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时旸是谁?
为了避免变成商业互吹,我事先搜集了杨时旸的黑材料。
一篇2015年的日记中,作者说,杨老师是典型的“(精神)中产阶级价值观”,(此处省略几百字),最后讥讽,他是“希望穿上草裙和土著们一起挥舞长矛围着火堆的西方旅游者”。作者也不忘在开头指出,杨老师“这段日子来在豆瓣可谓是急速窜红”。
同一年,因为一篇采访汪峰的报道,杨老师收到了来自汪团队的质疑,一封回应公开信,引发了娱乐圈风波。
还有,杨老师是为数不多的,对《路边野餐》无感的影评人。
我给《孤独的影猎人》做推荐,写了这么两句话:写得快,看得多,讲真话,有观点。同时具备这些优点的中国影评人极少,杨时旸是其中一个。
你不免要以为,这些写作者的要求,难道不是影评人的起码素质,有啥可吹。很遗憾,在中国,一项基本需求,往往变成了奢求。
我与杨时旸的认识,是普通的作者与编辑关系。除了业务交接(……就是写专栏啦),我们甚至不会对某部电影展开讨论交流。这倒不是兴趣爱好变成工作(或者工作沦为兴趣爱好)的烦恼案例,而仅仅是,我们很容易在豆瓣条目下,发现对方写下的电影评论。多数时候,他比我快。
事实上,在一开始,对《孤独的影猎人》的书名,我是不太感冒的。又是影子又猎人,总会联想到猫科动物之类的捕猎好手。难不成,杨时旸是一只猫吗?
好在,孤独并不会曲高和寡。先前,我对电影,以及由看电影而引发的“孤独”有过描述:
“选择孤独,对抗孤独,享受孤独。但我想说,这种孤独,不是那种空白,迷茫,不知所以还无所适从的孤独,而是充盈,坚定,寻找和发现同路人的孤独。”
当然,孤独这个词,在新媒体时代已经泛滥。又或者说,它从未遇冷,一直是个热词,从情感综合症患者到云游世界旅行家,是个人,就孤独。
但杨时旸可能是真的“孤独”。
他没有开设微信公众号,也不用像一些电影学博士,依然要用耸动刺眼的标题,去吸引看客,再夸夸其谈,抛出三五车的术语新名词。比他极端的,大概是至今还不用微信的赛人先生。
杨时旸在豆瓣上不关注任何人,他的微博只有几百人关注(即完全不经营)。
杨时旸甚至不叫杨时旸,他在豆瓣上叫:frozenmoon。
不好记,但也是一颗天体。冰冻的那种。
社交网络账号的动静,与他在豆瓣平台上的活跃热度,包括那些被网友追捧的评论,是完全迥异的存在。
这意味着,杨时旸对融入所谓的电影圈和影评人圈子无兴趣,更不需要抱团取暖。要知道,作为一个小圈子的参与者到绝望的脱逃者,还挺难的。
许多人反复在争执,谁是可信赖的影评人,什么是好的影评。
人们太容易选择性失明。其实,只需要看看那人写了什么,说了什么。遣词造句,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到头来,人们却更信赖流量,动图和标题党。
回到《孤独的影猎人》这本书,这两年,妖灵妖、赛人、沙丹、梅雪峰等老师都出了电影类书籍,侧重方向,各不相同。
杨时旸展示了他观影趣味的多样和涉猎疆域的宽广,尤其是刨除了豆瓣评分打星的关键(烟雾)信息,剩下围绕一部电影的纯文字,你将会更直观地感受文字的魅力,激发对一部电影好奇心,或者我在这里,丢出一个大词:接近作者的内心。
在信息爆炸到令人疲惫不堪的网络时代,人们想找到一篇影评,与看一部电影,轻而易举。到最后,人们不自觉地,会陷入找人设,问知乎,寻悦己者,党同伐异。由文字所组成的影评本身,反倒是一个次要存在。它被认为是多余、臃肿和情绪太浓的文字表达,只会徒增大脑负担。人们激赏几十个字的段子,却对两千字的长文望而却步。人们争先恐后发布戛纳首映场的一手消息,却丧失了写出长篇评论的才华能力。
杨时旸始终不是那样的“影评人”。他享受的,是“杀人放火”的快感,他有诉诸文字的能力,到表达为止——为自己而写。
影评集结成书,外观相仿,实际上,又是“大同大不同”。
先来个相关利益申报。《孤独的影猎人》的封面设计,其实是脱胎自我的个人名片,即一块银幕。无论如何,说到能在电影院看电影这件事,虽然还有小黑屋与小黑裙,当下仍然算得上是一个好时代。
书中有我很想写,但是没能(力)写的《大同》和《哭声》,也有我写过的《狩猎》和《暗杀》。非要说这本书的不足……作为一个不看剧的人,我这样的读者,对第三部分内容,是完全略过的。电影都看不完,哪有时间看剧啊。这点上,杨老师比我敬业。
这两年还养成一个习惯,到了书店,会自发评测各种书,打开内页,在指头间划擦,试下手感。《孤独的影猎人》是一本平装书,看起来很厚。但拿在手里,很轻,没有负担。
希望读完书的你们,也有这样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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