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vel。当李雨桐遇到罗子君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就是被抄袭了。
文| 苍井暖
李雨桐这人人人都觉得很精明,其实有些地方不是很挑剔,比如选的律师事务所,刚开始也不研究,也没时间研究。很多网友认为她微博的内容,是背后团队诸如律师给的意见,其实律师并不一定擅长文字啊,文书有套路,李雨桐写的并不在法律文书的套路内。
后来听朋友建议,还是换了个律师,好巧不巧,就找到罗子君的寸头律师。李雨桐这人,对别人有多少偏见都不会表现出来,寸头律师看着就不像律师,更像是夜店里的DJ。但寸头律师可是帮到罗子君把孩子抚养权争过来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寸头律师背后有人,恩,对,就是教导主任型恋人贺涵同志。这些都让李雨桐更加信服,也因此果断地重新做了选择。
心有引力啊。李雨桐一直想见见罗子君,在感情上的遭遇虽然不尽相同,但感受是相同的,这么想着,还真就见到罗子君。两个女人的前半生,都被男人辜负了,两个女人又都是咬牙也要向前迈步的性子,聊起来无比投缘。
罗子君还是没有和贺涵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女人真正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女人,而是男人。而爱情呢,爱情真的如所想象得那么美好吗?还是无非只是占有的一种形式呢?她爱贺涵,深深被吸引,心甘情愿臣服于这样一个男人。但她也爱唐晶,没有唐晶,就没有与贺涵的开始,没有后来的一切。她提醒着自己,这份友情的重要。爱情是自私的,但她不想施展这种自私。
她无法做到像所有的既得利益者一般,认为是自己值得,自己苦尽甘来,自己就是桃花运旺到可以和贺涵互相爱慕。她不敢有一点这样的想法,如果她有这样的想法,她和凌玲又有什么区别呢?
罗子君最尊重的人是吴大娘,像男人一样活,对事业的热情是发自真心的,而不是为了提升自己最终获取某个男人的青睐。工作现在对于罗子君来说,像咖啡和咖啡伴侣,并不是想要在男权社会里多为自己增加被爱的砝码。被爱太浅薄了,爱才光荣。
年轻时的李雨桐和罗子君截然相反,年轻时的罗子君从来没想过赚钱,陈俊生为他们规划的美好蓝图,让她觉得幸福,直到后来凌玲的出现,她才惊醒,那个规划只是陈俊生为她做的而已,不是他们,所以陈俊生可以随时抽离出这个计划。而李雨桐完全懂得男权社会的法则,没有唐晶和她那种少女时代遗留的天真,李雨桐拼命赚钱,甚至为了所爱的人,努力地去展示自己赚钱的能力。
她们的对待感情的方法截然不同,结局却全然相同。不爱就是这么不公平,罗子君在认识李雨桐之后,对过去的自己有了更深地原谅。罗子君太懂了,所以李雨桐毫无情绪地讲述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时,罗子君偶尔会鼻酸,但她们都忍住了眼泪,就算曾经最爱的人在身边,也不想在他们面前哭,如今他们不在了,更不会哭了。
李雨桐喊罗子君姐,还解释,“姐,是尊重。我看着更苍老。”说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你多好,有平儿,有个绝世好男人爱慕你,有个贵人吴大娘。我吧,我也好,我朋友对我真心够好,我之前做人没白做,可你懂吧,我们看重一个人,那个人不在了,什么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寸头律师果然爱夜店,叫来所有人看他的DJ表演,罗子君和李雨桐中途退了,两个人跑到24小时的咖啡店里坐着,整条街就这家店亮着,两个人从夜店步行到这里,路上都没有说话。
