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101(二):每家电视网究竟在拍些什么?
【距离上一篇美剧101 完工已经是大半年前,在这里提前对那些还有关注着这个小策划的朋友说一声抱歉。接下来,由于会有相对充足的时间,我会坚持把这个企划写下去。希望能在已经有同类型文章、书籍之外,提供一份新的视角和有用的补充。】
根据统计,美国现在在播的电视网已经超过了100个。它们当中,除去NBC、ABC、CBS(“老三大”)这样基本涵盖了全美国每一户家庭的基础老牌广播电视服务。更多的则是五花八门的有线电视网,有专注于烹饪和美食的Cooking Channel,也有精于天气预报的Weather Channel。这些大大小小的电视网有些凭借其精准的节目定位,也能收获较为亮眼的收视。正是他们的出现,让观众在传统的“老三大”之外也能有更多的节目选择,也是为什么美国电视工业长期保持活力的重要原因之一。
随着对原创节目及原创剧集的需求日益扩大,不少有线电视网都纷纷投身于了自家剧集的开发与播出中。这当中,像HBO、Showtime两家基于用户订阅的“收费有线台”对原创节目的制作均可追溯到二十年前,制作了一批高品质剧集得以于广播电视网分庭抗礼。而这两年的大好势头下,就连以《娇妻系列》等真人秀蹿红的Bravo、乡村音乐电视网和国家地理频道等此前播放单一节目类型的专业类频道都开始制播原创剧集,以期于让自己的观众能在自己的旗下留得更久。
虽然每家电视网对于剧集的制作方式都非常不同,但是一旦在收集到足够多的观众反馈以及某部剧集的成功之后,都会无形之中建立起电视网整体对于某类特定剧集类型的青睐、以及对部分王牌制作人的依赖。对电视网风格和大体战略的了解,能够帮助入门剧迷准确“把脉问诊”,迅速找到自己青睐的剧集;也能因此对所追剧集的前景有更大的把握,使得心爱剧集被砍的可能性大大降低。“探案剧看CBS,喜剧看NBC,xx类型看xx电视网”的“套路”总结便是资深剧迷在对电视网有了广泛了解后,得出的朴素真理。
这篇文章将分别对五家无线广播电视网(指ABC、NBC、CBS、FOX及CW)最近10年以来及十家具有代表性和足够剧集制作经验的有线电视网/台(最早从90年代末期谈起)的制作风格做一个简要综述,并从中回顾它们的历史以及评析现在的发展,也将对未来的发展趋势进行预测。此外,还会有一个部分列出其他有线电视网的特色剧集与类型。而Netflix、Amazon和Hulu三家主要的流媒体,由于节目播放及平台型态与传统电视网已经大相径庭,所以暂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之内,不过也会在文末留出小小的篇幅来梳理这三家流媒体在这几年在对制作风格的整体把握以及偏爱的剧集类型。
这篇文章不是静止的,因为随着电视生态的高度变化,每家电视单位都在不断摸索新的收视增长点和试映观众的收视习惯。像在本篇中提到的10家主要的有线电视便在发展过程中,不断的重新定义自己的品牌形象与整体形象--所以当看到早些时候被推为热门的某文章,通篇充满了对各大电视制播单位的刻板印象(HBO可不等于色情片)和对制作模式的无知让我选择把第二篇的文章重心放在电视网上。短期内,这些电视单位所制造的风格和制定的节目策略发挥着很大的影响力。透过对它们的评析,我们能够对美国电视工业有更广泛的了解;并且也能依次为根本,发掘和判断更多优质剧集。
如果不想阅读长文,可以直接快进到在每段介绍后配上的由豆友Butt.特别制作的简要信息图。这些图会列出部分出品较多的电视制作单位的五大代表性剧集,以及一句话的介绍及集(季)数概览,从中作为一份剧集的推荐清单进行特别参考。
1.ABC
主妇最爱 女子力十足
新世纪以来,ABC是在2004年的播出季开始才慢慢找到感觉,慢慢探索了一套以“女性剧见长,抓住女性观众”的“常胜公式”。纵使历年旗下的高收视剧集里依然不乏像《迷失》、《波士顿法律》主打男性观众的类型剧,但是《绝望的主妇》所取得的巨大成功以及王牌制作人Shonda Rhimes的崛起,才是真正帮ABC重回巅峰的两大法宝。
2004年10月3日,由Marc Cherry制作的有悬疑喜剧元素的剧情剧集《绝望的主妇》开播。此后,该剧一直长年入驻各大收视排行榜,也收获无数奖项。《绝望的主妇》最大的意义还是在于帮助ABC在周日建立了根基---在橄榄球赛和各种特别节目体育比赛让男性观众不亦乐乎的时候,需要有电视台抓住女性观众。在《绝望的主妇》的影响下,“女性角色挑大梁+悬疑惊悚等类型元素+高度连贯的类肥皂剧剧情”渐渐成为百试不爽的剧集法宝。像播出长达六季的《兄弟姐妹》便是受益于此类风格成长起来的剧集之一。而这些风格及元素,在上个电视开发季,被现任ABC电视网主管Channing Dungey认为是“ABC的基本”,也体现了它在ABC这十多年发展过程中所产生的巨大影响。
而半年之后,《实习医生格蕾》拉开帷幕:虽然该剧第一季已经取得不错的收视,但谁也没能想到该剧会成为日后播出多达十几季的王牌剧集(该剧原计划以迷你剧制作)。从第二季开始,《实习医生格蕾》被调至与《绝望的主妇》在周日搭配播出,加之有超级碗的助力,最终变为ABC的收视利器。《格蕾》的成功让制作人Shonda Rhimes收获了来自高层的巨大信任与权力,在她的指导下,《丑闻》、《逍遥法外》等剧集纷纷进行开发,它们都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共通元素:比如强势的女主角形象、职业环境下的爱恨纠葛以及高度变化的剧情。而ABC也适时将三部剧集组合营销,让其在周四搭配也迅速收获了一大批观众。也让她更具话事权,即使面临高层更替,她依然身居ABC剧集制作的核心。
但于此同时,像这几年“一季砍”的《定罪》、《臭名昭著》、《背叛》都带着这些“仿Shonda Rhimes”痕迹,光是学到了皮毛而忘记了对剧情演绎本身的关注,在最后也是悲惨收场。而观众对太过狗血的剧情走向,和充满干预的人物发展也逐渐疲劳。在今年夏天,Shonda制片公司最新出品的《悲恋再续》播到最后只剩0.3...观众口味的巨大改变以及来自高层的创作限制,也让Shonda在前不久宣布离开ABC转投Netflix。
或许在她的离开之后,ABC会逐渐拓宽旗下的剧情剧集风格(包括与漫威及迪士尼的合作)。但是从新一季的节目上来看,主打女性观众的总体思路不太会发生重大变化。只要《实习医生格蕾》(该剧为现在ABC收视最高剧集)、《逍遥法外》能持续发挥稳定,这类剧种依然会是旗下发展的重点。
家庭喜剧批量生产
从70年代的《Roseanne》开始,再到80年代后期国内观众耳熟能详的《成长的烦恼》,ABC一直是出产家庭喜剧的好手。但到了21世纪,它却遭遇了一段喜剧上的空缺。比起其他几家广播电视网均有特别代表性的喜剧跑出,ABC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缺乏王牌喜剧的困境。这个局面直到2009年才有了改变:这一年,《摩登家庭》开播了。
这部于09年开播的单镜头喜剧以三个不同构成的家庭为主线,讲述他们的生活。在人物的角色设置上,涵盖了移民、同性恋、领养、老少配等多个家庭现象。脱胎于美国“多元文化”的社会氛围下,ABC也陆续开发了一批横跨不同社会阶层、文化族群的喜剧,比如以非裔美国人为主的《喜新不厌旧》,比如以亚裔移民为主的《初来乍到》,还有关注中低层家庭的《左右不逢源》...即使主角人物有着各不相同的背景,但“书呆子子女”、“歇斯底里的妈妈”、“调皮的老爸”等鲜明的角色标签被反复搭配组合套用到不同角色身上,让每部剧在涵盖了不同社会文化现象之外,也遵循了一个固定的公式--这样的稳定也使得ABC在家庭喜剧这一块能够长播长红,并且收获一批忠实的粉丝。纵观《摩登家庭》后的ABC喜剧发展,非家庭类喜剧往往好景不长(像《23号公寓的坏女孩》、《幸福终点站》、《一夜寻情记》等“老友型喜剧”均没有超过三季)。
直到现在,ABC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开发其他类型喜剧,专注于在家庭喜剧大展拳脚。也让旗下喜剧显露“流水线生产”的品相。不夸张的说,看一部ABC家庭喜剧,似乎和看五部ABC家庭喜剧并无什么重大差别。观众大可挑选自己感兴趣的演员、文化背景设置,选择一部观看就好。
2.HBO
严苛的业界老大
《权力的游戏》、《黑道家族》、《火线》、《大西洋帝国》...这些常年制霸各大媒体口碑剧集榜单以及被国内媒体捧为“神剧”的剧集们,它们都出自于HBO--这个美国最早时间最长的有线频道创立于1972年,从转播电影起家到八十年代投身于原创节目制作,它的发展侧面代表了美国有线台的崛起。凭借着对每个剧作项目的全情投入、剧集开发的谨慎严苛,它最终成为了在奖项上与收视上可以与广播电视网平分春色甚至独领风骚的剧集制作单位。而“HBO出品”也俨然成为了一部剧集的品质保证。
98和99年,在此之前主打各大喜剧综艺节目和自制电视电影的HBO迎来了两部最重要的剧集--《欲望都市》和《黑道家族》的开播,两者不仅在收视上大获成功,也正式让其进入了艾美奖剧情类和喜剧类的评比竞争中。两部剧集在各自领域的大获成功时至今日都在相关的制作产生了巨大影响:《欲望都市》让HBO的喜剧树立了强烈的故事喜剧风格,虽然单集维持了常见喜剧30分钟一集的长度但比之于传统的喜剧节目所涉及的话题更为严肃、也更具有连贯性;《黑道家族》则开创了HBO擅长的严肃正剧、“大剧”的路线。此外,由于作为以用户订阅为基础的收费有线,因此剧集在尺度及粗口使用上相较于基础有线台与广播网也有更少的限制。“黄暴”、“老司机”...这些之后被部分文章扩大的刻板印象也从这个时候就开始有了集中的体现。
每一部金牌剧集的诞生与被津津乐道的“大尺度”都离不开对剧集创意及开发严苛的控制和“不近人情”的放弃,这一点在2010年后体现得更加明显:去年刚开播第一季的《西部世界》从开发到开播前后历时五年,超越了一般电视剧集的开发周期;而此外,HBO也大胆放弃了《美国众神》、《乌托邦》美版等一系列颇具重量的项目--甚至连David Fincher的音乐喜剧《Videosynchrazy》已经完成了五集左右的拍摄,也最终因为对剧本的把控和成本时间上的控制,最终收场。
此外,在播剧集在被赋予了一定的创意自由的同时,也继续接受着来自质量上的考验:《抑制热情》最新一季距离上一季已是六年、“Phoebe”Lisa Kurdow主演的《归来记》时隔八年才迎来第二季、《西部世界》为了收集拍摄素材和拍摄条件在今年有了一年的间隔期、已经续订的《黑胶时代》在最后时刻宣布放弃..这些决定在电视节目层出不穷的今天并不“划算”,却是一个保持自制剧集招牌的重要办法。
“迷失中”的HBO
翻看历年来的剧集发展与播出,HBO每段时期均有重要的剧集“控场”:《黑道家族》、《火线》撑起了新世纪的前十年,《权力的游戏》和《真爱如血》则成为了2010-2020年HBO最重要的代表剧集;《欲望都市》和《抑制热情》在经历了高峰期后,也将“王牌喜剧”的接力棒交到了《副总统》手上...这些剧集帮助HBO实现了连广播电视网都会艳羡的收视,也帮助其成为了各大电视奖项的大赢家。
但下一步是什么,它的未来在哪里?当人们谈到HBO时,还会想起什么?
