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之冬珠别传(001-028)

秋正浓777

来自: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2017-06-30 10:3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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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0:33:11

    001 马车飞快地奔驰着,向着凤翔的方向. 李俶依然将珍珠抱坐在他大腿上搂着, 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珍珠, 又要赶路了, 本想让你好好歇一晚的.” “我没事的.”珍珠仰起脸, 对李俶微微一笑,静静地靠在他胸前. 连日赶路,马车颠簸, 她已经习惯被他抱着. “珍珠, 你竟还有一位做将军的故人.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珍珠一怔. 她其实也正想找个机会和李俶说说独孤靖瑶. 珍珠之前一再向独孤靖瑶表示对安庆绪无意,也不欲与安庆绪有所牵扯.独孤靖瑶明知珍珠有深爱的夫君可爱的幼儿,竟还是利用珍珠的信任暗中对珍珠下毒, 迫使珍珠代她上了花轿! 珍珠先前因着独孤靖瑶对自己照顾得还算经心,且又有沈家与独孤家的渊源,竟至忘了独孤家原是和安家一起起兵造反, 陷万千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罪魁祸首, 已然将独孤靖瑶视为朋友了. 直到有口不能言的那一刻, 直到被强行披上嫁衣的那一刻,珍珠才深深地明白:独孤靖瑶竟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 后来独孤靖瑶不顾危险将珍珠从安庆绪手中救了出来,还派人护送珍珠回凤翔. 珍珠虽怀疑独孤靖瑶此举有报复安庆绪之嫌, 依然很承她的情. 安庆绪杀了独孤靖瑶的父亲和兄长, 独孤家和安家彻底闹翻了, 还结下了死仇. 珍珠的第一反应就是劝说独孤靖瑶与唐军合作. 可惜独孤靖瑶拒绝了. 珍珠窃以为独孤靖瑶此举殊为不智. 不过往深了想, 以独孤靖瑶的行事作风, 她或许就等着自己拿麒麟令去交换吧. 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珍珠后来也就没有继续劝说了.还是等拿回麒麟令再说吧. 现如今麒麟令已经握在自己手里, 珍珠决定瞒下自己和独孤靖瑶之间的恩怨, 以免李俶心存嫌隙. 左右独孤靖瑶和安家有死仇, 联合抗安谅她也不会耍什么诡计. “我说的故人, 就是独孤靖瑶, 独孤家第十五代传人. “ 珍珠将沈家和独孤家的渊源简单说一了下, 又道,”如今独孤家和安家已然翻脸成仇, 我们若能说服独孤靖瑶与唐军合作甚至归附唐军, 共同对抗叛军, 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果真如此, 那自然最好. 可是, 你当日劝说已然失败. 我们要如何再劝服她与唐军合作呢?” 李俶点点头, 表示认同, 心中对独孤靖瑶的不识时务却有点不以为然. 毕竟, 若与唐军合作, 既能早日救黎民于水火, 又能早日报了家仇, 于公于私都好. 那个独孤靖瑶竟然还不答应!真真不可思议. “你忘了, 沈家有独孤家的麒麟令.”珍珠略带苦涩地一笑. “你是说, 麒麟令在你手上?” 李俶很是吃惊. 珍珠点点头, 从袖袋中掏出麒麟令. “当日我进京参加采选, 父亲将此物交给了我, 说是能保命的东西. 我几经展转, 才知此物就是麒麟令. 独孤家昔日是为了报恩才将此物赠与沈家, 哪里知道, 我沈家竟是因此物蒙难…..”珍珠说到此处哽咽了下, 才继续说,”若此物果真能换来独孤家的合作, 让战火早日结束, 想来爹娘在天有灵, 也会感到些许安慰的……” “珍珠……”李俶将珍珠抱紧了, “会的, 一定会的!” 珍珠埋头在李俶怀里蹭了蹭, 慢慢地收拾了心情,对李俶笑了一下:”冬郎, 你可派人去打听一下独孤靖瑶的下落, 待找着了她. 我就带着麒麟令去见她. 她说过, 只要我能拿出麒麟令, 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0:38:40

    002 晚间依然露宿野外. 待珍珠熟睡后, 李俶轻手轻脚钻出马车, 嘱咐侍卫好生看护马车后, 便将风生衣和严明叫到一处细问当日珍珠被迫上花轿之事. 严明当日回来禀告说是独孤小姐救了珍珠. 照当日之事, 严明口中的独孤小姐必是独孤靖瑶无疑了. 可是以珍珠的性格, 若有人施恩于她, 她必感恩戴德念念不忘. 何以今日提及独孤靖瑶竟绝口不提相救之事? 其中必有隐情! 只李俶心中虽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 却也不愿珍珠亲口说起当日被逼上花轿之事.所以才等到这时候来问风严二人. “安庆绪迫娶珍珠那日, 你们看到什么, 听到什么, 再仔细想想, 细细说给我听.要一丝不漏!” 李俶神情严肃, 语气也非常认真. 风生衣和严明也跟着严肃起来. 二人拧眉想了想,对视一眼后, 严明开口道:”殿下, 属下那日隔得远, 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只看见安庆绪带人将独孤府众人悉数杀尽,然后说了两句话, 就扔了一把剑到夫人脚下……” “他扔剑给珍珠做什么?” 李俶打断严明, 奇怪道. “那时候夫人还蒙着盖头, 我们并不知道是夫人.”风生衣补充,”我看得很清楚. 夫人头脸露出来之后, 安庆绪的表情很惊讶, 也许他之前并不知道那是夫人.” 在李俶的追问下, 风生衣和严明你一句我一句, 将当日所见事无巨细都讲了出来. 严明还补充了一句:”我记得夫人曾经对我说过, 独孤小姐并不想嫁给安庆绪.夫人当时说这门亲事未必能成. 没想到最后却…..” “珍珠妹妹, 是我不好, 我来带你走.” 李俶沉吟着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以珍珠的性格, 她若是见到安庆绪杀人, 不可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也不可能不出声阻止. 原因只有一个, 她被人下了药, 身不由己! 事实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李俶之前一直以为是安庆绪逼迫珍珠. 如今才知,竟是独孤靖瑶给珍珠下了药, 迫她代嫁! 安庆绪之前或许并未有过逼珍珠再嫁的想法, 独孤靖瑶此举却似点燃了安庆绪心中潜藏的火种,让他有了疯狂的想法. 如今珍珠再嫁之事已然天下皆知,此番回去, 不知父皇会如何处置珍珠….. 李俶想着, 心中对那从未谋面的独孤靖瑶不免怨恨几分. 只是想到珍珠不仅对自己隐瞒此事, 还主动提出要用麒麟令换得独孤靖瑶与唐军的合作, 这份胸襟与气度真是令人折服. 想到珍珠的良苦用心, 李俶万分感动, 并且庆幸不已. 李俶重新回到马车旁, 掀了车帘正准备上车, 便听到一声温柔的呼唤:”冬郎…...” “珍珠, 我把你吵醒了?” 珍珠摇摇头,声音软软地撒娇:”你不在,我有点冷.” 李俶一听,心疼坏了, 立刻爬上车, 脱了外套, 掀开被褥钻了进去, 一把将将珍珠搂进怀里. 珍珠双手搂抱着李俶的腰, 紧紧地贴在他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冬郎, 我想适儿了, 真想早点见到他. 还有素瓷…..” 李俶心一紧,身躯不自觉地绷紧了,虽马上放松下来,但那一瞬间的变化珍珠还是感觉到了. “素瓷…..素瓷她好吗?”珍珠抬起了头, 紧张地盯着李俶. 这几日,珍珠问了适儿, 问了李俶战场上的事, 问了杨国忠之死…..夫妻久别重逢,想说的话实在太多. 却独独忘了问及素瓷! 如今提起素瓷, 冬郎却是如此反应, 莫非素瓷…… 珍珠想着,越发紧张起来, 眼睛紧紧地盯着李俶, 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逃避. 赶路辛苦, 李俶眼见珍珠吃睡不好, 本不欲将素瓷之死告诉她,以免徒增她忧苦.如今她既问起, 却也不便隐瞒, 便照实说了. 珍珠悲伤不已, 瞬间泪如雨下. “沈家遭难以后,只有红蕊和素瓷陪着我. 红蕊为救我而亡, 只余一个素瓷与我朝夕相伴,我早已视她如亲姐妹一般.如今竟连素瓷也走了.从此就剩我一个人了……” 李俶见珍珠伤心流泪, 心疼极了. 他将她搂紧了, 轻抚她背脊安慰她. “珍珠, 你还有我, 还有适儿. 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从此再也不分开了.”他一边说着, 一边轻轻吻她. 那吻由浅至深, 缠绵之极,传递着他的爱怜. 珍珠感受到李俶的轻怜密爱, 渐渐也就止了伤心, 温柔地回吻他. “冬郎, 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0:39:14

    真不敢相信,我也写了六万字了!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0:39:39

    003 再有两个时辰就能到达凤翔了. 珍珠心心念念适儿, 归心似箭. 她坐卧不宁, 隔一会儿就要掀开窗帘往外看. 窗外野草枯黄, 树木也是灰扑扑的,寒风呼啸着, 是一片冬日萧瑟肃杀的景象. 珍珠心情好, 看着这广阔的天地, 也能品出一两分清冷的美. 看不到城墙她也不觉得失望, 依然坐回去, 搂着李俶的胳膊再问一句:”冬郎, 我们这是到哪了?还有多远?还要多久?” 李俶每次都先摸摸珍珠的头,再摸摸她的脸, 然后不厌其烦地一一回答. 李俶这一年来对凤翔的山川地理进行过深入了解, 所以哪村哪镇都非常清楚,每次都能给珍珠一个不一样的地名, 时间上也是一盏茶一柱香地缩短. 珍珠每次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都非常欢喜, 靠在李俶肩上咯咯地笑. 李俶却是满腹心事. 此翻回凤翔, 他并没有把握一定能护住珍珠.看到珍珠兴奋如孩子一般, 他心里越发难受,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是, 该面对的总还得面对. 等珍珠再次转身欲去拉窗帘时, 李俶拦腰将珍珠抱坐到大腿上搂着, 抓住她的手摩挲了一会,才略带艰难地开口:”珍珠, 你可知, 你回去后, 或许……” 珍珠心中通透,反握住李俶的手, 温柔且坚定地说:”珍珠明白.身为殿下的王妃, 自会担起属于我的责任.该来的且让它来.只要能和冬郎在一起,珍珠什么都不怕.” 李俶一愣, 拉紧她的手:”珍珠, 你放心,我一定会护着你的!.....只是, 这一次的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前次从长安回来两位郡主.她们…..她们均被父皇送去寺庙修行了.我只恐…..” “啊?!”珍珠吃了一惊, 猛地坐直了身子, 看着李俶, 脸现慌乱. 就算去除妃位贬为妾室, 甚或为奴为婢, 只要一家三口能在一起, 将来总能徐徐图之.若然将她也送去寺庙修行, 从此夫妻母子不得相守, 却叫人如何生受?! “怎么会这样?”珍珠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珍珠, 你先别担心. 相信我,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冬郎……”珍珠泪眼看着李俶,全然无助. 李俶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你放心. 你当初也是为了我, 为了我们唐军, 才被迫上了花轿,父皇一定会谅解的. 而且我们还有适儿. 父皇怎么忍心适儿这么小就没有娘亲在身边照顾?只要我们好好求求父皇,父皇一定会心软的!” 珍珠其实不是一个遇事只知道哭泣的人.她刚才只是突然得知还未见到适儿可能又要与他分开才会一时悲愤. 现在却已冷静下来了. “我会的.我一定好好向父皇求情,求父皇怜惜我们母子.” “父皇那边还好说.我只恐皇后从中作梗…..” “皇后?她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哼!” 李俶轻哼一声,”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你可能不知, 当日你和适儿被弃长安, 就是皇后故意对广平王府封锁了撤退的消息. 皇后当日那般陷害你们, 又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 “皇后!竟然是皇后!我一直以为是杨国忠…..”珍珠再一次惊得坐直了身子,”先前抱着适儿, 我虽伤心皇爷爷父皇竟舍得将孙儿扔下, 也只以为他们走得匆忙, 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不曾想, 竟是张氏有意为之!她这是要置我和适儿于死地啊!我死不足惜,可是适儿何辜?她竟如此狠心!” 珍珠一口气说了这许多, 心中激愤, 胸口起伏不定. 李俶忙为珍珠顺气:”什么死不足惜,这话再不许提!你不知自己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张氏可恨!但你也别因此气坏了自己,我会心疼的.” 待喘息稍定, 珍珠继续开口:”冬郎, 张氏为什么要我和适儿的命?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李俶拧眉毛, 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对啊,张氏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也有点疑惑. 或许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个想法, 却一直没有往深了想.毕竟, 张氏娘家不显,在朝中也没有什么根基.而且, 他实在是太忙了, 根本没有时间去细思张氏的言行. 他之前甚至没有直观地认为, 张氏对付珍珠和适儿, 其实就是针对他来的! 如今珍珠问起,他不由地认真思考. 想到回去后即将面临的困境, 珍珠也不得不反复思量起来. 夫妻俩各自沉吟不语. 车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 浠遇而安

    浠遇而安 组长 2017-06-30 10:39:40

    真不敢相信,我也写了六万字了! 真不敢相信,我也写了六万字了! 秋正浓777

    我相信姐的实力,6万字小儿科。

  • 浠遇而安

    浠遇而安 组长 2017-06-30 10:39:47

    真不敢相信,我也写了六万字了! 真不敢相信,我也写了六万字了! 秋正浓777

    沙发哈哈哈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0:40:05

    004 “冬郎.” 李俶本自思谋, 听珍珠唤他, 便看向她, 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珍珠心思缜密, 看问题很是通透, 他喜欢听她分析事情. 珍珠将手放到李俶胸前轻划着, 不甚确定地说:“要我说, 张氏莫不是想学武皇帝?”自大唐开国以来, 权欲膨胀的女人实在太多了,张氏又是皇后, 不由人不这样想. 李俶神色凝重:”很有可能.” 珍珠感觉受了鼓励, 继续说出自己的看法:”张氏竟然想置我和适儿于死地, 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贤惠慈爱, 定然是装的了. 一个人,若非心怀有异, 何必伪装?” 李俶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我们先回头看看窦如知那件案子.” 珍珠过去的一年里无所事事, 仅靠回忆过日子. 和李俶之间发生的一切, 她都反反复复不知回忆过多少遍. 窦如知一案可算是她第一次帮了李俶的忙, 且是夫妻携手救下的李谈, 她自然也是反复回味,如今说起来很是顺畅,”窦如知死于金丹中毒, 严格说来, 并非谈儿之过. 张氏既叫京兆尹调换验尸证词, 说明她心里非常清楚窦如知真正的死因. 可她依然想置谈儿于死地, 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唯恐谈儿皇孙的身份逃过一劫,竟又联合杨贵妃二次陷害!我当日只以为她是为了给表兄报仇, 如今看来,她就是想借机除去谈儿,断你一臂啊!” “众所周知,谈儿和我兄弟情深. 莫非张氏对付谈儿, 也是冲着我来的?” “多半是如此了. 适儿自出生之日起, 就深得皇爷爷喜爱, 所以张氏也容不下他.”珍珠说到这里, 忍不住咬牙切齿低咒一声:”张氏着实可恶!”然后又庆幸着,”幸好我的适儿命大!”突然紧抓住李俶的手,”冬郎, 张氏不会再对适儿下手吧?你一定要派人好好保护我们的适儿!” 李俶知道珍珠的担心, 忙安抚她:”珍珠, 你放心. 适儿很好.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我们的适儿的. 再说, 皇爷爷已经退位, 张氏应该不会再惦记适儿了. “话是这样说, 他心里其实已经感到一阵后怕.得亏张氏没有再对适儿下手, 他根本没有防着这一点. 他真是太大意了! 珍珠很想再细问一遍适儿身边伺候的人的情况, 终于还是忍住没问. 她相信, 李俶一定会保护好适儿的.就算以前有不周到的地方,回去以后也一定会做出相应调整的,勿须她提醒. 眼下, 还是想想回去后怎么对付张氏要紧. “冬郎, 我听风生衣说, 张氏曾给你下药, 然后把裴良娣引到你营帐中?” 李俶还在想着回去后要怎么安排适儿身边的人, 不曾想珍珠语出惊人, 竟突然提及此事, 顿时大窘. “好个风生衣!竟将这事都说了, 也不怕污了你的耳朵!看我回头怎么教训他!” “你别怪他. 是我向他细问你的情况,谁叫你只拣好听的说与我知. “珍珠嘟着嘴带点埋怨地看着李俶. 他什么苦痛都不向她倾诉, 她只好趁他和默延大哥交谈的时候, 找风生衣细细询问. 若非如此, 她哪能知道, 他竟为她承受了那么多, 甚至被关进了牢房! “我一直都很好. 于我而言,最痛苦的,就是没能好好保护你, 让你受了这许多委屈和苦楚.” 李俶每念及珍珠所遭遇的种种, 心疼自责便油然而生, 眉眼间便带了怜惜愧色,语气也自低落. “冬郎,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知你已尽力. 只要你心念着我, 我便不觉得委屈. 况且, 我这不是好好地呆在你身边么?”珍珠最喜看李俶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样子, 不忍见他任何失意的模样.此刻见他又要自责, 心疼坏了, 忙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如此为她, 她真的不觉得委屈. “傻瓜.” 李俶摸摸珍珠的脸, 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此番回去, 还不知会有何委屈等着她呢. “风生衣可是说了, 冬郎虽中淫`药, 却坚贞不屈!得冬郎如此相待, 珍珠复有何求?”珍珠笑盈盈地看着李俶,眼中柔情涌动. 被人算计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李俶觉得珍珠是在笑话自己, 却又被她眼中柔情所惑, 一时也分辨不清她到底在夸他还是在贬他, 莫名懊恼, 对着那粉润如花瓣的樱唇便吻狠狠吻了下去. 珍珠只微微愣了一下, 便温顺地闭上眼承接他的吻. 这一吻热烈缠绵, 直吻得珍珠快要透不过气来才结束. 珍珠浑身软绵绵地窝在李俶怀中, 娇喘吁吁, 忍不住说:“冬郎以后可得当心,千万莫要再着了别人的道. “想到有人对李俶用那种药, 心里真是不舒服. 再想到以后,万一再发生这种事……. 虽知他定然痛苦, 却也说不出让他别再忍着的话. 只能提醒他以后千万小心了.“上次幸亏你机警, 若真让张氏得逞, 父皇念着朝廷正值用人之际, 未必会打杀你, 可是心里定然会厌弃你,以后你想更进一步, 却是难了.” 珍珠见事当真通透, 说话一针见血. 李俶看着珍珠, 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 心中爱怜愈盛. 这一点他刚刚才想明白. 他之前未将张氏放在心上, 只想着就算要提防张氏, 那至少也要等收复长安以后再说. 也因此, 当日张氏对他下药, 他只以为张氏是为了对付裴良娣才拖他下水, 却从未往深了想. 若非今日和珍珠谈起, 他恐怕还会继续懵懂下去. 如今细细想来, 观张氏所做所为, 权欲之心已昭然若揭. 父皇正值壮年, 李邵总会长大. 张氏是自己想做武皇还是为李邵铺路, 暂时不得而知. 有一点却可以肯定, 张氏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欲除之而后快. 此番回去, 张氏一定会揪着他私自出逃前去洛阳营救珍珠一事不放. “珍珠, 之前听和你默延大哥说, 你们去救若儿之前抓了一个安禄山的将领, 逼他画了一副兵防图?” “嗯.”珍珠点点头.”怎么了?” “那图你还记得多少?能画出来吗?”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0:41:13

    沙发哈哈哈 沙发哈哈哈 浠遇而安

    真爱就是真爱! 几乎每次都是你第一个过来支持我呀! 么么哒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0:47:17

    哈哈,你们喜欢楼主就欢喜。连着看其实更爽,是吧?

  • 静水流深似流年

    静水流深似流年 2017-06-30 10:48:37

    写得很好,冬珠智商在线,好棒我很喜欢😍楼主的文

  • 静水流深似流年

    静水流深似流年 2017-06-30 10:49:33

    哈哈,你们喜欢楼主就欢喜。连着看其实更爽,是吧? 哈哈,你们喜欢楼主就欢喜。连着看其实更爽,是吧? 秋正浓777

    为什么我的昵称改不了了

  • 李璐璐瑶瑶姐妹

    李璐璐瑶瑶姐妹 2017-06-30 10:50:52

  • 李璐璐瑶瑶姐妹

    李璐璐瑶瑶姐妹 2017-06-30 10:53:19

    写得真好

  • 喜欢听好歌07

    喜欢听好歌07 2017-06-30 10:53:41

    写得真好!最喜欢楼主的文章了!

  • 天阳忆欣

    天阳忆欣 2017-06-30 10:58:35

    写的真好

  • 天阳忆欣

    天阳忆欣 2017-06-30 11:03:34

    为什么我的昵称改不了了 为什么我的昵称改不了了 静水流深似流年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1:03:42

    为什么我的昵称改不了了 为什么我的昵称改不了了 静水流深似流年

    不知道啊。我新注册的。我想上传头像,都不知道怎么弄。 现在没时间研究,为了你们,要抓紧时间码文

  • 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 2017-06-30 11:19:56

    😘😘😘

  • 天阳忆欣

    天阳忆欣 2017-06-30 11:40:43

    楼主加油,我们都是百度贴吧的人,跟到你这里来了,你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 shirley234

    shirley234 2017-06-30 11:57:05

    很棒!!

