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讲述了小说家丹尼尔在或封诺贝尔奖五年之后,突然收到了阔别四十年的家乡发出的邀请——重回故里,接受“杰出公民”的颁奖,起初拒绝的丹尼尔最终却决定以不通知任何媒体的情况下赴约。而故事,则由此展开。
注:本篇影评包含剧透
整部电影的隐喻、讽刺、对比都非常精彩,有很多值得玩味的片段和台词,以下从几大元素/主题,进行深入探讨。
01 “我这辈子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逃离了那个地方”
丹尼尔在开头翻看家乡发来的邀请函时就沉吟了这样一句,“我的主人公离不开那里,而我却回不去”,紧接着又说了如题这句“我这辈子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逃离了那个地方”。
丹尼尔没有对此给出解答。
而回到家乡观看官方准备的ppt画风的生平纪录片时,旁白说:“他为了自己的梦想——成为一名作家,放弃了这里的一切,远走他乡。”
可他在这里又拥有什么呢?一个难以忘怀的女友?在他眼中会奴役其他乡邻的小资本家?还是如他临近片尾警醒小镇居民的这“安逸的天堂”?
上述种种我无法确认,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在家乡肯定过的并不幸福,甚至充满苦痛,在他第三节公开课上有乡亲提问:“为什么你不写一些美好的事情?”
我想基于自己过往经历,将一切虚构作品都放在家乡的丹尼尔,从未创造过一部不是在受苦的作品,这个问题的答案还不够明了吗?
那是折磨他的地方,那却又是他灵感来源的地方。这一处我眼中的呼应,可以说是非常精当了。
影片中还有一个问题,出自丹尼尔的诋毁者口中:“为什么他离乡40年都没有回来,父亲去世都不来奔丧,现在却回来了?”
是啊,为什么回,或者说,又为什么先前不回呢?
我们先来解答第二个问题。
02“我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们出生在同一个地方”
我觉得一位对镇上情况心知肚明,选择逃离的作家,预料到群众的不当反应以及可能给自己带去的种种不变,可谓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知道在那里他会遇到装作熟识前来巴结以满足虚荣的群众;他也知道自己可能会遭遇一些无端的请求(道德绑架一类);也自然会遇到眼红自己成功的人(这一处我觉得没有提前铺垫或呼应);他甚至可能隐约感觉到了自己会遭遇不测。
果不其然。
“你不认识我不理解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片中刻画了一个在我看来尤为retarded/失了志的乡民——强行主观臆断的认为丹尼尔笔下的一个人物,其原型源于自己的父亲,“父亲虽然去世了,但是你的文字使他得到了永生。”
且不论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单是这样非理性的近乎谄媚的话语,听起来就让人发笑。
第二处则是一桩标准的道德绑架——“我家有个残疾的儿子,需要9800usd买一台fancy的轮椅,于我们这是天文数字,而于你则是九牛一毛。”
是啊,可为什么我就要帮你?我帮了你,该如何面对日后来求助的人群?
这是一种不公。况且我作为一名作家,我觉得我的责任,并不在于此。我觉得后半句的对答可以说是可以帮助我们更好的理解“道德绑架”这个概念——我能力大,所以那些本不是我责任范围的事情,我也要解决。
Really?
我们不过是出生在一个地方的人,仅此而已。
接下来回答“为什么丹尼尔最后又选择回来了”(纯属个人猜测),接下来这段文字只能说是很不成熟的想法,谈不上答案:
他认为自己虽然已著作等身,然而功成名就的名,还差那么一层火候。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诺贝尔奖是对他创作力的扼杀和终结,他的作品得到了瑞典皇家科学院的认可,但并不意味着满足了他作为一个艺术家的自我追求。
这一处同样也是值得我们深思的,我们所在追寻的东西,究竟是外在的认可,还是内在的修行呢?
所以他在最后一堂镇上的公开课上这样说到:“我作为一个名人,我总缺乏最基本的东西,那就是死亡。”
不知道文人之间有没有相同之处,我反正在此是想引用鲁迅先生的这样一句:
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中国人。
不知丹尼尔是否对自己的乡亲也有此心理准备,或许他知道眼红的世人能够不经意地成就自己的死亡,尤其是在没有媒体没有当局的严密注视下。
这两段独白结合起来看的时候,是不是有那么几分味道呢
(当然,这一整部分多少有点阴谋论的味道,所以各位姑且看之姑且笑之便好。
但我认为这也未尝不是对丹尼尔为何突然选择回去的一种解读。)
正如他自己说的:
真相并不存在,没有事实,只有解构和诠释。真相,或我们所说的真相,只是一种用来左右他人的诠释而已。
最后说到标题,我跟豆瓣评论区短评里的观点无比一致:
好想知道莫言看这部电影,是不是会想起自己回高密的情景呢?
回应(0)
添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