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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CLUB废材的柏林1/2夜生活之旅

小偷 2017-09-29 11:07:05

丧得恰到好处，大概是一种美德。

4月的最后一天，冷到怀疑人生的一天，我被一个德国小哥来路不明的丧深深吸引了。

我们从黑人兄弟严防死守的铁栅门走进一个公园，不知道那一带为什么有那么多黑人，那么冷的晚上，就一动不动地粘在每一个狭窄的通道口，酒吧外不远处的阴影里。他们跟路人互动的方式相当单一，大抵是直接要钱，或者"How are you?" 一类教科书级的招呼方式，可怜巴巴地指望借此开启一段对话。我以为小哥不会理他，然而小哥用一种礼貌到心寒的音调答道"Fine, thank you"。我被中国人才懂的笑点憋出内伤。

天色渐渐暗下去，风里传来隐约的鼓声、键盘声。距离我们一两百米开外，有几个年轻人在一片下沉式草地上演奏。就像《听风的歌》那样，声音在风里默默消散，他们的身影也被不断降临的夜色徐徐吞没。而我们，大概是唯一的听众。

寒冷和倦意接替袭来，我越来越不明白接近0度的晚上，相约在公园石凳上枯坐尬聊，是什么路数的约会，却决定不管怎样，都要跟他多待上一会儿。

小哥大概有1米90，身材瘦削，还有点驼背。他跟朋友从斯图加特来柏林过May day，顺便给一个朋友庆祝生日，Which应该是德国年轻人的日常吧。而我恰是在他们在Berghain连嗨两天以后最疲惫的时间遇到了他。不知道他是平时就这么丧还是狂欢后的孤独导致。而我有点喜欢那种丧，在又冷又脏的东柏林，丧一点会让人感到比较真实。

又是一阵沉默，小哥卷了点儿大麻，问我要不要，我摇了摇头。我侧过头伤感的看着他，假如提前2天遇到他，也许就可以跟他们一起去Berghain了，而第二天一早，这场狂欢就要结束。即便这样，我还是没有勇气，顶着一张亚洲脸，穿着一件阿迪达斯的外套，在刺骨的寒风里去CLUB门口排队。小哥看了看我的外套，点了点头，你不能穿着这个去Berghain。

#1 / Berghain & Panorama Bar

说到Berghain，经过好几轮公众号热文，知乎的轰炸，连我这种夜生活指数无限接近零的人，也在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Techno的殿堂和现实版的《大开眼界》。

媒体文章所形容的Berghain

在Google搜索Berghain，你一定会看到很多关于“How to get in berghain”的辞条，各种只去过一次被吓得不轻的人以及常客，留下了大量可信度不详的进门指南，耸人听闻的性爱故事，在网络传说里成了一个妖魔鬼怪横行的人间炼狱。

甚至还有图教你怎么打扮才能进得了门。Berghain似乎告别了Nightclub的范畴，把柏林，欧洲，甚至全球的同行们远远甩在身后，也让去Berghain成了一场货真价实的朝圣之旅，总结下来的话：

益瘦，益Gay里Gay气，益衰，益冷漠，益一身黑，益讲德语；

忌土，忌Low，忌穿着暴露，忌一大群人，忌神色兴奋，忌大声讲英文；

据说在排队时玩手机也可能会被……拒入……

作为一个没有夜生活习惯的人，我承认我非常想去Berghain，但又仅仅出于猎奇心。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对这里的了解越多，又越是感到单纯出于好奇而去，对Berghain挺不尊重的。也许正是为了拦住诸如我这种处心积虑想把Berghain晒到社交网络上的无品游客，Berghain的门才这么难进吧。

想的太多，我压力爆棚，一到晚上就开始给自己找各种借口拖延，比如白天还有一堆建筑要看，该睡觉啦；没人能一起去，一个人会很无聊啦；外面太冷，我根本没有能在寒风中抗上2、3小时且看起来不突兀的衣服啦……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去Berghain门外实地考察了一番。中午11点，阳光下竟然还站着一长排等待进场的人。远远的可以听到低沉的节奏，整个大楼周围的空气都在撼动。

目力所及，队伍所有人都穿着黑色，暗自感慨柏林人真的太会穿了，能把全身黑色穿出那么多层次。再看看自己的一身----黑跟黑真是不一样的。

那个不算太长的队伍里每隔10个人左右会有一个被门卫拒入，拒绝方式就是向出口微微摆一摆手，无人抱怨。这哪是排队去夜店？这TM是公司面试，是机场过安检。

被拒人士身材以胖为主，还有一个穿着透明雨衣+黑色抹胸的野鸡风女人，一个背着电脑包帅极了的男生，他们固然看起来不大符合去Berghain的打扮，而我的情况则更糟，虽然我也是一身黑，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却比较像——去Berghain跑马拉松的。

#2 / NO NAME CLUB

东柏林第一天，好死不死的，我住进了一家位于夜店核心区的青旅，差不多整个旅社的人都是冲着夜店来的。柏林的夜生活3点才开始，半夜2点大楼还吵成一锅粥。也正是在那儿，我遇到了5个我青旅住宿历史上最糟心的室友，3个极度亢奋的东欧女生，行为举止无限接近公交车上对陌生人骂三字经的东北少女。其中一位声带坏了的东欧话痨，从11点到2点，用她破铜烂铁的嗓音跟朋友们狂轰滥炸了3个小时，此间还接了至少半小时电话。临出门前，她手持一把大锁，锁住了我的私人柜子，我不得不去找前台把锁剪断。

还有2个意大利衰仔，当晚我们一起去了夜店，其中一个把手机给丢了，第2天居然向青旅投诉我拿了他的手机，就因为前一天出门前问我借过手机充电器。我接过电话打算大骂一通，却发现英语水平并不支持，解释了一通无果，我愤然说：去你妈的，挂了电话。

那家导致我被诬陷偷手机的倒霉Club，名字已经忘了，进门章是一个小猫，地图上跟据说已经关门大吉的Katerholzig蛮近，有一个破破烂烂，像是废弃游乐场改成的院子。

太TM让人失望了，老长的队伍，一个奇装异服的都没有。我穿着运动外套+米色套头衫毫无违和感，唯一感慨的就是我近1米7的身高，差不多是整个队伍里最矮的。

这里如此寻常，我的好奇心迅掉降到了水平线以下。当我站在下沉式舞台上方的平台上，俯瞰着舞池里的人群，冷静得像是刚喝过一斤二锅头。很快我就发现，全场除了我，还有一个不怎么嗨的同道中人——一个下肢瘫痪的德国长腿欧巴，坐在一架轮椅上，在女朋友的陪同下，轻微地晃着脑袋——相比眼前的人群，一个坐着轮椅来嗨的人显然有趣多了，我的目光完全被他吸引，再也顾不上我身旁无助地想把我拉进舞池的意大利人。对我来说，那一幕大概就是整个CLub里最好玩的事儿了。

#3 / MyFest Berlin

连续吃了几天冷三明治+啤酒以后，每到饭点儿，我的肠胃都会因即将吃下的食物，倍感紧张地缩成一团。最后是在实在抗不住了的我，坐了十几站地铁去找一家据说还不错的韩国餐厅，却误入了一场街头派对，MyFe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