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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话题 >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 | 飞到地球的另一边
电影《春光乍泄》中,何宝荣和黎耀辉的故事发生在阿根廷。虽然我不知道王家卫为什么选择阿根廷,但我总觉得,也只有阿根廷才符合这样的剧情与气质。遥远、浪漫、深刻、自由,如同很难有别的故事可以取代《春光乍泄》,世界上也没有哪个地方能够取代阿根廷。
不过,即使我把《春光乍泄》看了很多遍,我也一直分不清张国荣和梁朝伟分别对应哪个角色。何宝荣和黎耀辉这两个名字我一直搞混,就像布宜诺斯艾利斯下着雨的夜晚,昏黄的灯光和吱吱呀呀的木地板,我似乎身处《春光乍泄》中的布宜诺斯艾利斯,也似乎只是我自己的布宜诺斯艾利斯。
01 瑞科莱塔公墓:生与死的界限
我们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行程的第一站是去瑞科莱塔公墓。不过,在去公墓之前,我想先说说来时的路途遭遇。
从玻利维亚首都拉巴斯起飞,除了去秘鲁和智利(然而我们就是从这两个国家一路过来的),这里居然没有任何航班通往两个面积巨大、经济富庶的邻国巴西和阿根廷!我们不得以选择在玻利维亚的另一座城市圣克鲁斯中转。然而,玻利维亚西部的拉巴斯属于高原气候,黄热病疫情控制的很好,旅行者不用出示黄热病疫苗也行;而圣克鲁斯偏偏在东部的雨林气候区,无论植被地貌还是气温气候都完全迥异,我们在上飞机前的一刻被拦下来许久,最后确认我们只在机场中转不会出去才勉强放过我们。那时候我心里想的是,早知道那边有黄热病疫情,你们求我进去我也不去啊。
从圣克鲁斯起飞已经是下午,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天空早就涂上了墨色。可能我们运气不太凑巧,虽然智利圣地亚哥机场工作人员的水平也就一般,但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机场的工作人员的英语水平似乎还不如智利那边。我们换好当地货币后,在机场门口找了好久并且等了好久才终于登上Manuel Tienda Leon的巴士。
埃塞萨Ezeiza机场到市区大约需要1个小时,巴士最终停靠在火车站旁边的喜来登酒店附近。当时已经逼近凌晨,路上不用说行人,车辆都已经很是稀少。风评中安全系数并不很高的南美让人有些担心,我甚至开始后悔没有做足攻略,当初为什么不选择住在喜来登。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我们下车后,Manuel Tienda Leon巴士公司还会安排小型汽车将我们送往市区的任意指定地点,于是,我们就这样享受到了接送到酒店门口的服务,安全度过了第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我们搭乘地铁从酒店楼下的利马Lima地铁站前往瑞科莱塔公墓。瑞科莱塔公墓靠近Las Heras地铁站,从地铁站出来,不一会儿就能看到公墓的围墙。那天的天空虽然有些阴郁,然而砖红色的围墙却并不觉得冷寂。十月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正是初春时节,公墓周围的树枝已经喷吐出鲜嫩的芽叶,而里面长青的绿杉翠柏也从各个角落透露出生机。
瑞科莱塔公墓的出名原因有二,一个是其中埋葬了数量众多的国家级名人,比如世人皆知的贝隆夫人就安葬在这里;另一个原因则是,这些公墓建造成别墅式样,走在其中,仿佛走在某个精心规划的小镇。然而,我觉得还有第三个原因,那就是公墓里浓浓的艺术气息和思考氛围。
公墓的格局是精心规划过的。大门由两排八根罗马式石柱撑起,形制左右对称,线条简单明朗,看起来朴素而又庄严。进门之后,一条中轴线直通到园区中央的小广场,从广场向四面八方散射出八条小道。小道如同街巷,两旁紧密挨着各式各样的“别墅”。尽管这些别墅式样的墓地造型各异,但基本以大理石为主,色调简单温婉,充满平和宁静的气息。几乎每幢别墅前都雕塑墓穴主人或者圣经故事中的人物,其中尤以或悲伤或怜爱的天使居多。公墓内的主干道旁种植着茂盛的松柏树,树荫斑驳其间,不经意察觉,刹那间倒仿佛是某个城市的街心公园。