《权力的游戏》、《真爱如血》和《西部世界》似乎带动了科幻、奇幻等元素的流行,但在HBO的预开发项目里,除了仍在开发阶段的GOT衍生剧和《守望者》之外,却不见有相关剧集接力(多数项目依然停留在试播集阶段);《欲望都市》、《都市女孩》和《副总统》的走红似乎又预示着女性角色作为主导的喜剧会有不错的反响,但接下来的喜剧里却并没追随这样的脚步...
“家”却意外成为了HBO2018年新剧的主打元素:两部被安排在今年播出的重磅新剧均以一个家族为背景:由《六尺之下》制作人Alan Ball制作的《Here, Now》将会关注一个有多种族背景的家庭们;另一部由《大空头》导演Adam McKay和《王牌播音员》的Will Ferrell制作的《Succession》的主角则是一个掌控了传媒帝国的大家族(不过不巧的是后者已经在一季后就被收掉了)。
好在,大部分过往为HBO立下功劳的“老臣”都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回巢”,让对王牌制作的“再利用”成为了HBO新开发的一大特色:《Here,Now》的Alan Ball、《堕落街传奇》的背后则是为HBO制作过《火线》和《忧愁河上桥》的David Simon、《守望者》则由《守望尘世》的Damon Lindelof、Robert Downey Jr.的电视回归之作《Perry Mason》也由Nic Pizzolatto保驾护航...可以说相较于其他有线台或是新晋的流媒体大多喜欢用金钱压阵,网罗各路业界大咖;HBO的用人/合作体系依然趋近于传统的电视网:与其选择一个新的伙伴,或许与熟悉自家创作环境的“嫡系创作人”能够更加高效的完成作品。
3.CBS
罪案剧与多镜头喜剧大户
由于长期坐拥最多的收视人数再加上节目制作偏爱老年观众喜欢的罪案、律政等职业题材,对中国剧迷来说,CBS获得了“老人台”的称号。其实进入到21世纪以来,真正让其走出收视困境的是一批像《幸存者》、《极速前进》以及《老大哥》这样的高收视真人秀,它们在当时迎合着真人秀的最好年头,迅速为CBS积累起一批观众。也恰巧是在这个时候,重大体育比赛的转播也重新归位--CBS才开始了“冠军之旅”。
CBS剧集最大的特点便是“长寿”且“能生”:长寿,顾名思义就是播得长,由于程序型剧集往往在剧集持久性上有更多的先天优势,观众追看没有压力,因此也就能够播得更长--CBS普遍的电视剧都以六季起跑;“能生”,这主要是指一部剧集往往能够衍生出更多剧集:《犯罪现场调查》在原本的基础上,有了迈阿密、纽约、网络犯罪三个版本,也带动了《铁证悬案》等同类刑侦题材的出现;《海军罪案调查处》目前也已经有了新奥尔良、洛杉矶等两个版本。一个好的点子能够多快好省地催生无数个创意,也能够迅速促成一套常胜公式,把钟爱这类型的剧迷最大限度的一网打尽。
以现场笑料音轨收音的多镜头喜剧也成为CBS几十年来的历史传统,从上世纪50年代、最早的《我爱露茜》就是如此--也在冥冥之中注定了单镜头喜剧在CBS难以大火的“迷信”。王牌制作人Chuck Lorre所掌舵的喜剧基本以一己之力承包了数十年来CBS的喜剧发展:从最早的《好汉两个半》,到《生活大爆炸》,《迈克和茉莉》以及如今的《母亲大人》和《小谢尔顿》,他与CBS的强强组合一方面让CBS常常取得胜利,但也让CBS的喜剧发展显得较为单调。这当中虽然有《老爸老妈的浪漫史》、《破产姐妹》等剧集播出,但最为人记住的还是Chuck Lorre的项目。
“老人台”也要寿终正寝?
虽然“收视总人数年年第一”的称号听起来顺耳,但一个很残酷的现实便是CBS已经有大约四个季度(自《天蝎》以来)没有了真正在收视上取得突破以及颇受评论青睐的新剧情剧集了--而同期的ABC有了《良医》,NBC有了《我们这一天》,就连最挣扎的FOX都有了《嘻哈帝国》。保守、套路成为了CBS新的标签,这一点在2016年季度的新剧开发更加明显:所有的的新剧里仅有一部剧集为女性题材,不到三成的剧集由少数族裔领衔主演,更是被批评缺乏多元探索精神、忽略其他收视群体需要。即使是喜剧部门在这个季度遇上了《小谢尔顿》,以往强势的周一喜剧夜也一去不复返,不再有往日的威风。《海军罪案调查处》或许依然坐拥千万级别的总收视人数,让其他剧集“望其项背”;《生活大爆炸》或许依然是喜剧里的收视冠军,但只要稍微好一点的剧集都已经是“七八季”起步了。作为一个已经密集关注新剧试映季四五年的剧迷来说,其实每年CBS手上好的新剧项目有很多--不是由大牌挂保证,也算是有新奇点子;但往往是到了预订的关键时候,那些程序型的查案破案还有一成不变的多镜头喜剧便又纷纷“冒”了上来。坐拥总人数优势的CBS原本应是最大胆发展新剧的那一个,只可惜还是固步自封,始终停留在自己的safe zone不能踏出,提供着千篇一律的新剧。
放眼下一个季度,CBS比较值得期待的主要有三个部分:第一是破天荒的从NBC挖到了Dick Wolf,制作了以FBI为背景的剧集《F.B.I.》王牌制作人与新平台或许会碰撞出不少的火花;第二个是在剧情剧试映集这一块,拥有像《洛城机密》剧这样的明星项目;第三个则是喜剧预订了《墨菲.布朗》的复活,从一贯常见的家庭喜剧领域回到了办公室喜剧。它们都或多或少为CBS带来了一点新鲜血液,能否不落入俗套,还得看今年9月的表现。如果不能成功,那么CBS或许会逐渐回到21世纪的初期,深陷低收视的泥淖之中,毕竟风水轮流转。
4.NBC
江河日下
翻看NBC近十年来的发展,就像这张图表一样--不断下滑;造成这个的原因有很多,但最主流的原因莫过于没有主力剧集接力。曾经的“喜剧必看周四(Must See TV)”就像一个万花筒海纳了美国电视史上最好的喜剧:《老友记》、《宋飞正传》、《黄金女郎》、《干杯酒吧》...数不胜数;剧情剧集方面,《实习医生格蕾》的前辈《急诊室的故事》更是一播就播15季,创造了医学类剧集的小高峰,一个周四夜就能轻易的扛起NBC的整周收视。这些剧集对孔雀台来说,就像温暖的被窝,一躺下便挪不动地--从而也不思进取,最终造成了后续剧集接力的悲惨事实。2005年,随着《老友记》、《威尔和格蕾丝》以及《急诊室的故事》纷纷收摊...NBC正式开始了漫长的垫底之路。虽然这中间也有类似《英雄》这样的剧集冒出,喜剧靠着《我为喜剧狂》、《办公室》等也实现了奖项上的包揽,但全台不断下滑的局面没有得到有效遏制。更让人着急的还有毫无逻辑的节目安排:比如2009年10点钟全线改为原本该在深夜时段播出的Jay Leno Show;密集调档/大清扫也将剧迷的耐心消磨殆尽。
关于NBC喜剧,下面这段话从我第一次读到的时候,我就有时刻收藏--它的起因是外网一名不知名网友在别人大肆diss孔雀台喜剧发展,写下的一段慷慨激昂的回复。虽然稍微有点夸张和激进,但它很好的概括了我对NBC喜剧的观感:数十年来,它们一直在尝试不落入俗套、尝试创新笑点(当然也会出现“尴尬”、“古怪”),或许有失败(甚至是创造了非常严重的扑街),但它始终坚持对广播网喜剧呈现了一面很不同的风貌:
Oh my god, that actually hurt me down to my soul. NBC is responsible for some of the best comedies in the history of TV. You've got Friends, which is arguably the most beloved comedy ever made and shows like 30 Rock and The Office only ended last year. In an age where it seems every comedy is either about a whacky family or 20 something's trying to find love in the professional world, I applaud NBC for always being up for the task of developing creative, original, and most of all FUNNY comedies. We are all entitled to our own opinions, and you have yours and I have mine. Mine just happens to be that you need to stop posting and go away for a long, long long, long time.
