荡在尸殍遍野的河间地。不管怎样,在血色婚礼前后,猎狗充当了艾莉亚的保护人,直到最终因伤口感染倒在三叉戟河边的树下。
猎狗已死
自被艾莉亚留在树下等死,原著中再无对猎狗的正面描写。后来布蕾妮为完成对凯特琳的承诺,一路追踪猎狗的踪迹至三叉戟河,遇到了附近修道院的长老。
这个曾经是位骑士的长老坚称猎狗死在自己怀中,劝布蕾妮不要再继续追踪。他如此形容猎狗:
“这也是一个苦难而饱受折磨的灵魂,一个嘲笑着诸神同时也嘲笑人类的罪人。他忠诚效力,却感受不到由此带来的自豪;他努力战斗,但胜利中没有喜悦;他饮酒如水,企图淹没感受;他没有爱,也不爱自己,驱使他的是仇恨。他虽犯下许多罪孽,却从不寻求宽恕。其他人梦想爱情、财富和荣耀,而这个人,桑铎·克里冈梦想着杀死自己的兄长,这是如此可怕的念头,单单说出来就令我战栗。然而那是滋养他的面包,那是让他生命之火继续焚烧的燃料,他期望看到哥哥的血染在自己的剑上,这悲哀而充满愤怒的生灵为此而活着……然而现在连这点希望也被夺走了,多恩的奥柏伦亲王以一根毒矛刺穿了格雷果爵士。"
马丁借由长老之口,道出了桑铎·克里冈全部的痛苦,他身为“猎狗”而存在的人生,被魔山的暴行支配,只剩仇恨。他无法拥有一个自由完整的灵魂,就像他被烧焦的半边面孔。这样的猎狗的确是在三叉戟河边的那棵树下死去了,连同那个被长老立于坟前的猎狗头盔。
但桑铎·克里冈却没有。
长老非常肯定的说“猎狗”已死,却在布蕾妮问及桑铎·克里冈时,用了个双关语“at rest”——魔山的死终结了猎狗的复仇之梦,带走了他作为“猎狗”存在的意义,而桑铎·克里冈的人生才刚开始。
重生
修道院长老的话也许隐晦,但关于桑铎·克里冈的命运,早就有迹可循。
猎狗曾经被无旗兄弟会俘虏,受艾莉亚“杀害屠夫小弟米凯”的指控,被判与唐德利恩伯爵比武。这场比武,面对手持燃烧之剑的唐德利恩,怕火的猎狗一直处在下风,关键时刻,燃烧之剑突然断掉,猎狗赢得比武审判。
红袍僧索罗斯力排众议放走猎狗,因为坚信“光之神对其另有安排。”
剧集中用长老被杀害的方式让猎狗重回杀戮,我个人觉得欠妥当。桑铎的重生是以猎狗的死去为前提的,他越过了仇恨,才看得到自己。如果重回复仇循环,那完全浪费了马丁之前的良苦用心。再一次,剧集为了收拢故事线——让猎狗加入无旗兄弟会,在关键的地方弄砸了角色。
那么魔山与猎狗之战在原著中还会有吗?
我认为是肯定的。只是再见之时,魔山不再是魔山,猎狗也不再是猎狗,他们的过去都已随着七大王国的权力更迭逝去了。
为了给伊莉亚公主和婴儿伊耿复仇,奥伯伦亲王在比武场上用毒矛刺伤了魔山。这种毒专为让魔山受尽折磨而死,毒液把血变黑,还在他的身侧烧出拳头大小的大洞,魔山的嚎叫整个红堡都听得到。感谢奥伯伦亲王,让魔山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后来科本学士在奄奄一息的魔山身上做实验,砍掉了他的头颅(这颗巨头被不远万里送到多恩的道朗亲王手中,作为铁王座对奥伯伦亲王之死的答复),把魔山的躯体变成了瑟曦的贴身护卫——永远带着头盔的白袍骑士。
借由科本之手,魔山最后的人性也被拿掉了,他“重生”为一个彻底的杀人机器。而另一边,放下仇恨的桑铎,告别了从前的“猎狗”身份,作为一个完整的人重生了。
二人再见之日,必有一场恶战,但那时将是代表善与恶的对决,而并非一场复仇之战。
PS. 珊莎一直保留着猎狗离开君临当晚脱下的骑士白袍,期待桑铎·克里冈再次穿上白袍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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