我在旅行的途中,从来没有思考过生与死的问题。就算是想到,也无非担心一下飞机是否会出事罢了。即便是我前面提到的黄热病疫情和夜晚可能出现的匪徒,我也都是乐观地假想根本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有一段时间情绪低落,我也常去家附近的公墓走走,但那些公墓常常是一掊黄土或者是一方小盒,与更大的天地相比,死亡往往让人觉得不足一提。此刻站在犹如日常的别墅公墓其间,生与死似乎并没有明显的界限,我竟然一时间分不出这算好还是算坏。如果说好的话,那么死亡有必要这么隆重吗?人死如灯灭,再奢华的墓地也终究生还不回来;而如果不好的话,那么我们又为什么赞叹其间精美的雕塑和用心的建筑设计呢?也许,死亡本身就没有什么好与坏之分吧,死去就是死去了,连同那些惋惜、疼爱、遗憾,抑或是愤怒,全都幻化成一种抽象或者具象,供活着的人思考与缅怀。与其将生与死划分开来,不如视死为生的延续,泰然处之,平和安定。我想,这也许就是瑞科莱塔公墓存在的意义之一吧。
02 七月九日大道与方尖碑:贫穷与富贵
我们从瑞科莱塔公墓走出后,大致往方尖碑的方向随意散步。虽然地图上看需要经过许多街道,但直线距离不过2公里。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道与欧洲诸国的街道无异,六七层高的老式建筑不胜枚举,也许出于美观考虑,新建的建筑也大抵不会高出太多,加上建筑色调以大理石色为主,几乎没有跳脱扎眼的颜色出现,因此,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道看起来整齐有序,错落有致。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不好,那就是除了七月九日大道让人印象深刻以外,其他街道几乎没有让人能够记忆的点。我是那种方向感和记忆力都蛮好的人,但现在让我回想起那天从瑞科莱塔公墓出来之后到底走了哪条路,我竟然毫无半点印象。所以最终,我的大部分记忆还是留在了七月九日大道上。
七月九日大道北起火车站,南至博卡区附近,全长大约4公里,得名于阿根廷的独立日——1816年7月9日。它最著名的地方不在于长度,也不在于两旁的建筑(虽然方尖碑和科隆剧院的确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让人印象最深刻的仍然还是它的宽度。
七月九日大道宽达148米,南北两向车道分别再一分为二,四条道路合计22根车道,每部分车道之间又被宽敞的绿地和植被隔开,因此看起来更加开阔。即便是步伐迅速的人,一次红绿灯也未必能够全部通过。
之所以设计的如此宽敞,可能跟其他街道实在太窄有关吧。从16世纪末开始,从巴拉圭亚松森沿着巴拉圭河和巴拉那河顺流而下的西班牙人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定居。那时候的布宜诺斯艾利斯还没有汽车,加上与当地的土著经常起冲突,因此他们建造的建筑紧挨在一起,道路并不宽敞。然而,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阿根廷凭借港口和潘帕斯草原的优势,工业农业迅猛发展,一跃成为当时世界上经济最为富庶的国家之一,布宜诺斯艾利斯更是成为了无数人心目中的天堂。1937年左右,为了解决城市日渐拥堵的交通问题,方便城南与城北的交流,同时亦为了纪念布宜诺斯艾利斯建城400周年,七月九日大道顺势拓宽,成为当今世界上最开阔的道路。
七月九日大道建造的前一年,方尖碑率先树立起来。虽然现在人们都觉得方尖碑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象征,但其实建造之初,争议颇为激烈。之所以把1936年认为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建城400周年,那是因为1536年,西班牙人佩德罗·门多萨曾率领远征军来到这里,然而却不幸受到了当地土著攻击,最终定居失败而离开。对于如今当权的西班牙后裔来说,佩德罗·门多萨的到访必然具有重大意义,然而对于当地的土著来说,却是他们悲惨命运的开始,因此方尖碑在争议声中勉强建立之后不久,1939年差点被全部拆毁。这种尴尬的局面,其实从方尖碑的位置来看,也能分析出一些端倪。