重回巅峰
改编CBS收视局面的是21世纪初期的“真人秀三巨头”《幸存者》、《极速前进》和《老大哥》;让FOX爬向巅峰的是《美国偶像》;美国广播电视网大多数时候转折点往往都是一部大热的真人秀。没了王牌剧集、节目编排抽风的NBC似乎已经准备好触底反弹--2011年,从荷兰版权方手上购得的《美国之声》在四月份开播;至此,孔雀台已经结束了自2004年以来整体低迷的态势,重新在18-49岁关键收视群体中拔得头筹。
一部好的真人秀为何能让电视网大爆,原因很简单:一般一周两集(总计3小时)的配置基本保证了至少两晚电视网能够获得收视冠军,而紧随其后搭配播出的其他节目便能因此受益;再加上彼时的NBC在周日也有了橄榄球比赛,至少在周日到周二三个晚上就确保了一个电视台的“基本收视赢盘”。当然一时的热闹并不会对剧集开发带来明显的助力---这个时期的NBC在新剧开发上算是举步维艰,尤其缺乏极具辨识度的剧作:主打百老汇背景的歌舞题材《名声大噪》,科幻题材的《末世》和《信徒》,律政题材的《国家事务》...它们大多数依附于《美国之声》的高收视在开播时取得一个“虚假繁荣”,几集之后或是撑到了第二季转移到其他档期独力奋战时就立马露出原形--NBC“马虎叙事”、“雷声大雨点小”的诟病没有得到有效解决。
直到Dick Wolf的再次救场,NBC才又一次在剧情剧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Dick Wolf是NBC常青剧集《法律与秩序》的主创,原剧剧史留下重要位置,也开花散叶了数个程序型的罪案剧:以聚焦性犯罪案件的《特殊受害者》播到今年已经是第十九季、较早前的《犯罪倾向》和《洛杉矶》也是十季以上的剧集;虽然并没有全部看完,但相较于CBS的一批程序型罪案剧,NBC在剧集的“连续性”元素上要更加重一些--也就是说,除去“一周一Case”的惯用手法,剧集在主线推进以及角色发展上也相对给予更多的着墨。Dick Wolf这一次为NBC带来了“芝加哥公共服务部门系列”--从最早以消防员为背景的《风城烈焰》,此后依次涉及了警务、急救以及律政等三块;再加上唯一算是在《美国之声》之后取得成功的《罪恶黑名单》,曾经收视不错的《劳拉之谜》与《盲点》都在一定程度上贴近程序型罪案剧的模式,NBC在这一领域的发展算是立下了阵脚。
一部《我们这一天》作为NBC传统剧集的“outcast”在2016年创造了极佳的口碑和持续大热的收视...许多人对于TIU的成功颇感意外:因为这并不是电视网常见、主流的剧集类型,背后的主创也没有到大咖的地步;事实上这之前NBC对于这类“主打温情,着墨日常生活的慢节奏剧集”(另一种新潮的提法--“Escape Show”让观众忘掉现实中的烦恼)早已透过最早的《胜利之光》以及《为人父母》有所传承,《我们这一天》的成功是对这一类型的目标受众的一次最大挖掘;虽然这个季度试图模仿的《青春崛起》并未获得成功,但应该孔雀台不会放弃这方面的尝试--不得不说最近十年里,NBC的剧情剧集迎来了一个“最好的时光”:这里不单单指剧集整体的收视与持久性,更指的是它开始有了自己的发展重点。比起还在靠“炒冷饭”(《我为卿狂》策划复活、《威尔和格蕾丝》连续几季)以及挣扎创意的喜剧部门,剧情剧部门的脉络要清晰得多,也要成功得多。
5.FOX
《美国偶像》引领的Good Old Days
可能不少人不相信FOX曾是收看人数最多的电视网(就是如今CBS的地位),这一切都得感谢《美国偶像》的播出;这档美国人心中的选秀节目老大所产生的影响力以及创造的收视让FOX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美国偶像》的成功似乎掩盖了FOX在2000-2010年这个时期剧集上的成功:不过医学题材的《豪斯医生》、反恐题材的《24小时》还有刑侦类的《识骨寻踪》等数部之后播出的常青剧集均在这个时候百花齐放;比之于其他广播电视网大多数有一个常胜的公式和类型,FOX难得的做到了剧集的多元化。此外,由于选秀节目的天然优势属性以及对科幻、动作剧集的许多涉及,该电视网的观众在年龄上也相对较为年轻,对剧集新创意的接受程度也更加开放(但与之带来的也便是更频繁的剧集更换,以及对电视网缺乏忠诚)--《欢乐合唱团》、《嘻哈帝国》、《越狱》,在它们的年代都是新鲜的创意,它们的开创性和FOX的年轻观众意外切合,也最终促成了收视上的成功;
挂靠于《美国偶像》的巨大成功,FOX睡宽床一睡就是十多年--毕竟,收视再差也有AI扛着;当中曾无数次利用它前导了一系列的节目,却多数因为缺少慎重思考以及妥善的安排以失败告终。随着原本应该成为美偶接班人的《X音素》也收视下滑,曾经无限风光的FOX最终“跌下神坛”,从第一走向了倒数第一。
广播网里的“非主流”
于2008年进入FOX,2012年升职为FOX主席的Kevin Reilly(记住这个人,下面写到TNT的时候还会更加详细的讲到他)成为了FOX发展的一个转折点。大胆的Kevin在任内最得意的作品莫过于《欢乐合唱团》以及之后的《嘻哈帝国》(注:虽然Empire的开播时Kevin已离职,但他至少负责了在试映集的选拔以及初期开发的决策),但同时也提出了许多当时看来比较可笑的点子:比如单方面宣布FOX不再以传统的“18-49关键收视”作为衡量剧集表现的单一因素,会更注重社交媒体的声量与反响,还有多达30天的延播数据(普遍理解:对于其不断下滑的实时收视的新型借口);还有提出不要“试映季”,而是全年接受剧集创意的递交以及试映集的拍摄(普遍理解:关键的时候抢不到人才和好项目);再加上本来因为播出协议问题,狐狸台也只负责8点到10点的节目时段...种种决策让FOX似乎成为了“四大广播电视网”的非主流,在收视上也拉开了相当的差距。即使有《嘻哈帝国》在初登陆令人骄傲的成绩、体育比赛不差的转播收视,但普遍发挥较差的收视表现还是让FOX在收视上反而越来越靠近CW,长期垫底。
当有人评析到FOX的失败,我很喜欢引用我比较喜欢的专栏作者--在TVBytheNumbers长期解答问题的“神秘人”The Masked Scheduler的分析:造成这个原因是来源于其“身份认知”的问题,通俗点来讲,就是当想到肥皂剧是ABC,怪咖喜剧是NBC,罪案剧是CBS;然而提到FOX却似乎一时间找不到精准定位--音乐或许是一个简单的总结,毕竟《欢乐合唱团》和《嘻哈帝国》都多多少少带有音乐元素,也是播出了《美国偶像》和《X音素》的平台;更或者是成人动画,《辛普森一家》、《美国老爹》长期是周日档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在剧情剧集上,FOX始终缺乏一个明晰的定位,许多重点剧集在完结后也缺乏有力剧集接力,更是让人对其发展的路线摸不着头脑。“科幻”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总结,毕竟在近10年来,从《危机边缘》到最新的《奥维尔号》均可以笼统的归为这一类,这个题材在其他广播电视网也并不算多见,或许能慢慢成为FOX的“台魂”。随着Kevin的离职,广播电视网的日渐式微,FOX究竟还能不能带来什么惊喜,算是令人存疑。
6.CW
从UPN/WB到CW
被国内部分剧迷一口一个叫的“厕所台”CW其实距离建台以来也就不过十二个年头。2006年1月24日,在正式决定收掉了The WB和UPN以后,美国广播电视迎来了它们的“小弟”--CW。彼时的CW算是举步维艰:一方面,这个新成立的电视网为了整合资源,被迫接手许多节目,但同时也放弃了许多剧集,即没法展开自己的节目发展,也要背负被收掉的剧集的观众的不满;另一方面,作为年轻电视网本不应该负责太多时段,但一开始与其他电视网“一晚3个小时,一周七天”持平,让CW也叫苦不迭,不仅要做剧集、还得思考用其他类型节目填满其他的时段,因此在早期的喜剧尝试、娱乐新闻节目的播出均是全线以失败告终。另一大问题出现在了电视网登陆的一年以后,2007年开始,美国电视工业迎来了规模最大的一次编剧协会罢工,本来就在艰难摸索阶段的CW一方面要防止各个时段开天窗的危险,还要绞尽脑汁发展新项目,好让它能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两位“前任”的影子。
早期执掌CW发展的是从UPN过来的Dawn Ostroff,作为女性,Dawn迅速将早期的CW定义成一个以“主打年轻女性观众”为收视主力的电视网...《绯闻女孩》、《90210》以及《吸血鬼日记》均是在这个时期的代表作,都曾经在收视上取得了一定的成功;这些自制的剧集为CW打造了第一个“台设”,也正式明确了主打年轻剧集的意图。
“小台”的新局面
2011年走马上任的Mark Pedowitz似乎拉响了CW反击的第一炮--ABC的Paul Lee、FOX的Kevin Reilly...其实在回看这些电视网的发展,“人”也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因素。一个好的电视网总裁能够具有为自家电视网争取资源拉拢人脉的实力、也应该有着对电视档期以及收视习惯的了解,更应该有着发觉好项目和人才的“伯乐之心”。Mark作为2006年就开始为CW效力的高层人员,在2011年正式升任电视网的总裁。在他的领导下,CW从以前重女性的收视定位开始变为向年轻一代集体进军,并开始最早顺应年轻人对社交网络的使用,重视起剧集在社群网站的作用;更重要的是,以往残忍的砍剧在Mark的任内似乎很少发生,CW已经连续三个季度几乎续订了八成以上的老剧--并尽可能让它们以夏季剧、中期剧或是短季等各种形式回归,这算是Mark作为电视从业者的一点“理想主义”,却在无形之中让目标观众感受到全台的稳定以及用心;
接下来的几年,CW正式有了明确的节目定位:其中在剧情剧集方面,以王牌制作人Greg Berlanti牵头的“DC剧集”作为一个核心IP扎根于旗下--从最开始的《绿箭侠》到后来的《闪电侠》,加上从CBS移驾而来的《超级少女》还有《明日传奇》以及最新的《黑霹雳》,CW一周10个小时的放映有一半都匀出来给了DC题材,“DC台”的叫法绝不是无中生有;
《处女情缘》与主演Gina Rodriguez在金球奖上的成功也为CW开辟了另一条“戏路”:那就是融合了喜剧元素的剧情喜剧(dramedy),虽然这些剧集在收视上并不成功,但很明显Mark的意图是希望它们能为CW争取在收视之外的各种荣誉,也希望观众们能意识到CW不光光是有充满了奇幻和科幻元素的剧集。之后的《疯狂前女友》、《生命新旅程》和《爱在今天》均属于此类,虽然仅有第一部剧集成功的接过了《处女情缘》的衣钵,但也是从这个时候起,CW又有了每年制作1-2部剧情喜剧、肥皂剧的习惯。
或许是其他电视网的收视整体在下滑,也或许是CW真的靠DC剧有了起色,目前看着CW的收视似乎显得并不那么差劲--我想从长期来看,它或许是成功的;因为它才是从一开始就抓住了年轻观众,如果若干年后这些年轻人慢慢长大,CW又能有适当的“成熟剧集”接棒,不就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向其靠拢了吗?这个猜测或许依然需要时间来检验,但目前它的发展是平稳的。而从下个季度开始,CW又将重新开始在周日提供节目,能否在体育比赛占据主力的周日,如当年ABC形成一个合理分流,也是对其接下来发展的一个重要检验。
7.FX/FXX
一切从《盾牌》开始
和HBO、AMC一样,FX的主力也是播放电影为主(不过至今FX依然握有许多商业片的第一轮播放权);但时代在改变,从20世纪末期开始,影像租赁和碟片的普及,对这些“电影台”也敲响了警钟:吸引观众订阅除了是那些电影一轮又一轮的重播,为什么不试着做一些有着“电影感”的剧集呢?
