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后遗症就是想和你谈谈心

昨夜常熟下雪了，维摩山庄的老桂花树，藏海寺里面的青松还有整个山尖尖，都被羽毛般的白雪覆盖了。雾气在清冽的空气里飘动，踩一脚在木踏板上，发出松软的咯吱声。 记忆里的雪都来自老舍的《济南的冬天》 ：“在北中国的冬天，而能有温晴的天气，济南真得算个宝地。他们一看那些小山，心中便觉得有了着落，有了依靠。他们由天上看到山上，便不知不觉地想起，明天也许就是春天了吧？这样的温暖，今天夜里山草也许就绿起来了吧？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呀。山尖全白了，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山们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 初遇雪景是九六年的冬天，在二阿姨家拜年。我和表哥还有表姐三人一起在楼道里打雪仗，那时候连表哥也才上初中。那雪是早已堆积起来的，白皑皑的一大片，覆盖在后院的菜地上，抓一点纂在手心里然后抛像空中，反复的做几次，连意识也随着雪飞上了天空。 第二次下雪是隔年，在外婆家过春节。十几年前的冬天是真的冷，除了雪还有那后院荷塘里的湖水，早已是结成冰。要是前一晚洗了衣服，那必然衣服上都攒满了尖尖的冰柱子。 下雪就意味着离大年三十不远了，全家人都要回来吃团圆饭。团圆饭吃什么也很有讲究，首先得有团圆美满的汤圆，然后是馄饨。江南人吃馄饨是传统，利用手工擀制的皮合着荠菜猪肉馅，泡在煮沸的碗里。舀一点猪油，洒上香菜还有葱。 阿M给我讲过一个关于雪还有狗的故事。阿M在北京工作，连续好几年都没有回家。每年京城都会下雪，雪洒在阿M大院外面的暖气管上。用一个成语形容那晚的雪的话，就是阒然无声，寂寞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他知道有只狗，一路都跟着他，白白的毛发像只雪球。阿M是知道公寓规定的，他摸了一下狗的脸狠着心走开了。可是那狗却还是跟着他，还咬着一个纸盒子。他看着叼着盒子无家可归的狗就像看到了几年来不敢回家的自己，他心软了，不但私藏了狗，还脑海里闪现一个念头：回家！回家看望父母，回家！就着这黑夜的雪。 生活大不了也就这个样子，一家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烧炒煎炸，油盐酱醋，各过各的日子。可是从心里产生的那种顾忌，才是一个家之所以为家的意义吧。所以，回家吧，远在他乡的游子们，回家吧，千里之外打工的人儿们，回家吧，趁着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