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青青河边草 筑梦成真 文/马景涛

一个充满希望和等待的爱情故事

青青河边草筑梦成真 文/马景涛

  琼瑶女士小说《六个梦》背后有一个清晰的架构，一种源自旧中国文学的人道主义。每一个梦若非哀婉凄美的爱情故事，即是对人性或旧社会封建体制的悲痛控诉。第六个梦《青青河边草》是强调生命的一种颂歌，诚如男主角何世纬在剧终时说：“希望跟等待，让我们拥抱着希望，耐心地等待吧！”

  电视连续剧《青青河边草》以炫丽的视觉，勾绘出旧中国神奇自然之美，有琼瑶一贯如诗如画家式的触感，光看画面的气魄已足以叫人屏息，随着剧中情节的进展，更精确深入地将她所要说的话化为影像，当然，更透过戏剧性提出的诉求，拥有幻想的人，对《青青河边草》都将留下深刻的印象。

让观众“身临其境”

  过去，观众们对电视剧无不抱着“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事实并无此可能的看法，以不可思议和娱乐参半的心情在观赏，便很难把感情融入剧情之中。但现在，观众对出现在屏幕上的每一场景已不再“无动于衷”认为只是虚构故事，敏感的人甚至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触。《青青河边草》具有强迫观众进入一个——如果自己遭遇和主角同样命运时，将会是怎样的情况地想象境界内的特色。这种情况确是一种无法想像的恐惧，无限的痛苦与忧愁、绝望、胆寒、战栗……除了意识之外别无一物。当观众正为此而感到痛苦时，导演突然把镜头转入另一个世界，让观众从无情的恐怖中苏醒过来，使他们体会到，如果仅以意识左为唯一的生存工具时，意识本身的存在将是如何的宝贵。而整个剧情在促使观众活用想像力之下慢慢展开，这对所谓感情移入的心理具有重要的作用，观众在继续对一个失去一切，而只在意识的人寄以关心，探究他内心将是怎样的情况中，会不知不觉地被诱入而和主角处在同样的境遇内，并对人性提出强烈的质疑。

纯朴自然的表现手法

  在题材和手法上，编剧和导演并未使用新奇或前卫的技巧来迷惑观众。他们都忠实地依照原著的描写来描述，并致力于尝试将原著的民俗风格原本地显示出来，一般来说，如果要寓哲理于大众娱乐之内，必须要有高度的文化做背景，否则在描写上甚难奏效。所以，若用复杂的技巧表现，将不易使观众了解作品内容的真意，因此，编剧和导演仅可能用浅显的手法编排拍制以表达他们的用意。然而，尽管不用技巧，但剧中却存有无限的诗意。就像日本导演小津安二郎在其作品上把一切技巧性的技巧排除，令人见之毫无技巧、做作，其实这正是真正技巧的极致表现。

  《青青河边草》在这方面下了极大的功夫，而呈现出一种纯朴的影像美。

  在场景和镜头的处理上，除了常使用的细微剪接和重叠手法拍制外，导演更充分运用滑动摄影的技法和大胆的推镜，轨道滑动式摄影和手持摄影的交替使用，造成比实际更猛的焦虑与急迫感，在剧中也有不少镜头是处在危险的状态之下，把摄影机放在较为隐蔽安全的位置或是手持追逐拍摄而成，这些场面虽然特别显得单调，可是更能使观众产生如同实况转播，或一种和剧中人同在的身临其境的亲切感所引发的情绪冲击，让观众更能了解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另外，我们可由剧中看到，凡涉及过去的事都能详细地透过影像以画面显示出来，导演所做的并不像现在一般的回忆镜头那样只描述以往的情景，而是在正在进行的剧情场面中，使过去各种情景、人物的动作等与现在的状态并列，让它们同时出现在荧幕上，这种表现法，乍见之下似乎只是一种匠心的巧作，然而若能深一层地思考，将不难看出导演的企图。正是原著所要说的：“不能面对现实而对往事耿耿于怀的不智，并强调受以往束缚，不能脱离往事枷锁者的悲哀，同时也显示出人类心理的复杂而颇具教育功能。”

