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傻子无可替代的一生

翻过最后一篇文章《某傻子的一生》，那五十一个段落给我的感觉，不同于前面的任何一篇文章：精简，短小，直白，杂乱、真实……那些几乎是信口开河的章节，以碎片的形式拼凑了芥川龙之介的一生。他把自己即便是“不幸福”，也不曾“后悔”的一生就这样展现给所有读者，带着他作品中一如既往的阴郁与悲伤。
    从《罗生门》、《竹林中》，到《秋》、《一块地》，读芥川龙之介的书，通篇都会感到一种淡淡的忧伤，从始至终挥之不去，即便是在期间有过短暂的欢愉，可结局，始终还是已经注定了的那个基调。这样的基调里，对于世界的认知令人悲哀，可悲哀之后呢？细细思考这样的观念，其实是认可的。这种认可，便是最为可怕之处，是恶之所在。这样的感受在前两篇中最为明显，《罗生门》中的仆人打劫了和他一样落魄的老妪，他的行为站在了“生存”的制高点，他在恶与死亡之间，选择了前者；《竹林中》所有的人各执一词，他们都是站在了维护自己名誉的那一端，在恶与被鄙夷之间，他们也都选择了前者。
    人性中的恶，一种本就是恶人，其行事自是不会落得什么好名声；可怕的却是另一种，善良的人生中，在自身利益收到损害，或者是遭遇困境的时候，往往就会掌控他的行为和思想，当恶事变成自身生存下去的手段，“人之初、性本恶”的论断，未必是悲观的自我怀疑，而是内心深处从来不曾丧失的本性。芥川龙之介的作品中有这样的恶。或者说，他的作品里有善与恶的并存，它们对立面的存在使作品升华出更为广阔的思考空间。
    这本从封面到插画都充斥着浮世绘风格的小书读的很快，它《某傻子的一生》完结，但是那个曾经存在过的人，在文学的历史上，无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