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拉契亚之春》：玛莎芭蕾舞团将携这一最受观众和编舞喜爱的作品拜访科斯塔•梅萨

文 / 克里斯·帕斯莱（CHRIS PASLES）

“《阿巴拉契亚之春》(Appalachian Spring)是我所有芭蕾舞作品中自己最喜爱的一部，” 现代舞先驱性的人物玛莎·格雷厄姆(Martha Graham)在1987年如此写道。“亚伦·科普兰（Aaron Copland）专门为我创作了音乐，所以他一开始直接将音乐命名为《给玛莎的芭蕾》（Ballet for Martha）。然后我就根据他的音乐编舞，并且与当时还是我丈夫的埃里克·霍金斯（Erick Hawkins）一起亲自上场演出。”

在格雷厄姆众多堪称伟大的芭蕾舞作品中，《阿巴拉契亚之春》尤其受到现代舞观众的喜爱。(在格雷厄姆芭蕾舞团拜访科斯塔·梅萨期间，该作将分别于周五和周日在奥兰治县表演艺术中心上演，这也是自科普兰上个月去世之后的首次演出。)

相较于格雷厄姆其他以美国为主题的作品，比如充满力量的《边疆》(Frontier)和《致世界的信》(Letter to the World)，或者她基于希腊神话创作的惊世之舞，比如《心窝》(Cave of the Heart)、《夜旅》(Night Journey)和《迷宫之旅》(Errand into the Maze)，观众还是能在《阿巴拉契亚之春》中发现一些独特之处。

创作于1944年的这部芭蕾舞作品讲述了一个十分简单的故事。一对农场青年男女在决定结婚并落户荒野之前，一遍又一遍反复考量着自己的生活。在此期间，一位巡回传教士做了一场布道。而一位年长的拓荒者妇女以慈悲和智慧的目光看着所有的人和事。当夜幕降临，终于喜结连理的新婚夫妇开始畅想他们的未来。

在舞蹈中，格雷厄姆依次展现了四个主角的内心世界——妻子、农夫、拓荒者妇女和传教士。对于新婚夫妇来说未来不仅仅只有甜蜜和光明，面对可能的生活挑战格雷厄姆逐一刻画了两人各自私底下的情绪以及相互间的倾诉。

然而，格雷厄姆塑造的人物形象生命力实在强大，所以这个本属个案的小故事竟然可以放大成一代美国人征服新世界的寓言。

需要注意的是，格雷厄姆的叙述并不是一派小女子的温柔。妻子和丈夫即使走到了一起，但由于个性上的差异，两人的关系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传教士在婚礼布道撒下了火和硫磺，对他们来说这一威胁可不仅仅是狂热的宗教装饰物。

拓荒者妇女的见地也许是冷静又明智的，但显然也是辛苦得来。她记得并理解青年的梦想，只是她已经亲身体会过生活中的失落，以及他们将会在这片尚未开垦的土地上面临的各种严酷和危险。

地平线可能广阔无垠，但也可能空空如也。天上罩下来的黑色并不一定是良夜。

格雷厄姆的合作者包括科普兰，他创作的音乐是最典型的美国之声，而野口勇(Isamu Noguchi)为《阿巴拉契亚之春》设计的舞美则简单又诗意，既能点明特定的时空，又能引申到一个神话的寓言的维度。

对于格雷厄姆来说以阿巴拉契亚为主题进行创作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因为她出生于1894年的宾夕法尼亚州阿勒格尼（地理上位于阿巴拉契亚山脉——译者注）。直到1908年她才随父母搬到圣巴巴拉，并在1919年到1923年期间加入了丹尼肖恩舞蹈团和舞蹈学校——这是美国第一个大型的现代舞蹈团，也是下一代重量级编舞最主要的孵化地。

但是为了追寻自己的梦想格雷厄姆还是离开了丹尼肖恩舞蹈团。1926年，她联合另外三个舞者在纽约成立了自己的第一个独立舞蹈团。一年后，她又开设了自己的工作室，自此开始格雷厄姆芭蕾舞团一直营运至今。

和所有新舞蹈运动的先驱一样，格雷厄姆以近乎十字军东征的奋勇来反抗她的前辈们。她和他们一起探索并创造风格化的舞蹈动作，以此完成舞蹈的个人化表达。

当年，颇有一些观众(虽然人数不多)批评他们探索的成果十分丑陋。但创作者们对此做出了勇敢的回应：他们追求的是一种全新戏剧力量的作品。

面对这场创造并重新定义舞蹈的运动，格雷厄姆专注于探索身体的自然节奏。

她专注于最基本的呼吸循环——吸气和呼气——并且由此发展出一套关于收纳和释放来自腹腔神经丛能量的独特理念。如果操作得当，这套动作可以带来超越智性理解范围的内在冲击力。

格雷厄姆的舞蹈风格至今仍然是全国各大高校教授最为广泛的现代舞技巧。

除了《阿巴拉契亚之春》外，周五（晚上8点）和周日（下午2点）的演出节目还包括1937年的《深歌》（Deep Song）、1986的《月之诱惑》（Temptations of the Moon）和格雷厄姆第180部作品也即1990年的《枫叶雷格泰姆》（Maple Leaf Rag），《枫叶雷格泰姆》去年10月刚刚在纽约举行全球首演，而这是它第一次拜访西海岸。

周六晚上8点的演出节目则包括1948 年的《天使的嬉戏》（Diversion of Angels）、1936年的《街中行走》（Steps in the Street）、1944 年的《希律王后》（Herodiade）和1981 年的《光明行》（Acts of Light）。

克里斯·帕斯莱，《洛杉矶时报》特约撰稿人。

1991年1月3日发表于：https://www.latimes.com/archives/la-xpm-1991-01-03-ca-10763-story.html

2020年4月22日译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