  • 浠遇而安

    浠遇而安 组长 2017-06-30 11:59:23

    不知道啊。我新注册的。我想上传头像,都不知道怎么弄。 现在没时间研究,为了你们,要抓紧时间 不知道啊。我新注册的。我想上传头像,都不知道怎么弄。 现在没时间研究,为了你们,要抓紧时间码文 ... 秋正浓777

    姐,头像修改我研究了,似乎手机更方便。电脑也可以。我晚上将你添加成管理员。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1:59:42

    楼主加油,我们都是百度贴吧的人,跟到你这里来了,你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楼主加油,我们都是百度贴吧的人,跟到你这里来了,你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天阳忆欣

    么么哒

  • lghdgirl

    lghdgirl 2017-06-30 12:00:16

    你真好😘😘😘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2:00:41

    姐,头像修改我研究了,似乎手机更方便。电脑也可以。我晚上将你添加成管理员。 姐,头像修改我研究了,似乎手机更方便。电脑也可以。我晚上将你添加成管理员。 浠遇而安

    好啊。从来没当过管理员。让我也过把瘾。嘿嘿

  • 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 2017-06-30 12:01:34

    所以,现在只是在搬旧文,未有更文是吗?

  • 静水流深似流年

    静水流深似流年 2017-06-30 12:12:41

    很棒

  • 天阳忆欣

    天阳忆欣 2017-06-30 12:15:53

    楼主加油

  • 李璐璐瑶瑶姐妹

    李璐璐瑶瑶姐妹 2017-06-30 12:20:04

    加油

  • [已注销]

    [已注销] 2017-06-30 12:25:47

    [内容不可见]

  • 浠遇而安

    浠遇而安 组长 2017-06-30 12:28:53

    再一次对潜水亲甘拜下风。哈哈。不过没事了,以后贴吧盖楼水贴,这里只是我们的净土。冬珠大旗扛起来

  • shirley234

    shirley234 2017-06-30 12:38:01

    好啊。从来没当过管理员。让我也过把瘾。嘿嘿 好啊。从来没当过管理员。让我也过把瘾。嘿嘿 秋正浓777

    可以..准!呵呵呵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2:40:31

    所以,现在只是在搬旧文,未有更文是吗? 所以,现在只是在搬旧文,未有更文是吗? 不忘初心

    争取今天一更

  • 下午茶

    下午茶 2017-06-30 12:44:07

    来报个到😊

  • hippo923

    hippo923 2017-06-30 13:12:20

    棒棒哒

  • 浠遇而安

    浠遇而安 组长 2017-06-30 13:14:23

    来报个到😊 来报个到😊 下午茶

    理解亲的意见,谢谢你

  • 小兔子很爱妈妈

    小兔子很爱妈妈 2017-06-30 13:24:35

    加油!

  • 萌城小咖啡

    萌城小咖啡 (爱冬珠,爱咖啡,爱生活~) 2017-06-30 14:10:41

    来顶一下~

  • helen_rolin

    helen_rolin 2017-06-30 14:32:57

    报到

  • 珠园豫润

    珠园豫润 2017-06-30 14:51:33

    新人来报到

  • 翠鸟

    翠鸟 2017-06-30 15:28:19

    从贴吧追到这里了哈。楼主加油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6:47:11

    005 珍珠坐在李俶身侧, 看他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 忍不住开口:”冬郎, 这样真的行吗?” 李俶转头看了珍珠一眼,手上不停, 口中说道:“放心吧, 肯定有用!父皇目前最迫切的希望就是收复长安, 重回大明宫.他若是看到这两样东西, 必然振奋, 应该就不会揪着你我不放了.” 说完, 抬头微微一笑, 继续埋头运笔如飞. 就你这仓促而就的东西,真的有用吗? 珍珠心里很是怀疑, 但是看李俶自信满满的样子, 又不忍心打击他.实在是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凝眉细思,极力搜索脑海中的信息, 希望能筛选出一两条有用的来. 安庆绪为了表示自己的厉害, 总喜欢在她面前表功, 有时会得意地说些在哪哪设伏攻了唐军一个出其不意等话.有时也会骂谁谁蠢笨如猪,狂妄自大等. 珍珠读过不少兵书, 知道一场战争的胜败, 不光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将领的胆识谋略性格都至关重要. 搜肠刮肚,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 “希望一会去见父皇的时候, 他心情正好吧.”珍珠最后只能如此祈祷了. 李俶闻言, 停笔侧头看向珍珠:”你这话倒提醒我了.” “什么?”珍珠一头雾水. “等会再说,先帮我把笔墨收起来.” 李俶摸了摸珍珠的脸, 然后掀开车帘唤来风生衣. 珍珠仔细将笔墨收拾起来, 放好. 李俶吩咐完事情, 回头见珍珠已安坐, 便朗声道:”走!” 马车重新上路. 李俶返回车厢坐好.珍珠立刻靠过去抱着他胳膊好奇地问:”冬郎,我们去城南做什么?我们不急着进城么?我想适儿……”声音渐渐低落下去. 李俶将珍珠拉起来, 让她在自己腿上坐好, 抱住了, 然后贴着她耳朵柔声说:”珍珠, 我知道你想适儿.我也是想他.” 李俶说着话, 贴着珍珠肩颈蹭了蹭, 然后抬起头看着她说,”我们进城之后, 必须先进宫去见过父皇, 才能回家. 见父皇,我们得选个好时辰.” 珍珠双眼明亮看着李俶,等他下文. “父皇有宿疾,每天都要吃药. 因为药吃多了不好, 所以吃药的时辰是严格控制的.太医特别叮嘱, 每四个时辰吃一次药. 父皇吃药后的一个时辰, 心情是最好的. 想也知道, 最后一个时辰因为身体不舒服, 心情自然也是最差的. 所以珍珠, 幸亏你刚才提醒了我, 不然, 我们就会在父皇心情最差的时候撞上去了.” “哦--!”珍珠恍然大悟, 双眉扬起,眼睛睁大了, 红润润的小嘴也张成一个O型, 煞是可爱. 李俶瞬间就被诱惑了, 一口含住那樱桃似的小嘴吮吸舔吻起来. 这几日一直都是两人独处在马车这小小的隐秘空间里, 珍珠已渐渐习惯李俶时不时的亲吻,而且很喜欢. 冬天衣服穿得厚, 也不怕吻着吻着就控制不住, 所以珍珠也从不制止他. 就这样静静地体会这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真的很好. 凤翔城南二十里有一处山坳, 里面有一片梅林. 这一处群山环绕,人烟罕至. 李俶之前勘察凤翔城周边的山川地理, 才发现这处梅林. 此时正值花期, 红梅迎风怒放, 灿若云霞. 珍珠掀开窗帘往外看去, 一眼便喜欢上了.她惊呼一声:”好美啊!”脸上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 李俶见着珍珠欣喜模样, 也自欢喜, 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宠溺的笑来.他携了她的手,扶她下了马车. 珍珠举目四望, 惊叹连连. 她已经好久,好久, 没有见过如此美好的景致了. “这一片梅林,景致是极好的.那边还有几株绿梅,比较罕见,你一定会喜欢的.” 李俶伸手一指,”就在那.你过去就能见着了.去吧,好好赏梅吧.”他说着,放开了珍珠的手,轻轻将她往前一推. “你不和我一起吗?”珍珠不走, 转过身来看着李俶. “你先玩会儿, 我画完图纸再去.” 珍珠从来没有见过绿梅, 很是好奇, 本来很想过去赏玩一番.听李俶说不能陪她, 她登时就没了兴致. “没有你, 我一个人玩有什么劲.那我先陪你画完图纸再说.”珍珠反身抱住李俶的胳膊,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满林梅花在她眼中都失了颜色, 那漆黑明亮的瞳仁中, 只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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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6:47:34

    006 两个人回到马车上继续作图. 李俶端坐着埋头写写画画, 珍珠坐在他身侧磨墨,偶尔交谈一两句, 温馨静谧,颇有点红袖添香的味道. 珍珠喜欢这种感觉.她喜欢呆在李俶身边, 静静地看着他, 就好;能帮他做点事,更好. 她已然忘了, 车厢外是一片美丽的梅林. 过去的一年里, 为了向安庆绪表示自己的永不屈服, 珍珠甚至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 她偶尔会想起从前穿着男装到处游玩的日子.那时候最怕爹娘罚她禁足了.有书为伴,禁足三五天她不怕.但若让她十天半月不出门, 她可要难受死了. 那时候无论如何不能相信, 原来, 她是能够一年不出房门的. 甚至更久! 这一年的时间, 已足够让珍珠想清楚很多事情.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 她渴盼的不是江南的杏花烟雨, 不是太湖的万顷波涛, 不是大漠的黄河落日, 也不是那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名山胜水古刹…… 她唯一渴盼的, 是她的冬郎, 她的适儿. 于她而言, 最美的风景就在冬郎身边. 两刻钟后, 图纸画好了. 两人将应对之辞又重新商议了一番.如此, 似乎再无有可为之事,只等时辰一到进宫面圣了. 两相对视, 均豁然一笑. 虽知回去后祸福难料, 却也无谓作悲苦状. 盖因两人心中明白, 急也无用, 尽力而为罢了. “走, 赏梅去!” 李俶伸出一只手. “好!”珍珠将小手放入李俶掌心, 清脆应声. 两人携手下了马车, 信步赏梅. 天气晴好. 冬日的阳光虽带着点清冷, 依然灿烂. 天上还飘着几朵白云. 北风一阵一阵地刮着, 带来丝丝寒意, 夹着馥郁的梅花香. 正是天高气爽. 这一片梅林, 梅花确实开得好. 枝枝挺秀,朵朵鲜妍,片片清透, 嫩蕊飘香, 就连那花骨朵儿都似比别处的更加鲜嫩可爱. 珍珠一路走一路指点品评, 脸上始终笑意盈盈. 她有时会停住脚步, 拈一朵花枝在鼻端, 轻嗅那醉人的清香. 偶尔还会像孩子似的欢呼起来, 向着前面那迎风招展的花枝跑去, 轻轻一跃够着了, 手把花枝招摇着, 大大的笑脸对着李俶:”冬郎,你快来看!这枝开得多美!” 无论是她轻盈的脚步,明亮的笑脸, 还是欢快的声音, 都在充分诉说着她的轻松愉悦. 李俶看着这样的珍珠, 莫名心酸却又感动非常. 他怜她一年幽禁,才特地带她来赏梅,希望广阔的天地如画的美景能疏解她心中幽闭一年的郁结. 他以为她会迫不及待地跑进梅林, 去观赏, 去触摸, 去呼吸, 去感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畅快.可是,她竟然说:”没有你, 我一个人有什么劲.”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犹豫, 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他当时听了虽然感动, 却不认为她能忍得住. 可是, 整整两刻钟, 她安然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眼睛未曾看向别处. 这已足够让他心怀震动. 却原来, 没有他的陪伴, 任何美景于她而言都没有了观赏的意义. 这份认知让李俶大为感动,且欣喜不已. 他眼中瞬间如泼墨般渲染出一片浓重的柔情, 整个脸色都柔和了下来. 他看着珍珠, 唇角勾出隐隐的笑意, 视线在她脸上逡巡, 然后伸出手去, 轻柔地抚摸她脸, 再捧住…... 珍珠知道李俶又要吻她了,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却在他闭上眼亲过来时, 身子突地往下一蹲, 从他腋下钻了出去,咯咯笑着跑开了. 李俶不防珍珠还有这样调皮的时候, 满腔柔情跑了个干净, 睁开眼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珍珠, 双手还保持着捧脸的姿势. 珍珠笑得更欢快了, 双手摆出和李俶一样的姿势. “好啊,沈珍珠,敢戏弄我!被我捉到,看我怎么惩罚你!” 李俶恶狠狠地说着, 表情夸张.说完, 他做出一个恶虎扑羊的姿势, 朝珍珠飞扑过去. 珍珠惊呼一声跳起来, 拔腿跑开去. 两人你追我赶, 孩子似的在梅林里追逐起来, 带起漫天花瓣,仿若下雨. 珍珠终于跑不动了, 李俶见状, 忙抢上去搂住她腰将她抱住. 珍珠软软地靠在李俶怀里娇喘吁吁, 看着他, 脸上还带着笑. 她红唇微张, 呼出的白气如雾飘散. 脸蛋儿红扑扑的, 两颗瞳仁似浸在水中的黑珍珠, 清透水亮, 动人极了. 鬓发有些松散了, 几缕发丝飘在颈侧颊畔和额际, 显出别样慵懒妩媚. 李俶竟一时看呆了去. 待珍珠喘匀了气, 他便倾身吻住了她. 珍珠很快沉醉在李俶柔情的亲吻中, 双手不知不觉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吻他. 两个人互相拥抱着, 亲吻着. 四周是盛开的梅林, 飘散着清冽的梅花香, 夹着丝丝清甜的酒香. 酒香? 这地方怎么会有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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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6:47:55

    007 清甜的酒香一阵一阵钻入鼻中, 珍珠沉醉于李俶缠绵亲吻中, 一开始并未注意. 可是, 酒香浓郁, 被寒冷的北风一阵阵送过来,清晰钻入鼻中,不容人忽视. 珍珠惊觉附近有人, 也许正看着两人呢, 瞬间便清醒了. 她羞红了脸, 将头埋进李俶胸口. “怎么了?” 李俶轻声问, 声音带着点情欲的沙哑. 他意犹未尽, 低头去寻珍珠的唇. “有人.”珍珠推了推李俶, 扭头看向酒香飘来的方向. 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李俶四下一看, 只山风寂寂, 丛林莽莽, 并无人烟. “哪儿有人?” “你闻一下, 有酒香呢.肯定有人!” 李俶狐疑地吸了吸鼻子, 只闻到梅花清香, 哪有什么酒香. 珍珠拉着李俶向着酒香飘来的方向走了一段. 李俶终于也闻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奇怪得很. 谁大冷天的跑到这儿来饮酒?莫非有人在此结庐? “.红泥小炉, 青酒微烫, 临风赏梅, 倒也是雅事一桩.”珍珠因着师傅李白的关系, 对好饮者便多了一份宽容. 此处梅林清净悠然, 她便想像成高人雅士在此饮酒赏梅了. “走,看看去!” 李俶携了珍珠的手往前走. 他们这一趟来本是要避人耳目. 如今此处既有人在, 自然要看看是何人. 走了几步, 李俶即听到隐约呼救声. 他顿住脚步, 凝神细听.珍珠见状,虽好奇,却并不出声干扰他, 只以眼神询问. 李俶侧耳听了一会, 除了时有时无的求救声, 并无旁的人声, 也无打斗声. “好像有人受伤了.我们快过去看看.” 两人携手循着酒香小跑过去, 转过一个小土坡, 赫然看到万事通躺在地上, 旁边有一麻袋, 散落着梅花, 还有两个酒葫芦,其中一个葫芦口还凝着一滴酒, 欲掉不掉. “两位小友, 原来是你们.”万事通看着两人, 小眼睛里射出精光. 他的声音非常虚弱,明显有气无力的样子, 干瘪的脸上却笑出了几道皱褶,看着很有几分豁达. “老人家, 你怎么了?”珍珠忙趋前关切地问. “脚断了. “万事通若无其事地说着, 然后笑脸瞬间垮了, 声音虚弱, 几不可闻,”小老儿快饿死了,有吃的吗?” 要说万事通怎会在此处, 还是与酒有关. 万事通退隐江湖多年,已少有人给他送酒喝了.市井之中, 哪有好酒?他无法, 只得自己酿制.前几日大雪. 他寻思着, 梅花经了风雪会更精神. 见雪后天晴, 便来此处采集梅花以作梅花酿. 怎知一不小心摔了个大跟头, 将腿给摔断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困在此处已经两天一夜了. 幸亏他带了两葫芦酒, 不然冻也冻死了.不过喝酒也不顶饿啊, 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儿了.想自己嗜酒如命, 纵情肆意, 孤独一生, 无牵无挂, 如今年逾古稀, 埋骨梅林也不错. 他虽已做好了死的准备, 但有了生的希望, 却也不愿意放弃. 活着就能继续享受美酒, 他自然想继续活着. 所以隐隐地听到笑闹声, 他便抱着试一试的希望将最后一点酒倒出. 他无力呼喊, 只能期望醇厚的酒香能吸引人来. 也是他命不该绝, 竟真将人引来了. 李俶从怀中掏出玉哨吹响了. 很快, 风生衣带着几个随从装扮的死士赶了过来. 等喝了水, 就着干粮吃了烤山鸡烤兔肉, 万事通终于缓过劲来, 能正常说话了.此番劫后余生, 他对李俶和珍珠自是感激不尽. 他舔了舔嘴, 爽快地说:”小老儿一生从不欠人人情.今日两位小友救了小老儿性命, 小老儿无以为报, 愿竭尽所能回答两位小友任何问题以作报答. 两位小友可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小老儿定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其实不论是李俶还是珍珠, 对人施以援手本不是图什么报答. 不过万事通既然这么说, 两人也没必要拒绝. 毕竟, 半个问题都要计较的人, 若不让他还人情, 他会难受的. 只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有什么想问的. 李俶和珍珠对视一眼, 彼此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 “老人家, 你这人情先欠着吧.”珍珠笑眯眯地看着万事通. “这……”万事通脸上显出为难的神情. 对于向来规矩第一、不讲人情的他来说, 背负这么大个人情债, 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而且, 他怕这人情还起来没完没了啊. 如果能今日还清就好了, 以后继续无牵无挂任逍遥. “你放心, 我们每人只问三个问题. 六个问题问完, 您老人家继续逍遥.” 李俶似能看穿万事通的顾虑, 笑着给予保证.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哇!”万事通立刻眉开眼笑. 他是不愿和李俶接触过多的, 就怕人认出他来, 以为他为李俶做事呢. 宫廷倾轧向来血雨腥风. 城门失火, 殃及池鱼. 他可不愿意做那一尾池鱼啊. “原来您老人家的命就值六坛醉仙酿啊.”珍珠见万事通过分欣喜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万事通哈哈大笑, 丝毫不以为忤: “哈哈,小老儿视酒如命, 六坛醉仙酿一口气喝下来, 足以将小老儿醉死了, 倒也甘愿!” 008 凤翔只是个小地方,虽被肃宗改为西京, 但和长安自然是不能比的. 凤翔皇宫原是一富商的别院,肃宗迁至此后,才逐步加以扩建. 战争时期,财力不济, 凤翔皇宫远不及长安宫殿十分之一, 虽也是曲苑回廊,雕梁画栋,力显皇家气象, 终归地方有限,宫室逼仄,少了些煌煌巍峨大气. 想也知道, 肃宗在此住得有多憋屈.尤其还有蜀地的玄宗上皇偶尔通过颁行诰旨、委派宰相等方式对肃宗施政进行渗透和干预, 让肃宗更加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得不得劲. 他觉得, 只有克复两京, 重回长安,入主大明宫, 他才能树立威望, 在声势上压倒玄宗上皇,真正掌握至高无上的皇权. 肃宗夙兴夜寐, 无时无刻不思收复长安. 为了督促自己, 他给自己的寝殿命名勤政殿, 肃宗日常起居和处理政务都在勤政殿. 李俶携珍珠到达勤政殿外时是申时二刻. 肃宗申时用药,用药后一般都在勤政殿处理政务. 李俶是皇长子, 而且是战功卓著深受重用的皇子,可以自由出入宫廷, 无需通禀. 李辅国看到李俶, 心里很是吃惊,不过面上掩饰的很好,未露分毫. 他脸上带着笑,恭敬地向李俶行礼. 身为皇帝身边第一得用的太监总管, 李辅国骄矜傲慢, 不惧任何皇子, 包括战功赫赫的广平王李俶. 内心里他其实觉得皇子们若是聪明点,应该巴结讨好他. 只不过, 每次看到李俶, 李辅国都不自觉地折服于李俶龙章凤姿,贵气天成的气度, 心中油然而生敬意, 行礼也就恭恭敬敬. 那恭敬程度, 让他自己每次事后都忍不住撇嘴. “劳烦李公公通报一声, 本王欲求见父皇.” 李俶温润有礼, 声音清朗, 矜持得恰到好处. 李辅国躬身正要应一声是, 肃宗挟着怒火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 “俶儿吗?还不快进来!” 张氏隔着炕几和肃宗对坐着. 李辅国向李俶请安的声音传进来时, 张氏心中的惊讶绝不亚于李辅国.她知李俶此去洛阳救珍珠, 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词, 誓要趁此机会狠狠地打击李俶, 削掉他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 且要让珍珠和其它从长安洛阳逃回来的公主郡主一样, 进庙修行, 别想再呆在李俶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早在得知李俶私自出逃凤翔时, 她便叮嘱李辅国, 一定要派人盯住城门口, 一旦发现李俶回来, 立刻快速来报. 没想到, 未见任何人来报, 李俶已到殿外了. 她自然不知道, 底下人虽得了吩咐盯住各个城门. 但既知李俶是从洛阳过来, 洛阳在凤翔以东, 守东门的自然丝毫不敢放松紧守着. 守其它城门的人却没那么尽忠职守了. 这天寒地冻的, 谁耐烦在外面呆着呀. 也之所以, 李俶从南门进了城, 一路畅行直到宫门口, 才有人飞奔去报与张氏知晓. 只不过宫人先绕去张氏的寝殿再勤政殿这边的时候, 却比李俶还慢了一步. 张氏原是打算一得知李俶回来的消息, 便在肃宗面前给李俶上眼药, 挑唆着肃宗盛怒之下见了李俶, 再乘机挑拨几句,定让李俶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虽然失了先机, 倒也并非不可为.张氏听了李辅国的声音, 心里狠狠地咒了办事不力的蠢奴才, 脸上却端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要趁李辅国进来通报之机向肃宗说一说她听到的流言. 哪知她张口还未出声, 肃宗已扭头看向门口一声暴喝,吓得她心脏本能地一抖, 想说的话全卡在了喉咙口. 张氏定了定神, 肃容端坐, 心中埋怨这宫殿实在太小,看着李俶跨过门槛, 一步一步走近前来. 珍珠低眉略垂首, 落后他半步.走到约一丈的距离, 李俶站定, 一撩袍摆跪了下去. 珍珠也跟着跪下.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李俶双手作揖, 行了一个敬礼, 然后低头, 恭声道,”儿臣私自出京,自知有罪, 特来向父皇请罪. 请父皇责罚.” “臣媳见过父皇,母后.”珍珠也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 然后低头, 恭声道:”臣媳久未来向父皇母后请安, 久未在父皇母后膝下尽孝,实在有亏孝道, 特来向父皇母后请罪. 请父皇母后责罚.” 肃宗看到李俶平安归来, 心里还是欣喜的.欣喜过后, 恼怒更甚. 尤其看到他身边的珍珠, 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张氏看了看肃宗阴郁的脸, 皮笑肉不笑地说一句:”哟, 珍珠回来啦…..” 珍珠见缝插针,飞快地截过话头:”全赖父皇洪福庇佑,臣媳才能平安回来.”她说这话时,眼睛看着肃宗, 一派孺慕崇拜之情. 她的声音清甜软嫩, 带着微微的哽咽感慨, 透出丰沛的情感, 就像漂泊已久的旅人, 终于回到久别的温暖的家园. 珍珠的话实在截得巧妙, 话说的也中听, 肃宗并未察觉她的无礼. 且珍珠眼睛很大,那孺慕 崇拜的表情就特别明显, 肃宗被这样的眼神看着, 觉得很是受用, 脸上的表情缓和不少. 张氏说话被打断, 心中已然不悦, 又见肃宗缓了脸色, 心中更加愤恨. 她右边唇角一勾, 讥讽之色一闪而过, 挑眉嘲弄道:”珍珠, 本宫听说你都和安庆绪拜堂成亲了,怎么还有脸回来?” “什么?!”肃宗惊呼一声, 怒视珍珠,”沈珍珠, 此事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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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6:48:26

