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堡,大脑的智力游戏
@ 平方 俄罗斯文学一直影响着中国作家,就像老一辈人爱唱苏联歌曲那般热情,国内文学界也是非常推崇俄国文学的。在读者心中,那些响亮的名字唯留记忆深处,比如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契诃夫、普希金等一些家喻户晓的名家,相对来说,安德烈·别雷就不那么出名了,而在西方文学界,他被誉为天才作家,如果我们想要深入认识这个作家,就不得不从他的作品入手,小说《彼得堡》正是可以称为代表作的那一类。 别雷的写作具有探索气质,不管是意识流形态大爆发,还是对传统的挑战格局,相信都对当时的文学形成了一股冲击力。《彼得堡》就像打开了历史的机关,在气势上令人体会到从宏观到细节、从大版图到缩略图的怅然感触,彼得堡的街道,彼得堡的风情融合了俄国历史现状,这些都在别雷的笔下,从纵横交错中被梳理出来,涅瓦河,涅瓦大街,理捷依路,尼古拉耶夫斯基桥,仿佛都参与其中,别雷为之赋予了情感意义,因为环境的铺垫正是是为了凸显人物的精神状态。在小说里,别雷强化了家庭成员之间社会层面的矛盾,延伸到整个俄国社会的纷争,抨击当时的政治局面,所以说,发生在1905年俄国革命期间彼得堡的故事,不仅仅是十天这个表面的容量而已,而是更广阔的历史延伸。 从小说中惯常引用的普希金诗歌、面对俄罗斯的豪迈抒情腔调来看,这是一种史诗情结的体现。普希金的诗句贯穿始终,这位俄罗斯灵魂人物的寄托,也代表了小说的精神指向。而小说时而出现的状物描写,既有烘托气氛的必要性,也显露作者写作的功底,对语言的微妙掌控,这是俄罗斯文学的优势,比如《静静的顿河》那种景物描写,巧妙带动了小说走向。可以说,别雷钟情于物象,并赋予其更多的象征意义。别雷潜心研究象征派,曾著有《象征主义》,所以我们在小说《彼得堡》中,看到处处都有象征主义的痕迹。 故事围绕参政员阿波罗这个人物开展,阿波罗经历着思想动荡,作者喻之为大脑的智力游戏。儿子尼古拉也是一个关键人物,他与索菲亚发生纠缠不清的爱情故事,以至于后者的丈夫谢尔盖与尼古拉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而尼古拉与父亲阿波罗的信念对峙也是寓意深刻。这些关系的呈现,不只是个人恩怨的描述,是整个国家命运的变革动态的一种缩影。弑父的设计正是革命的象征,将迫在眉睫的社会矛盾体现出来。 别雷的叙事顺水推舟,属于元叙述的模式,“在这一开头,为了给读者介绍一场戏剧性事件的故事地点,我只好打断自己叙述的线索”,小说中常有这样的“写作者意识”渗入,刻意让小说具有原始的亲切感。再者,虚实结合是小说的微妙之处,幻化的陌生人好似一个镜像,可以和阿波罗对话,也可以和尼古拉对话,即便陌生人具有真实身份,也体现人物自我的另一化身。别雷的意识流建立在虚妄的构筑之上,人物的内心幻境浮现出来,晦涩中带着机敏,突出了意识冲突。 事件融入小说幻境中变得犹如森林迷雾,“彼得堡是一场梦”,彼得堡也不是一场梦,彼得堡只能是历史现实的映照,家族人物的恩怨情仇都来自外部冲击,造成人物必然的冲突,历史见证了彼得堡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