咖啡店里播放着声音特别小的背景乐,一开始都是英文歌,突然插入一首中文歌,林宥嘉的《天真有邪》,李雨桐一愣,又一笑,望向前台找人,服务生上完东西不知道躲哪去了。
“天真有邪。”罗子君边点头边认可。
“姐,你别笑我了。”李雨桐装作求饶。
罗子君低头浅笑,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解释,“我曾经比你还天真,难不成要感谢陈俊生没一开始就渣?感谢他在平儿长大了才出轨?我们做女人是要这么去感谢男人吗?没更差没更烂还好自己没更惨?忘了吧,怪我们,怪爱情,怪心底把男人当做墙、树和避风港。墙会倒,树会枯,避风港必须自己建。”
“我没把他当墙、树和避风港,我把他当最爱,当孩子的爸爸,当白头到老的那个唯一人选。”
“那咱俩比惨,还是我比你惨,我这6样没了,墙没了,树没了,避风港没了,最爱没了,孩子爸没了,一起慢慢变老的老伴儿没了。你3样而已。”罗子君挑眉,摊手,调皮的表情。
李雨桐哈哈大笑,笑过之后,端起咖啡,“服你,我敬你。”
罗子君举起杯子,配合地碰杯,喝了一口,两个人就陷入静默中。
又是李雨桐先开口,虽然和薛之谦的感情早已成定居,虽然如今他们之间恐怕一丝感情也不存留了,但这场事件在她心中的涟漪仍然难消,“他不对另一个女人好,都不肯承认自己没被爱过。”
“爱过,这个词是谁发明的?值得爆打一顿。”罗子君有点想唐晶了,她们两个之前总这么插科打诨。
“男人真的很可怕,女人也会这样吗?完全不爱,但仍旧可以在一起。回想起来,根本没爱过我,没有爱过。”
“喜欢吧,还可以,就这样吧,暂时没遇到更喜欢的,更合适的,更想在一起的,所以先选了你。就像我和平儿,没条件的时候,住差一点房子,条件好了,自然要换好的。我们对他们看重,他们觉得是因为他们好,不觉得是因为你懂,他们对我们看轻,他们就是那类人吧,人和房子一样的,在他们眼里,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最终把我们也变成了他们,我们被迫地去替换掉他们。”
罗子君笑,“恩,不爱陈俊生,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和贺涵无关。当时我在品牌做sales,他和凌玲来了。他从来没陪我逛过街,没说过你应该买双好鞋,因为我知道这些,女人该美,该为自己买好鞋子穿,我知道,所以他讨厌,他觉得我物质,只会花钱;而凌玲不一样,凌玲一直过得不好,很节俭,所以他就心疼。”罗子君长长地舒了口气,“我那时候想,他不只不爱我,简直是厌恶,就是希望我过得不好,但我过得不好,所有人都不会指责他,因为这个社会就是如此,最终还会责怪我之前做家庭主妇。贺涵也是,如果我没在职场遇到那么多问题,没办法必须在职场中拼搏,没办法必须仰仗他向他请教,他过去不也看我不顺眼吗?你被你以为给予你爱和你爱的人看低,他和你生活在一起,从来都在看低你,就因为你没有赚钱,你所有的一切付出他都没法感受,他只能感受和他一样在职场上拼搏的女人的难处,这样的社会和这样的男人,有多可怕。我很庆幸离开他,真的,雨桐,我很庆幸离开这种人,难道你这一生要活在一个假爱人身边吗?”
罗子君一下子说得有点多,停了停,看李雨桐没有接话的意思,又接着说,“还有责任这个词,被男人当做爱情的反义词,都是因为责任,所以才在一起,如果没了责任,早就想分开了,责任不是爱情,没有爱一开始就是为了责任。多么狡猾奸诈啊,陈俊生对凌玲,薛之谦对高磊鑫,就是爱情,只要有爱情,责任感就心甘情愿来了是吗?责任和爱情什么时候被允许分开了?是他们狡猾,给分开了,哪个女人一开始只要责任不要爱情的?他们欺骗多少了女人给出了虚假的爱情?既然责任和爱情这么敌对,那么对别的女人有爱情就好了,何必还要给她们责任呢?”