    009 “父皇明见!绝无此事.”珍珠断然否认, “珍珠那日虽迫于形势上了花轿, 万幸半路被风侍卫救出,得以脱困. 父皇, 珍珠敢对天发誓, 珍珠绝没有和那安庆绪拜堂成亲. 请父皇明见!” 张氏本想说外面的流言都盛传珍珠和安庆绪已经拜堂成亲, 可是珍珠既对天发了誓,她却不好再揪着这一点用流言攻击她了, 毕竟,轻信流言有失一国之母的睿智与风范. 可是, 让她就此饶过珍珠, 那是万万不能! 以为发个誓就万事大吉了吗? 张氏伸手拂了拂袖口, 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说出话却是杀人不见血:”就算没有拜堂, 你上了安庆绪的花轿总是事实.” 肃宗锐利的目光射向珍珠. 珍珠坦然看向肃宗, 张口欲言.嘴唇嗫嚅了下, 却一言未发, 眸光转而黯淡下去, 一副无从辩解的模样. 张氏看着珍珠说不出话的模样, 暗中冷笑. 她转脸看向肃宗, 正欲加把劲, 痛惜珍珠的失节. 李俶已着急地代珍珠开口: “父皇, 珍珠当日会上花轿, 都是为了儿臣和大唐! 珍珠顾念儿臣性命又想为塑方攻城多换取三日时间, 才会受了安庆绪的胁迫. 父皇, 珍珠只是一介妇人, 如何能够分辨真伪?可她对儿臣的一片真心, 对大唐的一片忠心, 都令儿臣感动!求父皇念在珍珠对大唐的赤胆忠心上,原谅她吧!父皇, 儿臣求您了. “李俶说着, 重重地向肃宗磕了一个头, 抬起头满含着期待与乞求地看着肃宗. 肃宗看着李俶, 不言不语, 神色微动. 无论如何, 珍珠的一片忠心还是可取的. 张氏偷偷地觑了眼肃宗, 不紧不慢地说:”塑方大捷, 不是全赖陛下英明领导有方才取得的吗?怎么听俶儿的意思, 我大唐竟要靠一个女子的牺牲才能换取战争的胜利.” “父皇, 母后显然误解了儿臣的意思, 希望父皇您不要误会儿臣.自然全因父皇英明,将士们愿为父皇效命, 且父皇运筹帷幄知人善任, 塑方才能大捷.” 李俶朗声说着, 目光坚定地看着肃宗, 适时地表现了一个为人臣为人子对君父的崇敬与忠心. 自从上次被关了牢房,李俶总算清醒地意识到, 昔日太子府中共度时艰的父子已经变成了君臣. 父亲已不再是当初的父亲, 他是皇帝了. 塑方之战, 肃宗其实并未参与介入, 自然谈不上什么领导有方了. 比起张氏空洞的恭维, 李俶所谓的将士效命知人善任才真正说到肃宗心坎上了.他瞬间觉得塑方大捷确实应归功于自己,神色间不免带出了点自得之色. “儿臣刚刚已经说了,珍珠只是一介妇人, 见识自然有限.她只有一颗忠于夫君忠于大唐的心, 情急之下失了分寸, 才会受了贼人的蒙骗. 求父皇体谅她一片忠贞爱国之心.” “都是臣媳愚钝.”珍珠低头做惭愧状. 正在这时候, 李若突然闯了进来. 她一直都是这么没规没矩的, 肃宗一般也懒得说她. “父皇, 儿臣听说大皇兄和珍珠嫂嫂回来了!”李若在殿外就嚷嚷开了, 进殿见了李俶和珍珠, 眼睛一亮, 草草给肃宗行了礼, 便欢呼道,”皇兄, 嫂嫂, 你们总算回来了!若儿都担心死啦!若儿可想你们啦.”她站到两人身后, 双手各搭在两人肩膀上, 然后不满地看着肃宗,”父皇!天这么冷, 地上这么冰, 您怎么让皇兄和嫂嫂跪着呀!您快让他们起来吧!父皇,求求您发发慈悲, 快让皇兄和嫂嫂起来吧. 父皇…..” “若儿, 别胡闹!给朕站一边去!”肃宗脸一沉, 凌厉的眼神轻飘飘地朝李若一横.李若瞬间噤声, 乖乖地退到一边站好. 张氏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你们俩也先起来吧.” 张氏心中一惊, 恼怒之极, 脸上神情越发柔和起来. “珍珠, 按理母后不该置疑你的忠心. 只母后有一事不明. 你口口声声为了大唐为了俶儿才上了花轿, 那为何半路又跑了呢?你不怕你跑了之后安庆绪恼羞成怒,变本加厉地对付俶儿,对大唐不利吗?难道你的忠心只维持了那半段路?”张氏说完, 看向肃宗, “陛下, 您别怪臣妾多嘴. 实在是外面人说话难听. 他们说….他们说…..” “说什么?”肃宗眯缝着小眼睛看着张氏. “众所周知, 沈珍珠与那安庆绪乃是青梅竹马. 他们说, 沈珍珠此番回到大唐, 是学那越国西施, 而安庆绪自然就是那范蠡了……” “一派胡言!” 若平空一声惊雷, 李俶暴怒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010 打断长辈说话已是无礼, 叱责长辈则是不孝. 御前咆哮更是大不敬! 李俶悚然一惊. 他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话刚出口即已清醒过来, 却也不便即刻跪下请罪, 倒显得自己心虚似的. 他直挺挺地站着, 看着张氏, 不掩愤怒. “放肆!” 肃宗怒喝一声, 横眉敛目, 端出了帝王的威严, 冷冷地看着李俶. 李俶当即跪了下去, 面向肃宗, 急急地补救:”父皇请息怒, 儿臣惶恐!儿臣不知母后从何处听来的一派胡言, 竟如此诬陷珍珠, 却将儿臣置于何地?求父皇为儿臣作主!” 珍珠跟着李俶跪了下去:”父皇,臣媳冤枉!臣媳一心向着殿下, 向着大唐, 绝无二心!求父皇为臣媳作主!”口中说着官话, 心中急急寻思破解之法. 这个情况是两人没有料到的. 张氏比二人想像的还要阴毒.珍珠现在才知, 张氏将她们母子弃在长安, 不光是要适儿的命, 也是要她的命! 肃宗转头看了张氏一眼, 眼风瞟过珍珠时却有了杀意. 于他而言, 珍珠死不足惜, 宁可杀错, 不可放过. 他看着李俶闭口不言. 张氏没有漏掉肃宗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机, 心中得意, 欲再加把火. 她偷偷地朝李辅国使了个眼色. 李辅国假装没有看到张氏的暗示.这张氏明显地信口开河.他可不会傻傻地跟着起哄, 干这往死里得罪李俶的事情. 张氏不知李辅国有意避事, 暗恼李辅国愚钝, 决定自己添柴加火. 正待开口, 李若已先一步嚷嚷开了. 李若先时没能领会张氏话中之意, 听了李俶和珍珠的话才想明白, 顿时义愤填膺. “母后, 你怎可如此侮辱珍珠嫂嫂?儿臣日日出宫玩耍, 从未听过此等流言. 却不知母后竟日身处宫中, 又从何得知?父皇, 这绝对是诬陷!嫂嫂和皇兄感情可好了, 还育有适儿这么可爱的儿子, 怎么可能……如此滑稽之言, 母后竟也说得出口?” “陛下, 这也是属下人出宫办事, 无意中听来的.早在长安的时候,珍珠就经常私会安庆绪, 这陛下您也是知道的. 臣妾还听说, 珍珠还和安家安插在京中的探子秘密见面.” “沈珍珠, 你有何话说?”肃宗眯眼看着珍珠, 眼中冷芒闪烁, 杀意渐显. “父皇!......” 李俶急了. “你住口!朕问的是沈珍珠!”肃宗斜眼一瞪. 李俶咬牙, 不情不愿地闭嘴. 肃宗继续看着珍珠. 珍珠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她无畏地看着肃宗, 神情镇定, 声音清越:”父皇明鉴!臣媳与那安庆绪确实从小一起长大, 有几分兄妹情谊.臣媳遭逢家变, 父母骤然离世, 幼弟不知所踪,心中悲痛难言. 幼弟乃沈家唯一血脉, 臣媳早日寻回幼弟, 以承沈家香火. 然臣媳只是一介弱质女流, 天下之大, 又该往何处去寻?臣媳当时完全不知安家早已狼子野心, 图谋造反. 安庆绪受臣媳父母几年养育之恩, 愿助臣媳寻回幼弟, 臣媳自然欣然接受. “ “臣媳后来蒙天家不弃, 得以入广平王府为孺人,心中自是感恩戴德. 殿下待臣媳恩宠有加, 臣媳与殿下琴瑟和谐. 臣媳听殿下言明, 沈家遭难后, 是父皇不嫌弃臣媳, 在皇爷爷面前坚持将臣媳配给殿下. 臣媳每每念及此处, 都对父皇感激不尽.” 珍珠娓娓道来, 声音抑扬顿挫, 言语间真情流露, 谈及沈家有悲声, 谈及李俶则大有情意, 谈及肃宗则崇敬有加. 张氏见肃宗听得认真, 心中不免着急. 珍珠口才了得, 她已见识过多次. 不过,她反复思量了下, 珍珠私见安庆绪、密见探子是事实, 依着肃宗多疑的性格, 任她沈珍珠如何舌灿莲花, 今日也别想摘干净. 如此一想, 张氏心中大定, 好整以暇地看珍珠接下来要如何辩解. “殿下虽也尽心尽力帮助臣媳寻找幼弟.然臣媳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便也未拒绝安庆绪的帮助. 幼弟一直杳无音信, 臣媳心里着急. 那日突然听说了有幼弟的消息, 臣媳一时情急, 才会去了望江亭与安庆绪见面. 后来殿下知道也去了的. 除此之外, 臣媳绝对没有再私自与安庆绪见过面. 此后为了避嫌, 都是臣媳的丫鬟红蕊与安庆绪的下人传递消息. 臣媳并不知他是不是探子, 他从未向臣媳探听过任何事. 请父皇明鉴!” “父皇, 您也知道, 儿臣之前有眼无珠, 看上了安庆绪, 安庆绪在长安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他每次来长安, 儿臣都缠着他. 儿臣可以证明, 珍珠嫂嫂并未与安庆绪私下见过面. “李若急急忙忙开口道. “父皇, 安庆绪找沈安的事情, 儿臣一早就向您禀告过的.” 李俶恳切地看着肃宗. “既然只是帮忙寻找沈安这么光明正大的事, 为何却要偷偷摸摸地见面?直接在广平王府光明正大地谈不好吗?”张氏反问道. “父皇容禀. 臣媳虽然不知安家有反心, 但是臣媳也听闻安禄山曾对父皇不太恭敬. 臣媳急于寻找幼弟, 未拒绝安庆绪的帮助已是不妥, 哪敢再惹父皇不快!......臣媳知罪!” “父皇, 沈易直夫妇对安庆绪有抚育之恩, 安庆绪执意要帮忙寻找沈安, 珍珠又怎好拒绝?请父皇念在珍珠担心幼弟的份上, 不要追究此事.” 肃宗冷肃的目光依然沉沉地看着珍珠. 往事已经不可考, 区区一个沈珍珠, 不值得他浪费精力去查证. 珍珠的话虽然合情合理, 但却不足以撼动他的杀意. 还是那句话, 宁可杀错, 不可放过. 珍珠敏感地察知肃宗的杀意, 李俶话音刚落, 她便再次开口:”父皇, 臣媳也有一事不明, 想向母后请教.”说着, 清湛的眸光看向张氏,”母后, 臣媳很好奇.臣媳跟随殿下从洛阳回来, 连日马不停蹄地赶路, 今日一回西京并立刻进宫求见父皇. 莫非那传递流言的人的马比殿下的马还快?即使如此, 却不知这么短的时间里, 母后从何处听得那等诛心的流言?” 张氏被问住了. 这本是她与身边的侍女灵儿议定的日后诬陷珍珠的毒计. 只是她之前见李俶和珍珠一直向肃宗表忠心, 偏偏肃宗似乎还被感动了, 她急怒攻心, 一时失了镇定, 才会脱口而出.如今却难以自圆其说了. 张氏嘴唇动了动, 仓促之间难以应对. 011 珍珠继续向张氏发难:”母后, 请恕臣媳直言. 此等恶毒流言, 意图离间殿下和父皇之间的君臣父子关系, 妄想动摇国之根本, 母后既听到了,就该立刻将那嚼舌之人抓获, 揪出其幕后主使, 岂可听之任之?”珍珠说着, 目光灼灼地看向李亨, 朗声说道:”父皇, 请恕臣媳斗胆.臣媳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现如今, 长安洛阳两京依然在叛军手中. 我大唐正该上下一心, 齐心协力, 在父皇的英明领导下, 克复两京, 重回长安, 以安社稷!若此时传出臣媳归降叛军,为敌军效命的流言, 臣媳真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 “当日上皇颁布臣媳位同王妃的恩旨, 天下皆闻. 世人莫不知臣媳沐浩荡皇恩, 正该感恩戴德, 誓死忠于大唐. 后臣媳有幸诞下适儿, 更是蒙上皇恩典, 许臣媳以正妃之位. 且殿下待臣媳情深爱重, 更是世人皆知.” “臣媳一介孤女, 舔为堂堂广平王妃,广平王世子生母, 沐皇家恩宠多矣. 若然这样的人都不思大唐恩德, 却去投靠叛军, 将士们心里会怎么想?天下人心里会怎么想?他们固然会认为臣媳贪生怕死, 忘恩负义.” “然则, 臣媳虽只是一介女流, 却素有才名.吴兴才女沈珍珠更是早已随着上皇的恩旨名扬天下. 若然臣媳投靠了叛军, 世人只怕会误以为臣媳是因为我大唐气数已尽才投向安贼的啊!父皇, 臣媳说话虽不中听,但忠言逆耳啊!父皇自然知晓臣媳愚钝, 但是世人不知啊. 父皇, 臣媳死不足惜, 但若任由此流言泛滥, 定然动摇军心民心!” 李亨眸光一跳, 心下凛然. “父皇,珍珠说的有道理.请父皇速速决断, 将那散播流言之人揪出来, 以绝后患!” 李俶愤而谏言. “皇后!” 李亨怒视皇后, 其意不言自明. “陛下, 臣妾…..”张氏不敢直面李亨怒容. 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脸上挂上虚弱的笑, 小心翼翼地说,”臣妾是听身边伺候的萍儿说的.陛下请恕罪!臣妾…..这些日子天天担心俶儿的安危, 又恐他不能如愿将珍珠带回来.”张氏说着说着就镇定了下来, 话也越说越顺, “臣妾实在担心俶儿,不免会胡思乱想, 才会轻信了流言. 陛下……” 李俶和珍珠看张氏惺惺作态, 均觉恶心.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李亨越想越觉珍珠说的有理, 不耐烦听张氏继续说下去, 直接吩咐李辅国:”李辅国, 你速去皇后宫中将萍儿拿下, 从严审问, 问出结果立刻带人前去拘捕, 绝不能让流言扩散!记住了, 一定要隐秘行事.若是透出半点风声, 朕唯你是问!” 李辅国领了旨躬身退下了, 离去前隐晦地看了张氏一眼. 张氏已经恢复了理直气壮的模样. 待李辅国离去后, 张氏便说:”陛下, 您也别怪臣妾多想. 实在是那安庆绪对珍珠太好了些. 臣妾听说安庆绪能够放了若儿, 也是因为珍珠呢……” “如此滑稽的事情, 母后, 怎能来辱父皇的耳朵呢?分明就是可汗救的若儿, 若儿亦可做证.别人以讹传讹, 难道母后也要做传讹之人吗?”李若气呼呼地看着张氏, 毫不客气地质问,”母后刚刚才说自己不该轻信流言诬陷珍珠嫂嫂, 这么快就忘了?母后身为一国之母, 难道就是这样以身作则教导儿臣的吗?” 张氏自从当上了太子妃, 就再也无人敢这么直言挤兑过她. 她此时心中愤怒已极,憋得心肝疼, 胸膛都隐隐起伏, 死死掐着掌心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微微笑道:”本宫自然是不信的了. 可是珍珠落入安贼之手一年有余, 还上过安庆绪的花轿, 众口烁金,难免有损我大唐清誉.” “父皇, 流言蜚语决不可信!” 李俶沉痛道,”都是儿臣无用!是儿臣未能保护好珍珠!儿臣一直派人隐在珍珠左右, 伺机营救, 却始终未能成功.”说到此处, 黯然语气一转为昂扬, “幸天佑大唐,天佑父皇,独孤家和安贼自相残杀. 风生衣他们才趁乱将珍珠救出.安庆绪当日手刃了独孤城, 胁迫珍珠上了花轿. 半道上却有独孤城的女儿带人杀过来替父报仇. 又有安禄山派人来传唤安庆绪速去朔方迎战唐军, 珍珠才知自己受了安庆绪蒙骗, 自然要趁乱逃脱. ”他这也是解释了下张氏之前责问珍珠半路逃跑的问题. 张氏微眯着眼睛看李俶.她只觉得李俶说话当真滴水不漏.他说自己属下一直隐在左右伺机营救珍珠,这种营救也有看护的意思. 又强调说安庆绪胁迫珍珠上花轿, 既表明了珍珠的坚贞, 又说明了安庆绪明媒正娶的决心, 既然是要明媒正娶, 平日里定然尊重, 也是暗示珍珠的清白了. 张氏扭头去看李亨, 见他脸色肃然, 看不出喜怒. 她心中冷笑:任你巧舌如簧, 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珍珠在来凤翔的路上巧遇儿臣结拜大哥回纥可汗, 得知若儿被安贼抓去, 可汗要去救援, 珍珠不顾自身安危, 毅然随同前往. 终因身体不适, 未能一起逃脱. 父皇, 珍珠是为了救若儿才再次落入安贼之手. 终归是儿臣无用, 未能保护好妻子, 也未能保护好妹妹. 儿臣…..儿臣真是惭愧!” 李俶说着说着, 眼眶渐渐湿润, 隐有泪光闪动. “俶儿快别自责. 谁人不知你对谈儿若儿一向爱护有加. 至于说保护妻子, 那更不用说了. 你为了救珍珠, 抛下一切只身前往洛阳, 想必珍珠心里定然感动万分.”张氏端出慈爱模样劝解道,”就连母后, 心中也为俶儿的痴情感慨不已呢.若不是当日你父皇要命你领兵去河北却找不着人, 母后还真不敢相信,俶儿你当真会为珍珠做到如此地步呢.” 012 李亨对李俶私自前去洛阳营救珍珠一事极为愤怒也极为失望. 这些日子, 他担心李俶安危的同时, 愤怒和失望也与日俱增. 就为了一个女人, 以身犯险, 置国事于不顾, 简直是色令智昏! 本来李俶一回来, 李亨就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的, 结果被珍珠的事一打岔, 都把这茬给忘了. 总的来说, 李俶和珍珠的表现足够恭顺, 李亨心里还是满意的. 原先的怒火也平息了很多.现在听张氏提起, 李亨只重重地哼了一声, 并未发作. 李俶私自出京这事, 说起来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 李俶作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需要他出战的时候却找不着人, 这就是擅离军营, 要受军法处置的. 往小了说, 那就是父亲拘着儿子, 儿子私跑了出去. 毕竟, 当初李亨将李俶关入牢房, 也没说是什么罪名, 只是叫人将他看起来而已.所幸出战一事被李谈顶上了, 并未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所以, 李亨若要轻轻揭过此事, 也没有御史言官会说什么的. 其实李俶一进来就跪下请罪, 李亨后来也叫他起来了.若无人再提起, 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张氏自然明白这一点. 不过, 张氏岂能甘心就此放过李俶? 等李亨哼声刚停, 张氏就说:” 俶儿, 其实也难怪你父皇生气.你父皇委你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原是指望你勤于兵事, 以期早日克复两京, 早日迎你父皇入长安. 可你为了救珍珠, 竟枉顾你父皇的旨意, 私自出逃, 独去洛阳, 以身犯险!你说你若有何不幸, 却叫你父皇如何是好?难道要叫他御驾亲征?” 李亨的脸色渐渐黑了起来. 这原是他心中的不满, 好不容易压下去了, 又叫人提了起来, 他怎能不恼? 李俶暗恨张氏无事生非, 眼见李亨脸色难看了起来, 忙截住张氏的话头:”母后多虑了. 儿臣蒙父皇青眼得授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 这是父皇对儿臣的恩典. 儿臣岂敢因此目中无人?父皇英明, 治下能臣干将多矣. 就算没有儿臣, 也自有其他猛将为父皇分忧, 何劳父皇御驾亲征?” “俶儿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张氏皮笑肉不笑, 偷觑了李亨一眼, 眼见着他的脸色又缓过来了, 心中暗恨,越发语重心长地说起来,” 话虽如此, 俶儿, 你毕竟是皇长子, 在你父皇心中自是不同的. 母后理解你救珍珠的心. 可你不能为了珍珠, 就将你父皇抛在脑后, 将大唐抛在脑后! 此乃不忠不孝!你如此作为, 实令你父皇寒心. 母后想着, 就是珍珠心里也会忐忑不安的. 身为男儿, 身为皇子, 你得时刻紧记自己的责任, 矢志不忘恢复我大唐荣耀!珍珠,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亨的脸又黑了. 张氏的话可说是字字句句都说到了他心坎上.这原是他心里最不满李俶的地方. 李俶在他心中确实是不同的, 他对李俶寄予厚望. 可是李俶干的这事让他很失望. “母后, 大皇兄这一年多来, 征战无数, 每每身先士卒, 立下赫赫战功, 身上更是刀伤箭伤无数, 您怎么能怀疑大皇兄的忠心呢?”李若先不满地朝着张氏叫了起来. “你大皇兄自然是忠心的. 可是一碰到珍珠的事,他就把对你父皇的忠心给忘了!这是为人臣为人子该做的吗?”张氏一直看李若不顺眼, 今天尤其不顺眼. 见她又无礼地朝自己嚷嚷, 再好的忍性也没有了, 直接呛了回去. “你这话说得不对!若照你这么说, 大皇兄早在一年以前就去将珍珠嫂嫂救回来了, 何至于等到今日?”李若从未将张氏放在眼里, 对她说话从来不尊敬. “昔日他倒是想去啊, 那不是被拦下了嘛.”张氏对着李若, 已然维持不了风度, 也忘了要装温柔慈爱了, 尖酸刻薄的话脱口而出, “今日立下赫赫战功, 就骄横跋扈起来了, 竟敢违抗你父皇的意旨了, 私自出京!他日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呢.” 张氏话音刚落, 殿内一下安静得可怕. 李亨冰冷的目光在李俶和珍珠身上来回. “你……你胡说!”李若哪是张氏的对手, 一下就败下阵来. 珍珠早在张氏开口之初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见她果然闲话家常般指责李俶, 心中极为不齿, 却也愈发告诫自己要冷静. 此刻, 珍珠努力忽略李亨那冰刀子一样的目光, 看向张氏,肃然道:“听母后话里的意思, 殿下昔日能够被拦下, 是贪功啊, 还是惜命呢?若然殿下为了贪功或者惜命而不去救珍珠, 母后又怎么能说殿下为了珍珠就会抛下一切呢? 无论是功劳还是性命, 殿下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 包括珍珠, 死生也就是父皇一句话而已. ” 张氏自然是答不上来的.她撇了撇嘴不说话. 珍珠正了正脸色, 凛然道:“身为男儿, 自当保家卫国!身为皇子, 更该誓死捍卫我大唐荣耀!所以, 战乱伊始, 殿下自请镇守潼关, 珍珠虽身怀六甲, 也全力支持. ”她声音清越, 自带一股浩然之气, 短短几句话, 却也令人动容. “父皇, 当日儿臣不顾珍珠身怀六甲, 自请镇守潼关. 儿臣在潼关拼死杀敌, 却不料妻儿被弃长安, 珍珠更是落入敌手. 儿臣深恨杨国忠奸贼害我, 却更恨自己思虑不周,未能护得珍珠周全. 儿臣心中有愧于珍珠啊,父皇!所以初闻消息, 儿臣才会执意要去营救珍珠. 是父皇骂醒了儿臣.年余来儿臣更是一心跟随父皇, 从灵武到凤翔, 一路拼杀, 忠心耿耿, 从不懈怠!儿臣心中唯愿早日协助父皇克复两京、平定叛乱!母后所言不忠不孝,儿臣实不敢领受!请父皇明察儿臣一片赤胆忠心,为儿臣作主.” 李俶心中悲愤, 目光定定地看着李亨, 那里面有倔强, 也有一点点委屈.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6:48:52

