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之行读蒙古
年前回家之前的内蒙之行,我准备两本书路上读。我计划这一行充满行路、观察、静坐、读书与写作,在前几日,行色匆匆,动得多、静得少,好在笔头的写作一直在进行。我强迫自己用手写行纪,而不要打字——尽管无疑,我无比怀念键盘打字的速率。看来时代真的变了……
这本《忽必烈的挑战》从呼和浩特的星巴克读起,又在呼市到鄂尔多斯的慢慢列车上读完一半,今天鄂尔多斯鬼城空空,博物馆又太差,我于是在博物馆隔壁的图书馆读罢此书。晚间饭后写了游记,终于拿出键盘,打一份读书笔记出来;
整体来说,对本书的印象并不好,总结起来,对蒙古尤其是蒙古大军的战争残暴多有推诿,而对蒙古对世界的贡献,文化沟通尤其商业联合(经济全球化?)的层面,大力推崇。感觉作者的论述陷入两难:一方面,大力驳斥原先对蒙古基于反感的丑恶描绘与想象;另一方面,他也恰恰流露出对于蒙古基于好感而进行各种积极的假想——以至于他本人也提出“假想”二字,指出认识这段历史的一种主观路径。
这本书是作者留美期间写的散文体历史,自然没有什么材料,所以在阐述意见时,更容易让人心生怀疑。我一边这么想,一边问自己:难道对于稍微引用点史料的阐述意见,就更公正了吗?因为要知道,如果有了意见,那么自然是找符合意见的史料……这么一说,历史更加迷雾重重了,不过也许原初历史便是如此。读罢本书,更心生历史虚无感——我到底如何才能把握一个历史时段的脉搏啊?!当然了,作者作为历史学家,在后记里也提到史料以及历史的实际面貌,看来是永久性争论点。
但是散文体书写也有好的一面,写忽必烈上位那一段,看得人惊心动魄的!
好了,具体说说书。作者还是很有叙述结构的——这说起来更像文学,而不是历史了,尴尬。套路的第一步,是澄清蒙古帝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坏,比方说,历史中的叙述,蒙古西征、侵略,很残暴啊,他说不是的,对中华文明,对中亚、伊朗,对俄罗斯,作为元代中国(尤其杭州举例),统统没有残暴!Oh, come on...实际上侵略者都不一样,后来建不同汗国,那成吉思汗的不同儿子们,都那么乖吗?常理上都说不通。
讲了有一有点有趣的,就是蒙古史研究,主要靠汉文文献和波斯文史料,那么东、西研究中,能沟通两者的不多,加上意识形态的不同,所以对蒙古史对元代评价差异也很大……
第一章结束了,有点洗白白的感觉。然后就开始聚焦忽必烈的逆袭路了,第二章是全书最精彩的!!!壮阔的权斗。
第三章,就是描述忽必烈以及其作为大可汗所代表的蒙古,不仅不是侵略坏蛋,而且是实际上的英特纳雄耐尔!!!那么,世界史就不应该从大航海时代开始啦,而是前推至蒙元的十三世纪!当然了,也不是没道理,包括青花瓷啦,和中亚交流啦(毕竟人家一个国土上的),经济制度用白银啦,收税少啦,海上贸易啦(延伸到对明永乐派郑和下西洋),都是早期世界主义、自由主义、宗教多元的开端——我读到这里又不禁疑惑,毕竟这些名词(作者都有用到)确实是象牙塔大学领域认知的所谓普世价值,所以不禁怀疑:是因为这种普世价值对作者观念的塑造,才导致他这么描述蒙古?不懂。
到此为止。疑惑大过所学。读史越读越懵,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