“姐,我想哭。”李雨桐突然冒出一句。
罗子君本来还挺严肃的,被她可怜巴巴的表情逗笑了,“理解就是会让人感动,别傻了,套路深的人,离开就离开了,他们自己一生活在诡辩当中,你何必搭进去陪着犯傻,逻辑都不清晰,自己的想法都不清楚,只不过是自私地满足自己的各种欲望和情绪而已。这样的人,遇到认栽,没了撒花。”
“我会遇到像贺涵一样的人吗?”李雨桐问。
“你不会喜欢贺涵那种男人,如果我没这番经历,我也不会爱上那种男人。我选陈俊生,因为他长得老实看着老实,他是处女座,我不相信写处女座一切不好的,我老公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啊,大大的潜力股,我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呦,上海女人要什么呀,就要这些的呀,你妈妈是不是小时候也跟念叨这些?贺涵呢,他不花都有人送上门那种,男人有几个柳下惠,我对平儿的教育都千小心万担心,别养出个渣男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去难为男人啊。我就想有个安稳的家,找陈俊生有错吗?最后成了错。我俩大学时就在一起,多少年了,感情啊,真不如钱值钱。你喜欢有点才气吧?贺涵有能力,没艺术气息,陈俊生除了看着忠厚,也没什么才气。我好就好在没做男人妈,但被挑也是因为不会像妈一样照顾他。你呢,比我年轻,但还是一股脑地做了恋人的妈妈。”
李雨桐的妈妈和罗子君的妈妈有所不同,李雨桐的妈妈没有罗子君的妈妈乐观和强大,李雨桐的妈妈比较依赖李雨桐。虽然两个人都是由母亲抚养长大,但薛珍珠不依赖罗子君,她市井但也仁义,对感情对人一直热情积极,她算计但也真心付出,她在罗子君最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替女儿出气,她心里都是女儿,她让女儿嫁得好,是要女儿获得幸福,而不是站在男权这边让女儿达到世俗标准。李雨桐的父亲有新的恋人,母亲和她一直一起生活,她赚钱以后,可以完全负担起自己和母亲的生活,她是母亲的唯一寄托,很难想象她抑郁爆发陷入低谷时,她的母亲该有多焦心,精神支柱一样的女儿倒下了,她要如何度过这个难关,甚至随时都可能担心失去这个女儿。她不会像薛珍珠那样,爽辣的表达,甚至她以为女儿找到的男人可以照顾女儿,所以她会和薛之谦打电话,让他回来照看状态不好的李雨桐。她对女儿无能为力。
李雨桐也清楚这一点,她从来不会依赖母亲,她也不敢依赖薛之谦,她没有父亲可以在身边依赖,她能依赖的只有他自己,“我什么办法都使了,你别看不起我,一开始就有第三个人在,我不是你和唐晶,你们一直都体面着,稍微在男人那碰壁都知道及时止损。我不是,我不体面,我当时忍着,承受着他给的压力,他说什么我都信了,人在我这,钱和我一起赚,我怎么都想不到他还能回到她身边,也是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被欺骗了,拿感情行骗是才子的专利吗?”
“成人法则就是交换,他用才气从你这交换,恰好就成了。”
“还是我傻是吗?我也不是没算计,但最终还是人财两空。”
“你就算没算计,对方也会觉得你算计。不理解就是这么让人心寒。你算计了,我还得恭喜你,起码等于防卫了,不是无辜的弱者。《我们的关系如此狭窄》,唐晶很喜欢的一本书。”
“唐晶推荐,值得信赖。真的是,我和他的关系如此狭窄。姐,你总是理解我,帮我开解。”
“别忘了,我也冲到陈俊生办公室里,做过别人眼中的泼妇。没经历过的人,说什么都不要往心里去。他们也没那么爱过,丢盔弃甲地爱一个人,最终还要被世人教训,活成了他们的经验。也许就是这类人太多,所以陈俊生和薛之谦才会做出这种选择。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还好,我还有钱,以后我和你出来,你别掏钱,都我来。”李雨桐拍着胸脯,像个男人似的。
“你让我想起唐晶了,我最风光最惨淡的时光,都是她陪着我度过的,我俩是真金白银的交情。”
“我对朋友也真金白银。”
“恩,看得出来,所以这次这么多人站在你这边。”
“我不会对我觉得值得的人小气,但是我也会赚自己应得的。”
“你这一点厉害了,我跟吴大娘以后,太辛苦了,曾经想过找个稳定工作,去国企试过,偷偷地,结果被歧视了。”
“歧视?”