    013 李亨念及李俶年余来朝乾夕惕、戎马倥偬,心中也是动容. 眼角余光瞥到他身边的珍珠, 却又立刻硬起了心肠.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俶儿, 你的忠心, 父皇都看在眼里. 但你为了珍珠罔顾圣命,私自出京, 将个人情感置于君父家国之上,父皇真的很失望.” “父皇!” 李俶惊呼一声, 伏地一拜,”父皇此言叫儿臣惶恐之极!” 珍珠也弯腰拜倒:”臣媳惶恐!” 这完全臣服的姿态让李亨很是受用. 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 听李俶有何话说. 李俶挺直脊背看着李亨:”儿臣自幼蒙皇爷爷父皇教导忠君爱国之道, 绝不敢因私废公!儿臣私自出京确实不对, 但儿臣出京并非因为珍珠. 儿臣日前曾向父皇请求亲去洛阳查探敌情, 只是父皇不相信儿臣, 只以为儿臣去洛阳就是为了珍珠. “ 张氏心中一凛,眸光扫过李俶和珍珠, 直觉告诉她, 以他二人的心智, 定然准备了什么后招. 她实在太大意了, 竟然此刻才想到这一点. 眼见着陛下心中除去沈珍珠之意已定, 绝不能功亏一篑. 张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听李俶继续说道: “儿臣心中虽挂念珍珠, 但儿臣更知父皇宵衣旰食, 夙兴夜寐, 日夜思谋如何克复两京,重回长安, 以安社稷. 儿臣身为长子, 岂能不替君父分忧? 我大唐军从灵武转战凤翔, 一路势如破竹, 正该一鼓作气, 拿下长安, 以图洛阳!父皇说过, 开春后就要挥兵东指, 收复长安. “ 李俶声音朗朗, 侃侃而谈:“长安洛阳乃安贼重兵把守之地. 长安战事起, 洛阳必派援兵来袭.收复长安之战关乎我大唐荣辱, 儿臣不敢掉以轻心. 昔日父皇为太子时, 并将长安洛阳之地的兵防交给儿臣, 没有人比儿臣更加了解长安洛阳的山川地理,城池要塞. 为了确保长安之战的胜利, 儿臣才想要亲赴洛阳, 探查敌情.” 说到这里, 李俶手探入袖中, 将早已准备羊皮纸拿出来:”这是儿臣根据在洛阳探知的敌情所拟定的洛阳兵防图以及开春后对长安作战的计划书, 请父皇过目.” “哦?呈上来给朕看看.”李亨立刻放下茶杯, 朝李俶招手. 李俶站起来, 上前几步,恭敬地呈上. 张氏暗暗咬牙, 双手使劲扭着帕子. 李亨展开图纸. 那图纸一看就是精心绘制的, 很是详尽, 一时之间也难看明白. 他将图纸放到一边, 迅速打开了作战计划书, 快速浏览. 李亨虽然没有亲自上过战场, 但是纸上谈兵还是会的. “好!很好! 俶儿做得非常好!”李亨突然龙颜大悦,” 俶儿,有你为父皇筹谋, 父皇何愁大事不成?” “谢父皇夸赞. 为父皇分忧, 原是儿臣应尽的本分. “李俶恭谨地说. “俶儿真是能干.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摸清敌情, 还能把珍珠带回来.”张氏咬牙笑着. “术业有专攻, 也难怪母后惊讶.” 李俶淡而有礼地回道. “俶儿, 你说你也是. 既然准备了这样好东西, 也不早点拿出来, 让你父皇高兴高兴. 却白惹你父皇生了那么久的闲气.” 李若听张氏说这样话, 真是气得不行:“母后, 不是你一直在说话吗?先是诬蔑珍珠嫂嫂, 后又教训皇兄. 皇兄还能跟你抢话不成?哪有时间说呀.”她先是嚷嚷, 说到最后一句时, 自己低头捻着指甲小声嘟囔, 好似她也不敢跟张氏抢话似的. 张氏真是气得心肝疼. 李亨眼风轻轻地瞟了张氏一眼, 张氏忙端起真诚笑脸:”陛下有俶儿这么能干的皇儿,”手中的帕子突然被扯裂了, 发出轻轻的裂帛声, 张氏口中的声音骤然加大了一分,”臣妾真为陛下感到高兴.” 李亨深深地看了张氏一眼, 便不再理她, 继续看向李俶. 目光掠过珍珠时, 温言道:”珍珠也起来吧.” 珍珠恭谨称谢,然后站了起来. 张氏心中恨极. 现在回过头去看, 李俶和珍珠显然是故意的, 自己却像个跳梁小丑似的一个劲地诋毁他们. 现如今不知道陛下心中会如何看待自己了. 叫她怎么甘心! “俶儿, 你对父皇忠心可嘉. 先前是父皇误会你了.” 李俶忙说:”父皇能明白儿臣忠心, 儿臣心里已是感激不尽. 原是儿臣对珍珠情深爱笃, 也难怪父皇误会. 儿臣心中也确实记挂着营救珍珠. 其实, 珍珠被困洛阳, 儿臣心里何尝不着急?只……” 张氏撇了撇嘴, 脱口说道:“有安庆绪帮你照顾珍珠, 你自然是不着急的.”说完, 她自己都愣住了. 她真是气疯了才会说此无耻之言. 她惊觉失言, 忙要向李亨请罪: “陛下,……” 李俶和李若同时开口打断了她. “母后, 如此寡廉鲜耻的话, 你怎么说得出口?”李若气急败坏地叫嚷. “母后请慎言!” 李俶沉声厉喝. 他面沉如水, 双目凝冰, 看着张氏, 冷冷地道:”母后的心思真叫儿臣惊讶!儿臣自幼蒙皇爷爷父皇教导. 却不想在母后眼中, 我李家男儿竟是如此不堪!母后辱我骂我, 儿臣受了就是. 却不知母后此言欲置父皇于何地?” 李亨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他不知为何想到了韦氏. “皇后失言了.” 李亨的声音冷漠疏淡, 却让张氏心肝儿颤了颤. 张氏心中懊悔不已, 忙从坐榻上站了起来, 弯腰垂首恭声请罪:”陛下息怒!是臣妾失言了.臣妾知罪!请陛下恕罪!” 正在这时候, 李辅国走了进来. 他看到张氏躬身请罪, 心里很是吃惊, 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眼光悄悄地瞄向李俶和珍珠, 心中多了两分敬畏. 014 李亨很关心流言的事情. 他随意朝张氏摆了摆手, 张氏忙退后两步站定, 却也不敢坐了. 待李辅国行礼毕, 李亨立刻问:”如何了?” 张氏见此, 心虚得厉害. 李辅国恭敬地回道:”回陛下. 老奴已经问清楚了. 陛下放心, 流言之说, 纯属子虚乌有. 原是那萍儿私心爱慕广平王殿下, 听闻沈王妃要回来了, 心中嫉妒, 才在皇后娘娘面前嚼舌根. 那萍儿是个硬骨头, 开始还不承认. 后来知道是陛下过问此事, 自知难以逃脱, 才说了实话, 然后咬舌自尽了. “ 张氏听闻萍儿死了, 心里有点惋惜. 萍儿很机灵也很忠心, 她平日里偶尔会派萍儿出宫办点事情, 顺便探听点消息. 萍儿出宫, 李亨也是知道的, 所以她之前才会说了萍儿的名字. 没想到她如此烈性, 竟自死了. 张氏原是以为,以萍儿的机灵, 随便攀扯一处, 回头她自有办法保下她. 如今她这样死了, 张氏心中惋惜一闪而逝, 忍不住暗骂一声蠢笨. 李亨不料竟是这等结果, 怔愣了一会儿, 扭头去看张氏, 正见着她发虚的笑脸. 到底念着她平日里伺候自己尽心尽力颇为解意, 不忍当众苛责她. 李若可没有什么顾忌, 当即就嚷嚷开了:”母后, 你可好好管管你身边的人吧. 母后如此偏听偏信, 真叫儿臣等无所适从呢.” 张氏有气也无处发, 只得讪笑着看向李亨:”陛下……” 李亨突然觉得有点意兴阑珊. 他淡然开口:”都散了吧.俶儿留下.”他也不耐烦再扯那些琐事了, 急于听李俶讲解洛阳那边的情形. 散了? 张氏一惊, 连忙开口道:”陛下, 珍珠是让她直接回王府吗?那臣妾是否也该命人将净慧寺修行的公主郡主送回各自府邸?” 张氏这话可谓刁钻之极. 她虽不说将珍珠送入寺庙, 却直接将她后路封得死死的! 公主郡主们是李亨亲自下旨入寺修行的, 岂能无故赦出? 李亨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母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适儿还那么小, 嫂嫂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是回府照顾小适儿了!”李若真是气死了!这个张氏, 怎么就见不得人好呢?果然是假慈悲! 张氏这次没再理会李若的叫嚣.她冷眼看着珍珠, 等她跪地求饶. 到时候她一定将她碾进尘埃里, 最后还得乖乖被送往清冷的寺庙修行. “父皇…….” 李俶殷切地看着李亨. 他怎么舍得珍珠去寺庙清修. 李亨别过脸不看李俶, 看着珍珠. 他对珍珠可没有什么好感. 他认为珍珠根本就不应该回来!既然回来了, 他也没道理对她偏心. 李亨正要下旨, 珍珠自己先开口了. 珍珠早知张氏必不会放过自己, 也知李亨不喜自己. 她向李亨躬身行了一礼, 诚恳道:”父皇, 臣媳正想向父皇请旨. 臣媳年余来未尽孝道, 心中难安, 自请去寺庙清修一年, 为父皇祈福, 为大唐祈福!祈愿父皇早已克复两京,重回长安!” “珍珠!......” 李俶一惊. “嫂嫂!”李若也惊呆了. 张氏暗骂珍珠狡猾, 却也不便再说什么. 李辅国再次对珍珠刮目相看. 看到殿门口有小太监在那儿探头, 他便走了过去. “请父皇恩准!”珍珠跪下, 低首请求. 李亨双目定定地看了珍珠一会, 然后大手一挥:”好, 你既有这份心, 父皇准了!” 珍珠这么识时务, 李亨表示满意. 毕竟, 他也不希望李俶心里对他存有疙瘩.且珍珠懂得以退为进, 这份机智, 他也欣赏. “谢父皇恩典!”珍珠躬身行礼, 慢慢地站了起来. “儿臣谢父皇!” 李俶也恭敬地行礼谢恩. 珍珠自请入寺, 事已成定局. 比起一生, 一年自然是短得不能再短了. 他如何能不识好歹?唯有谢恩. 李亨看李俶恭顺, 心中满意, 索性再施一份恩典:”今日天色已晚, 珍珠暂且回府. 明日午时再入净慧寺修行吧.” “谢父皇体恤!”珍珠再次谢恩. 李辅国近前来向李亨禀告, 说钦天监监正求见. 李亨一心扶植西京凤翔, 这是他在凤翔过的第一个年, 务要将开年祭祀搞得隆重盛大,以彰皇室威德, 故这些日子一直催促钦天监监正选好日期.钦天监监正此时前来,定是汇报此事. 李亨忙命宣人进来. 看了看李俶和珍珠, 说:”你们都退下吧. “ 一行人退出勤政殿, 自然是张氏走在前头. 等走出了勤政殿, 珍珠才真正舒了一口气. 李俶牵了珍珠的手, 说:”我们回家吧.” 张氏回首, 看着珍珠:”寺中清冷, 珍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珍珠轻笑以对:”不劳母后记挂,珍珠自会保重.” 张氏勾唇, 意味深长地一笑, 转身扬长而去. 李若对着张氏的背影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然后挽着珍珠的手一边走一边说话.她实在有太多的话想和珍珠说. 李俶对着这么个没眼色的妹妹也真是无语. 见李若还想跟着他们上马车, 李俶终于忍不住开口赶人了:”若儿, 这都快天黑了, 你还出宫做这么?赶紧回去!” 李若这才后知后觉, 然后不情不愿地走了. 李俶扶着珍珠上了马车,坐好后立刻给珍珠揉膝盖. “疼吗?” “不疼的.”珍珠温柔地笑着, 摇摇头. 李俶将珍珠抱到怀里, 亲了亲她额头:”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将你接出来的.” “嗯,我知道.”珍珠点点头, 看着李俶, 眼中是全然的信赖. 又道,”就算没办法也不打紧. 一年很快就过去的. 你千万别因我惹父皇不快.”想到李亨那满含杀意的眼光, 珍珠不免心有余悸. “你放心, 我有分寸的.” 李俶爱怜地摸珍珠的脸, 疼惜地说,“珍珠, 委屈你了.”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这点委屈算什么?”珍珠浅浅地笑着, 伸手去抚平他眉毛,”你不要皱眉. 每次看到你皱眉, 我心也皱成一团.” “珍珠……”李俶拿下珍珠的手, 放到嘴边轻舔她手心. “冬郎……”珍珠只觉心尖一颤, 小手本能地一缩. 李俶捉住了不放, 一根一根含吮那青葱似的手指. 珍珠羞红了脸, 将头埋进他颈窝. 015 李俶的广平王府离皇宫是很近的. 出宫门后坐马车不过一柱香时间就到了. 这也说明了李俶的圣眷正隆, 门匾上的”广平王府”四个大字还是李亨的亲笔. 在大门口下了马车, 珍珠看着这气派庄严的府邸, 心中感慨万千. 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就连门匾上的字体都不再熟悉, 然就是那高悬的”广平王府”四个大字, 让这陌生的一切都变得亲切起来. 广平王, 李俶, 冬郎. 这是冬郎的府邸, 也就是我的家了. 我终于回家了! 珍珠明亮的双眸瞬间充盈了泪水. 李俶站在珍珠身侧, 看着她感慨的模样, 心里又是一阵心酸. 然, 无论如何, 她总算是回来了. 就算不得不入寺清修, 也总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珍珠仰头看着黑底金漆的门匾, 笑意从嘴边缓缓荡开. “冬郎, 我回家了!”她转身看着李俶, 笑容明媚, 语气欢快,似乎并不为明日烦忧. “回来就好.”李俶牵着珍珠的手, 温柔地说:”珍珠, 我们进去吧.” “嗯!”珍珠重重应声, 重重点头. 两人携手步上石阶, 跨过高高的门槛, 进入前院, 沿着青石铺就的大道向正厅而去. 张德玉满脸欢笑地迎上来行了礼, 然后感叹道:”娘娘这一回来太好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天天为娘娘祈福. 尤其是奴才!奴才每天吃一个苹果,就盼着娘娘平安!”说着呵呵地笑. “好!张德玉,” 李俶笑看着张德玉,”念你吃苹果有功, 本王命令你啊, 以后每天吃一个苹果, 陪娘娘吃一辈子苹果!” 珍珠一直温柔地笑着, 看着李俶. 听完李俶的话, 忍不住掩嘴咯咯地笑. “不, 殿下…..”张德玉皱巴了一下脸,”您莫要欺负小奴.” 然后看向珍珠, “娘娘, 奴才给您弄房间去.” 张德玉退下了. 李俶和珍珠相视欢笑. 两人均觉得, 平安即是福. 虽然明日就要分离, 然则未来可期. 此翻能够躲过张氏的算计, 已是幸事. 日后徐徐图之, 未必没有转机. 知道珍珠挂心适儿, 李俶带珍珠直接去到适儿的房间. 适儿此时正坐在小床上, 奶娘坐在一边拿波浪鼓逗他玩耍, 两个侍女随侍在侧. 珍珠跨进门, 一眼就看到适儿.小小的人儿稳稳地坐着, 穿着大红的团福袄, 脖子上一圈白色的毛领, 看起来玉雪可爱. 适儿在珍珠进门的瞬间也看了过来. 他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看着珍珠, 漆黑的瞳仁似浸在水中的黑珍珠, 清亮纯净, 看一眼都能将人看化. 珍珠心中一软,复一酸, 脚步顿了一下. “适儿!”她激动地呼唤一声, 一下冲上去, 将适儿抱起来, 紧紧地抱在怀里. “适儿, 我的适儿, 娘回来了…..”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殿下!”奶娘站起来恭敬地行了礼, 然后又向珍珠行礼,”娘娘!”她虽然没有见过珍珠, 但是小世子的亲娘名扬天下, 她也听说过的. 两个侍女也跟着行礼. 她们没见过珍珠,忍不住偷偷看一眼. 除了张德玉, 府里伺候的下人全是新人. 李俶一挥手. 奶娘见适儿并不哭闹, 便恭敬地带着两个侍女退下了. 珍珠双手托抱着适儿, 贪婪地逡巡着他的小脸, 与记忆中小婴孩的脸相较, 只浅浅看出一点影子. 想着错失的一年时光, 如今终于得见, 心中一时悲一时喜, 眼泪流个不停. 适儿并不怕生, 也或许是母子连心.他不错眼珠地看着珍珠, 小小的手摸上她的脸, 笨拙地帮她擦泪. 适儿自然是无心之举, 但是珍珠却被这贴心的举动感动不已, 心都化了, 丝毫不介意适儿将泪水糊了她一脸. “适儿真是乖宝宝. 娘亲不哭.”珍珠立刻就笑了, 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 她一把抓住适儿的小手亲了一下, 然后凑过去使劲亲那滑嫩嫩的小脸, 左左右右,亲个不停. 还从未有人这样亲过适儿, 他以为这是新游戏, 咯咯笑着不停地躲闪. 童稚的笑声笑的人心里暖暖的,软软的. 李俶看着看着这从未有过的母子亲昵, 眼眶也不由地湿润了. 他张开双臂, 将母子俩人都拥进怀里, 感觉像是拥有了全天下一样圆满. 果然是母子连心. 适儿很快就接受了珍珠, 连奶娘都不要了. 晚膳珍珠亲自喂他吃了小碗苹果泥, 然后继续带他玩耍. 适儿这天晚上是自出生以来过得最开心的时刻. 有爹娘一起陪着他玩耍. 他最喜欢爹爹把他举高高, 还喜欢爹和娘用小被子为他做的秋千, 他躺在小被子里不停地荡呀荡, 小脑袋转来转去, 一会儿看看爹爹, 一会儿看看娘亲, 开心极了, 露着他八颗乳牙, 赏了爹爹和娘亲很多很多笑脸. 一直到戌时将尽, 适儿困了, 在珍珠怀中睡去. 珍珠将适儿轻轻地放到床上, 小心地帮他盖好被子, 掖好被角, 满脸慈爱地注视着那圆嘟嘟红扑扑的小脸. 显而易见, 她不在的日子, 适儿被照顾得很好. 相信未来的一年没有她, 适儿依然会被照顾得很好. 她可以放心了. 珍珠俯身, 在那粉嫩的小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站起身来. 李俶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母子俩. 他牵过珍珠的手, 和她一起回了房间. “还好, 适儿还小, 万事不知愁.”珍珠慨叹一声. “适儿会很好, 我不担心. 我只担心你!” 李俶摸着珍珠的脸, “珍珠, 让你一个人在清冷的寺庙中, 却叫我如何放心?” 016 “冬郎, 你放心吧.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珍珠宽慰李俶道,”我在寺中参禅打坐, 觉得无聊了就看看书下下棋, 日子倒也自在. “一年不出房门的日子她都挺过来了, 在寺庙中总可观花开花落, 看云卷云舒, 度日又有何难?纵相思难熬, 也总有机会见上一面. 珍珠拿下李俶的手, 双手合握住:”适儿我不担心, 我相信你自会照顾好他. 我只担心你.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 两京未复, 战事频繁. 战场上刀箭无眼…..我如何能够安心?若儿说你身上刀伤箭伤无数, 你快让我看看!” 要说这几日忙着赶路,基本都是睡在马车上, 也就那天路过唐军军营的时候宿在营帐中, 两人亲近过一回. 不过天寒地冻的, 外面又有士兵巡逻, 两人只躲在被窝里匆匆弄了一回解解谗. 不过就那一次, 李俶太激动, 珍珠心里又紧张, 浮浮沉沉间, 只剩下彼此融合的灼烧与滚烫, 手上的感觉反而淡了. 第二天是李俶先起床, 珍珠也没看到他穿衣. 所以现在让她想, 她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痕. 她先前在大殿上初听李若说那话时, 心疼不已. 现在再也忍不住要亲眼看一看. 李俶知珍珠不亲眼看过不会放心, 所以也不说别的, 直接搂过她, 贴着她耳边说:”那你伺候我沐浴, 任你看个清楚明白, 可好?” 珍珠本来并无别样心思, 被李俶暧昧的语气一撩, 脑海中瞬间闪过很多缠绵的画面, 脸不由地红了. “嗯.”她微低着头,轻轻应声. 黑夜总让人不由地心声旖思, 更何况佳人在侧,玉面羞红. 李俶忍不住想要言语调戏一番. “珍珠, 你脸怎么红了?”他从后面将珍珠拥入怀中, 对着她耳窝吹了一口气, 感觉她轻轻一颤, 细嫩的面皮轻轻一抖, 脸上红霞似火烧云般, 迅速加深蔓延至耳根, 连耳廓都红了, 小巧的耳垂更是红得似要滴血. 李俶看着觉得有趣极了, 内心更是蠢蠢欲动. 他轻舔了那红透的耳垂一下, 轻声问:”珍珠, 你怎么连耳朵都红了?想什么呢? 嗯?” 说着, 单手紧扣着她腰身, 空出一只手去拨弄她耳垂. 珍珠羞恼李俶明知故问还不依不饶.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 眼睫轻轻往上一掀, 清亮眼珠在水润的眼眶中轻轻滑动, 滑到了眼角, 然后眉眼轻轻往上一瞟, 眼尾上挑, 斜眼看着李俶. 那长长卷翘的羽睫在烛光下染了一层浅浅的光晕, 动作间似蝶翼翩跹, 浮光掠影, 极是动人. 更有那明眸轻转, 眼波流动, 流泻出无限风情. 李俶被这眉眼间的情致撩得心弦颤动, 心神荡漾间又听珍珠似羞似喜说道: ”冬郎与珍珠当真心意相通呢. 珍珠本就想着, 今晚一定要好好伺候冬郎沐浴、歇息…..” 她声音本是清甜, 此时又特地加了几分娇柔, 入耳真是婉转动听, 轻轻滑过李俶心间, 让他心似被细羽轻抚, 酥酥的,麻麻的, 瞬间牵起无限情思缭绕. 她还特地强调了”好好”两个字. 好好, 真不知是何等好法呢? 李俶瞬间产生了无限遐思, 身下不自觉地跳动了下, 竟有了抬头的趋势. 只珍珠毕竟害羞, 纵有心反制一回, 奈何话虽说得大胆, 行动上却完全跟不上. 本想着也要朝他耳窝里吹口热气, 奈何话未说完, 头已低垂. 待话音落, 她的头已经深深地垂了下去, 不经意间将整个纤长粉嫩的后颈完整地露了出来. 明亮的烛光照耀下,细碎的发在光晕中极轻微地舞动着, 连细极浅极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更添一层生动. 白皙细腻的肌肤泛着暖玉一般温润的光泽, 带着浅浅的粉, 看起来极是诱人. 对李俶来说, 只那一眼, 一言, 已足以令他心口发热, 情潮涌动. 视线稍稍往下, 再见着那一截修长粉嫩的后颈, 身体的反应立刻就控制不住了. 他的手一下收紧了, 低头凑过去, 一口吻在那光裸的后颈上, 只觉入口细腻嫩滑, 玉肤生香, 更觉情热, 另一只手便往珍珠鼓囊囊的胸前摸去. 只恨冬衣厚重, 没摸到想像中的感觉. 珍珠却感觉后臀似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 一下意会过来, 忍不住呻吟出声. 李俶被这一声逗引得更加硬挺. 真想就此剥了她衣衫,尽情施为. 只连日赶路, 车马奔波, 身心俱疲, 实在需要先用热水解解乏, 洗去一身风尘疲惫. “珍珠…..” 李俶叹息着在珍珠脖颈间吮吻, 吻到耳后, 将那碍事的耳坠摘下,随手扔到桌上, 然后一口含住娇嫩的耳垂吮吸, 手欲从她前襟探入, 然层层冬衣阻隔, 总不顺畅. 珍珠耳朵那一片感觉特别敏锐, 被湿热的吻侵袭, 惹得她娇喘微微, 娇颤连连. 颤动间不可避免地摩擦着抵在后臀的硬东西, 于是那娇喘与娇颤便更厉害了. 李俶手上总不能如愿, 身下更是被摩擦得频频起火, 心中不免着急起来, 暗恼府中下人不省事, 备个热水都这么慢. 他挺腰顶撞了几下, 不过隔着几层布料, 就如隔靴搔痒般, 那痒总不得解, 反越来越痒. 李俶的喘息粗重起来. 他转过珍珠身子, 喘着粗气覆住她的唇,舌头快速蹿进去,激烈索吻.珍珠嘤咛一声, 心中也是情热, 双手搂住李俶脖子, 探舌热烈地回吻他. 李俶搂着珍珠的手便松开了, 快速去扯自己裤带. 冬日严寒, 连着亵裤他穿了四条裤子, 一时要一一解开也是不能. 珍珠被吻得腿软, 站立不住, 身子忍不住往下滑. “冬郎……” 李俶忙将解了一半的裤带松开, 回手抱住珍珠的腰搂着她在凳子上坐下, 让她面对面跨坐在自己大腿上. 这个姿势让珍珠很是害羞, 垂眸间看到他腿见高高隆起的一处, 更是羞臊不已, 忙将头埋进他颈窝. 她这个动作却大大地取悦了李俶. 盖因李俶记得, 以往若碰到此种情景, 她必定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从他身上跳开呢. 李俶眼神愈加炙热, 心中莫名多了几分期待, 也更加急不可待. 他快速将裤带扯松了,然后一把抓住珍珠小手从裤头探了进去,一路往下. 直到那柔软的略带清凉的小手握住自己, 李俶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贴着珍珠唇齿满足地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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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6:49:59