带着对艺术品质的探索以及和旗下电影资源风格相近的尝试,2002年的FX播出了第一部原创剧集《盾牌》,这部主打警员题材的犯罪剧集和同时期HBO的《火线》遥相呼应,开启了有线电视网自制剧集的第一个黄金年代;由于其为基础有线台(basic cable),比之于收费有线台(premium cable),在粗口、暴力以及血腥部分,FX在剧集里一般还是有更为克制的尺度。自从《盾牌》以后,旗下的原创剧集也得到了飞速的发展,更开启了嫡系制作人的用人文化:彼时《盾牌》的初期编剧和出品人Kurt Sutter之后独立做了《混乱之子》,新的衍生剧也在到来的路上;播了8年的《火线救援》主创Denis Leary又给做了一个喜剧;至于2003年开始的《整容室》则让Ryan Murphy最终在FX安定,后续的《美国恐怖故事》、《宿敌》等一批剧集的成功(和吐槽)想必对大家再熟悉不过。罪案以及职业剧题材成为了FX在原创剧集部分的一个长板,比起其他台有着繁复的视效,对于故事本身的追求成为了它的一个重点;
FX的未来可能会随着Ryan Murphy在今年年初和Netflix达成的“3亿五年”的计划发生改变--如同前文提到的Shonda Rhimes离开ABC后,其减缓了同类型女性肥皂剧的开发;FX在接下来也会将注意力从“Ryan式诗选剧”转嫁至其他类型;早在2014年,当时开播,最终在2016年三季完结的《血族》就彰显了其对类型剧集的喜爱;放眼之后的项目,基于漫改的《Y:染色体》,邀请《湮灭》导演Alex Garland制作的科幻题材剧集,都算是揭示了这部分的计划与策略。
FXX:喜剧唔易做
高峰时期的FX还有着许多宝贵的喜剧资源:《费城永远阳光灿烂》播出至今,不断刷新着有线电视网喜剧剧集集数的播出纪录;《间谍亚契》则成为动画片部分的抢眼之作;至于2010年开始的《路易不容易》则开启了Louis C.K.与FX的长期合作,“路易系”更是在后来带动了《小丑梦摇篮》以及《更美好的事》的开发...当然好剧太多也是桩烦恼,毕竟一年可供播出的档期和位置只有这么多,在这个大背景下,FX于2013年拿出原先的足球频道信号,改成了FXX,成为了一个主力播放喜剧以及动画片的附属台;
在成立以后,《费城》、《间谍》、《犬友笑传》等剧集纷纷进行了迁移,换到了这个新平台播出。不过或许是高估了观众对喜剧的选择与收看习惯,开播后的FXX在收视部分只能用平淡两个字形容:这些迁移的剧集也多多少少随着播出平台的改变,遇上了一定的收视下滑;现在看来,FXX的成立依然是一个得不偿失、十分冲动的决定。毕竟以前与剧情剧打包在一起的模式,会让观众觉得内容更加丰富、节目定位更加多样,可将喜剧作为重点剧集之外的一个惊喜补充;但放置在一起,就缺乏了明显的卖点以及合适的推广机会,使得它的发展并没有起到太多正向的作用(相反在FX基础上播出和制作的剧集,如《亚特兰大》、《小丑梦摇篮》就获得了更好的效果);
相信FX或许曾经有过将路易或是之后和他合作的项目放在FXX登陆的想法,毕竟参考其与Ryan Murphy的合作,就知道他们是有多么珍视自己的嫡系制作人。但去年性骚扰事件以及闹出的后续风波,已经让路易本人的演艺事业陷入停摆--FX也迅速切断了与其的合作关系;再加上FXX目前仅剩的三个节目--已确定第五季为最终季的《我爱上的人是奇葩》、新季遥遥无期,主演纷纷接下新项目的《费城》还有再播一季也准备收掉的《间谍亚契》均亮出完结信号,FXX可能如部分报道预测一样,可能会就此关闭,腾出播出资源让给其他节目。
8.TNT
有线电视里的“老人台”
2001年算是TNT真正意义上在剧情剧集的开始:由于陆续取得了《急诊室的故事》、《纽约重案组》等众多剧史职业剧经典的离网播映权,它也拉开了自制职业剧的序幕。TNT对于剧情剧集(Drama)的重视从历年来的口号就可见一斑:从最早的“We Know Drama”到后期的“Drama,Period”,每一个阶段的发展重点均是剧情剧集。
《罪案终结》的警局背景、《格蕾丝的救赎》的“信仰与侦探题材”的融合还有像《都市侠盗》这样的反英雄犯罪剧集,这些剧集大部分都是采取像CBS罪案剧那样的“一集一case”作为主线;这些剧集好前面提到的那些重播剧集很好的形成了互补,也迅速让TNT“查案台”的名号不胫而走。
到了后期,靠着《罪案总结》、《妙女神探》还有《都市侠盗》这类轻基调、“单集案件程序性元素较重”的罪案类剧集创造了收视小高潮的TNT也开始进行了其他题材的试水:Steven Spielberg主导的《陨落星辰》是科幻部分的尝试,《新朱门恩怨》则更是早于目前风行的“复拍重启风”的制作...虽然结果褒贬不一,但都算是有线台剧集里寿命较长的作品。
转型之痛
Kevin Reilly“搅合”了没有了《美国偶像》的FOX,带着毁誉参半的名声在2014年空降到了同属特纳集团的TNT和TBS(记住这个人,在第13个部分的TBS也会提到他)。一上马Kevin就大刀阔斧砍掉了一半剧集--尤其是TNT较为擅长的程序型职业(罪案、律政、医学等)剧集,比如《小律师大作为》、《金麦侦探社》还有《周日清晨》。他的创新(褒义)和大胆(贬义)精神让电视网的发展往往是让客户们走上了跑步机,高瞻远瞩了几年的发展,在当下看这些决策或许显得欠揍甚至是荒唐可笑,但多多少少对日后的转型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各种各样的查案剧和“老式TNT剧”随着今年《重案组》的落幕正式告一段落,毕竟观众的口味不是一尘不变的。
取而代之的则是由Kevin主导,一些选材较为大胆、同时也“赶走”了老观众的剧集--这当中,成功者有《末日孤舰》、《野兽家族》这样更贴近年轻观众口味,视角野心更为宽广的剧作;当中也不乏有类似《青年莎士比亚》这样的“滑稽之作”。他任内的第四年,承受了无数骂名(《妙女神探》和《重案组》忠实观众的“屠版”骂)也享受到了诸如《美爪屋》、《沉默的天使》这些口碑与收视的成功;接下来,诸如《雪国列车》这样的项目也在开发之中,TNT的剧作开始从“单一查案”变身成为了广泛选材的“创新剧集工厂”--像《一善之差》这样的剧集还很好的承接了该台女性主导剧集的精神。目前的TNT发展看来其实并不赖,转型意识其实也多少早于了有着同样问题、接下来将会谈到的USA。
9.USA
夏季“罪恶快感”
谈到USA,最多人想起的便是那个“腐台”的昵称--因为汇集了不少双男主领衔的剧情剧集,常常在剧里组“男男CP”,同是做罪案剧,USA也算是另辟蹊径,开创了不同的风格:从《灵异妙探》的Shawn和Burton、《妙警贼探》的Neil和Peter、《金装律师》的Mike和Harvey、《共同法则》的Travis和Wesley还有《恩赐之地》的Paul和Mike...无一例外均是“男男搭档,干活不累”的设定;和USA发展轨迹相似的是,USA也历来是《法律与秩序》、《犯罪现场调查》以及《海军罪案调查处》等罪案剧集的二轮播映台,它们的存在也滋生了对于程序型职业类剧集的需要:所以除去最开始的科幻题材《4400》,之后的《火线警告》、《平地风云》以及《欲海医心》等剧集均属于这样的类型。而由于广播网剧集多选择在秋、冬、春三季播出,夏季成为了不少有线电视剧集的播出时段;配合夏天整体度假、舒适的节奏,USA的剧集就像人们那个时候会吃的冰品,整体基调较为明快也让人倍感放松--大部分的剧集也会采取单集一个侧重的故事的讲述手法,不给人们造成追剧上的压力;
这样的策略勾勒了初代USA的发展雏形,也为日后的转型买下了伏笔:USA这样“高枕无忧”、“轻松愉快”的氛围在2013年首次敲起了警钟,也尝到了大力发展剧集以来的第一次失败。这一切皆因该电视台在2013年掌握了《摩登家庭》的离网播映;按理说,凭借《摩登家庭》当时在广播网黄金档的超高收视,进行二轮播映会如《生活大爆炸》之于TBS一样,创造收视高点,带来更多的观众--USA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大张旗鼓开始大搞喜剧,也有了部分剧情喜剧的创意,像《急救警情》、《过家家》等喜剧就应运而生。然而结果却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睛:进入USA的《摩登家庭》非但没有带来什么可观的收视,这些跟着开发、妄图抱大腿的喜剧更没有任何一部广泛获得了观众的青睐。是喜剧不再受欢迎也好,USA这么多年的风格让观众看腻了也好,这一次的教训也最终促使了“腐台”整体转型的决心;
腐台不“腐”
从2005年至2016年当中11年间采用的slogan“Characters Welcome”到“We the Bold”也彰显了USA决心转变的决心,有一个事件最为重要:那就是《黑客军团》的出现,这部科幻题材的剧集让USA开台以来第一次有了艾美奖最佳剧集的提名,主角Rami Malek更是捧起了视帝的奖座;这让从制作贴合离网播映剧集的附属产品到效仿AMC、FX等对手走“品质剧集”路线的USA第一次尝到了甜头--事实上,其对奖项的渴望从2008年邀请到Debra Messing主演《头号前妻》、2012年邀请资深演员Sigourney Weaver领衔《政坛野兽》就已经有所显现,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难得的突破。
