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S8E5：罪人的罪行和无悔的忏悔

说来有趣，第七季被诟病大多是因为“节奏慢”，第八季节奏快起来了效果却依旧不好，结果目前为止，最好看的反而是相对节奏慢的第五集。

本集颇为难得地从救世军角度来了解战争，而且主角是尼根和加百利——两个最“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却上演了一出最“相近”的戏码，主题名曰“悔·罪”，还有了那么一点点“玄学”的味道。

从零开始

开始正题前，先回顾下瑞克和达里尔的矛盾，他们俩的理念冲突，其实也与本集主题密不可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上集被瑞克捅成重伤的雅戈，临死前说出了“没人赢，大家都是输家”这样富有深意且逼格十足的话。

两位大佬的差异在这里其实就已经显现出来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弩哥扭头就走，留雅戈慢慢等死，而瑞克却于心不忍，一刀插头永绝后患。

在搬武器时，两人的矛盾开始明朗化，达里尔想得很简单，既然失去神之国的盟友，直接用大杀器一劳永逸得了。

纵使会造成一些误杀——那又如何，只要确保尽快取胜就行了。

遭遇莫拉莱斯前后的经历，已让现在的瑞克越来越“质疑”自己一开始的狠辣和决绝是否正确，而现在达里尔变本加厉的打算，更让他觉得“过火”了。

我们是要胜利，但轻易牺牲掉那些不该死的人，等于变相把可能中立的群体推到救世军一边去，这可不属于原计划。

觉得轰炸过分？咱们火力不足。怕枉造杀孽？咱们控制火候……可瑞克依然在苦苦劝阻，达里尔不耐之下，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就算有无辜的人死了，那也不是我们的错，而是他们的错。

听上去有点道理，但这话未免瘆人——瑞克担心有人枉死，更担心达里尔此刻“杀红了眼”的苗头，一旦失去负罪感、轻易把罪责推给别人，那接下去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

两个人打了一架，接着看了场非常昂贵的爆炸秀醒脑子……近在咫尺的重武器得而复失，他们许多努力都付之东流。

但往好处想，救世军同样得不到这批重武器了，所以接着按计划行事吧。

还有个小彩蛋，这场架瑞克落了下风，因为被达里尔“锁喉杀”了，瑞克回敬弩哥的话，正是第一季中他们刚见面时，瑞克与肖恩联手制住达里尔后，弩哥嘴里蹦出来的原话。

有取舍的斗争？还是不择手段的获胜？去犯下“明确可见”的罪孽，到底值不值得？……这些问题，两个人没有达成共识。

瑞克独自步行踏上路途后，惊现了直升机，这一幕让我惊掉了下巴……

“丧尸危机”爆发这么久，还能保有这种装备，真让人有种“穿越了”的不真实感，opllx没看过漫画也不喜欢瞎猜，所以就不乱说了，欢迎有头绪的朋友回复交流。

至于瑞克去的地方，看样子果然是“垃圾场”。

为了扳倒救世军，瑞克拿得起放得下，至于谈判结果如何，只能下回合见分晓了。

我们都是尼根

讲尼根之前，再来看看他麾下的五位大将，通过他们在“群龙无首”时的表现，就更能明白尼根之于救世军的意义了。

首先是（老崔）西蒙。

一登场的回忆里，西蒙一反常态，对一直都呼来喝去的格雷戈里大献殷勤、关怀倍加，弄得对方老不自在……

之后慢慢说出“做得对、相信你、去解决问题”等话，才能明确，西蒙这是把山顶寨原领袖当成自己的立功（邀功）筹码来看待了。

不过西蒙的眼光是真不咋的，格雷戈里这种货色，三言两语就被尼根收拾服帖，只能外强中干说些大话……

仿佛是要在尼根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西蒙又说出了把叛乱者全部格杀的Plan A，典型的土匪坐江山的统治做派。

等干部们全部逃回会议室，表现出很可能失去尼根的焦虑时，西蒙又是第一个说出“我是尼根”的人。

尽管随后他又补了一句“每个人都是尼根”，可西蒙对于救世军头把交易的觊觎实在是昭然若揭。

五个人吵闹了半天暂时达成一致，西蒙又把“可能存在的内奸”怀疑到了尤金头上。

这也算人之常情……但如此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疑心，也不知该说西蒙是莽还是蠢。

救世堂大停电后，上楼的工人们已处在暴动边缘，西蒙最在意的居然是工人对自己不敬的态度，大有把那些敢和自己叫板的家伙统统处死的架势……

凡事喜欢粗暴解决的西蒙原来是又莽又蠢。但不可否认，头脑简单、行事狠辣的西蒙确实是救世军一员大将。

其次是瑞吉娜。

作为驻外哨站负责人，瑞吉娜其实和西蒙很像，同样心狠手辣又简单粗暴，但相比之下又更“务实”些，比如率先提出用工人去“清理”行尸，掩护救世军通信兵出去报信。

可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瑞吉娜都有些纸上谈兵（尤金有理有据地反对了），可见她更习惯扮演执行命令的角色，而不是发号施令的那个。