    020 李亨想起自己该喝药了, 听闻张氏来了, 立刻命传. 张氏身着一袭紫色宫装襦裙, 款款走向李亨.在她身后跟着两名丫鬟, 各端着一个托盘.其中一个托盘上放着一碗药, 那药碗是放置在一个小鼎炉上的, 想来是因着天冷特意用来保温的. 另一个托盘上则放着脸巾手巾等物. 张氏微微曲身向李亨行礼, 然后李俶向张氏行礼. 礼毕, 张氏浅笑温柔对着李亨道:”陛下, 一会儿该喝药了.您整日操劳国事, 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李亨对张氏的温柔很是受用, 看着她温声道:”爱妃有心了.” ”陛下的身体康健对臣妾来说,那就是天大的事,臣妾自然时刻放在心上了.” 张氏看着李亨, 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李亨神色柔和了一些:”爱妃,坐吧.” “谢陛下.”张氏在李亨对面的坐了下来, 殷殷关切道:”陛下, 冬日天寒, 注意身体. 昨儿钦天监监正秦大人不是说了嘛, 今儿夜里又会下大雪. “说到这里略垂眸感慨道,”到时候冰天雪地的, 什么都做不了, 都盼着年后呢.” 然后再次看着李亨,”陛下您看, 今儿天更冷了, 您更应该保重身体才是.”说完转头看向李俶,” 俶儿, 你父皇勤政, 忙起来就忘了时辰, 你该提醒着点才是.”她声音平和, 于慈爱中透出点严厉来, 显得很是亲近. 不知情的人, 还以为这是如何一副慈母教子图呢. 李俶看向张氏, 不疾不徐回道:”母后说的是. 若然母后再不来,儿臣也正要请李公公去探询一翻了.” 张氏被噎了一下. 李俶继续说道:”父皇勤政, 忧心国事.儿臣也是想为父皇分忧,故想着若是能办成一两件让父皇高兴的事, 也是儿臣的孝心了.”说着看向李亨. 张氏以为李俶又要重提独孤家的事, 忙开口道:”俶儿真是孝顺.”然后向带来的宫女招手. 宫女躬身向前, 张氏亲自用手帕包着药碗放到炕几上, 淡淡地扫了李俶一眼,看着李亨,温和地请求,”陛下, 俶儿向来孝顺. 臣妾忍不住想向陛下为俶儿求个恩典. 珍珠午时就要去净慧寺修行了, 现在都巳时了.不若让俶儿先回府吧. 您看,可否?”说完, 拿起汤匙轻轻地搅动药碗. 李亨看向李俶. 李俶正看着他, 眼中流露出些许请求. 李亨想起张氏刚才说的话, 确实, 冰天雪地的, 一切都得等到年后. 再则, 独孤家的事, 他还没想好要派哪位大臣前去游说. “既然你母后这么说了, 俶儿, 那你就退下吧.” “儿臣谢父皇、母后.” 李俶恭声告退. 李俶回到府中时, 已近巳时二刻. 张德玉迎上前来. “珍珠呢?” 李俶问. “回殿下, 娘娘还未起.” 李俶脚步一顿, 转而问道:”我让你安排的事情怎么样了?” “殿下请放心, 老奴都已打点妥当. 娘娘是自请去修行, 与那些被遣送至寺庙中的公主郡主们自是不同. 殿下是皇长子, 又兼着天下兵马大元帅, 老奴拿着王府的令牌亲自去交办的, 她们不敢怠慢. 娘娘的住所已经安排好了, 是西侧一处独立的小院, 很是清净. 老奴已经嘱咐过慧灵住持, 不会有人打扰娘娘清修的……” 待张德玉汇报完毕, 李俶轻叹一声, 快步回到主屋, 轻手轻脚走进卧室. 珍珠依然闭着眼睛睡着. 眼下的青色已然没有了, 白皙的双颊泛着浅浅的红, 正是熟睡之人才会有的那种健康桃粉色, 看起来非常诱人. 李俶唇角不自觉带出了温柔的笑, 将双手搓了搓, 搓热乎了就摸上了那粉色的桃腮. 珍珠长长的眼睫颤了颤, 缓缓睁开了眼,睡眼惺忪地看着李俶.那迷迷瞪瞪的模样实在可爱, 李俶忍不住倾身过去吻上了她的唇. 一个长长的吻过去, 珍珠似乎清醒了, 又似乎更迷糊了. “冬郎…..” 李俶只温柔地看着珍珠, 一会摸摸她的头, 一会摸摸她的脸, 偶尔捏一下她莹润精致的耳垂. 珍珠眼中迷蒙渐渐散去, 眸光变得清亮. 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了. “珍珠,” 李俶再次摸摸她的脸,”可有不适?” 珍珠摇摇头:“什么时辰了?” “刚过巳时二刻吧.” 珍珠轻轻哦一声, 躺平了, 眼珠子无意识地左右滑动, 看着帐顶怔愣了一会, 然后释然一笑:”冬郎, 我要起床了.你唤个人进来, 帮我找身素一点的衣裳来.” 021 李俶朝外唤了一声。 门外守着两个清秀整齐的侍女。蓝衣的唤蓝绡,青衣的唤青鸢。她们早得了李俶的吩咐,从此跟在珍珠身边伺候。二人一直守在外间,留意里间的动静,看到李俶来了才走到门外。如今听到传唤,便知是珍珠醒了。青鸢转身去打热水,蓝绡则立刻走进房内,浅浅行了一礼:“殿下,娘娘!”她执礼甚恭,却无怯懦之感,声音清脆,透着股活泼劲儿。 蓝绡年十九,看起来却像十五六。她身材中等,不胖不瘦,长着一张可爱的圆脸。她不光脸圆,嘴巴圆,鼻头圆,眼睛圆,眉毛也弯弯的像半圆,看起来非常讨喜,是个容易让人感觉亲近的姑娘。 珍珠突然想起来。昨日回府后,李俶叫来了两个侍女,说是以后贴身伺候她的。这事还在路上的时候他就给她讲过的。只她昨日沉浸在与适儿重逢的喜悦中,一直陪着适儿玩耍,又有李俶在一旁伴着,一家三口乐成一团,哪还有心思注意别的?夜里歇息也只与李俶一处, 并未着人伺候,所以一时竟忘了这二人。 珍珠躺在床上,身上就有点懒懒的,眼睛也一直定在李俶身上。听到声音才转眼看去,正见着蓝绡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嘴巴还微张着,看起来有股纯真的憨傻劲儿。 珍珠真无法将这么可爱的姑娘与李俶说的联系在一起。 据李俶所说,蓝绡原是韦坚府上的,一家都是韦府的世仆。她从小伺候韦家三小姐一起长大的。韦府出事那天,她刚好出府办事,得以逃过一劫。后来,她进了杨国忠府上做丫鬟,偶尔给李俶传递一些消息。杨家败落后,李俶给了银钱让她做回普通的平民百姓生活。可是她不愿意离去,请求进王府做婢女。 想着,珍珠便温声吩咐道:“蓝绡,给我找一身素色的外赏。” “是,娘娘。”蓝绡浅笑着应一声去了。 不一会儿,蓝绡便拿来了一套浅银白色的宫装。这本是她早就准备好了的。 珍珠浅笑摇头:“不用这件。给我一件简单点的就好。”心里不免闪过一丝念头, 若是红蕊素瓷在,定然知晓她心意,无须她吩咐第二遍。 蓝绡眨巴眨巴眼,很是疑惑:“娘娘,为何要简单点?您不是要去寺庙为国祈福吗?” 珍珠微微一愣,既而失笑。原是她想差了。虽说是自请去祈福,但心里何尝不明白,不过是被逼之下的无奈之举,便也当自己是被放逐了。只她若当真灰溜溜地进入寺庙,外面人不知情由,还不知会编排出什么样的话呢。 然她何曾有错? 却也不必先自己就堕了志气。 想着,珍珠赞许地看着蓝绡:“蓝绡,你提醒得对。那就穿这件吧。” 蓝绡眼睛笑眯了一下,一边将珍珠一会要穿的衣赏一件件摆好,一边道:“婢子哪懂得什么。不过是从前陪着小姐去寺庙进香,看到一些贵夫人去寺庙祈福,为表庄重都是着正装。入寺后沐浴更衣,才换上素服,以示诚意。娘娘大家闺秀出身,自然都懂的。不过是刚睡醒,一时没想起来而已,这才给了婢子一点表现的机会呢。婢子早就听说娘娘待人和善,就盼着自己能早日入了娘娘的眼呢。”她声音清脆,语调轻快,一长窜话说下来,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悦耳动听。 珍珠心情没来由地又好了几分,轻笑道:“就冲你这说话像百灵鸟唱歌似的,就让人高看一眼。蓝绡,在我面前不必以婢子自称。” “谢娘娘厚爱,那婢子就逾矩了。”蓝绡团团向珍珠福了一礼。珍珠要穿的衣衫她均已整理好,见李俶没有走的意思,只得开口:“殿下,请您稍稍移步。容婢子伺候娘娘起身穿衣。” 珍珠也看着李俶,温柔地说:“冬郎,你且忙去吧。我这儿有蓝绡伺候便可。” 李俶摸了摸珍珠的脸,柔声道:“我暂时也没什么可忙的,就在这儿陪着你。”说着移步到一旁的圆桌上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 珍珠知李俶不会走的了,便以手作梳,将满头青丝略理了理,才坐起身来。 年余来珍珠瘦了很多。中衣淡薄,锦被如山堆叠,青丝如云披散,衬得纤瘦的珍珠更显羸弱。李俶看得莫名心痛。想到这么羸弱的珍珠要去到清冷的寺庙中生活,更加心痛到无以复加。此时此刻,他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安排妥当,才致珍珠流落在外,以致今日还要受此苦楚。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这一个新年,他们夫妻又不能欢欢喜喜一起过了。 总归是他太过自负。原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却连张氏早就包藏祸心都未及时察觉,以致酿成今日苦果。 李俶想着,眼神不由地暗淡了下去。 珍珠眼神也总是不由自主地往李俶这边望,见他神色不对,知他定然又是为着她要入寺的事自责,便笑着唤他:“冬郎。” 李俶闻声,忙敛去黯然心思,抬眸看向珍珠,脸上柔情满溢。 “你来帮我看看,我这眉画得可好?”珍珠微侧头,看着李俶,温文浅笑。 李俶凝眸一看,轻笑道:“淡了。”说着起身走到珍珠身后,“正装入寺,以表庄重。这眉色应该浓些才是,这样才会显得更庄重。让我来试试。” “你会吗?”珍珠表示怀疑。话未完,手上的螺黛已被李俶夺了去。 “你夫君也是丹青妙手,画个眉还不容易?” 蓝绡早退至一旁安静地站着。见李俶直接拿着螺黛在珍珠眉毛上描着,忍不住掩唇偷偷地笑。 李俶拿着螺黛来回描了好一会,那眉色却一点都不见浓。他皱眉看了又看,想要厚着脸皮说浓了,但有蓝绡在一边看着,这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看珍珠纤长的睫毛颤动,唇边那抹笑明显是促狭的,他讪讪的停了手,嘴硬道:“我瞧了瞧,这眉色浓淡相宜,挺好的。这眉其实不用画了。” 珍珠忍着笑,拿过螺黛,略沾了点水,然后将眉尾略修了修。 李俶这才明白关窍,忙又将螺黛夺了过去,重弯腰小心描画,边描边说:“这样淡色虽然好看,然色泽浓点更显端庄威仪。还是再画浓点吧。” 这样的王爷真没见过的。 噗嗤! 蓝绡没忍住,笑出了声,忙捂住嘴。 这一声惊着了李俶,手一抖,画偏了,斜斜一笔直入发鬓。他浓眉皱起,一个眼刀扫向蓝绡。 蓝绡拼命忍笑,双肩抖得更厉害了,颠颠地上前伺候,小心地将那一笔擦拭掉。 “你先下去。”李俶有点恼火。他就不相信自己画不好。 蓝绡如蒙大赦,跑到外面狂笑去了。 022 其实珍珠还未洗漱,刚才并未画眉。她只是为了引开李俶暗淡的心绪,才拿着眉黛唤他。 没想到他突然对画眉感兴趣了。 他从未为她画过眉的。 他总是很忙的。 他每天都早早的起了,她醒来很后很少能看到他的。且她的眉生得好,日常都不需要怎么描画的。 今次需要画眉,他又突然有了兴致,她也想顺着他,体会这难得的闺房画眉之乐。 听李俶命令蓝绡退下,珍珠低眉浅笑。 李俶长吸了一口气,拿着螺黛走到珍珠身后,弯腰贴在她颈侧,眼睛紧紧凝视着铜镜中映出来的光洁的额头下的双眉,一手轻轻扶着她的头,一手拿着螺黛在她眉上比划着。 “冬郎…..?”珍珠疑惑地开口,扭头。 “别动!”李俶忙双手扶着珍珠的头不让她动,然后继续在她眉上比划着,浅浅抹了一下。 “哪有这样画眉的?”珍珠失笑。 “你总是捣乱,我只好这样了。”李俶眼睛一直盯着铜镜,手上也没停,只嘴巴一开一合淡淡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捣乱了?”珍珠莫名其妙,自然不服,立刻扭头瞪李俶。 两人的脸对上了,相距不过寸许。一个呼吸之间,珍珠仿似明白了李俶的话,忙又将头扭回去坐好。 如兰气息倏忽而至又飘然而去,李俶都来不及反应。然看着珍珠略显匆忙的动作,他逗弄之心忽起。 “你什么时候都在捣乱!你的呼吸,你的…..”他说着眼光往下,落到她胸前裸露的肌肤上,“……”也许是因为生育的关系,珍珠虽然消瘦了,胸前的丰盈却一点未见瘦,似乎还更饱满了些。换上了宫装,领口裸露了一大片,饱满的两团虽然被衣衫遮掩了,中间深深的沟壑却异常明显。 此刻李俶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幽深让他很有一探究竟的欲望。有些不可言说的风光竟是站在前面领略不到的。他只觉得自己灵魂似乎都被那引人入胜的幽境吸走了,目光一时难以移开。 珍珠顺着李俶的目光低头,然后脸红了。 “你还敢说自己没有?”李俶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呐呐言道。 “哪有这样的?明明是你自己定力不够…..”珍珠娇嗔着,微微扭身,避开了他赤裸裸的目光。 “对着你,我定力永远不够。”李俶回神,暗道一声可惜,说话也利索了。 珍珠决定闭嘴,然心里却甜丝丝的,忍不珠垂眸浅笑。 那总是蕴着千言万语的含情双眸半阖上了,李俶瞬间脑子清醒了几分。他凝神开始专心画眉。 然他就是画不好。不是粗了就是细了,不是浓了就是淡了,总抹不均匀。如此添添改改,两道原本秀美的眉毛一不小心就成了两条又黑又粗的墨线。 若在平日,珍珠可能由的李俶折腾,然今日却没时间。 她夺回螺黛,将他推开一点,眼珠轻转,横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冬郎,可别说你什么都会。女人的事,里面的学问多着呢,你可不要小瞧了去。” 李俶微微一怔。铜镜中映出一张美丽精致的脸,那两道粗黑的浓眉是最大的败笔,镶嵌在那样美貌的容颜上,显得怪异又滑稽,似在嘲笑他的拙劣。 因为极想画好,所以不断描补,每次都以为定然会描补得更好看,却不想越描越难看,竟致成了此等粗陋的模样。一如他想要护她周全的心,每次都以为能够护她周全,却不想一次又一次,将她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总有一些事, 是他难以掌控的。 李俶艰难地承认这一点。 他轻轻扶着珍珠的肩,微微弯腰看着铜镜中盈盈的翦水双瞳,也正柔情款款地看着他。 “珍珠,你说的对。有些事确实是我小瞧了,有些人也确实是我小瞧了。所以我派了蓝绡和青鸢还有花嬷嬷来照顾你。她们都很忠心,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嗯。你挑的人自然都是好的。这个蓝绡就很不错,想必青鸢和花嬷嬷也是很好的。”珍珠点头,拿起湿布小心地擦拭双眉,让它们看起来没那么吓人。然后转身,略带担忧地看着李俶,柔声道,“你自己也要万分小心。” “以前是我大意了,以后我会小心的。所以,珍珠,你放心吧。” 珍珠微微一笑,“我自然是放心的。快叫蓝绡进来吧。我可是有点饿了,得赶快收拾了吃点东西。” 李俶听了,忙唤蓝绡进来。 蓝绡快步进来了,后面跟着端着热水的青鸢。 青鸢放下洗脸盆,简单行了个不甚规范的礼之后,便问珍珠:“娘娘,您一会想吃点什么?” 珍珠早听李俶说了,青鸢从小喜欢武刀弄剑,贴身伺候人的事没干过,便温和地说:“我饿了。你去厨房看看,帮我端一碗粥过来吧。” “我让厨房炖了燕窝粥,你去端来就是,顺便传膳。”李俶紧接着说。 青鸢领命,干脆利落地转身,径直而去,步履矫健轻盈。 珍珠看着青鸢高挑的背影暗暗点头。 青鸢鹅蛋脸,杏核眼,悬胆鼻,菱角唇,长得很是标致。着一袭简单的青色交领窄袖长裙,腰带也是同款青色,头发也是同款青色缎带扎了个简单的斜髻。她身材高挑,清瘦挺拔,面白无暇,眸光清亮,整个人看起来极是清爽利落。 严格说来,青鸢不能算是王府的下人。她是为了报恩才一直留在王府的。青鸢爹原是江湖人士,娶了青鸢娘后就退出了江湖,却有些未了的江湖事。那一年青鸢一家三口遭遇了仇杀,机缘巧合下两次被李俶所救。那一年青鸢九岁。后来青鸢爹隐姓埋名,做了广平王府忠心耿耿的暗卫。 青鸢今年十八。她可算是在王府长大的。 四年前青鸢的爹娘因为积年的旧疾先后去世了,临死前双双交代青鸢要报恩,要永远忠于李俶。 青鸢从小被爹娘教导要忠义。忠义二字已经被刻进她骨子里。青鸢爹武功高强,李俶和风生衣均受过他的指点。虽无师徒名分,也算得上是半个师傅了。但是青鸢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从无丝毫逾矩。青鸢爹去世后,青鸢接替了她爹的位置,继续为李俶办事。 此番被派来保护珍珠,陪同入寺,青鸢一早便表示,精细活她干不了,打架之外,砍柴挑水等粗活累活她全包了。 珍珠想像青鸢说那话的情景,忍不住失笑。 一时洗漱罢,珍珠重新坐到铜镜前画眉。 蓝绡见无须自己伺候,便去收拾床铺。 李俶在一边看珍珠纤手一点一抹,再点再抹,就这么轻轻巧巧捯饬了几下之后,两笔秀挺中不失端庄威仪大气的浓眉便完美呈现了。 热腾腾的燕窝粥端来了, 李俶陪着珍珠喝了一碗. 珍珠几次想去看适儿, 都忍住了.以适儿昨天黏她的劲头, 她怕她走的时候他会哭,干脆就不见了吧. 午膳过后,珍珠从王府出发,坐着马车去往净慧寺,出动了三十几个侍卫护送,阵势不算小。 既然总免不了被世人议论,何妨更正大光明一些? 李俶亲自送她去。 堪堪午时三刻到达净慧寺。住持慧灵师太亲自在寺门口候着,看到正装端肃的珍珠,忙打着佛号快步走下石阶亲自迎接,引领入寺。 李俶亲眼看着珍珠一步一步步上石阶,走入空门。 寒风凛冽地吹着,空中飘起了雪花。 竟然下雪了。 “张德玉,珍珠畏寒,棉被、炭火可备够了?”李俶眼睛依然痴痴地看着珍珠的背影,口中问起张德玉。 “殿下,您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蓝绡和青衣会好好伺候娘娘的,还有花嬷嬷过两天也该到了,绝不会让娘娘冷着饿着累着的。”张德玉努力宽慰李俶。 李俶不再说话,只看着珍珠的背影,已经掩没在厚重的佛门之内,依然不忍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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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6:50:28

