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努瓦·雅克的电影

伯努瓦·雅克最先是跟着杜拉斯搞起电影来的，在她的作品中担任演员和副导演（《娜妲莉·葛兰吉》1972《印度之歌》1975和《夜船》1979），然后自己一边拍些纪律片，一边搞起自己的电影。我最先知道他，正是在他给杜拉斯拍摄的两部纪录片中，叫《年轻的英国飞行员之死》和《写作》，根据杜拉斯写出的文本拍摄，拍得很一般，多是一些采访谈话的画面，导演功力完全掩盖在杜拉斯的迷人魅力下。直到后来陆续看了一些他的长片，主要是最近几部，都入了三大电影节竞赛单元，都让人觉得不甚满意，甚至很糟糕。我甚至暗暗地想，伯努瓦·雅克的手艺实则是非常粗糙的。在《再见，我的王后》中，对历史的展示给人一种失真的尴尬，能非常明显地见出排演痕迹。尤其在镜头使用上，遵循着无条理的逻辑，既无法让人觉出无序之美，也实在没有多大的创新价值。我们可以说，伯努瓦·雅克非常专注于对情感状态的刻画，比如在《阿玛利亚别墅》中，于佩尔饰演的女主角在见到男友出轨后陷入了一系列疯狂举动——更多依赖于行动，而不是语言——搬家、卖房、离开巴黎、断绝一切关系，一个人跑去意大利。为了让自己从感情的受挫中逃离出来，她想尽了一切办法。我们虽然知道导演想表现什么，但表现出来的这份情绪又站不住脚（莫名其妙）。可能导演自己也不完全清楚一个女人在遭遇男友出轨后可能具有的状态，因而只能让于佩尔的表演一直持续下去，自发伸展。这对于一部电影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的计策。我在想的是，为什么伯努瓦·雅克拍出这些烂片还能屡次进入电影节竞赛单元，如果不是仰仗着自己的资历靠消费年轻时积累的老本，还能是什么？还是说，他电影确有一种我所没有欣赏到的独特价值，对此，我想吼出北岛先生式的豪语：“我不相信！”（2017.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