佩德罗·门多萨败走之后,直到1580年,西班牙人才第二次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他们的首领叫做胡安·德拉卡伊,也就是前面所说的从巴拉圭亚松森顺流而下的人们。胡安·德拉卡伊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之后,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建造了玫瑰宫,也就是今天的阿根廷总统府,他们以此为据点,企图开辟港口,方便西班牙在阿根廷、乌拉圭和巴拉圭的殖民。
从地图上看,总统府的门前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三条放射型的道路分别向正西、西北和西南三个方向延伸而出。其中,正中间东西向的这条就是著名的五月大道,以阿根廷的国庆日5月25日所在的月份为名。七月九日大道恰好离总统府一公里,自北向南铺设,与上述三条道路相交。按理说,方尖碑应该树立在七月九日大道与五月大道的交汇点才对,然而却偏偏选在了偏北一侧的另一个交汇点。其中的缘由,大概是因为城南以土著和下层人民为主,而城市北侧才是中上层人民的聚居区。
所谓的城南,大概指的是如今的博卡区,也就是靠近马坦萨河的一带。那里紧挨着入海口,当地的居民以渔民和苦力为主。这些苦力有很多人从事建筑、涂料相关的工作,因此常常有剩余的颜料带回。他们将这些颜料涂抹在房屋上用以遮蔽房屋上的裂痕和磨损,然而由于颜料较为随机,只能剩什么颜色就涂什么颜色,因此当地的房屋呈现出花花绿绿色彩斑斓的情形。对于世界各地的旅行者来说,南美人的活泼开朗性格与这些五颜六色的世界气质颇为相和,因此博卡区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旅行圣地。但是,南美的另一大特点是贫富差距严重,作为贫民聚集的博卡区常常传出抢劫和谋杀的新闻,因此,直到最后一刻,我还是没有勇气踏进博卡区。相反,涂鸦和色彩斑斓倒是差点被我与混乱与谋杀划上了等号。
03 玫瑰宫与五月大道:抗争与和平
我们所住的Loft Argentino Apart Hotel Buenos Aires酒店位于五月大道与七月九日大道的交汇点,往北是游人如织的方尖碑和科隆剧院,西侧是阿根廷国会,东侧则是总统府所在地,地段和交通都十分便利。酒店本身更像是公寓,挤在一座老式的楼房中。接待处设在一楼门前,面积不过两个平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和一位二十出头的帅气小哥交替值班。电梯就在接待处背后,繁琐沉重的箱体透露出历史气息;客房内以红色的天鹅绒为主,残破的电线与天井给人一种真实、地道的阿根廷的感觉。
在阿根廷的第二天,我们坐船去乌拉圭的科洛尼亚小镇来了个一日游。从我们所住的利马地铁站,沿着五月大道走到玫瑰宫仅需10分多钟。清晨的五月广场行人已经渐多,游客跟着导游旗一路拍照聚集,上班的人们循规蹈矩,看不出着急匆匆,倒也没有悠闲散漫。
广场四周分布着主座教堂、博物馆以及其他政府机构,大楼雄伟敦实,阴云翻滚的天空下多了一分忧愁与哀伤。我们本以为五月广场是开放式的大广场,结果面积不大也就罢了,广场上竟然还围着不少栅栏,这不禁让人想起五月广场的得名。五月广场原本是为了纪念1810年阿根廷人反抗西班牙殖民统治、争取自由独立而发起的五月革命,然而自从20世纪中后期,阿根廷便进入衰落颓废的军政府统治期,尤其是1970年代,许多崇尚自由、反对军政府黑暗统治的人士遭到迫害或暗杀。而这其中,大多数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为了寻找无故失踪的孩子,阿根廷的母亲们组织起来,她们头戴白色头巾,每逢周四就在五月广场上围成一圈行走,以这种方式引起阿根廷民众和国际社会的关注,希望以此推动阿根廷的民权运动。只是不知道,这个栅栏圈起的究竟是五月革命还是五月广场妈妈?