  当人们体验了生离死别，悲惨的人生宿命情景，都会像剧中“傅家两老”那样回忆过去而导致情绪不安，终日在后悔莫及的情况下生活的情景时，莫不无限感慨。但是在感慨中却能领悟出生命的真谛，所谓百味杂陈、百感交集，所有的哀伤痛苦、甜蜜欢乐都会一涌而出，并找出一条可行之路。在这种感受中，编剧和导演结合了原著的精神所强调要求：人类必须在正视个人心灵的痛苦中，克服一切困难，惟有如此，心灵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与平静。

“真正入戏”的美妙经验

  从人类瞬间的表情中洋溢出温柔的人情，应是电视艺术的真髓与灵魂，这也就是演员的包装和表演。每位演员都有他个人的构想和反传统、反专制的情感，所以才能够天衣无缝地把现实与空想、社会批判与爱情神话等透过影像表演，使它们交织结合，凝聚成一股戏剧的张力，充满着不可思议的奔放力量。在《青青河边草》整部戏里，表演风格有很大转变和不同于前“五个梦”的美妙经验，我尝试各种方式摆脱对演技的任何要求，同时也不求从若无其事的动作上表现滑稽等趣味气氛。我所要求表现的是，通过剧中人物何世纬他那具有高雅的内涵，把忧愁压抑在内心的气质。另外，为了达成某一目的必要的动作表现，热烈、直截了当、近乎一种出自本能的反射动作，单纯、明快地将它表现出来而已。因此整部作品均在毫无做作的情况下，简洁地把人的本质显露出来，而使观众获得明朗的印象。精采的表演应当揉合了情感和喜感，我们都想要真实地呈现自己，把自己对角色的六欲七情暴露给观众毫无矫饰的成分，如此观众看了才会觉得“好爽”！也才能真正地入戏。

  杰哈-德巴狄厄（法国影帝）他说：“戏剧能使演员疯狂投入，又能保有疯狂之中具有的纯真本性。诚恳演员总是诚实地衔接本身当时的情绪，即使与当时所言的角色有冲突。我很丑，我今天心情不好！照演不误！！极度从容自我地成为另一个角色，但让别人看不出来。”每位导演在面对导演作者，不能只是一味模仿顺从，这是演员的义务。以积极否定和建设性的态度来合作，这是潮流，吸引力，我们可看到出现在影像上的那种误会，时间上的交错和偶然等巧妙的场面，会有喘不过气来的压力感。尤其那三位主角（二大一小喜气洋洋的组合），一场初初的缘起，从为了“当当”而拌嘴的滑稽场面展开，种下日后深挚的情愫，演员们优雅而精妙的演技，和无微不至的细部镜头的揉合，流露出在紧张中不失轻松的气氛，都属上乘之作。我们还可以看到这部作品的另一特色，它是以写真性的手法，用英俊、貌美的男女演员，细腻而幽默地将日常生活的动态表现出来，使观众在充满亲切感中发笑。因为他们是生活中真正的行动家！实践派！剧中人物青青的“痴”、世纬的“傻”、小草的“憨”，交织成生命中最美丽的乐章，世上的真爱能有几回？真诚的奉献，无私无悔的包容，竭尽所能地给对方快乐，并获得生活情趣中最大的喜悦，那种令人难于相信的美如诗般的爱情，确使观赏者无限憧憬而心向往之。

  《青青河边草》以敏捷的机智，轻松清爽的描写，打动人们心坎的节奏旋律，用美不胜收的影像，和通俗化的幽默与哀愁，为琼瑶“六个梦”的第六个梦划下最美丽的句点。在中国电视史上写下最辉煌灿烂的一页。虽不敢说是绝后，但确属空前，历经长达八个月的辛勤努力，在全体工作人员和编、导、演各显才华得通力合作之下，我们走过四季——夏、秋、冬、春，哈！！终于筑梦成真。

  《青青河边草》是我继《雪珂》之后赴大陆拍摄的第二部作品，梦想是需要实践的，来得早或晚虽然结果是一样，但若不趁早感觉似乎不能痛快淋漓，所以，在1991年6月8日我重拾行囊带着自信和微笑挥别亲爱的家人、朋友，踏上人生另一段的长征。现在戏终人散，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空白之感，有点想哭却又说不上来。虚虚浮浮悬荡了许多日子，再一次把日子从尘封的记忆中拾起，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勇气充满胸臆，在人生的战场，我们面对一波波的考验，在过去的日子我们曾携手连心，并肩作战过，在未来的岁月中，带着深浓的想念与淡淡的伤感，我把这篇文章献给海峡两岸——一群在幕后工作默默耕耘的英雄，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