“因为都知道我和贺涵的事,问我,如果和贺涵结婚,会要小孩的吧,说国企很介意这些,所以喜欢招生完二胎的。没结婚的,介意;没孩子的,介意;没生二胎的,介意。我这种离异还有点市场的,介意。我就这么被歧视了。所以再苦再累,我都打算跟定吴大娘了,她人太正了,做人做领导,公司打算上海同时做,我才又回到这座城市。”
“姐,等我做大,吴大娘那边累,你过来和我做吧,你想和贺涵生几胎生几胎。这什么企业,国家的企业国家也不管管吗?回上海后什么感受?”
罗子君笑得开怀,才发现李雨桐私底下是逗比,长得倒是挺严肃认真的,“你养人养上瘾了?好,我争取被你包养。”罗子君心里想的是,如果是和贺涵,还没敢想过,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敢想过,“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平儿也是,还是更喜欢上海,上海人也小气哦,但还是舍得花钱的嘛,广州深圳人真的搞不懂哎,不知道省在哪里呀,越有钱越小气,不是花钱多少,是从里到外的小气,吴大娘搞得定,我这么软,不容易搞得定。”
“恩,还是上海适合阿拉上海宁。”
两人又是不约而同地静默了一会儿,李雨桐想起了什么,“姐,咱俩好像一个星座,那谁也和咱们一个星座。”
“我听公司人事聊过星座。”
“人事还懂星座?”
“什么都研究,估计面试时候顺便面面星座。”
“你刚说前夫哥是处女男吧?好像那谁星盘里也有处女座。套路挺类似。”
“可以信的,网上那么多愤怒,都来曝光处女座的问题,不可能毫无缘故的。不能存侥幸心理。”
“恩。不能存侥幸心理。”
两个女人悄然离开了咖啡店,店员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李雨桐在门口开玩笑地问罗子君,“要不要逃帐?”一边说着还是一边把准额的钞票放在了显眼的位置。
两个人出门,就迎来一阵凉凉的晚风,“你说这家店不怕客人不付款吗?不先收钱,也不找人看着。”
“这么晚还来喝咖啡的人,大概都像我和你,天生做不出太恶意的事情吧。”
李雨桐点点头,突然拽住罗子君的手腕,“姐,咱们去外滩吧。”说完,就招到一辆出租车。
罗子君坐上车才反应过来,也没说什么,看着窗外的风景。
凌晨3点的外滩有几分妖娆,熟悉的城市,熟悉的风景,熟悉的每段回忆。李雨桐想起和薛之谦一起来过这里的点滴,罗子君想着如果此时身边人是贺涵。一个在想过去,一个在想将来。
“姐,你想过再也无法爱上谁了吗?”
“没想过,不是因为想着还会爱上谁,而是太忙了,每天都像战场,不敢想。而且稍微一松懈,就想有个家,所以老金那事,是我心软了。过去的生活不留恋是假的,突然失去不惊慌也不可能,好在,撑到现在。”
“我怕我很难再这样爱一个人。”
“那你就等着被爱啊,也该轮到你被爱了。”
“我能遇到像贺涵这么优秀的爱人吗?”
两个人一直慢悠悠地走着,李雨桐没松开过罗子君的手腕,罗子君停下,反握她的手,“你要先学着爱上现在的自己。”
先爱上眼前这个曾经错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