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

夏日已尽，秋凉淡淡，早晚出门得穿上薄外套。以往冬天午饭后，喜欢搬上椅子到房间阳台，在暖阳下翻动书页。那是一年中最适合与阳光亲近的季节。此时尚未到冬季。国庆假期在家，房里有些微阴凉。外面的太阳不烈，也容不得在阳光下肆意。把椅子放在阳台门边，太阳照不着。看着浇灌在围栏上的阳光，仿佛温暖也能溅洒进来。就这样翻开书本，韩国女作家金爱烂的短篇小说集《你的夏天还好吗》。 故事的一端是童年伙伴的葬礼，一端是成年前辈的邀约。 她选择先接受前辈的约请，帮助他完成工作。在学校时，她真心地喜欢过前辈。这份感情似乎只是她自己为自己编写的一个剧本，没有过观众，就此沉放记忆深处。多年不见，时间已把回忆中的剧本篡改。惦念不忘的那份美好在两人再次见面后，变得面目全非。 她与童年伙伴炳万的往事不多，这是一个在她记忆里显得黯淡的角色。记忆中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亮光，是炳万曾救过溺水的她。亮光仅闪耀在过去。像某个停电的夜晚点上的一根蜡烛，那样的黑夜烛火最耀丽。可电来了灯亮了，没人再留意那根蜡烛，直至燃烬。并非见利负义，电灯光才是人所习惯的恒常。蜡烛一般的炳万没成为她记忆中的常亮的一点。 与前辈的见面给了她狼狈不堪的挫败，另外她恐怕会错过炳万第二天出殡。“天花板上的荧光灯仍然不安地闪烁，欲灭不灭。挂满夏季衣服的二层衣架淡淡地、久久地俯视着我，俯视着没脱丧服哭泣的我”。小说就此结尾。 “你的夏天还好吗？”这句问候应该附上怎样的语气。深深挂念？抑或是静如止水。 我自己还未从上个冬天走出，又要迎来一个新的冬天。不管愿意与否，生活有着客观的节律。秋天冬日的暖阳，也是恒定的。阳台外的景物还是和小时候看到的一样，几间并排的瓦房顶，屋龄据说已上百年。再远处，几株仍绿意盎然的树作为瓦房的背景，高度的增长暗示岁月的流逝。在我眼中，这是城市中难得的、似乎只有我才留意的带有沧桑感的景致。 还看了书中其它短篇，写的都是都市里的故事。在生活的变与不变之中，人物有着不屈的力量，即使无法改变似乎业已规定的恒定命运，这份力量也会独自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