当然，瑞吉娜杀气人来一点都不心慈手软，比西蒙还要有执行力，刚瞥见有工人拔枪，立刻就开枪击毙……

杀伐果决、身体力行的瑞吉娜还是做冲锋陷阵的先锋比较合适，她自己或许也是这么想的。

接着是加文。

上一季去神之国收租时，就觉得这个沉稳内敛、张弛有度的头目有些本事……这集看下来，完全可以认定他是在尤金加入之前，救世军里充当智囊的人物——别人还在为乱局大呼小叫时，他已经敏锐指出最关键的“内奸”问题来了。

尼根召集三名驻外哨站头领回到救世堂共同商讨平叛对策，偏偏这时候瑞克等人发动攻击、进行封锁……加文可不相信这种巧合。

在间接促成干部们暂时团结一致后，加文又做出了“哨站送货不利，必遭敌伏击”的结论，在大伙儿睁眼瞎的情况下，已把形势理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面对工人们的声讨，加文说“大家冷静”就显得苍白无力了……所以，机智有余、魄力不足的加文，还是做救世军的白纸扇更为合适。

然后是德怀特。

身为实打实的“内奸”，小德的言行举止就有意思了。先是在开会时不听重要情报，摆出“尼根你指哪儿我打哪儿”的无脑忠犬样子，博取了尼根的好感；实际上，出去抽烟是帮助瑞克拔除哨兵……

如此一石二鸟的办法，粗中有细，证明德怀特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物。

自觉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他，自然不希望救世军的剩余力量轻易做出鱼死网破或自掘坟墓的选择（声音最大的两人也最蠢），还有意无意声援给出“正确意见”的尤金。

加文指出有内奸时，大家都隐隐把矛头对准了尤金，德怀特又无形地给尤金出头，这倒不是他大气，而是因为保护尤金就是保护自己（前面若少了挡箭牌，万一出点纰漏他就危险了）。

为此，德怀特还敢公开叫板西蒙——大家都是尼根一人之下的红棍，谁怕谁啊？

德怀特做戏“以真乱真”，完全让人挑不出毛病，哪怕尼根真挂了，他也有竞逐救世军新头目的底气。

而在西蒙与工头的冲突一触即发之际，又是德怀特拦在中间做和事佬，全力维稳，以防矛盾进一步激化，说的话比前面两个鹰派一个鸽派都要管用。

所以说，德怀特这个怀有二心的内奸，居然是做法理念最接近尼根、也是剩余干部中最有资格接任尼根的人。

最后是尤金。

在S7E16的剧评里我已修正过对尤金的评价了，他是一个不会让自己处于险境并利用一切的聪明人，在此基础上又带着点“小确幸”……所以他算不得内奸，尼根出事后，他也依然尽了一个“谋士”的本分。

否定了瑞吉娜提出的荒唐做法，被西蒙等人怀疑时保持缄默不乱讲话，进退有度，很有新入席的干部风度。

感受到自己处境不妙后，尤金更要抱紧唯一护着自己的德怀特大腿，孤立无援还是拥有盟友，对他来说差别太大了。

于是就有了尤金带着私藏小黄瓜来感谢德怀特，接着看到他DIY的玩偶小人，拿起来欣赏，因为漆没干染红手指头的一幕。

当知道叛军的枪是从救世军武器库偷的，还不可能是工人作案，偏偏又让自己发现背包一角有红漆痕迹时……尤金什么都明白了。

唯一对自己友善、有潜力成为盟友的干部，偏偏是救世军中的内奸，尤金断然不敢立刻举报……可如果想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尤金接下去如何选择，就是个令人头大的难题了。

真·牧师

说第五集好，是因为这集开始解释前面不合理的BUG了，不管它讲得够不够通顺，至少努力在讲。

神父加百利上一季开始不断给人惊喜，第八季首集却突然莫名“圣母”了一回……这集开头便给了他当初祈祷的镜头：我害怕无用之死，我希望有使命。

这一定程度上能解释加百利之后一系列的变化了，原来神父是个相信“因果律”的神棍。

他不希望格雷戈里死得毫无意义，于是斗胆营救；他又坚信一切有因必有果，所以做错事的自己，肯定有独特的神圣使命。

妙啊！说加百利相信宿命可以，说他强词夺理也可以——总之，我阴差阳错被困到岌岌可危的地方，就是来度化你的！

尼根辩不过加百利，因为对方真是个神棍……“我们可能活不久了，所以不说出你的故事吗？”

从行事残暴到对婚姻不忠，加百利巧妙顺着尼根的言语，找到了敌酋的弱点，一度差点偷袭得手——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这种程度或许只有加百利能做到了。

