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卸下愤怒,关于平凡、自我和偏执。
(上半季终于结束了,不用每天着急盼着等周五了,有空叙叙了……)
我是一个九零后,半吊子的摇滚粉,尤其喜欢国摇,迷恋八零年代和九零年代。
不过,如果有时光穿梭的能力,让我回到一个过去的摇滚现场,我大概不会选择魔岩三杰的红磡,而会想回到八零年代末的北京大学,看崔健站在学生食堂的桌子上,大唱《一无所有》。那个年代属于愤怒和出格的行为,而其中最宝贵的,恰恰是这近在咫尺,可以与所有人“共享”的不满与发泄。
那个年代太美,有属于自己的情感表达和中心思想,摇滚乐手围绕着时代意志创作着当下小众的摇滚乐。而今天我们要说的,不是属于那个黄金年代(黄金年代真是一个有趣的词,它并不代表最好)的摇滚乐手,而是属于现在的九零后唱作人——梁博。
把梁博和所有经典人物撇清关系,并且让普通乐迷知道梁博只想成为自己,这是所有梁博粉丝的必修课以及日常回帖行为(我也是这样的)。但如果割裂了时代,空谈摇滚,似乎也没有意义。
记得在2012年好声音决赛后,当时还读大学的我在虎嗅上投了篇稿子,试图“严肃认真”地解释梁博为什么可以成为冠军。当时的理由很简单,他代表了这个时代年轻人应该听到的摇滚的声音。然而在那个时候,通过所谓“梁八首”很难具体概括出梁博代表了什么,或许因为他还是翻唱着他人的歌曲,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掉了愤怒,留下真诚。
而转眼到现在,经过两张专辑和多首单曲,以及《我是唱作人》上的这“梁五首”,似乎可以初步看出梁博音乐灵魂的轮廓,以及他能够吸引一群拥护者的原因,暂且总结为“接纳平凡、实现自我、向内偏执”。
第五期节目上的《你会成为你想的那个人》是个太好的ending,总结概括了梁博范式的年轻人,以及他之所以让人“感动”与“感同身受”的原因。
他是这个时代有趣的切片,在大动荡大变革的浪潮过去之后,那群浸润着腾飞故事长大的孩子(比如我)踏入这个社会,看到了机遇与自我的局限,体验着真实的社会压力,于是在高歌猛进的青春之后,试着去接纳可能的平凡,但内心的执拗又持续告诉自己,曾经闪耀的自我究竟是什么(往往成为一个永远的符号留在网络世界中)。不过,别怕,这群年轻人不会对外宣泄或企图带来大的变革,他们会在内心偏执地坚持已经被打掉半管血的自我,并继续务实地成长。
说回愤怒。我始终觉得九零后以及零零后,固然在某个生理阶段拥有自己的愤怒,但这种愤怒是可用二次元、软萌及科幻英雄逐渐消解的,摇滚或者任何情感宣泄方式已经退居次席。我们在新时代的歌唱比赛中,看着那些年轻的、为了愤怒而愤怒的黄金时代翻唱者,在精致的外表和舞台上讴歌贫困,总是空留情绪而无甚灵魂,从没有人因此被记住。
真正“属于时代”的摇滚乐,其的目的应该不是成为“经典”或者帮助摇滚歌手“封神”,更不是被仰望,最重要的是带给一代人感同身受的精神慰藉,是记录与备忘这个时代的情绪,并且提供一种可共情的介质,“点醒”可能的听者。
至少在这一点上,梁博的音乐达到了这个时代的某些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