于是,USA针对自己旗下的剧集进行了内容上的拓展,甚至是调整了播出模式(曾经流行的拆分两季,也开始缩小体量,10集播完的模式):模仿《毒枭》的《南方女王》、科幻题材的《殖民地》...均是这时期的产品...不仅仅是剧集的更换,甚至是一部剧集季与季之间的改变,如果你现在翻看最近的《金装律师》,故事的讲述方式还有整体基调相比较第一季其实早已面目全非。而随着Mike的离开,Jessica另行开衍生剧,这部剧集的整体风格也变得和台内其他剧集一样。这样的变化能否让USA成为“下一个AMC”还很难说,但是也是在10年内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进化。
10.AMC
精细打磨,必出精品
和HBO一样,全称为“美国电影经典”(American Movie Classic)的AMC也是以播放电影起家;AMC制作原创剧集的历史并不长--2007年的《广告狂人》才正式拉开了AMC自制剧集的序幕。如果要浅显的概括AMC剧集的风格,我想一定是精细二字:《广告狂人》绝佳的时代布景与还原、《绝命毒师》肯用一集“打蚊子”、《谋杀》一反传统罪案剧抛答案的处理;剧集的剧情节奏并不快,但却有着极强的追看性。对于品质的极致追求让AMC获得了巨大的回报:《广告狂人》和《绝命毒师》轮番坐庄的的艾美奖就犹如之后HBO靠《权力的游戏》和《副总统》包揽一样让其他电视网“窒息”;2009年豪气冲天的口号“Story Matters Here” 更是表达了电视台对于故事与剧情的重视和追求。年代剧似乎成为了AMC的一个优势项目:之后的《逆转奇兵》以及《奔腾年代》均是同类型的作品,更抵消了“年代剧播出必扑”的诅咒...不过《行尸走肉》在开播以后收视上的逐步走高,也提升了AMC对类型剧集的青睐,成为了一个新发展的类型。
2016年,AMC将口号改成了“Something More”,最大的一个改变便是几乎砍掉了所有在播的非剧本节目(除去类似《闲话行尸》这样的剧集衍生节目)。对于现在为了节约成本不停依赖真人秀、也开始频频放弃自制剧集的其他有线电视,AMC这样大胆又无畏的决定无非是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我想这也是有线电视能够拥有的最好状态:不靠二轮转播(剧集、电视)过活,也不制造垃圾(特指部分真人秀),有线电视也可以凭自己的剧集和流媒体还有广播电视网抗衡。
全新的剧集开发模式
或许是《广告狂人》与《绝命毒师》在奖项上的大获成功、《行尸走肉》在收视上的喜人成绩让AMC有点“乐不思蜀”:近几年来开发的新剧,除去口碑与收视双收的《绝命律师》,其他剧集很难真正比肩前面几部剧集的成功。像《奔腾年代》、《真实的人类》这样的剧集颇受剧评人赞誉,但似乎在收视上差一口气;至于像《行尸之惧》沾了母剧的光,无功无过完成了称职的收视但却难有突破。似乎一时半会儿AMC找不到重点剧集来“控场”。
好在针对这样的情况,AMC也有了自己的答案:从去年开始广泛推广的全新剧集开发预订模式“Scripts-to-Series”,是与传统电视网或者流媒体流行采取的“Developing-Straight order”和“Pilots-Series”之外不一样的模式。这样的模式简单点解释说来就是“剧本中心制”,电视台的高层在甄选新剧上,不再根据拍好的一集试映集作为单一考量的因素;而是在第一集剧本之外,加入一轮“编剧室”的评测--好的项目能够继续递交多集剧本,不行的项目就止步于此(不再单独投入拍摄试映集的经费)。此举在于能够更好的评估这些剧集创意的发展潜力和持续性,也能对剧集一季/半季的成品有一个初略的概念;最直接(最理想)的正面影响便是剧集在正式开拍时,就有一个接近完整成型的剧本、编剧室组建起来的编剧也已经在之前就建立了沟通。采取这个模式的作品包括了不久前获得预订、根据恐怖小说改编的《幻影恶灵 NOS4A2》还有《傲骨贤妻》的Julianna Margulies领衔的《节食王国》,不知道这样的“故事为本”的工匠打磨精神能否为AMC带来新的佳作。
11.Showtime
突破与开创
于2005年划归CBS集团的Showtime也是收费有线台里除去HBO之外,不容忽视的存在;虽然Showtime的原创剧集开发最早可追溯于上世纪80年代:但80年的喜剧、90年代的科幻题材(不要忘了《星际之门》最早的播出平台在这里),但对于许多人来说,于2000年开播的《同志亦凡人》才算正式拉开了Showtime的原创剧集发展。挂靠于收费有线台本身属性以及在尺度以及呈现上的宽松,其在选材以及话题触及也十分具有突破性:《同志亦凡人》是美国电视史上第一部完全聚焦LGBT生活的剧作,紧跟其后播出的《拉字至上》也是第一部关注女同性恋者的剧集。Showtime在取材和内容上的广泛在其他部分,比如真人秀也可窥见一斑。2011年,以五位应召男为主题的真人秀《应召男》在节目里涉及了色情交易等多个敏感话题;虽然在一开播就招致了许多来自媒体以及业界的批评,但时任Showtime总裁的David Nevins在当时的冬季电视见面会的一番回答,很好的解释了Showtime与选材、大胆创作之间的关系:
"We are a pay cable service and I think it's about doing things with some depth and sophistication and taking people places they couldn't go on other networks."
《同志亦凡人》与《拉字至上》的成功绝不仅仅是“猎奇”两字这样简单,作为最重要的传播平台之一,这两部电视剧推动了同志题材剧集的创作,更在艾滋病、LGBT文化等多方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即使是两部剧集并未获得太多来自奖项上的青睐,它们也注定因为开创性以及勇敢迈出的第一步,注定在电视史上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于此同时,2006年开始的《嗜血判官》也开创了Showtime在艾美奖项上提名以及获奖的风光战绩;也因此激发了一批具有精良制作、给予角色(演员)很大发展空间的剧集创作。翻看其获得的大多数提名,更容易出现旗下剧集包揽/制霸某类演技奖奖项的局面:《国土安全》的Claire Danes、《清道夫》的Liev Schreiber、《戏里戏外》的Matt LeBlanc均是各自组别时常提名的获得者。
奖项繁荣后的混乱
以《国土安全》和《清道夫》作为代表、《护士当家》和《谎言屋》为首的一批在艾美大包大揽的剧集以后,Showtime同样面临到了如前文所讲的FOX的“身份认知”问题;过往的Showtime在任何时期均有着较为鲜明的风格与重点剧集导航--《同志亦凡人》与《拉字至上》之间的接力、《都铎王朝》与《波吉亚家族》之间的历史传承还有喜剧里为剧迷调侃的以女性角色为主、主打黑色幽默风格的“X妈系列”(《如果还有明天》--Laura Linney的“癌妈”、《单身毒妈》的Mary Louise Parker还有《护士当家》的“医妈”Edie Falco)。我们能够很自然的设想追寻前一部剧集的观众,即使不会全情投入下一部剧,至少也会在开播的时候惯常性查看一下--并且在前面剧集开播时,也能为电视网在同类题材的创作积累更为广泛的经验;但到了新开发的制作当中,Showtime呈现了典型的“东一头,西一头”的尴尬状态:《汉密尔顿》男星Lin-Manuel Miranda牵头的《弑君者传奇》是奇幻题材、联合《傲骨贤妻》的King夫妇又是律政、至于根据同名游戏改编的《光环》又是Showtime从未见过的科幻题材、此外今年又出了以调侃Donald Trump的动画剧集《The Cartoon President》...多元化的剧集提供看似能够笼络各方面的剧迷,不过也会顾此失彼,丢掉了其旗帜鲜明的剧集类型标签。此外有一个客观事实也不应该忽视:过往尺度较大、选材更边缘的剧集创意多数能流向创作环境更加自由的收费有线台手里;但流媒体的兴起却让这个因为分级与限制造成的“天然又”消失殆尽,电视人们不再需要只拘泥于HBO或是Showtime两个选项,也可以在其他平台享受程度更广、条件更宽松的电视创作;
不过有一点较为有趣的是:相较于其他电视网爱与制作人合作,Showtime似乎和演员有着更好的关系:Damien Lewis在《国土安全》的部分走完以后,又在《亿万》领衔;《谎言屋》的Don Cheadle下一部喜剧也是定在了这里;Jim Carrey是首先通过《含笑台上》建立了合作,不久之后接受了自己第一次主演剧集《开玩笑》的邀请;至于老版的《拉字至上》的几位女演员们,则会以出品人的身份为该剧的重启复拍保驾护航。未来的Showtime能否靠着这些老面孔重新找回往日活力,我们拭目以待。
12.Paramount Network
开启全新模式
于今年全新登陆的Paramount Network前身是Spike TV,提到这家电视网或许大家不能马上对号入座,但是一说到它家的王牌节目《口型大作战》你就一定有印象了。Spike TV在运营期间,其实重点并不是原创剧集,而是主打体育、纪实以及竞技类真人秀的节目;2017年,它背后的Viacom集团才宣布将Spike TV重新包装成Paramount Network,打造成一个更加综合性、多元化的电视频道,目标则是能成为“FX与AMC的竞争对手”。今年1月24日,由Michael Shannon、Taylor Kitsch等人联合主演的迷你剧《韦科惨案》也算作为“开台剧”正式拉开了它的新纪元;放眼未来,该台的第一部剧情剧集《黄石》定于6月20日开播,这是Kevin Costner从影以来第一次担任常规剧集(非迷你剧)的演出;
