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格里耶 评 新浪潮导演
《巴黎评论》:《去年在马里安巴》是不是你第一次尝试写剧本?
罗伯—格里耶:不,《不朽的女人》是我的第一部剧本。一九六0年,一个制片人问我是不是想拍一部自己的电影,我回答:“想,但作为一个作家,我的读者群并不大。”他说:“没关系,你很流行了。”唯一的条件是,电影必须在伊斯坦布尔拍摄。“为什么?”我问。这是个阴沉的故事,就像电影产业中经常出现的那样,一笔套牢在土耳其的比利时资金被投入到一种出口产品中。于是,我在伊斯坦布尔遇到了卡特琳娜,这座城市因此成了我自己想象世界的一部分。我马上答应了下来,并前往土耳其完成了剧本。后来爆发了反对曼德列斯的革命,这个国家陷入了一片血海中。结果,电影也没有拍成。雷乃在拍摄《去年在马里安巴》的时候,我又回到伊斯坦布尔,和新的土耳其政府商榷。一年后,我自己拍摄了《不朽的女人》。可笑的是,居然没有人愿意买《去年在马里安巴》。制片人决定不再公映这部电影,因其侮辱、嘲弄了大众,并且毫无意义。我当时的处境尤其尴尬,因为我就是那个腐化了“好人阿仑·雷乃”的“坏人阿兰·罗伯—格里耶”。因此,一年里这部电影被束之高阁。幸运的是,威尼斯电影节拯救了它,令这部荒谬、愚蠢的电影一夜间声名大噪。
《巴黎评论》:你怎么看待法国新浪潮导演一那些出身《电影手册》杂志,与你同期拍摄电影的导演,他们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罗伯—格里耶:有一个导演我非常崇拜,他就是让—吕克·戈达尔。除了他的最新电影《向玛丽致敬》之外,他的其他作品也都对我影响重大。而那些真正成功的导演,像特吕弗和夏布洛尔,我则觉得完全不值一提。他们拍摄的是传统的电影,依据的小说在拍成电影前便已相当成功。他们和在形式上创新的戈达尔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特吕弗导演是以前卫出名的,但他其实是个后卫!后卫!至于埃里克·侯麦这家伙,他只是写写对话,再找些演员到摄像机前朗读出来罢了。一个导演最成功的电影常常是x最无趣的:特吕弗的《最后一班地铁》是件糟透的商业垃圾,但却获得巨大成功。
《巴黎评论》:电影界其他大名鼎鼎的人物呢?英格玛·伯格曼和黑泽明等人,谁对你的导演生涯有过影响?
罗伯—格里耶:弗里茨·朗、埃里克·冯·施特罗海姆,还有奥森·威尔斯,他的《上海小姐》要比《公民凯恩》影响更大。我对伯格曼一点兴趣都有。
(原载于《巴黎评论》第九十九期,一九八六年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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