而后，丢枪的尼根“被迫”对加百利神父做了一次忏悔祈祷，得到了“上帝代言人”的宽恕。

可惜，尼根的段位还是比加百利高那么一点点……

两个人冲回救世堂后，加百利就被软禁了起来，等到满腹心事的老熟人尤金来看望他时，加百利又找到了他们“真正在此地的原因”：把玛姬的妇产科大夫卡森医生救出去。

加百利不像是被咬了（否则应该准备收尸），而是真病了，凭他的坚定信念和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能把救世军后院给搅乱。

真·枭雄

有不少人说尼根这是要“洗白”的节奏，我觉得完全没有，因为他就是黑的，只不过他开始向人展示“原来黑也可以”。

开七人会议时，五名干部各怀心思，看着格雷戈里巧言令色，还得靠直视人心的尼根戳破一切虚伪：你就是颗墙头草，虚伪的政客，没点屁用。

尼根一番大实话击碎了格雷戈里的花架子，达成了这次告密的效益最大化（尽管微乎其微），不知比手下的干部高明到哪儿去了。

如意算盘落空还要继续强打的西蒙，大大咧咧表示要实施大规模杀鸡儆猴的A计划，立刻被尼根呛回了肚子里——人就是资源！是我们建立一切的基础！

所以A计划应该是活捉三方领袖千刀万剐……西蒙等人只能噤若寒蝉。我开始相信尼根确实不喜欢杀人，或者说只喜欢在“对的时候杀对的人”，再退一步，“时机”和“人”至少有一个是对的。

而后，叛军的齐射叫阵就来了——从手下的询问中可以得知，此时救世堂有足够人马进行对战，但尼根选择了聊天。

直接硬拼，对方有土鳖战甲和掩体，用人命填出来的胜利太吃亏；重武器还没有运到，缺少以火力换优势的条件；做缩头乌龟躲着不出去也不行，落了威风。所以，尼根的“聊天流”是真的艺高人胆大……

等发现和自己一起被困的人是加百利时，尼根先趁其不备解除对方武装，再和颜悦色地与他和平共处。

除了危局时“蜜汁自信”的兵行险着外，尼根做事基本上可称滴水不漏。

之后两人的诡辩是本集最精彩的部分。别看加百利字字珠玑，尼根的回应和反击也是精妙绝伦，不动声响地说出“如果他们以为我死了，里面会死很多人”这样的话来。

事实证明，尼根说的没错，若没有他的阻止，救世堂怕是很快会四分五裂、不攻自破。

在加百利的“鼓动”下，尼根说出了自己的过去，然后立刻引申到了当下：我让人变强，让世界变强，每个人都有弱点，而我擅于利用弱点来激发人的长处。

两个人的唇枪舌剑其实都是想带对方的节奏，尼根想让加百利真心与他同仇敌忾，而加百利则想让尼根反思并忏悔。

可一般的套路对尼根不起作用，他坚称打死格伦和亚伯拉罕的是瑞克，还认为自己杀的都是不得不杀之人。

杀一人救百人，杀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我是擅杀而不嗜杀。

——那奴隶是怎么回事？经济秩序。

——那一堆老婆呢？她们自愿的。

——第一任妻子呢？MMP……

终于，尼根在这一回合败下阵来，有了短暂的失神，还得靠露希尔守住意志，给了加百利一次几乎成功的偷袭机会。

为了让加百利能和自己一起冲出去，尼根开始了自己的“忏悔”，情深意切，言之凿凿。

在这一刻，我相信尼根说真话了，除去opllx我比较好骗外，也因为神父能够分辨实话和谎言吧……

于是，加百利出来“宽恕”了尼根，并把枪交给了他——换来了尼根的一拳报复和一句“谢谢”。

罪行是真的，忏悔是假的……从结果来看，这更像是骗开门的计策。

但尼根也确实说到做到，他把人当成最宝贵的资源来看，也不允许别人随随便便死掉，从这点来说，他和加百利真像。

也就是像尼根这样有魄力、有想法、有手段的乱世枭雄，才能在救世堂异军突起，并在人人自危的末世里拉起救世军这样一支人马。

而其他手下，谁都没法做到尼根这种程度，所以他可以仅凭口哨声就让所有人跪服，因为尼根意味着秩序。

如此利弊都很大，好处是绝对高效，坏处是一旦头儿挂了，救世军的江山顷刻崩溃……

不过，我也算明白为什么尼根可以在认罪的同时却不忏悔了：他在这里就是上帝，他不需要谁来宽恕自己。

如此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胆魄，加上对自己深信不疑的意念，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运气，又把与加百利相似的尼根，推到了另一边的王座上。

有信仰是一回事，客观实际又是另一回事了，断水断电是火烧眉毛的问题，尼根虽然能靠自己弹压一时，但不能一直拖下去，于是他自顾自地给尤金下了个“军令状”。

这手有点像曹操借管粮官王垕“人头一用”以稳军心的改良版：如果尤金真的能很快恢复供水供电，大伙儿皆大欢喜；如果不行，那就说你是内奸，杀了你再换些时间，反正别人也信。

看来，救世军就算有什么计划，这个时候也处在劣势，可有尼根在，他们或许能很快扳回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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