值得注意的是,许多人会误以为Paramount Network的成立就意味着以后该电视网会自然而然就会接手同属Viacom集团Paramount Television的许多项目;但从目前来看,PT的项目仍然是由外部的电视播出平台:比如Netflix的《十三个原因》,George Clooney与Hulu合作的《第二十二条军规》。PT与PN的合作要等到明年《前妻俱乐部》的电视剧版登陆才算正式拉开帷幕;
其实以Paramount Network的资历以及目前制作剧集的数量,还暂时不能拿出来做单独的探讨。但是我选择了这家电视网是因为它代表了电视网发展的一个新模式:整合优质资源,抱团取暖;有线网数百个频道,真正能让观众选择以及迅速吸引眼球的实在较少。新形态下的Paramount Network可以是一个频道,也可以是数个频道(这里特指同属集团的其他几家有线台--TV Land、MTV、BET、Comedy Central、两家青少年频道--Nickelodeon & Nick Jr.)的集合。早前TV Land的喜剧《年轻一代》在几家姐妹频道联播、《鲁保罗变装皇后秀》移步至VH1已经是比较成功的试水,所以它的成立也是在整合了TV Land的项目(新喜剧《希德姐妹帮》和《美国主妇》均于今年夏季与大家见面;原先的《无名之辈》也将从新一季开始在这里播出)、MTV(《莎娜拉传奇》第二季移步至Spike TV,不过未获续订)等多个频道资源的基础上才充实了足够的节目储备,顺利开播。与其大家分散做一些可能“查无此剧”的项目,干嘛不利用平台、集团内部优势,合伙造势呢?这也是它在今年给出电视工业一个很好的答案与参照。
13.TBS
喜剧创新工场
TBS成立于1976年,不过在1997年才开始正式将节目的重心放在了喜剧上。我们都知道在广播网播出的剧集,如果收视成功,一般就会通过离网播映的方式于其他有线网进行第二轮重播。TBS就是以转播喜剧起家,从90年代主力转播ABC的家庭喜剧,到前几年主力转播《生活大爆炸》与《恶搞之家》,TBS凭借独占这些王牌喜剧的独家重播抢得了不少收视-- 尤其是那些没有预算购买光碟或是网上点播的观众,离网播映便是一个重温剧集的好机会。
虽然TBS从21世纪一开始就陆续制作了不少喜剧剧集,比如曾经因为剧名被不少人注意的《职场四少》(Men at Work~)还有诸如知名黑人喜剧演员Tyler Perry的喜剧,但该电视网更多人被人注意的是接盘了“Monica”Courtney Cox主演的喜剧《熟女镇》。在ABC三季后取消了这部喜剧后,由于该剧有着忠诚的粉丝群,因此最终说动了TBS,将其买入并且陆续制作了后面的季数。
《熟女镇》对于TBS是一个奇怪的存在,由于TBS的喜剧基本主打有现场笑轨配音的多镜头喜剧,《熟女镇》成为了那个时候唯一一部单镜头喜剧。但好在有《生活大爆炸》的重量级前导,《熟女镇》一播就是三季,取得的收视和ABC也算是相差无几,给予了不少广播网剧集被取消后的一个好选择—到一家中型规模的有线网,因为“他们对待你的剧集会比趾高气昂的“老四大广播电视网”更加重视。”
《熟女镇》后,TBS做出了不少尝试:由《完美音调》男星Skylar Astin主演的两季爱情喜剧《爱情零距离》、汇集众多喜剧熟脸的《你家还是我家》,或是《歌舞青春》女星Ashley Tisdale领衔的《理发店的笑声》…虽然这些喜剧都不算难看,但同样没有什么惊喜。很长一度时间,我一直认为TBS是老旧喜剧的代言人,因为它制作的剧集总是会有很多过时的笑点,以及毫无惊喜的人物设计,但就像有些老喜剧一样,有没有新意,它都在那里吸引着自己的观众…
这样尴尬的格局在Kevin Reilly担任了电视网的总裁发生了改变—虽然很多FOX电视网的死忠粉提到此人恨不得把他撕了,而他对于一些电视网的发展规划总是如此不靠谱(事实上,正如前文所讲,他还做黄了以前那么可爱的TNT)。但是Kevin Reilly对TBS的定位却成功了,他在2015年明确了TBS应该做出“更有个性、态度的喜剧、动画片及真人秀”,并且也决定增加脱口秀节目。凭借着他的重新带领,称现在的TBS为一座喜剧的“创新工场”毫不为过,这里聚集着了一群酷酷的喜剧人:《公园与游憩》的“小护士”Rashida Jones(制作了《爆笑女警》)、《家有喜旺》主创Greg Garcia(制作了《来宾留言》)、“蜜蜂姐”Samantha Bee(制作了《一路绕行》)还有《办公室》主创Greg Daniels(制作了《第三类地球人》)… 他们开发或者参演的喜剧为TBS拉开了新的篇章。而这家电视网发展喜剧还有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那就是在安排原创喜剧前,一般都会有一部王牌喜剧的重播集作为前导。观众当然爱看《生活大爆炸》、《宋飞正传》这些在首播就取得超高收视的剧集,也就会顺势跟着看TBS的节目。当然,好的前导并不是收视的保证,做出品质及口碑才是硬道理。TBS目前在播的所有喜剧全部获得续订想必就是观众做出的最好回应。
TBS的喜剧大多有着非常有趣个性的创意,在他们的喜剧中,你不太会看到被人吐槽到烂的设定,比如“一群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演着《老友记》的故事,在都市寻欢”或是“一大家子不正常的人被生活折磨,因此引发笑料”。这些剧集由于有新锐的喜剧人保驾护航,一些融合了剧情剧的元素、一些采用了新颖的喜剧形式。从国内的反响来看,它们或许会被称为“小众喜剧”,但我相信如果喜欢喜剧的朋友,一定能够从中发掘一些有趣的选择。
14.Freeform
从“少女”到“女人”
《美少女的谎言》、《青春密语》、《浪女大厨》、《体操公主》...这一系列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剧集均来自于曾用名ABC Family的Freeform。最早的Freeform其实是在FOX旗下的,直到2001年的转让收购,才正式将其划归ABC-Disney旗下;作为ABC又一个附属的女性为主的电视网,它与Lifetime有一个很精确的年龄划分:Lifetime主攻的是成年女性,而当时的ABC Family则对应的是青少年女性,尤其是收视测算里“12-34岁”的这一部分人群;
早期的ABC Family主要依托平台优势,对ABC热门的喜剧进行二轮播映,偶尔制作一些低成本的真人秀以及电视电影。真正的变革发生在2006年,这一年ABC Family以“A New Kind of Family”作为口号,将针对女性的定位慢慢扩展为“青春合家欢”剧集,也让电视台名称中的“Family”有所体现;科幻元素的《天赐》、五季对准早孕母亲的《青春密语》还有以《联谊会》为首的校园喜剧均是这一时期的重要作品。“背靠大树好乘凉”,借靠Disney的童星以及动画资源,其往往也能在节假日期间编排一系列迪士尼公主电影、动画片以及特别拍摄的电视电影,准确形成观众分流,占据了不少市场,一时间成为了有线台的收视佼佼者。ABC Family在这个时期有多成功?时任电视网总裁负责人的Paul Lee因为对收视和整体发展立下汗马功劳,在2010年踏上职业跳板,升任为ABC的电视网总裁便是最好的证明;
Paul Lee走了以后,该台的定位变成了“剧情剧主打少女剧集,喜剧主打家庭喜剧”:这个时期最重要的代表作莫过于热播了七季的《美少女的谎言》,虽然质量平平,但PPL却在播出期间一直是有线台剧集的收视领跑者:平均破1的收视不仅对该台难得一见,还催生了其他主打“神秘”、“犯罪”元素的青少年肥皂剧集的发展。这个时期的电视剧体现了电视台对于这类人群的广泛捕捉:《胖子的天空》所涉及到的体重焦虑问题、《设计人生》对于青少年创业和时装的关注...都算是具有时代气息又贴近年轻人的题材还有《寄养家庭》对非原生家庭以及LGBT多元成家的关注...至于以《御姐奶爸》和之后《少男奶爸》为首的一批多镜头喜剧,也在这个时候冒头,极大的丰富了它的收视人群...
只可惜到了后期,Freeform在此时暴露了一个策划和安排上的重大问题:因为电视台最优势的资源莫过于节假日期间(春假、圣诞节等)组成的特别节目编排,为了行销自己旗下的特色剧集,众多剧集也顺应节假日的安排拆分成一年上下半季。事实上这个安排在上一个阶段也已经采用--但无论怎样,剧集的每一季都稳定在标准的20-26集/季左右;而在这个阶段,许多剧集不断扩充集数拉长战线,播出两年都不见得播完一季;在剧情上更缺乏关键的进展,不断用注水集填充,最终极大伤害了追剧的观众热情以及耐心。仅以《御姐奶爸》来说,该剧开播以来一直是同时段同年龄段的冠军,但该剧的第一季就横跨两年,由30集组成,到了第三季更是有37集;这个播出模式让该台吃了不少亏,到目前的新剧已经极少采用这种方式了。
ABC Family的第三次转型发生在2016年的改名,全新名字“Freeform”拿掉了原先台名的“Family”,开始更加增对青少年观众们:为了配合他们对奇幻、科幻等题材的青睐与追求,一系列如《暗影猎人》、《诡媚海妖》等剧集开始登场...但好像改名也似乎“改”走了以前曾经拥有的好运气:全新形态下的Freeform收视不再像往日一样屡屡破1,0.1、0.2的收视更是常事。尤其是在旗舰剧集《美少女的谎言》完结后,瞬间群龙无首,没有任何能够实力扛收视的剧集。造成这个原因主要是剧集制作上似乎低估了青少年观众的接受能力与认知水平---简单点说,当青少年观众面对《怪奇物语》、《超感猎杀》或者是CW的《河谷镇》,谁还要看你的“小孩子过家家”式剧集?