    023 难别终须别。 不忍终须忍。 一如漫天飞扬的雪花,随着呼啸的北风飘飘洒洒缠缠绵绵舞过一场,最终还是归了尘土,任凭北风如何咆哮着,怒吼着,呜咽着,甚至悲鸣着,也无力挽留。 不舍和无奈总是令人心气不顺,仿似钝刀在心上割着,丝丝屡屡绵绵不绝的疼,总提醒着自己曾经的愚蠢,却也时刻鞭策着,衍生了绵绵不绝的动力,催他不断向前。 一堵佛墙,空自凝望,却又有何益? 李俶闭眼,深吸了口气,毅然决然转身,跨上骏马,扬鞭而去。 风生衣立刻催马跟上。此间事自有张德玉料理。 骏马疾驰,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冰冷入骨,却让人清醒无比。李俶将所有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问风生衣: “万事通怎么样了?” “昨日大夫已经帮他接了腿,要养三个月。他不愿意住王府,属下给他找了一处小院,找了人伺候着。” “嗯。走!去看看他。” 看过了万事通,李俶直接去了军营。 他离开了差不多一个月,堆积了很多军务要处理。尤其是年底下,加之开春后要进行收复长安之战,所以事情特别多。马不停蹄地忙了三天,总算将所有事整理部署妥当,正想松口气的时候,就有下属来报:抓住了几个逃兵。 逃兵?! 李俶皱眉。 唐律,凡是平时镇守驻防,士兵逃亡一日杖八十,三日加一等,最高加到流配三千里,没有死罪。所以有些自恃能抗过八十军棍的兵士就会铤而走险。曾经有一个士兵名叫李豹子的,新婚不过三日即服役入伍,因难耐不住相思,当了逃兵,连夜赶了几十里路,跑到家里,抱着新媳妇就啃。事后被抓回来,心甘情愿挨了八十军棍,一点没有悔过的心思,大有伺机再逃的意思。李俶知道这个事后,责令下去,命人监督他每天训练之余,另加一项二十里负重长跑。如此一来,李豹子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别的?然意想不到的是,李豹子跑了一个月之后,身体明显强壮了,手脚也更灵活了,在战场上表现英勇,短短五个月就从一个普通士兵升到了从五品的游击将军。有鉴于此,李俶特地命人挑选了两千身强体壮的士兵,每天都照此训练,打造了一只强悍的队伍,命名为捷豹队,就编在李豹子麾下。捷豹队组建后果然不得了,每战必胜,屡建奇功,捷报频传。当然,这都是后话。 且说李豹子被罚跑之后,每天都累得像条狗似的,走路双腿直颤。铁打的汉子简直要跑哭了。不跑还不行,跑慢了也不行,旁边会有监跑的上官拿鞭子抽。此举狠狠震慑了全军。要说挨棍子痛苦,那一下子就打完了,咬紧牙根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之后在床上躺个几天,慢慢也就好了。可这没日没夜地训练,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虽然李豹子后来当了游击将军很让人羡慕,但是只要想一想当初他背着沙袋跑得汗如雨下眼泪鼻涕糊一脸的情景,大家还是又想笑又双腿发软。自此之后,也没有人想着逃了,当然,另一方面也是看得严。又因着战事频繁,为了保命,士兵们的训练也很紧张。所以这一年竟再也没有发生过逃兵事件。 现在,竟然又出现逃兵了。 李俶想着,眉头皱得更紧了。刚想说话,又有人来报,有村民来军营闹事,说是女眷被轻薄了。然后又发生了几起打架斗殴事件。 其实这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在军营里,这类事都偶有发生的,按着军法,逮住一个处置一个也就是了。 然这次,却有御史和朝臣奏本,均是参李俶治军太过仁慈,以致士兵无惧,因敢违纪,因敢私逃。正所谓慈不掌兵。李俶以仁慈之名,行收买军心之事。不是居心叵测,就是不懂治军。 这些,自然都是张氏的手笔。 张氏之前想揪住李俶私逃出京的罪名,夺了李俶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没想到李俶奸诈,藏了后手。张氏愿望落空,哪里甘心?且看着李亨对李俶的态度,似乎比之前更加看重,她心里对李俶的忌惮又深了几分。且听说李俶在军营里名声甚好,很受将士们爱戴,都说他礼贤下士,爱兵如子,很得军心。又恐他日若由他领兵收复长安,克复洛阳,只怕声势更甚,军心更重,难以撼动。只得另谋他法,就算一时难以奈他何,也要播下一些种子,以待来日时机成熟开花结果。一番思量后,定下一计,使人挑唆了几个不懂规矩的新兵当了逃兵,又挑唆了附近村子里几个无赖利用家中女眷去兵士们手上敲些竹竿,至于打架斗殴,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最经不得激,几句话一撩,就动手了。 其实,有别于历朝历代从严治军的原则,本朝为了稳定军心民心,从高祖皇帝始,一直讲究慎刑,提倡以仁德治军。这若换在平时,这样的奏章大抵是被无视的。然而现在,李亨一心指望着李俶带出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以待来年一鼓作气攻下长安,听闻此类事,如何能不恼怒?立刻命人宣李俶进宫。 张氏在一旁看着,温柔地劝李亨道:“陛下何必如此生气?俶儿自小就是个仁善的孩子,上皇以前常夸赞的。” 明知道李亨心里对李隆基抵触得很,还故意在此时提起。这暗中煽风点火的本事,张氏是越来越精通了。 果然,李亨重重“哼”了一声,嘴巴上虽然不好说李隆基什么,但是明显对李俶更气了。 等见到李俶,李亨直接将那些奏章直接扔到李俶脸上,然后便狠狠地训斥开了,最后治了李俶一个治军不严之罪。 李俶被骂得有点懵,然这些都是事实,他也不好辩驳,只能老老实实领罪。 张氏在一旁看着李俶灰溜溜的样子,心里可得意了,脸上却装出一份爱莫能助的样子,并不说一句话。 上次在勤政殿被李俶和珍珠联手打击得灰头土脸的,张氏回去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骂灵儿出的馊主意,恨李辅国不配合她,恼萍儿蠢笨。不过内心里,她却明白,是自己大意了,满以为胜券在握,所以轻敌了。却忘了,李俶自小就辩才无碍,沈珍珠更是伶牙俐齿。她一个人竟直接对上那样两个人,难怪输得彻底! 张氏总结了教训之后,决定以后尽量不要当面和李俶珍珠二人对上。她只需无人时在李亨耳边说上几句话即可。 待李俶退下后,她便假意温柔地劝李亨道:“陛下,您也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体。俶儿毕竟还年轻,很多事还需要您这个做父皇的多加教导才是。” “真不让人省心。”李亨骂过之后,依然气不顺,绷着个脸。对他来说,收复长安是最大的事。他希望他的将士们人人奋勇争先,却不想竟有这么多逃兵,他如何能不愤怒? 张氏打量着李亨的脸色,继续说道:“这事说起来,还是俶儿私自出逃西京闹的。正所谓上行下效。军中将士们听说主帅都能私逃,哪还有不效仿的?这样一来,俶儿在军中的威信必定大打折扣。” 张氏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李亨的脸色,见他似乎听进去了,便继续说:“俶儿也真是的,既然是为了正事出京,就该好好和您说才是。陛下您一向深明大义,他若是好好和您解释解释,难道您还能听不进去吗?” 张氏不着痕迹地给李俶上着眼药。 李亨听了张氏一番话,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他沉吟了一会儿,便命人速召军中的监军大太监刘兴化来见。 张氏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也如愿看到了李亨的黑脸,便心满意足地告退了。 李亨叫来刘兴化,只是问他,军中针对李俶离开西京近一个月可有什么流言。 刘兴化是李亨的人,自然实话实说。不过他一时也没弄明白李亨的用意,便挑着说:“确实有人私下议论说元帅私自离京去洛阳营救沈氏珍珠……”见李亨眼中精光一闪,以为他要听的就是这个,忙将听到的流言内容复述了一些。 “混账!捕风捉影,人云亦云!”李亨突然怒喝了一声,“李辅国,拟旨!” 于是,李俶被骂回到军营一个时辰之后,突然接到了一道嘉奖的圣旨。大意就是赞他奉秘旨出京办事办得漂亮,甚合朕意,特旨赏双郡王俸。 对李亨来说,没有什么比收复长安更重要!他绝不允许李俶的威信受到质疑以致军心涣散! 张氏闻听此事,直接气得吐血! 024 依张氏之见,安禄山已死,安庆绪实在不足为惧,等独孤家归了唐,消灭叛军指日可待。以此论之,倒也未必非要李俶为帅。然她也知李亨收复长安之心之迫切,而她之所以挑出这些事端再使人上本参奏,也正是抓住了李亨这一点心思。 张氏并不指望能因此将李俶拉下马来,不过是想着,不管是收买军心还是不善治军,只要在李亨心里留下这样的痕迹便已足够。兼之她在李亨面前说的那些话,暗示李俶蔑视陛下的胸襟见识,质疑陛下的英明睿智。这该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能容忍的才是。原以为李亨听后,必定对李俶心生怨恨和怀疑。 哪知,李亨竟似未听懂她言外之意,一点未表示对李俶的恼怒不说,还下旨嘉奖! 她还是低估了李亨收复长安之决心。 李隆基现在还插手政务,李亨这个皇帝当得可憋屈死了。毕竟,李隆基在位几十年,又开创过开元盛世,民心甚固,积威甚隆。李亨常常感到缚手缚脚。 李俶领兵作战颇有方略,李亨需要李俶帮他收复长安。长安不但要收复,还要尽可能收复得漂亮,让天下人都看看:长安,在盛世明君李隆基手上沦陷了,却在他李亨手上收复了! 到那时,看谁还敢藐视君威! 只要想想那情景,李亨都觉得畅快。 首次出战长安,李亨要求的是万无一失! 所以,他怎么能够允许李俶军威有损? 自然要下旨为李俶正名了。 若说孤身犯险是为救妻,虽说褒贬不一,然无论如何有情有义,总有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好男儿该为国为民才是,为个女人算什么? 如今李亨亲自为李俶正名,不仅仅李俶在军中的威望更胜从前,就是在朝臣们心目中,也得重新掂量掂量李俶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了。 张氏只要一想到这些,心口就疼得厉害。再一想到这结果竟是自己促成的,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其实,听到军威有损时,李亨便彻底黑了脸,张氏后面的话听得并不用心,过后便忘了。李亨自个儿知道自个儿的事。在当时,不论李俶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的。他既将李俶关起来了,那李俶要逃也就不奇怪了,毕竟,事急从权。 于李亨而言,李俶是臣是子,无论李俶站到怎样的高度也逃不出他的掌控,想收拾李俶任何时候都可以,所以他目前对此并不上心。 总之,李俶事情办成了,回来后认错态度很是诚恳,对李亨也非常恭顺,李亨便打算将这事揭过不提了。 当然,等李亨坐在大明宫的时候,若有人以蔑视皇权的罪名重提此事,他或许会狠狠地追究吧。 不过,估计以后也没人敢再提这个事了。 圣旨一下,张氏原先的目的能否达到且不说,自此之后,自然无人再敢拿李俶私逃出京一事说事。毕竟,谁若再提个“私”字,那可是在直指皇帝说谎了。 李辅国亲自去军营宣的旨。 圣旨到的时候,李俶正在和风生衣商量奏本弹劾他的那个御史和几个朝臣的事情。此次弹劾明显就是个阴谋,所以奏本丢到他脸上后,他便暗暗记住了那几个名字。 李辅国宣了旨并传李亨口谕:“广平王殿下不必特意进攻谢恩,多多用心军务为要。”待李俶接了旨谢了恩,李辅国立刻笑眯眯地向李俶道贺:“恭喜殿下!陛下对殿下,可真是恩宠有加呀。”态度较之以前热络了两分。 李俶朝着皇宫的方向作揖,恭声道:“父皇厚爱,儿臣紧记于心。”语毕,转身看着李辅国,一如既往的温和:“天寒地冻,公公走这一趟,着实辛苦。快坐下喝杯热茶吧。” 李俶的态度虽然未见热络,但说的话却甚是熨帖,李辅国一点也未觉得自个儿的热络未得到回应,脸上的笑意更真诚了些。 “那咱家就叨扰了。”他说着,躬身示意李俶先请。待李俶落座后,他才在宾位上坐下,端起勤务兵早就沏好的热茶抿了一口。其实他的马车看起来不怎么打眼,内里装饰一眼看去也甚是低调,却极尽奢华,且配置齐全,可坐可卧,炭盆暖炉茶水点心一应俱全。他一路行来,未有任何不适。不过,李俶的茶水,他可稀罕得很,自然不会推辞。 放下茶杯,李辅国目光随意在军帐内扫了一圈,最后在炭盆上多看了一眼,然后道:“殿下帐内的熏香闻着可是舒心。只是老奴却没看见熏炉,只见这炭火烧得旺,莫非添了什么香料在里边?” “公公说笑了。本王素来不喜熏香。这不过是普通的竹炭罢了。公公闻到的可是竹子的清香?” “哦?是吗?”李辅国呵呵一笑,轻轻吸了下鼻子,又是呵呵一笑道:“确是竹香,还有茶香。”然后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李俶也端起了茶杯。茶香袅袅,盈满鼻端,何需刻意去嗅。他又看了一眼碳盆。这么明显的竹炭,李辅国能不认识?他心下略有疑惑,口中抿着茶,目光忍不住往李辅国身上瞟了一眼。对方正低眉饮茶,看不出丝毫端倪。 放下茶杯后,李辅国便告辞:“殿下军务繁忙,老奴不敢叨扰。这便回宫复旨了。”说完,他便起身走到李俶案前几步远站定。 “公公慢走,不送!”李俶右手一摆,作出送客的姿势。 “不敢劳烦殿下。老奴告辞!”李辅国弯腰向李俶行了一礼,又后退两步,才转身走了。礼数很是周到。 待李辅国走出军帐,李俶便问侍立一旁的风生衣:“你觉不觉得,李辅国好像在暗示什么?” 才刚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寒暄,风生衣并未觉得有异。不过李俶既然这么说,风生衣便也寻思开了。只不过刚要将刚才的事情回忆一遍,便有将领进来禀事了。 接下来便是忙不完的事务,于是这一节便被彻底丢开了。 这一天又是忙到深夜。 等到躺下来之后,李俶才有时间将一整天的事情捋一捋,然后才有时间好好的思念珍珠。 想到珍珠,他不知怎么地,又想起了李辅国,然后便突然坐了起来,口中惊呼: “珍珠!”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6:50:56