玫瑰宫就在广场的背后,因为墙体粉刷成玫瑰粉色而得名。与它关联度最大的,除了建造者佩德罗·门多萨之外,最出名的想必就是贝隆夫人。
贝隆夫人本是一位贫苦人家的孩子,她先是为谋生计当了舞女,后来凭借其魅力迅速成为红极一时的明星。再后来,她辅佐丈夫贝隆成为阿根廷总统,因为二人体恤穷苦民众,因此受到人们的爱戴。阿根廷人称其为“国母”、阿根廷永不凋谢的玫瑰。好莱坞根据她的故事拍摄出了闻名世界的电影《贝隆夫人》,其中那首《阿根廷,别为我哭泣》更是妇孺皆知,家喻户晓。然而,现实世界中的贝隆夫人命途多舛,她在33岁就命陨于疾病。尔后,随着贝隆的倒台,反对她的富人阶层发起反扑,丧心病狂的人们甚至连她的尸体都没有放过。如此遗憾的结局似乎与玫瑰宫冥冥之中存在着契合,如果仔细观察,玫瑰宫的南侧其实少了一段,像极了贝隆夫人短暂却又辉煌、荣耀而又残念的一生。
我们因为要去赶开往乌拉圭科洛尼亚的船,因此未在玫瑰宫过多停留。沿着玫瑰宫北侧的五月廿五日街巷北上,两侧商户刚刚开门不久。鲜花店的女士在剪弄花枝,早餐店的人们转身又很快背过去。门扉虽然都不算大,但摆设很是精致。无论是服装店还是礼品店,第一眼就能吸引人们到访的店铺不胜枚举。
晚上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时候,夜色刚刚从树叶中散出。树梢的新绿描上灰色的边缘,继而慢慢变为赭色与黑色。道路两旁的灯光也渐渐点亮起来,温暖起春寒料峭的街头。
我们先是去了号称精品买手店聚集的圣马丁路北段,两旁的店铺的确处处透露出精致,橱窗内的裙摆与衣袖剪裁精良,皮鞋挺括锃亮。价格不菲倒是其次,最重要的问题是它们几乎全部都打烊了,害得我们连假扮文艺小资的机会都没有。于是沿着佛罗里达大街一路南下,计划打道回府。
早先我们并不知道佛罗里达大街是当地知名的商业街,然而走进其中,立即就能感受到它的繁华与热闹。书店、服饰店、甜品店、礼品店等等,游人热爱的店铺应有尽有,与上海的南京路几乎无异。靠近佛罗里达地铁站的那一段,每隔几步就能听到吆喝Gamble的人。尽管听起来有些自由和放纵,但好在并没与强买强卖的现象,也没有骗子和乞丐混迹其中。相反,却又不少的街头艺术家散落其中。最吸引人们的当属探戈舞者,男舞者浪漫多情,女舞者风姿绰约,二人交织依偎,将阿根廷探戈独有的缠绵悱恻演绎的无比生动。
如果觉得佛罗里达大街不够档次,那么隔壁的圣马丁大街千万不要错过。因为靠近热闹商业区的关系,中部和南部的圣马丁大街关门的要晚一些。圣马丁大街上的店铺更像是上海的新天地或者淮海路或者法租界的某条文艺小巷,烂大街的连锁品牌少了许多,本地风情的礼品店或者买手店更多一些。甜品店与面包店的装饰极其出色,不论是灯光设计还是配色色调都给人现代、精致,柔和、低调的感觉。
佛罗里达大街和圣马丁大街的尽头是五月大道,当我们走到尽头准备回酒店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鼓声震天的队伍拉着横幅,人们情绪高昂地从一条马路鱼贯而出。碰巧此时,另一条马路也有游行队伍浩浩荡荡地出来,分别喊着不同的口号,争取不同的诉求。第一次遇见游行队伍并且还是一次两支的我们既震惊又激动,虽然害怕发生暴力事件,但仍旧想去近前观看。我们去的那几天,新闻上的确有说阿根廷经济颓败,罢工事件时有发生。只是没想到,让我们在晚上的大街上碰见了。
