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会完结,它只是笑看着你死去而已
2010年10月的北京摩登天空音乐节上,子健把写着“so fashion”字样的那把吉他当场砸烂,并扔下了台(可惜臂力不佳,只扔到了栏杆内),就扔在当时站在第一排的我的面前。不顾前排的一群迷妹迷汉的叫嚷,一个场内工作人员走过来捡走了这把吉他……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历史性”时刻,就我印象里,那一年,算是刺猬这个乐队的一个转折节点,新贝斯手刚加入,乐队尝试转型,而对新专辑褒贬不一的猜测,最终兑现成"刺猬的第四张录音室唱片,关于青春的完结"。 青春的完结,这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就像“爱情死了”一样,爱情怎么会死呢?死的只是你和你的心态而已,爱情啊,青春啊,这些名词是永远不会死的,所以,以后发表感慨的时候 ,别老是怪罪到“爱情”、“青春”这些词身上,不如直接说“我死了”、“我老了”比较实际。 说归说,在第四张专辑中声称“青春完结”的刺猬乐队,用作品说话,真正证明了青春不会完结,改变的只是乐手的状态和创作想法而已。上一张专辑,2012年的《阳光 欢乐 枪》,就是华语摇滚圈当年的一大惊喜(当然除去万青的横空出世之外)。 子健、阿童木交替演唱的模式,把快乐和愤怒两种情绪完美地融合。纯正的Shoegazing和Space-rock的曲目,让乐迷经历了一场极度过瘾的声响洗礼,在庞大厚重的失真吉他音墙的背后,偶尔点缀着的电子音效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那一年,刺猬的现场更是有别于以往的躁动,就我在西湖音乐节上体验到的那场来说,炫美至极的舞台效果,配合酣畅凌厉的大片吉他音浪,实在是——太爽啦! 只能说,借助于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Shoegazing和太空迷幻的衣钵,刺猬着实华丽转型了一把,且效果相当不错。来到2年后的当下,《幻想波普星》某种程度上延续了这种创作思路,在保留neo-psychedelia基底的层面上,再次铺上Dream-pop的复古“新衣”,从开篇的“我们飞向太空”到“阿司匹林”,专辑前四首曲子,无一不是有着清脆吉他音色、飘渺人声的标准梦幻流行曲,甚至连歌名都梦幻得不行。 结构清晰的吉他噪音、男女合声的精确运用,这种创作模式,很容易将听众心底隐藏的情绪引发出来,无怪乎说,Shoegazing和Dream-pop这种风格,就是上世纪90年代的迷幻乐,一种听觉、乃至精神上的致幻剂,只要你曾完全置身于这种音乐之中,你就懂的。 好在,中段的”梦幻想“,刺猬似乎回到了当初那种横冲直撞的精神气,阿童木跌跌撞撞、饱含童真的唱腔,让乐迷及时从致幻状态中醒了醒神。这首具备C86神韵的曲子,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阳光青草花满地的感觉,曲子后段不和谐的吉他扫弦,更显得整首歌的骨架不显得那么散,总之,一首非常不错的indie-pop杰作。 不过,接下来,刺猬又要制作致幻效果了,特别是最后三首曲子,迷幻得不行,其实,就像刚才所说的,这种音乐,没有必要去分析,去写乐评,你只要完全置身于这种音乐之中就好,该来的享受,都会体会到的。 这是一张没什么缺陷的indie-pop专辑,但缺点也一如既往,刺猬并没有在纵向上做出什么新意,当然这也是整个华语摇滚乐的短板,不管是Shoegazing,还是Dream-pop,都是稍微资深的乐迷,非常熟悉的音乐类型,复古和致敬的痕迹太过明显,不过,考虑到这几年欧美乐坛复古风劲吹的发展痕迹,刺猬也算是顺应时代潮流了。 就算在音乐理论上没有创新,不过谁说旧的英雄再被唤醒后,不能发出新的呐喊?起码在听完《幻象波普星》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期待刺猬的下一张专辑了,到时候,他们又会翻玩出什么风格呢? 青春永远不会完结,完结的,是人而已。 【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