到了2018年,Freeform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重新认识了女性观众的重要性:《女子无畏》、《星光之恋》、《成长不容易》以及《美少女的谎言》衍生剧,均把目标群体的定位从“青少年少女”变成了“初踏入社会的年轻女性”;那些神叨叨、低成本的奇幻剧在随着收视的崩塌慢慢退出历史舞台。从个人角度来看,Freeform的“根”和“基本盘”其实就在女性观众,这样的调整和安排目前看来还是十分明智的。
15.StarZ
付费有线台的新兴力量
一部《斯巴达克斯:血与沙》让国内的剧迷第一次广泛认识了StarZ;剧集里面的血腥与暴力在尺度上相比HBO更是有过之而不及。作为付费有线台的重要代表,它的主要对手是HBO和Showtime,在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也成为了有线电视中不容小觑的一支力量。
StarZ的原创剧集发展始于2007年,但直到2010年《斯巴达克斯》的问世才是该电视网真正意义上在原创剧集走出的重要一步。至此,StarZ密集的制作了一系列杂糅了奇幻、动作等类型元素,具有一定历史背景的时代剧:2014年的《黑帆》,2012年的《魔幻都市》还有2013年的《达.芬奇的恶魔》均可笼统的归为此类;虽然当中不乏《风城大佬》这样的现实题材时政类剧集也有《直言不讳》这样主打黑色幽默的喜剧,但StarZ的原创剧集的部分一直专注于对类型剧元素的探索:《古战场传奇》中的穿越、《美国众神》的奇幻、喜剧《鬼玩人》的恐怖还有今年年初开表现不错的《相对宇宙》主打的谍战、平行宇宙元素...相比较对剧情发展的追求,在强调视效、观感等部分则显然有着更大的侧重。
作为狮门旗下的电视台,StarZ虽然涉足原创剧集领域资历较浅,但一直以来都在评奖部分有着不小的声量:《风城大佬》、《古战场传奇》等剧集均是金球奖的座上客,即将开播的新剧《苦甜曼哈顿》和刚完结第一季的《相对宇宙》也有着“冲奖相”。在创作部分的自由与大胆选材,很好的成为了StarZ剧集的一个优势--虽然离制造“爆款”(尤其是去年原本该作为重点剧集发展的《美国众神》获得的评价一般,第二季也因为成本控制存在很大的分歧),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对于追求类型剧集的剧迷来说,“StarZ出品”已经渐渐成为了主流选项。
其他有线电视:五花八门 各有各精彩
除去前文重点介绍的十五家电视单位,这部分则会对一些颇具特色、制播了一定数量的原创剧集的有线电视网们进行一个初略的覆盖。
电视工业瞬息万变,不少电视网已经谋求转型或者改变剧集型态;对于规模较小的电视网,大部分还面临着兼并、节目迁移以及取消的境遇—比如曾经做出过《贝茨旅馆》的A&E,在慎重决定后,变成了只专门播出真实罪案类纪实节目和真人秀的频道;同样做出舍弃原创剧集选择的还有曾经制作了《情何以堪》、《假亦真》等校园喜剧的MTV以及接盘复活了《音乐之乡》的乡村音乐频道CMT…
至于像专门播出动画的Cartoon Network(代表作:《咱们裸熊》)以及Adult Swim(代表作:《瑞克和莫蒂》);主打青少年剧集的Disney和Nickelodeon,甚至是Hallmark、WGN America、TLC…在这里也因为篇幅和了解资讯有限,不再单独赘述。接下来所讲到的电视台,或多或少都在如今或是早些时候的电视发展中树立了自己特色的节目编排,这部分主要按照四个类型对它们进行划分:
1.喜剧制造—TV Land、Comedy Central、IFC
上述的三家电视台都专注于喜剧,不过有着不同的侧重点:第一家TV Land最早以重播剧史经典的老喜剧出名,因此在原创剧集的策划定位上偏向于主打“情怀牌”,吸引偏爱“老式多镜头喜剧”的观众们:不仅仅有“Icon Award”每年为各种老喜剧老演员颁发奖项,也喜欢让他们回归再度参演喜剧:比如《燃情克利夫兰》的“白姨”Betty White、《柯尔斯蒂》的Rhea Perlman和Michael Richards还有《离婚快乐》的Fran Drescher…这样的组合搭配和TBS早期的发展思路非常相似,迅速成为了这一类喜剧的领头兵;
好景不长,老年观众毕竟不是电视网创收的主要来源;在旗舰剧集《燃情克利夫兰》进入后期的收视下滑期后,TV Land就开始转向制作主打年轻观众的单镜头喜剧—在这个期间,最成功的莫过于《年轻一代》;至于《教师故事》也汲取了网剧的风格,成为新的收视代表。只可惜以TVLand为首的一批附属有线台面临着前文所讲到的集团大调整,其制作的两部新剧还有数个试映集项目均已迁移至Paramount Network;《年轻一代》以及Melissa McCarthy监制的新剧《无名之辈》也早已进行跨台联播,不再专属TVLand,因此关于其取消的可能性也时长被媒体报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调整,以TV Land制作的剧集以及鲜明的风格,一定也会纳入前面的“重点15”进行讨论。
Comedy Central以及IFC的主力其实并不是传统的标准喜剧,两个平台更常见的是融合了剧本元素的时事新闻节目、脱口秀、喜剧小品、即兴的喜剧节目以及兼具伪记录性质的模仿节目。前者的喜剧剧集代表作有播满七季的《工作狂》还有目前仍然在热播的《大城小妞》;后者的代表作则是《周六夜现场》男星Fred Armisen主演的《波特兰迪亚》还有《降魔警探》。不过两家电视网从收视以及节目的认知度上距离专攻喜剧的TBS还有TV Land尚有一段距离,许多节目都容易出现“查无此剧”的情况。
2.女人台—Lifetime、Bravo、E!、VH1、BET
女性观众一直是各家电视网争抢的重点,上述的这五家电视台所制播的节目和剧集均明显倾向于女性观众—巧合的是,除去最后一家BET,剩余四家电视网的主力都不约而同在真人秀板块—Lifetime有饱受争议的《舞蹈妈妈》系列,Bravo则靠《真实主妇》抢滩,至于E!则靠卡戴珊家族真人秀走红,VH1是《爱与嘻哈》和接盘过来的《全美超模》…虽然四家均有代表性的原创剧集出街(如上图),在开发上也遵循着其他传统电视网的开发模式,剧集的风格一致以女性领衔、肥皂剧为主;但总体说来,数量较小、播出时间较短,始终也只是真人秀之外的“附加节目”;
唯一值得一提的Lifetime,这家电视网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代表剧集坐阵,早期的《军嫂》,中期的《美女上错身》以及《蛇蝎女佣》,目前的《镜花水月》更是收获了艾美奖的青睐;主打女性创作以及“罪恶快感”类的剧集其实应该是Lifetime的强项-尤其是在资源方面,其背靠同属迪士尼大集团的ABC(比如《蛇蝎女佣》原计划在ABC在开发,最终交给了Lifetime;《绝望的主妇》的Marc Cherry也与其有合作关系),应该来说势头良好;不过电视网最终仍然选择了“真人秀为主,剧集为辅”的发展方针,虽然一直有同类型剧集问世,却一直不成气候,算是较为可惜的一家电视网—尤其是主打女性剧集的电视网在有线台并不多见,它完全有实力就此起飞;
美国几百个电视网的精准划分不仅体现在年龄与性别,种族也成为一个标志:西语频道Univision即使没有明星节目和广泛用户,收视偶尔也能在低迷的广播网夜晚slay;聚焦非裔美国人的电视网BET近些年有《成为玛丽简》,也有因为男男CP出圈的《掷地有声》…也算是在原创剧集有所作为。至于像电视女王Oprah Winfrey牵头的OWN,剧集则充分有效利用自己的资源,找到了Tyler Perry、Ava DuVernay等非裔美国电视人为剧集掌舵,如《蔗糖女王》、《绿叶》等剧集国内也有字幕组涵盖,它们的特点则是讲述非裔美国人社区的家族故事。
3.文教台的尝试—Nat Geo、History
以国家地理频道(Nat Geo)、历史频道(History)以及探索频道为首的三个文教频道也在近些年的“巅峰电视”时代投入到制作原创节目的浪潮中。其中,Discovery仅有一部迷你剧《哈雷与戴维森》试水,虽然于2016年一度传出将增加有剧本节目的开发,但电视网高层已在去年澄清了相关传闻,表示会继续专注纪录片以及探险类节目。但相比之下,Nat Geo和History则有许多野心勃勃的剧集开发计划,尤其是这两家电视网有一些天然的优势—比如观众的学历以及收入水平相对较高,因此开发诸如历史类、史实类剧集于他们而言是严谨纪实类节目之外一个有趣的补充;
History的原创剧集制作始于《圣经故事》的巨大成功,这部由Roma Downey和Mark Burnett制作的剧集首播就拿到了1310万人(总收视人数)的亮眼成绩;它的巨大成功最终催生了频道制作“年度迷你剧企划”的习惯,另一部聚焦海盗史的《维京传奇》也成功放行,播出至今;虽然制作的电视剧在史实性和准确性上仍然有一定差距,但是History的剧集制作重点还是青睐那些基于真实历史背景的作品:在这之后,十字军圣殿骑士团背景的《骑士陨落》、反恐背景的《海豹六队》、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关于UFO的“蓝皮书计划”以及克林顿等历届美国总统都成为了旗下剧集选择的主题。
一部《天才》让Nat Geo也慢慢为剧迷熟知:它在原创剧集的发展全因有了21世纪福斯公司(now ABC)的增加投资,正在开发的项目不乏《隐藏人物》电视剧版、硅谷史这样的项目,所以在今后应该也能成为一家不容忽视的电视制作力量。和History一样,Nat Geo也倾向于选择和自家其他节目风格相近的“史实背景类”剧集;或许观看两家的作品,并不能接受多么真实的资讯,但他们的剧集却总是无形之中鼓励着剧迷(至少是我)做衍生了解与补充,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收获吧。
4.类型剧大户— Syfy
正如其名,主攻科幻剧集的Syfy其实也是历史悠久;以其制作的剧集数量、发展历程以及代表作其实也有足够资格进行单独的章节探讨,只可惜对于科幻剧集了解不深,加之近年来的水准一直下滑,所以只在该部分的最后简短的进行一个介绍。
从早期的Sci-Fi到后期的Syfy,最大的改变莫过于管理层对于“科幻”的定义发生了改变。早期的该电视网,不乏有《太空堡垒卡拉狄加》、《星际之门》等后来被科幻剧集粉丝视为经典的作品问世,再加上该电视网一直较为强大的科幻电影以及日本动画资源,算是有线台里在科幻类剧集表现得最为强势的电视网;变革发生在2009,从“Sci-Fi”到“Syfy”,不变的是读音,改编的确是对”科幻”的定义;传统的太空宇宙等关键元素依然能在诸如《无垠的太空》等剧集里见到,但也包含了奇幻(《魔术师》)、惊悚(《十二猴子》)、恐怖(《零号频道》)等多种元素,说白了新型态下的Syfy,俨然成为“类型剧集”的大台。
虽然因为成本,Syfy的布景与特效常常饱受诟病,近年来越来越多的风格和类型也让其的整体“台风”模糊了起来;但是这家电视网依然在做着自己分内的努力。每年都有12部左右的原创剧集播出,还有诸如真人秀《特效化妆师大对决》、原创电影《鲨卷风》以及其他科幻类脱口秀节目围绕,一整年的节目储备十分丰富,用心发掘还是能够找到不少好作品。
“三巨头”为首的流媒体们:广撒渔网还是专注自家?