    025 李俶忙忙地起身穿衣,一边命守夜的士兵悄悄地将风生衣叫过来。 风生衣就睡在李俶隔壁,很快就过来了。 “走!跟我出去一趟!”李俶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风生衣点头,也不多问,立刻跟上李俶。 两人悄声潜到马厩,牵了马出了军营。 “殿下,我们去哪儿?”风生衣问。 “净慧寺。珍珠可能有危险……”李俶说着,双腿一夹马肚,口中呼喝一声,催马加速前行。 风生衣大惊,策马扬鞭,赶紧跟上。 子时将尽,万籁俱寂,天地间一片暗沉混沌,只有积雪反衬出的一点微光。 两人胯下骏马均是神驹,似乎能感觉到主人的心焦,就着这点积雪微光撒开四蹄,奋力狂奔 ,从城东北外十里处的军营赶到城西五里处的西凤山,只用了两刻钟。 净慧寺就在西凤山半山腰。 西凤山并不高,只两百余仞。山势也甚为平缓。纵马上山到净慧寺,只用了一柱香功夫。 李俶下了马,在寺庙外围略看了看。除了大门,并未看到别的路径可以入寺。 看来只能翻墙了。 两人沿着墙根往西走,一路持着刀剑披荆斩棘,摸黑前行。好在冬季里多是枯枝败叶,很见稀疏,这一路行得倒也顺畅。待走到珍珠所居清心院所在的位置,两人提气,纵身一跃,跃上了墙头,然后飞身而下。不想李俶脚下一滑,竟摔了个四脚朝天。原来他的落脚处恰巧结了冰。 “砰”的一声响后,似乎还能听到冰裂的咔呲声响。 李俶这一下摔得结实,真的是屁股着地,四脚朝天。 不说风生衣心下一愣,不知该上前搀扶还是当没看见还是自己也假装摔一下,且说躲在暗处负责保护珍珠的死士各个惊得睁大了眼睛,好悬没笑出来。 风生衣忍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李俶拉了起来。 他比李俶先跳,装摔的话实在太假了。 李俶拍了拍屁股,对着风生衣警告道:“风生衣,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可不能说出去。”太丢人了。 “属下自然不会说的。”风生衣一本正经道,话风一转,迟疑道,“可是……”说着抬头往四处一望。 李俶才想起这暗处还有人呢。他皱了皱眉,恼火地低喝:“你属下的人你还管不好吗?!” “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风生衣恭敬应是。 李俶不再言语,左右看了看,几个大步走到清心院外。他虽没来过,但既说是最偏僻,那显然便是后面这处小院了。静谧的夜中,小院也早已陷入沉睡。只余几杆翠绿的修竹,探出院墙外随风轻轻摇曳着,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李俶再次轻巧地跃上院墙,风生衣则自觉地在墙外候着。 刚跳下墙头进入庭院,未待站稳,李俶便听一声清喝:“谁?” 是青鸢的声音。 她倒是警觉。果然不负他望。李俶暗暗点头,轻声回道:“我。” “王爷,您怎么来了?”青鸢小声惊呼。这可是尼姑庵,被人发现可了不得。 “珍珠呢?”李俶没有理会青鸢的惊讶,径直大步往正房走。 这就是个小小的四合院,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西北角上建了灶房和浴房,浴房后面搭了个小茅房。 这院子目前就住了珍珠主仆三人并两个粗使婆子。珍珠住了中间正房,左边那间作了书房,右边那间住着青鸢和蓝绡。西厢房一间供俩个婆子住一间作了库房,东厢房空着,留待花嬷嬷住。 青鸢领着李俶进了珍珠的房间,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煤油灯。 灯亮起,整个房间便一览无余。房间很小,也很简陋,只摆着简单的桌椅茶几等物,均未上漆,显得灰扑扑的,桌上几枝插瓶的红梅是唯一的亮色。 李俶看得莫名心痛。虽珍珠从未要求华屋美服,但他只觉自己放在心尖上的珍珠不该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 掀开一道门帘,便到了后面的卧房。 卧房同样小而简陋,就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长桌,长桌前一张小几。 李俶也不及细看,目光移到床上,透过浅蓝色床帐,似乎能看见里面躺着的娇人儿。 李俶的心口已是热了,忙快步走过去。刚迈步,便见一只纤白的素手伸了出来,撩开了床帐。珍珠年余来觉浅。室内光线一亮起来,她便醒了。 李俶忙快步走近,口中轻唤:“珍珠!” “冬郎?你怎么会来?”珍珠看到李俶很是惊喜,眼睛瞬间亮了。虽是她曾嘱他不必偷偷地来看她,盖因她知,他若要来,只能趁夜半无人时,然冬夜寒冷非常,她怎忍心他受此苦楚?实在要见也待年后春暖时再来罢。 言犹在耳,不过三四天功夫,他竟来了!珍珠心疼之余,也是欢喜非常。 青鸢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正要安静地退出去,便听李俶问:“炭盆呢?” 李俶听珍珠话音,并不像有事的样子,再看她眼睛明亮,更加确定她无事,心中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便觉得奇怪。天寒地冻的,为什么不烧炭?莫非那炭真有问题而珍珠先察觉了?忍不住要问一问。 “是我自己不愿意用的,你千万别怪青鸢和蓝绡!”珍珠怕李俶怪责两个丫头,忙解释道。 “夜冷天寒,为何不用?”李俶说着,在床沿坐下。 珍珠这才见到李俶的头发有些乱了,细看了看,上面还沾了枯叶碎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由地伸手想帮他理一理。李俶一心想亲自看看珍珠到底冷不冷,双手互搓了几下,便一手捉住珍珠的手,一手去摸珍珠的脸。触手均是温热,才真正放心了。相比之下,反是自己手冰,忙放开了手。 珍珠反手握住李俶的手,转脸对着青鸢道:“青鸢,你先下去歇息吧。” 珍珠既无事,李俶宽心了。既然来了,便也不急着走,便也转头吩咐一声:“风生衣在院外站着,你去唤他进来休息吧。告诉他寅初再走。” 青鸢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什么时辰了?”珍珠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李俶靠近些,细心地将他头上的枯叶一点点摘下来。 “约莫着丑时了。”李俶俯身靠近,又将头左右转动,好方便珍珠找寻。 一时便安静了。 这安静中浸润着无边的安宁与温馨。 珍珠神情专注,小手温柔地在李俶发间寻摸着。那轻柔的动作让李俶感到无比的舒适,就像小时候偎依在母妃的怀里,被母妃温柔地抚摸。 正是惬意的时候,珍珠的动作停了。本来也没沾上多少,很快就摘干净了。 李俶觉得意犹未尽。他此时内心无比柔软,双目柔情似水地看着珍珠。 “子夜最是寒气重,你怎么这时辰过来呢?”珍珠也满目柔情地看着李俶,想着外面冰天雪地的,很是心疼。 “自然是想你了。”既然无事,李俶便不欲与珍珠多说。左右他一定会护好她的,又何必让她多担一份心。 珍珠听了,心里涌上无限甜蜜。然她知道,事情必定不是那么简单,正要开口问个明白,便见李俶倾身过来,然后唇上一凉,便被他吻住了,张开的唇齿正好让他舌头长驱直入。感觉柔软的舌尖被挑动,珍珠心弦一颤,瞬间便丢了心事,忘情地和李俶吻在一处。 从轻柔到热烈,彼此呼吸交融,四片唇胶着在一起,两舌纠缠,追逐嬉戏,口齿生津,相濡以沫,说不尽的缠绵悱恻,道不尽的入骨相思。 026 这一吻甚是长久。 一吻既罢,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彼此都喘息着,眼睛却胶着在对方脸上。 因为背着光,珍珠看不清李俶表情,只那灼灼双目灼亮而专注,似两团火,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量,将她烘得又暖又软。 而李俶眼中的珍珠,双颊晕红,眼睛湿漉漉的,波光潋滟,漾满娇羞和喜悦。在昏黄的摇曳的灯光下,显得那般动人美好。视线稍稍下移,红润的双唇经他刚才一番怜爱,微微有点肿,红艳艳的更显饱满,湿润润的娇艳欲滴,极是诱人。 李俶瞳孔一缩,双目中火光一闪,心中顿时蠢蠢欲动。 珍珠现在对李俶的眼神已经很熟悉,心中一动,脸更红了。她眼帘低垂,眼神闪烁着,视线投向一边,不知道是不是该拒绝他。毕竟,这可是在寺庙中啊。 李俶见着珍珠这心虚躲闪的样子,兴致却更浓了。他捏着她因侧头而露出来的红透的耳垂,轻问:“珍珠,你每日拜哪一尊菩萨?”虽极力掩饰,嗓音还是透出了些情欲的沙哑。 嗯?珍珠疑惑地将头扭了回来,再次看着李俶:“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她每天早晚虔诚三柱香,向观世音菩萨祈愿:一愿战乱早平,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而愿世清平,人安宁;三愿夫君与孩儿安康,欢容常在,待我来归。 “珍珠,你天天拜观世音菩萨,别的菩萨该不高兴了。今夜咱们换个菩萨来拜。此情此景,拜欢喜菩萨最合适,你道如何?” “冬郎!”珍珠见李俶口没遮拦的,竟玩笑到菩萨头上了,不免着急,眉头不由地皱起,轻嗔薄怒。她生怕真有菩萨,会因此怪罪到李俶头上。菩萨之事,就算不信,敬而远之就是,怎可玩笑? 李俶见珍珠恼了,知她担心自己,心中受用,柔情乍起,玩笑之心却不减。本朝虽然佛教道教盛行,但那不过是为政者的统治手段而已,在位者真正信奉的却很少。至少目前的李俶是既不信佛也不信道的。他咬着她耳朵轻声道:“放心,菩萨不会怪罪的。咱们拜欢喜佛又有何不可?你想啊,佛祖普渡众生。不‘生’哪来的‘生’?” “冬郎……”珍珠娇嗔,捂脸,颇为无奈的。 李俶被珍珠可爱的模样逗笑了。想着时间也尽够了,他便起身开始解衣。 相聚时间有限,珍珠看李俶也看不够,见他起身,眼睛不由地跟着他转。这一看,便见他外衣下摆甚是脏乱,好几处被树枝钩挂得走了线,看起来很是狼狈,又心疼起来。 “冬郎,你还未告诉我,为何深夜来此呢。我知你想见我,但定然还有别的事。你莫要瞒我,明白说给我听吧。”珍珠软软地请求着,嘟着嘴撒娇,“不然我肯定要胡思乱想的,睡都睡不好了。” 李俶解腰带的手一顿,随即重又在床边坐下来,看着珍珠:“也罢。便说与你知吧。不过你先告诉,你为何不烧炭盆呢?”室内空气如此冷清,窗缝中还时有寒风吹进来。 “冬郎,你放心吧。我真的不冷。” 新棉被又厚又软,睡着很是暖和。蓝绡伺候得也周到,每天睡前都会用热水给她泡脚,又揉又按的,舒筋活络的,特别舒服。再睡进早就被汤婆子暖得热乎乎的被窝,一下子就能睡着了。难为青鸢每天都要挑好多水。寺庙中是没有水井的。挑水只能下山。关于挑水,珍珠自觉那会是一件很劳累的活,但是青鸢却笑着说她当是练功了。珍珠对两丫鬟的用心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蓝绡和青鸢都是很好的。”珍珠看着李俶,温柔地微笑,“冬郎,谢谢你。为我想得如此周到。她们真的把我照顾得很好。炭盆烧一整晚很燥,我不喜欢。我夜里一点都不冷,并不需要烧炭。只白天烧炭盆烤火。”说着微微皱眉:“冬郎,你一直提炭盆,可是有什么问题?” 炭盆烧一整晚,她半夜总要喝水。自从发现这一点后,她夜里便不喜欢用炭了。以前在家的时候,父母担心她冻着,冬夜里总要给她添炭盆,都被她叫红蕊偷偷端走了。其实她身体好得很,总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哪里需要什么炭盆了? 也就是被困在洛阳的冬日,才感到了彻骨的寒冷,许是身子骨变差了,许是心境苍凉。 然在净慧寺的这几个晚上,除了第一夜略有失眠外,她都睡得挺好的。 李俶微微一笑。珍珠一直这么敏锐。他伸手摸摸她脸,柔声道:“许是我想多了。”便将日间和李辅国的短暂相处说了一遍。 珍珠凝眉略一沉思,道:“以我几次看到李辅国的情景,他跟在父皇身边,从不随意插嘴,看起来是个谨言慎行之人,应该不会无的放矢。我觉得你的怀疑很有道理。有没有问题一查便知。” “嗯。幸亏你没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打算走的时候将今日送来的炭都带回去,找太医……” “啊!不好!”珍珠突然一声惊呼。 “怎么了?”李俶立刻问道。 珍珠突然想起来,院子中的两个粗使婆子张婶和王婶每天晚上都要烧炭盆的。一般粗使下人是没这待遇的,但珍珠心善,见她们勤恳,又怜她们别了家小随自己到这清冷的寺庙,又想她们毕竟年纪大了,便许她们每晚都烧炭。 现在既怀疑这炭有问题,珍珠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她忙想起身穿衣,要去查看。李俶一把将她按住,不让她起来:“我让青鸢去看看。”说罢走到门外。 青鸢刚将风生衣领到东厢,见李俶出来了,忙过去听候差遣。 “你去,将那两个婆子叫醒,看她们是否安好。”李俶简单吩咐一声。 青鸢虽觉奇怪,但没有多问,立刻去西厢房叫人。敲门声由轻到重,里面却一直无应答。青鸢情知有异,不再耽搁,直接掏出一把匕首将门栓挑开,推门而入。掀开门帘走进卧房,迎面便是一阵略微刺鼻的味道。青鸢忙屏息,快步走到床前,却见张婶和王婶两个人均是面孔扭曲,双目圆睁,整个身体都微微颤动着,显然是极痛苦的样子。见到青鸢,两人眼中迸出惊喜的光芒,嘴巴一张一合,却没发出声音…… 因着发现得及时,张婶和王婶暂时保住了性命。李俶让风生衣安排几个暗中保护珍珠的死士悄悄的将两个婆子抬下山找医馆医治,自己则回到了珍珠身边。 “怎么样?没事吧?”珍珠一看到李俶便问。 “两个人都中毒了。放心,我已命人送她们下山医治。……不知道是什么毒,一切只能等到天明再做计较。”李俶摇摇头,心下庆幸不已。 珍珠听了,心下黯然,然后便是愤慨。 “什么人这么恶毒……莫非是张氏?她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珍珠想不明白。 “许是因为你太聪慧了吧。珍珠,是我连累的你。她就是想通过你来打击我,就像她当初想要谈儿的命一样。” “可是,我……我有什么用啊?值得她这样针对我?”珍珠不敢相信。 027 李俶不喜听珍珠说这种话,他低头看着珍珠,伸手抚上她的脸:“珍珠,你怎可妄自菲薄?于我而言,你在我身边就是最重要的。”顿了一下,又道,“许是那次你说服了皇爷爷,救下了谈儿,张氏便盯上你了。” 啊?珍珠不说话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成为张氏的眼中钉。她不过一孤女,竟入了张氏的眼了! “张氏这等人,我们自不能以常理推之。既已知张氏不择手段想要除掉你,我自然知道以后该怎么防着她。珍珠,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以后断不会再让你有危险了!珍珠,你相信我!”李俶轻抚着珍珠的脸,目光坚毅,深情地保证道。 “冬郎,我相信你。”珍珠温柔地看着李俶,唇边绽开温柔的浅笑。 明明刚刚才侥幸躲过一劫,珍珠却依然笑得如此柔顺乖巧,一副全心信赖他的模样。李俶看着珍珠如此善解人意的模样,顿觉心口一热,喉咙猛然一酸,眼中便有了水光。想到那两个婆子痛苦扭曲的脸,若是珍珠…… 李俶简直不敢想。 他还是太大意了,让敌人有机可乘。他凝目看着珍珠,语气隐隐带着一丝哽咽:“幸亏你无事!你不知道,我……”一路行来多心焦!现在又有多后怕! “我知!我都知!”珍珠一手从被窝中探出,覆在李俶手背上,深情地回视他,柔声道,“冬郎,你的心意,我怎会不知?” 李俶略低头,低眉浅浅一笑,复又看着珍珠,既温柔又深情:“夜深了,你明日还要早起。什么也别想了,好好睡吧。” “嗯。”珍珠轻轻点头,又说,“你陪我睡。” “好。”李俶柔声应道,然后起身解衣。 珍珠温柔地看着李俶,待他上了床,便主动枕上他的手臂,挨进他怀里。 李俶想将手臂抽出来,但珍珠不让,他便不再坚持,将珍珠抱紧了,上下轻抚着她消瘦的背脊,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轻柔道:“睡吧。” 珍珠唇角一直挂着笑,在李俶下颌上亲了一下,便将头窝进他颈窝,闭上了眼睛。在他轻柔的抚摸下,没一会便睡着了。 李俶看着看着,便也睡了。只他心绪杂乱,睡得不甚踏实。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青鸢在外面轻唤:“殿下,已经寅时一刻了。” 只一声,李俶便睁开了眼。见珍珠依然沉睡着,便小心翼翼地想将手臂抽出。只他一动,珍珠便睁开了眼。原是珍珠闭眼入睡前便一直对自己暗示,寅时醒寅时醒,果然便醒了。 “冬郎,你要走了?”珍珠刚醒,还有点迷糊,便揉了揉眼睛。 李俶看着珍珠爱娇犯困的模样,心里软得不行。他摸了摸她的脸,满含宠溺道:“嗯。你继续睡吧。” “我等你走了再睡。”珍珠摇头,“你头发都乱了,我帮你梳头。” “我自己可以。太冷了,穿衣太麻烦,你别起来。”虽然喜欢珍珠为他梳头,但李俶哪舍得让珍珠如此折腾? “我不冷,也不麻烦。我喜欢帮你梳头呢。” “你乖,别起了。你都没睡多久,过一个时辰也该起来做早课了,抓紧时间睡吧。不然我会心疼的。” “我一天补觉的时间多着呢。冬郎,你就放心吧。” 要说珍珠在寺庙的生活,那可比原先预想的强多了,简单两字就是清闲。 每日里早课晚课各一个时辰,其它时间就自己安排了。 珍珠每日里念念佛,抄抄经,看看书,下下棋,做做针线,再赏赏雪,看看云……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要说相思,那自然是绵绵不绝的。 然此处的相思与被囚洛阳时却完全不同。 那时候看不见归程,为了表示反抗,日日枯等。还要应付安庆绪,内心里还害怕安庆绪会突然发疯…… 而在此处则不同,李俶离她那么近,她随时可以得知他的消息,两人通信也方便,即便是想见,也能见到的。她本也不是悲春伤秋的性子。有时候甚至宽慰自己,即便她在王府,他一样是也要去军营,也要上战场,两人一样要分隔两处。她在寺庙中日日为他祈福,也挺好的。只是苦了她的适儿,这么小就不得爹娘长伴身边…… 总而言之,因着心境平和,心中安宁,这寺中的日子也不是那么无趣的。 珍珠每天都充满希望地生活,并不觉得凄苦。 此际,就算马上就要分别,她也不觉得多伤感,顶多心里有点惆怅罢了。 李俶看着珍珠,她眼睛明亮,神情柔和,并无丝毫不妥。他也就不再坚持。 “那好吧。就随你。” 珍珠立刻就笑开了脸,像捡了个大便宜似的。 李俶见此,心软成一摊水,忍不住又抱着珍珠亲吻。这个吻却是不带情欲的,只是单纯的爱怜,吻得特别温柔。吻罢,两人方才起身穿衣。 珍珠看李俶又要穿那件下摆脏乱的外裳,忙阻止道:“这件都刮坏了,换一件吧。瞧瞧我给你做的衣裳,可还合身?” “你还给我做衣裳了?”李俶很是惊喜,“太好了!在哪?快拿来我穿!”说着话,眼睛下意识四处一看,便见长桌上放着一个针线篓,旁边正堆着一件猩红色的衣裳,忙过去拿了起来。 这红色,和两人初次见面时他穿的那件颜色完全一样。 李俶心弦颤动。 “是这件吗?”他刚来那会儿心里着急,只略扫了一眼也没注意看。此时拿起来便穿。 非常合身。 “嗯。”珍珠点点头,上前帮他扣好布扣,再前后拍打拉扯打理整齐,见着眼前的男人穿上自己做的新衣玉树临风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本来想在两臂也绣上团花的,现在也只好如此了。早知道就先做这件了……”珍珠一边帮李俶整理衣裳一边说着。 因着马上就要过年了,珍珠就想为李俶和适儿做身新衣裳。她这三四天念佛抄经之余,主要就是在做这个了。若早知道他会这么快过来,她肯定会赶着完成的。现在只能先这么着了。 李俶一听,惊喜更甚:“怎么?你还做了别的?快拿来我看看。” “好啊。”珍珠答应一声,从衣柜里拿出她为适儿做的衣裳,笑着说,“你看,我用同一匹布料给你和适儿做了同样的衣裳,绣了同样的花纹。你们穿着一定好看!” 原来是给适儿做的! 李俶的脸色笑容登时就退得一干二净。他撇了撇嘴,接过珍珠手上的小衣裳展开了看了看,果然前胸后背左右双臂都绣了团花,又精致又好看,可爱极了。 “原来你先给适儿做了才给我做。” 珍珠听着这酸溜溜的语气,才知道李俶竟似不高兴了,忙将目光从衣裳上转到李俶脸上,果见他扁着嘴角一脸委屈的模样,不由地失笑:“我一会帮你束发,行了吧?我可没帮适儿束过发呢。” 适儿头发那么短,怎么束?当他好糊弄呢? 李俶不满地瞪了珍珠一眼,脸更臭了。 珍珠低头偷笑。 李俶又瞪了珍珠一眼,动手解衣扣要将衣服脱了。 珍珠一愣,以为李俶真生气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中暗道这小气性的男人,口中却道:“冬郎,我为你做的衣裳,你不喜欢么?”语气那个失落委屈呀…… 李俶的臭脸立马就绷不住了,也不再指望珍珠说好听话了,忙道:“喜欢!当然喜欢了!正因为喜欢才要脱下呢,我怕穿回去刮花了。” 原来如此。 “没事。刮花了我再给你做。” “做针线最是伤眼,我可舍不得我的珍珠把眼睛给伤了。偶尔做一身也就是了。”李俶看着珍珠的眼睛。这么漂亮的眼睛,希望永远那么清澈明亮才好。“放心,天黑着,我就算穿得再破,也没人看见的。” 珍珠一想也是,便不再坚持,伺候着李俶将衣裳换了回去,然后将他推到凳子上坐下,小心地将他的束发取下,拿起梳子开始帮他梳头。 珍珠梳头很是细致,一小股一小股地先捋顺了,才一整梳一整梳从头梳到尾,然后才开始编发。双手轻柔地在长发中穿插,很快就能编出好看又无损男子威仪的发式。 李俶很喜欢珍珠为他梳头。一梳下去,他脸上的神情瞬间便柔和了,就像顺毛驴似的。再一梳下去,他嘴角边便有了笑容。第三梳下去,他的眼睛便闭上了,专心致志地感受着。他喜欢她的手抚摸他头皮,穿插在他发丝中,喜欢她握着梳子从他前额一路梳到后颈,非常舒服。每次都让他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力度了。从她细致又轻柔的动作中,他总能感受到一种回归母亲怀抱般的呵护与温暖。偶尔睁开眼,从铜镜中看过去,总能看到她眉眼低垂,嘴角含笑,神情投入,表情柔和,仿佛再没有比为他梳头编发更重要的事了。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6-30 16:52:14

