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成就的不朽灵魂
文/文小妖
“别的人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奋斗着自己的人生。有金钱,有地位,名利,亦或是有爱情,有家庭,享天伦。你在一艘不停漂泊的船上能有什么?!”“我有钢琴,有音乐,有可以随时离去的自由! ”
——向伟大的一九〇〇致意
当年看电影《海上钢琴师》时,内心极为震撼。时隔多年,那些画面,那些钢琴曲依然会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而今读到亚历山德罗·巴里科的原著小说《海上钢琴师》时,震撼不减,反而加深。我无法不对巴里科奉上我最诚挚的敬意,这部以舞台剧的形式完成的经典故事,足以用一种优雅的姿态灼伤每一个与它相遇的灵魂,直击人类心灵深处的悲怆。
亚历山德罗·巴里科对文字的渲染力并不亚于吉赛贝·托纳多雷的摄影机镜头,一九〇〇的形象在两者(原著小说和电影)的互补下,变得丰盈,立体起来。然而,我更喜欢亚历山德罗·巴里科笔下的一九〇〇,纯粹,执着,自由,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气质。
迷人的小说吸引人的往往是对个体灵魂的微妙而深入的探寻之上,亚历山德罗·巴里科在小说中对人性的处理带着一种自身经验式的技巧和方法(亚历山德罗·巴里科也是弹得一手好钢琴),他用文字描述出的琴声是对人性的另类呈现,带着道德的勇气、艺术的智慧以及一种难以捉摸的不确定性。
一九〇〇用生命来追寻一种包罗万象的自由、精神的丰盈、内心的安宁,以及在此之上的一种终极存在——神性之光。他一辈子待在漂泊不定的船上,不愿踏足陆地一步,有人说这是他反抗现实的一种方式;更有人说,因为环境和背景所致,使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一个未知的现实世界。可是在我看来,这是一种从容的大智慧,里面带着一种对世事的看透。诚如他自己所言,“对我来说,大地是一艘太大的船。是一段太漫长的旅途。是一个太漂亮的女人。是一种太强烈的香水。是一种我无法弹奏的音乐。”生与死、金钱与名利、欲望与追求……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很多事情他不是不明白,而是不屑去做,他的世界纯粹得不沾染一丝世俗的杂质。
很多时候,我在想,一九〇〇之所以吸引很多人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可以一心一意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生活,不需要旁人来指手画脚。就算到最后对自己命运的安排,他也有着绝对的自由与难得的洒脱。单凭这一点,就让人艳羡不已!
如果说,一九〇〇的纯粹与遵从内心而活是理想的一种象征。那么,相较而言,亚历山德罗·巴里科笔下的另一个故事《丝绸》里的主人公埃尔维·荣库尔则是现实的代表,他有自己的欲望,并沉浸在一段无法触碰的情感里不能自拔。他的执着与一九〇〇有着很大的区别,他的执着来自于对情欲的渴望,而一九〇〇的执着则是来自于内心的满足。一九〇〇极力的与欲望撇清关系,内心逐渐走向澄明平和,是以,在无限的音乐中,他再也不会不幸福了。而埃尔维·荣库尔却极力的想要与欲望发生关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导致一系列的悲剧发生,痛苦也如影随形……
最终,天才一九〇〇最终走向了自己选择的毁灭,仿佛这世界从未有过他这个人。而埃尔维·荣库尔在失落与悲伤中逐渐走入平静,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在亚历山德罗·巴里科安排的结局里,每个人的收梢都不一样,而这样的收梢最终定格成了经典,成就了灵魂的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