虽然本篇101意在探讨传统的电视网所选择的剧集风格倾向以及制作侧重点,但流媒体对电视越来越不可估量的影响以及他们的发展其实已经进入到一个节点(大部分流媒体度过了自己的第一个“关键五年”);因此在本文的最后一部分,特地匀出了一个单独的章节对近些年来流媒体的发展以及它们所擅长/青睐的类型进行一个简单的盘点。
随着收看习惯以及收视主力群体的巨大改变,这五年内我们见证了越来越多的网络视频服务单位的崛起。由Netflix、Amazon以及Hulu组成的“流媒三巨头”,迅速凭借强大的资本以及涵盖广阔的用户群夺占了电视行业的话语权;同时,一些小型的视频服务也依靠着背后的力量获得了充足发展:挂靠于Sony的Crackle,中间虽然一度停摆,但经过了调整后,迅速确定了以《誓言》和《创业公司》领头的一批新原创剧集;CBS为中心的CBS All Access开启了传统广播网的新播出方式,在这里不仅仅掌握着CBS过往海量老剧的资源,还有《傲骨之战》、《星际迷航:发现号》等重新开发的剧集。
展望未来,已经明确了将会在几年内追赶上“三大”的Apple手上还掌握着一批有望成为“爆款”的重头项目:比如Reese Witherspoon和Jennifer Aniston领衔的早间秀剧集还有《爱乐之城》导演Damien Chazelle制作的音乐题材剧集;而随着旗下内容在Netflix纷纷下架,也标志着Disney的专属视频服务也即将上线,希望能够在这个市场分一杯羹…
不过,这些依靠于用户订阅为中心的流媒体真的有自己的“风格”和专注的类型么?
打开Netflix的原创节目列表以及平均每周电视新闻都会有的新项目预订消息,它的类型与风格触及已经到了应接不暇:从真人秀到儿童节目,从纪录片到单口喜剧,从校园剧到可以在艾美评奖的口碑剧集…更不用提旗下附属地区开始纷纷制作的适合本国国情与观众的特色节目。庞大的用户群让Netflix“面面俱到”,试图掌握每一位订阅者的口味偏好与选择,当观众看到“Netflix Original”或是“Netflix Production”的字眼,并不会第一时间就能迅速对其擅长的剧集类型划上等号:喜好动画的剧迷,会想到以《马男波杰克》为代表的成人动画;喜欢喜剧的观众,则会第一时间想到各大喜剧名家登台的单口喜剧特辑;而在剧情剧的粉丝眼里,则是《纸牌屋》、《超感猎杀》等一批制作精良、舍得花钱的用心打磨之作…
海量的内容以及广撒渔网的尝试让曾经流传的“网飞出品,必是精品”也变成了一句玩笑话。身处“Netflix大家庭”的原创剧集甚至是电视人们,好像一个个平行宇宙,除去每年惯例的颁奖季造势活动,它们并没有一份像传统电视网会创造的“归属感”--除去心爱剧集更新/回归的那一周,大多数时候都疲于奔赴下一个项目的开发以及其他作品的制作。
相比较下,Amazon与Hulu似乎在这方面稍稍有些不同。在经过了几年来的发展以及创作累积后,两家都慢慢明确了自己的发展方向与主打风格:
早期的Amazon以小成本喜剧和半小时的剧情剧集作为主打,而开发模式则采取了传统电视网较为常用的“试映集-预订”的模式。值得特别提及的是,对试映集有着抉择权的不仅仅是高层,也包括了Amazon的订阅用户们。这样的模式在初期呈现了一个特别理想化的运作状态:因为用户可以直接通过投票支持自己喜欢的试映集,这样Amazon就能按照试映集的票选情况/用户反馈接着制作每一集以及选出最适合的项目。《透明家庭》、《莫扎特的森林》、《阿尔法屋》…“以小博大”、“融合剧情与喜剧元素的dramedy”就迅速成为了Amazon剧集的招牌;
到了2016年的时候,随着与Woody Allen的合作,还有《缘起泽尔达》、《最后的大亨》等一系列作品的出现;Amazon似乎有意将旗下原创剧集的主攻方向调整为“年代剧”。只可惜纵观同类题材在这几年的成功率,除去《广告狂人》同时获得了来自收视以及口碑上的成功,剩下的时代剧因为剧情节奏、时间距离等多方面因素算不上是观众热爱的题材,最终让其连吃闷棍,也痛并思痛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1. 原来的“试映集”模式开始被淘汰,直接以“直接预订”的方式吸引更多人才:比如《归途》里领衔主演的奥斯卡影后Julia Roberts,担任《罗曼诺夫家族》的明星编剧Matthew Weiner(《广告狂人》编剧)还有在“韦恩斯坦案”出事前的“Robert de Niro/Julianne Moore项目”…
2. 正式调整为向“高端(High-end)“剧集进发。所谓的“高端”,最粗暴的理解就是要制造“爆款”—无论是题材上的“爆”还是投入成本上的“爆”。这一点主要是基于Amazon长期在剧情类奖项缺乏关注度的困境,就像HBO有《权力的游戏》、Hulu有《使女的故事》;从去年下半年开始,Amazon在这半年里密集的购入《指环王》改编权以及各种科幻与漫改题材,再加上对旗下喜剧进行全面清理,更加明确了这一发展思路。
虽然这当中还出现了前高层Roy Price涉“性骚扰”、高层大地震等诸多外部事件,但Amazon通过近六年的摸索,最终形成了自己的节目版图:虽然这一批新思路下的剧集亟待检验(《杰克.莱恩》于8月开播、《罗曼诺夫家族》还有《归途》尚未定档),但是Amazon还是有着极大的潜力成为一个有着“动作”、“奇幻”以及“罪案”三大招牌的电视制播单位。
和Amazon同期的Hulu也迎来了一轮新的调整:早期的Hulu与Amazon一样,受限于有限的客户(区域),在原创节目的投入都相对青睐成本较小的喜剧剧集或半小时剧情剧集。而由于Hulu与部分喜剧人才(单位)透过各种方式建立了较为密切的联系(如接盘了其主演的剧集《明迪烦事多》的Mindy Kaling、《难处之人》的Amy Poehler以及背后的3 Arts Entertainment),因此明快、制作精良的喜剧长期以来是Hulu的一个特色。
随着用户的不断增加以及国际扩张,Hulu才开始上马了一系列更为正式的剧情剧项目:由James Franco领衔的《11.12.63》、“豪斯医生”Hugh Laurie回归的《钱斯医生》、Hugh Dancy与Aaron Paul合作的《圣路教》…这些作品在口碑与收视取得的成绩不及预期,只能算是Hulu在摸索中的数次尝试。真正的转折点却是去年开播的《使女的故事》。
《使女的故事》让Hulu意外成为了第一个捧得艾美最佳剧集的流媒体,这个结果多少是让人出乎意料的—因为在这之前Netflix早已有《王冠》、《纸牌屋》、《毒枭》、《怪奇物语》等作品对奖杯虎视眈眈;Amazon也更早的献出了《高堡奇人》…无论是时局造就的偶然之选还是品质剧集的理所应当,《使女的故事》让Hulu明确了“以一部重点剧集带数部”的发展定位…该剧第一季完结后,Hulu并没有密集的安排新剧播出,尽可能让它的影响力达到最高…“当看到Hulu便会想起《使女的故事》”可能成为一个策略,吸引因为原创剧集前来订阅的用户们。
《使女的故事》也在无形之中将“女性题材/女性创作”拧在了一起:刚刚预订的华裔女作家伍绮诗的小说《星星之火》的迷你剧改编版背后有Reese Witherspoon和《丑闻》的Kerry Washingto;Mindy Kaling在创作新版的《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而新喜剧《PEN12》则是两位自编自导自演的女喜剧新人…无论是否有意为之,因此带来的影响以及对Hulu在形象推广所带来的贡献还是不容小觑的。接下来的几年里,Hulu会否成为女性电视人和故事的“摇篮”让人拭目以待。
由此可以看来,哪怕是在目标群体以及制播体系完全不同的流媒体,除去Netflix,其他的几家都还是能看出其主打的策略以及风格特色:一派是像Disney、CBS All Access主打“legacy”(即背后母集团的“IP”—像Disney的“星球大战”、《歌舞青春》的电视剧版;CBS All Access的《傲骨之战》),作为一个补充附属品牌;另一派则是像Amazon、Hulu寻找一部重点剧集,勾勒全台的剧集发展版图。
总结
从立下提纲、定下时间线开始,不敢相信当中已经有9个月了;若不是新一季的美剧即将到来,可能我还会有所拖延。文章最初的想法是给各家电视播出单位“安一个台设”,用最快速的方式知道每家的优势与劣势…写着写着却变成了,融合了电视网发展小传、剧集推荐以及电视工业观察的大报告。虽然已经和文章的初衷大相径庭,但是也算是从2012年第一次系统了解美剧,对背后知识习得以及积累的一个全面梳理。
真的会有“台风”这个提法吗?答案可以是肯定的,也可以是否定的;一家电视网如果能下意识着重对自己风格进行培养或是优势剧作类型进行发展,能够在最快时间内取得目标收视群体—尤其是在当今观众有如此多节目选择的情况下。对以广告盈利为主的广播电视网来说,这也就帮助了广告商更加精准的投放广告—比如女性用品、时装可以优先考虑周四的ABC,而保险、保健品则可以率先锁定CBS庞大的高龄观众群。对于以用户订阅为基础的有线台来说(尤其是基础有线台),一家电视网的“整体形象”能够帮助其在激烈的收视竞争迅速站好位置:比如TBS一直以来扎根于喜剧发展,再搭配上所购买的离网播映喜剧,喜欢这类型的观众便会时常关心它的节目编排以及开发…
它的答案也可以是否定的:对有些观众来说,归根结底,一部剧集吸引人点开的多半还是来自演员、编剧以及背后的创作班底,它们背后有着怎样的创作环境以及是否在正确的平台播出,和剧集本身似乎并没有密切的联系;而尽管在文中提到的每家电视台似乎都有风格鲜明的定位和标签,但本身在发展的过程中也会有着许多风格不同的作品:比如Amazon似乎在年代剧的接连遭殃促使了其向奇幻、“高端”剧集转型,但讽刺的是,于去年年底开播、取得了极佳反响的《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似乎又成为一个异数…
无论这篇文章是否有效的对所提出的问题有做出明确的结论或者提供了实用的研究,这当中都纪录了从2012年系统性观剧开始,我对美剧背后(电视网、用人文化以及剧集制作流程)所了解的点点滴滴。当小传看也好,当一份不及格、偏题超纲的文章看也好,写到这里,我对美剧的了解也将移步至下一个阶段了。谢谢你们的阅读以及宝贵的意见。
更多美剧新闻、剧评以及观点请移步至微信号【吉尔伯在看剧(ID:TelJunkie)】一份周推的美剧、港剧手册~
基瑞尔的最新日记 · · · · · · ( 全部 )
- 2024美剧清单:10个期待,10个关注,20个时间线 (54人喜欢)
- 2023美国电视工业报告书:热点,大事及趋势 (129人喜欢)
热门话题 · · · · · · ( 去话题广场 )
- 2024画春天 151.0万次浏览
- 我的个人阅读史 436次浏览
- 发疯有用且很爽 新话题 · 2342次浏览
- 如何科学戒烟? 35.1万次浏览
- 你希望拥有怎样的家庭关系? 64.3万次浏览
- 那些“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经历 2.4万次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