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余华《兄弟》

今天朋友说推荐几部小说看看吧。 我说，兄弟，白鹿原⋯⋯ 然后想了很久。 我的爱好不多，看文学作品占很大的一块。自认为读过的书还不少，看完能有万千感慨，时间一过，也就过去了。其实写点什么也是好的，至少纪录下当时的想法。 余华的《兄弟》我是很早就在书店里看到的，大约摸初三，高一那会，还沉浸在三毛张爱玲的小资情怀里，没太注意现实主义文学。后来，在伦敦看了《活着》那部电影，其实我看它的初衷仅仅是因为它是一部禁片而已，看完，葛优那风吹便倒，映在红色背景里的身影一直挥之不去，于是，复活节回家的时候便把余华的小说全部拿下了。 这部书原是两本的，我开始以为是出版商的谋财之道，看了才知道是作者故意为之。 小说开头从文学上来说很精彩，从生活上来讲很猥琐。主人公李光头因为在厕所偷看女人屁股被抓⋯作者非常高明，用他一贯调侃生动的文笔塑造了一个很吸引人的开头。娓娓道来了他那因为同一当子事而惨死的父亲和他永远抬不起头来的母亲。接着是他的母亲和宋钢的父亲再婚，家庭和睦，两兄弟的幸福生活也拉开序幕。然而，不幸的是文革的到来，同时也是第一部的高潮，父亲宋凡平惨死街头，两兄弟相依为命⋯⋯ 其中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有两个点。其中一个是那个用钉子砸进脑袋自杀的“造反派”，作者写道，后来的人们怎么也想不出，是什么力量能让他把两寸长的钉子全部砸脑袋进去，就像做家具时用的钉子一样，一点不露在外面。那是我看到的最难以置信的一幕，小说虽是虚构，作者估计也没能如此创意的想到这般死法，多半是以前有人真的这样做过。在那样的年代里，人和畜生，其实没有分别。 另一个是父亲死后，母亲用家里仅有的一点钱为他送葬，只有很小的棺材。因为他身材高大，装不进脚去，抬棺材的人把便把膝盖砸断，把小腿放在大腿上。这些悲惨的小细节让前部作品充满无比压抑的气氛，但庆幸而且唯一温馨的是李光头和宋钢不分你我的兄弟情谊，在这场惨绝人寰的文革里显得无比珍贵。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吧。 如果小说在这里结束，那余华也不叫余华了。作品的深度顶多到对文革的批判，兄弟之情的颂扬种种。 出乎意料的，下半部的开头瞬间温暖了，甚至在不看结局之前的故事，就像是一个企业家的成功之路，当然，这个企业家就是李光头。同时，宋钢娶到了镇上最美的林红，尽管和李因为女人闹僵了关系。后来，李的生意越做越大，宋却为生活所破到外地发展。作者极为讽刺的添加了处美人比赛，宋隆胸卖丰胸药的片断，看起来不可思议。但是在我不断怀疑难道余华要像王小波发展的时候，余华还是回来了。林和李发生关系并去上海的时候，宋回来了，听说了他们的事，卧轨自杀。从此，他们两人再不理睬，林发展成了洗头店的老鸨，李则计划着带宋的骨灰上太空。 当然，我所说的内容只是仅仅而又仅仅，很多片断都忍痛割舍在概述之外。合上书，真是有各种感慨。上半部是不忍心往下看，下半部是看着觉得恶心，不可思议。用作者自己话来说：”前一个是文革的故事，那是一个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命运惨烈的年代；后一个是现在的故事，那是一个伦理颠覆，浮躁纵欲和万象纵生的年代。“ 其实，纵观整部作品，我觉得主题是讽刺。惨烈里的真心，温柔乡里的卑劣，是多么辛辣不见血的嘲讽。前后人物关系极其鲜明的对比，人物命运出乎意料的发展，作者想要表达的便是一种控诉。这已经不仅仅是一种悲剧，似乎是在更倾向于一种滑稽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