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7
你已经看到这个故事是怎么结束的:我和过去的我融汇贯通,变成了一个人。白衣女人和过去的女孩融汇贯通,变成了一个人。我又和她融会贯通,这样就越变越少了。所谓真实,就是这样令人无可奈何的庸俗。
————————————
想要理解七五年的冬夜,必须理解那灰色的雪,那是一种像味精一样的晶体,它不很凉,但非常的脏。还必须理解惨败的路灯,它把天空压低,你必须理解地上的尘土和纷飞的纸屑。你必须理解午夜时的骑车人,他老远就按动车铃,发出咳嗽声,大概是觉得这个僻静地方坐着一个人有点吓人。无论如何,你不能理解我为什么独自坐在这里。我也不希望你能理解
————————————
在我看来,黑白两色的空间,冷热分明的温差,加上甜的发苦的花,就叫做“性”。
————————————
领导和我谈话时并没有注意到,我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小宇宙:在其中不仅有红线,有薛嵩,有小妓女和老妓女,还有许多别人。举个例子,连他自己在内,但不是穿蓝制服、戴白边眼镜,而是个太阳穴贴着小膏药的老虔婆。假如他发现自己在和如此庞大的一群人说话,一定会大吃一惊。除此之外,我还是相当广阔的一段时空。他要是发现自己对着时空做思想工作,一定以为是对牛弹琴。除了时空,还有诗意——妈的,他怎么会懂得什么叫做诗意。除了诗意,还有恶意,这个他一定能懂。这是他唯一懂得的东西。
————————————
她猛地坐了起来,把臭袜子吐了出来,说道:别摸好吗!我肠子里都长鸡皮疙瘩了!老妓女吃了一惊,匕首掉在地上,过了很久,才问了一句:肠子里能起鸡皮疙瘩吗?那女孩毅然答道:当然能!等我屙出屎你就看到了!老妓女闻言又吃了一惊,暗自说道:好粗鄙的语言啊!这小婊子看来真是不能不杀。她的决心很大,而且是越来越大。但怎么杀始终是个问题。
————————————
对于让自己被杀一事,那个女刺客没有平常心。她对红线抱怨道:你看,我活着活着,怎么就要死了呢?此时红线趴在她的背上,双手抱着她的肩膀,用舌头去舔她的发际,所答非问地说道:你是甜的哎。然后又鼓励她道:就这么甜甜地死掉,有什么不好?
————————————
众所周知,萤火虫聚在一起,就会按同一个节拍明灭。亮起来时,好像薛嵩的后院里落进了一颗流星,或者是升起了一个麻扎扎的月亮;灭下去时,那些萤火虫好像一下都不见了,只听见一片不祥的嗡嗡声。假如此时薛嵩正和红线做爱,不知不觉会跟上萤火虫的节拍。此时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绿壳甲虫,在屁股后面一明一灭。萤火虫的光还会从竹楼的缝隙里漏进来,照着红线那张小脸,还有她脖子上束着的红丝带,她把上半身从地板上翘起来,很专注地看着薛嵩。——我说过,感到寂寞时,薛嵩就把红线抱在怀里,但他总觉得她是个小孩子,很陌生——在这光线之下,红丝带会变成黑色。她的上半身光溜溜、紧绷绷的,不像个女人,只像个女孩。她那双眼睛很专注地看着薛嵩,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过了好久,她好像是看明白了,大声说道:启禀老爷,你是对眼啊!然后放松身体,仰倒在竹地板上,大声呻吟起来。
————————————
皇帝在操老佛爷时和老佛爷在挨操时,肯定都没有平常心:这不是男女做爱,而是在创造历史。
————————————
书中的我欣赏自由派和学院派,剩下的是不配当自由派,也不配当学院派的人,这样的人在书稿中,是要被抹去的。
而失忆前的我,也有几分让现在的我厌恶,所以也将之前写的书稿修改。
最后看到证件中的黑白照,那个向外望着的我,已定的名字,住址,明白此时此刻的我已是命中注定。
曾经说着人生的可能性,后来发现就算是可能,在自己的认定范围内也就只剩下几种。是两种吗,自由派和学院派。
好像很难再想入非非了
HEL的最新日记 · · · · · · ( 全部 )
热门话题 · · · · · · ( 去话题广场 )
- 2024画春天 151.9万次浏览
- 发疯有用且很爽 新话题 · 3206次浏览
- 我的个人阅读史 453次浏览
- 你读过的最大部头的文学作品是什么? 15.7万次浏览
-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故事 33.0万次浏览
- 遛狗奇遇记 26.0万次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