游行队伍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愤怒,除了带头的几位拿着话筒和扩音喇叭之外,队伍后面的人们仅仅是随声应和罢了。也许是喊了很久的关系,音量并不巨大,人们的脸上也并不显得气恼。另一只后来的队伍为了与前面的队伍隔开距离,避免声音上的相互干扰,干脆临时掉头,转战去了另一条巷子。前头的那支队伍向着不远处的总统府进发,并最终驻扎在那里,发表了一段颇长的讲演。然而由于语言不通,我只能从他们手中横幅上的单词猜出一二,因此根本体会不到参与感;再加上路旁过往的行人根本没人驻足,于是我们也兴致恹恹,转而向酒店走去。
一路走我一路在想,为什么游行队伍看起来如此平常?也许是因为频繁而常见?也许正因为频繁而常见,经过的路人才显得漠不关心?漠不关心,说到底究竟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呢?
04 拉普拉塔河与大西洋:远方与脚下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最后一天,我们前去乔治·纽伯里Jorge Newbery机场,计划飞往阿根廷南部城市埃尔卡拉法特。我们先从酒店搭乘地铁前往Retiro地铁站,然后出来搭乘Manuel Tienda Leon公司的巴士前往机场。当再次见到Manuel Tienda Leon公司的狮子头logo的时候,当再次看到车站外工商银行巨大广告牌的时候,一种熟悉感瞬间涌上。
乔治·纽伯里Jorge Newbery机场的候机楼建造在巴拉那河与拉普拉塔河的入海口,与大海仅隔着一条马路。大海边修建起高高的堤坝,休闲放松的人们在此钓鱼、散步。堤坝上甚至配设有公共座椅,只可惜雷雨刚过,座椅上的水珠散发出哀愁。我们在大海边吹着风,远方的海面浑浊滚滚,一叶轻舟在大海中飘摇,让人想念起黄浦江与长江。
如果在上海找一块地方不停地往下挖,那么挖穿地球之后,所处的位置恰巧就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附近,并且就在我们眼前的大海之上。不管是不是巧合,这都让我对布宜诺斯艾利斯、对阿根廷萌生出更多好感。
我在朋友圈发出感叹:也许这是此生到过的距离上海最远的地方了。谷歌地图上显示出的接近20000公里的路途让我意识到,我已经来到了真正的地球的另一边。此时此刻,无论我向任何一个方向走,我将再也不能远离上海更多;而与此同时,无论去往何处,我也都将距离上海更近。
我曾经无数次地向往远方,我希望走得越远越好,走到天涯海角,走到人迹罕至,走到荒无人烟。然而,当我真正来到地球上最远的地方的时候,我却开始思念起故乡来。我思念上海,思念南京,思念我的小村庄。我也思念我妈,思念我的爷爷奶奶,思念我的亲人和朋友,思念不知人在何方的爸爸。
我也思念现在的我们。思念刚刚过去的过去,以及刚刚过去的现在。
我从没意识到,有一瞬间我居然开始不再迷恋远方。我不知道究竟是阿根廷的魅力使然,还是地理空间的一种释然。人们常问,旅行的意义是什么?我虽然听过无数种回答,但仍然没有任何一个使我认同;而我自己,亦交不出答案。于是,我只能望着眼前翻滚的海面,想象着波浪漾起,在地球另一边的大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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