    有WORD存文就是好,一下就搬完了。哈哈......

  • 最怕BLX

    最怕BLX 2017-06-30 17:31:45

    一次性看完更新的,好爽!

  • 下午茶

    下午茶 2017-06-30 18:01:10

    新文什么时候更?

  • [已注销]

    [已注销] 2017-06-30 18:24:54

    [内容不可见]

  • shirley234

    shirley234 2017-06-30 18:48:10

    喔喔喔, 有漏掉的…还有好几部车没搬过来, 就比较老的那些. 应该一起开过来..呵呵呵.

  • [已注销]

    [已注销] 2017-06-30 18:49:37

    [内容不可见]

  • ylrc

    ylrc 2017-06-30 21:28:36

    从贴吧赶来,第一次玩豆瓣

  • 风雨彩虹lss

    风雨彩虹lss 2017-06-30 21:57:25

    豆瓣不熟悉操作,感觉用着好不习惯😊

  • 夜宿秦淮

    夜宿秦淮 2017-06-30 22:02:29

    还是豆瓣的空气清新,天空湛蓝

  • lghdgirl

    lghdgirl 2017-06-30 22:41:16

    还没搞清楚怎么用的,先熟悉熟悉,文早就看过了,还是要支持一下,么么哒,笔芯,辛苦啦

  • 一叶舟轻

    一叶舟轻 2017-06-30 22:50:49

    楼主码字辛苦啦!搬运也辛苦!

  • 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 2017-06-30 22:53:42

    楼主搬运辛苦了,但还是未习惯这边如何看新文,所以,今天更文了吗?

  • 无西

    无西 2017-07-01 01:42:13

    001 马车飞快地奔驰着,向着凤翔的方向. 李俶依然将珍珠抱坐在他大腿上搂着, 怜惜地摸了摸她的 001 马车飞快地奔驰着,向着凤翔的方向. 李俶依然将珍珠抱坐在他大腿上搂着, 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珍珠, 又要赶路了, 本想让你好好歇一晚的.” “我没事的.”珍珠仰起脸, 对李俶微微一笑,静静地靠在他胸前. 连日赶路,马车颠簸, 她已经习惯被他抱着. “珍珠, 你竟还有一位做将军的故人.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珍珠一怔. 她其实也正想找个机会和李俶说说独孤靖瑶. 珍珠之前一再向独孤靖瑶表示对安庆绪无意,也不欲与安庆绪有所牵扯.独孤靖瑶明知珍珠有深爱的夫君可爱的幼儿,竟还是利用珍珠的信任暗中对珍珠下毒, 迫使珍珠代她上了花轿! 珍珠先前因着独孤靖瑶对自己照顾得还算经心,且又有沈家与独孤家的渊源,竟至忘了独孤家原是和安家一起起兵造反, 陷万千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罪魁祸首, 已然将独孤靖瑶视为朋友了. 直到有口不能言的那一刻, 直到被强行披上嫁衣的那一刻,珍珠才深深地明白:独孤靖瑶竟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 后来独孤靖瑶不顾危险将珍珠从安庆绪手中救了出来,还派人护送珍珠回凤翔. 珍珠虽怀疑独孤靖瑶此举有报复安庆绪之嫌, 依然很承她的情. 安庆绪杀了独孤靖瑶的父亲和兄长, 独孤家和安家彻底闹翻了, 还结下了死仇. 珍珠的第一反应就是劝说独孤靖瑶与唐军合作. 可惜独孤靖瑶拒绝了. 珍珠窃以为独孤靖瑶此举殊为不智. 不过往深了想, 以独孤靖瑶的行事作风, 她或许就等着自己拿麒麟令去交换吧. 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珍珠后来也就没有继续劝说了.还是等拿回麒麟令再说吧. 现如今麒麟令已经握在自己手里, 珍珠决定瞒下自己和独孤靖瑶之间的恩怨, 以免李俶心存嫌隙. 左右独孤靖瑶和安家有死仇, 联合抗安谅她也不会耍什么诡计. “我说的故人, 就是独孤靖瑶, 独孤家第十五代传人. “ 珍珠将沈家和独孤家的渊源简单说一了下, 又道,”如今独孤家和安家已然翻脸成仇, 我们若能说服独孤靖瑶与唐军合作甚至归附唐军, 共同对抗叛军, 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果真如此, 那自然最好. 可是, 你当日劝说已然失败. 我们要如何再劝服她与唐军合作呢?” 李俶点点头, 表示认同, 心中对独孤靖瑶的不识时务却有点不以为然. 毕竟, 若与唐军合作, 既能早日救黎民于水火, 又能早日报了家仇, 于公于私都好. 那个独孤靖瑶竟然还不答应!真真不可思议. “你忘了, 沈家有独孤家的麒麟令.”珍珠略带苦涩地一笑. “你是说, 麒麟令在你手上?” 李俶很是吃惊. 珍珠点点头, 从袖袋中掏出麒麟令. “当日我进京参加采选, 父亲将此物交给了我, 说是能保命的东西. 我几经展转, 才知此物就是麒麟令. 独孤家昔日是为了报恩才将此物赠与沈家, 哪里知道, 我沈家竟是因此物蒙难…..”珍珠说到此处哽咽了下, 才继续说,”若此物果真能换来独孤家的合作, 让战火早日结束, 想来爹娘在天有灵, 也会感到些许安慰的……” “珍珠……”李俶将珍珠抱紧了, “会的, 一定会的!” 珍珠埋头在李俶怀里蹭了蹭, 慢慢地收拾了心情,对李俶笑了一下:”冬郎, 你可派人去打听一下独孤靖瑶的下落, 待找着了她. 我就带着麒麟令去见她. 她说过, 只要我能拿出麒麟令, 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 ... 秋正浓777

    77你终于来啦

  • 李璐璐瑶瑶姐妹

    李璐璐瑶瑶姐妹 2017-07-01 06:40:46

    顶顶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7-01 09:14:23

    新人来报到 新人来报到 珠园豫润

    欢迎。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7-01 09:15:36

    从贴吧赶来,第一次玩豆瓣 从贴吧赶来,第一次玩豆瓣 ylrc

    楼主也是第一次玩豆瓣。大家一起摸索吧。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7-01 09:16:07

    豆瓣不熟悉操作,感觉用着好不习惯😊 豆瓣不熟悉操作,感觉用着好不习惯😊 风雨彩虹lss

    用多了就习惯了,哈哈

  • 苞谷妹

    苞谷妹 2017-07-01 09:20:51

    赞👍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7-01 09:24:22

    028 待李俶穿戴整齐,两人来到前厅。热水早已备好。珍珠亲自伺候李俶净脸。 不一会儿,蓝绡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青鸢跟在蓝绡后面。 青鸢和蓝绡轮流守夜,青鸢守上半夜,蓝绡守下半夜。不过昨儿蓝绡小日子来了,青鸢便主动要求守一整夜。李俶虽然过来了,但是动静一直很小,倒也吵不到蓝绡。不过她身子不舒服,睡得不是很沉,便也醒了。醒来知道李俶来,自然就起了,然后去灶房熬了点粟米粥,又动作麻利地做了几个馒头蒸上了。 珍珠看着托盘上热腾腾的粟米粥和白胖胖的馒头,笑着道:“蓝绡,青鸢,你们两个真是又勤快又妥帖。” “都是蓝绡做的,我可不会做这些。不过,我发现了这个。”青鸢说着,将手上用布包着的半截木炭拿了出来。 李俶和珍珠睡了之后,青鸢便去检查那些炭。所有的炭看起来都差不多,青鸢便拿了上面的几根敲断了仔细看,没想到还真有发现。其中有一根敲断之后便撒下了一些粉末。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木炭被钻了孔往里面填充了硫粉,然后再将两端的孔眼用炭屑封住了,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木炭外面也涂了一层极细的粉末,却不知是什么粉。 李俶看着那满是小孔的木炭沉吟不语。 珍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贼人的心思表示叹服。 这时,风生衣回来了。 风生衣对凤翔更熟悉些,所以亲自领着死士抬着两个婆子去求医。风生衣想着那为万事通接腿的孙大夫医术甚是高明,便直接将人带到了那里,安排完一切便赶回来了。 风生衣进来便向李俶和珍珠行礼:“殿下,娘娘!” “人怎么样?可还有救?”珍珠立刻问道。 “娘娘请放心,可以救。” 珍珠便放下心来。 “大夫怎么说?”李俶问。 “孙大夫说两人所中致命之毒乃硫粉燃烧后所产生的有毒气体。若不是发现的及时,等再过两个时辰,必定窒息而亡。另外所中迷药和哑药,孙大夫要看过具体是中了哪种毒才好解。” “这手段忒是歹毒!将人毒哑了不能动弹了生生受着,直到窒息而亡!”青鸢冷冷地插了一句。 珍珠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李俶忙将珍珠搂到怀里,轻抚她的背脊,贴在她耳边安抚几句。 风生衣抬头看着屋顶。蓝绡和青鸢对视一眼,同时低头。 “我没事呢。”珍珠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推了推李俶。“只是没想到张氏会用这么狠毒的手段对付我。” 李俶眼中迸射出冰冷的寒光:“风生衣,以后一定要命人盯紧张氏身边的人,不能让他们再使任何手段来伤害珍珠。这次的事情也要给我严查,一定要将人给我揪出来。就从昨天送来的炭查起!”昨日广平王府得了御赐的北边贡上来的松香炭。今年因着战乱的关系,松香炭殊为难得,所以李俶特命人给珍珠送来,没想到却差点害了她! “冬郎,蓝绡和青鸢很细心,每次府里送来东西,都会亲自检查之后再给我用的。昨日送过来的炭,她们试过,并没有问题。”珍珠说道。 李俶赞许地看了蓝绡和青鸢一眼。 蓝绡眼睛亮了亮。青鸢虽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对珍珠却很感激。 珍珠不但平日里待她们和善,还总是实时地在李俶面前肯定她们的作为,让蓝绡和青鸢感觉很窝心。 “昨日的没问题,之前送来的更没问题了。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风生衣问出大家共同的疑惑。 “这手段虽然歹毒,却需要时间。试想一下,若日间用了,肯定容易被发现的。夜间用炭,一般都是晚上才加的。定然是有人在那之前做的手脚。”珍珠略一思索便指出关键。 “申时以后都有什么人来过这个院子?”李俶看了看青鸢和蓝绡,严厉地问。 青鸢和蓝绡相视摇头。她们并未看见有别人进了这院子。 “属下刚才问过暗卫,说是见过一个青衣小尼姑挎着个竹篮来过,和王婶熟识的模样。不过那篮子看着是空的……” “查!一定要将这个人查出来!”李俶怒火填膺。 “冬郎。”珍珠抓着李俶的手捏了捏。 李俶心中的怒火一下就平息了,人也冷静下来,低头看着珍珠。 “冬郎,我想了想。这个青衣小尼定然已经不在净慧寺了。我们查也查不到了,何必白费力气?万一惊动了佛祖,反而落人口实。左右王婶没事,等她回来,直接问她便是。李辅国既知晓,那此事定是张氏所为无疑。我们以后只要谨慎防着张氏也就是了。你说呢?” 李俶略一沉思,点点头:“珍珠,你说的对。张氏就算还有后手,也定然是另派人来。”说着看向蓝绡和青鸢,严厉地说:“你二人以后一定要更加谨慎,用心伺候,警觉些!” “是!”蓝绡和青鸢齐齐恭声称是,满脸肃然。 “冬郎,蓝绡和青鸢已经做得很好了。”珍珠忍不住要为两个侍女说话。 李俶看向珍珠,颇有点无奈,语气略缓了缓,继续说到:“以后,任何人的任何东西,都不得近珍珠的身!本王听说那些公主郡主喜欢来找珍珠?能档尽量挡,挡不了你们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冬郎。”珍珠再此捏了捏李俶的手。 李俶便不再说了。 “殿下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照顾好娘娘!”蓝绡麻利地表忠心,青鸢紧跟上。 “嗯。本王相信你们。” 珍珠拉着李俶在桌子上坐下,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粥端到他面前:“冬郎,先喝点粥吧。一会要赶路呢。”又看了风生衣一眼,对蓝绡道,“风护卫来回奔波,辛苦了。蓝绡,你带风护卫去吃东西吧。青鸢若饿了也去吃。殿下这里我来伺候即可。” 风生衣确实饿了,闻言看了李俶一眼,见李俶拿起勺子开始吃了,便谢过珍珠,跟着蓝绡去厨房了。 青鸢觉得自己呆在房里是多余的,便也出去了,然看看风生衣和蓝绡,觉得也没必要跟去。她又不饿。便自个人走到庭院中舞剑去了。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7-26 22:26:36

    新人来报到 新人来报到 珠园豫润

    突然发现,这名字起得真好!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7-26 22:27:49

    从贴吧追到这里了哈。楼主加油 从贴吧追到这里了哈。楼主加油 翠鸟

    很少能看到你现身啊

  • 最怕BLX

    最怕BLX 2017-07-26 22:33:12

    看到题目还以为又是新内容呢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7-26 22:37:01

    看到题目还以为又是新内容呢 看到题目还以为又是新内容呢 最怕BLX

    晕!

  • zheng靑柠yan

    zheng靑柠yan 2017-07-26 22:46:17

    每天豆瓣贴吧不停刷,作为一个潜水党,这几天却忍不住给楼楼笔芯

  • 秋正浓777

    秋正浓777 挖坑小能手 楼主 2017-07-26 22:54:18

    每天豆瓣贴吧不停刷,作为一个潜水党,这几天却忍不住给楼楼笔芯 每天豆瓣贴吧不停刷,作为一个潜水党,这几天却忍不住给楼楼笔芯 zheng靑柠yan

    你已经够能忍的啦。在贴吧我的楼也很高,不信你没看到。忍到豆瓣这么久,这两天才冒泡!

  • zheng靑柠yan

    zheng靑柠yan 2017-07-26 23:01:43

    你已经够能忍的啦。在贴吧我的楼也很高,不信你没看到。忍到豆瓣这么久,这两天才冒泡! 你已经够能忍的啦。在贴吧我的楼也很高,不信你没看到。忍到豆瓣这么久,这两天才冒泡! 秋正浓777

    在贴吧也每天刷文,楼楼加油

  • 渡情—流浪💎

    渡情—流浪💎 2020-03-28 00:38:23

    2020年才入坑,,楼主真棒!!

  • jassyh

    jassyh 2020-05-18 18:29:11

    新入坑,楼主有才^^

  • 渡情—流浪💎

    渡情—流浪💎 2020-05-19 00:38:23

    新入坑,楼主有才^^ 新入坑,楼主有才^^ jassyh

    知己啊,我以为就我一个在这里看历史,,😂

  • 豆友lKpLx8cFhM

    豆友lKpLx8cFhM 2022-01-01 11:43:21

    亲,网盘还能发吗?

  • 篱篱

    篱篱 (想要有一个树洞。) 2022-01-01 20:56:51

    求网盘资源分享~~

  • 豆友216565072

    豆友216565072 2023-03-26 15:29:57 福建

    求网盘资源分享~~ 求网盘资源分享~~ 篱篱

    有吗有吗

  • 豆友216565072

    豆友216565072 2023-03-26 15:30:04 福建

    亲,网盘还能发吗? 亲,网盘还能发吗? 豆友lKpLx8cFhM

    有吗有吗

  • 明明就很想你

    明明就很想你 2023-10-09 08:27:33 广东

    谢谢分享,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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