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女性情感和精神的奥秘 ——《女性的奥秘》中贝蒂·弗里丹女权主义思想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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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贝蒂·弗里丹是美国女权运动史上的领军人物之一，她的主要女性主义思想在《女性的奥秘》一书中得到了充分而详尽的呈现。在这部美国女性主义经典著作中，弗里丹基于美国妇女病态的现状，在波伏瓦和米德的影响下，结合自己的经历进行大量的调查、分析和研究，并完成了《女性的奥秘》一书。在书中，她论述了“无名的问题”、“女性的奥秘”、“家庭主妇”等问题，解构了源自美国社会学界、中教育、传媒界、商界等偏见下形成的对妇女的歧视，并鼓励美国女性争取作为完备的人类所应享有的生活，实现“家庭—事业”的协调。
关键词：女性的奥秘；贝蒂·弗里丹；女权思想
女性主义（Feminism），又被译为“女权主义”。所谓女权主义，“是西方19世纪60年代之前流行的女性运动理论和基本女性观”；“女权主义则被称为男女平权主义，以资产阶级自由、平等思想为基础，要求结束女性从属地位，主张男女两性平等是资产阶级女性运动主要理论基础”。[1](P79)
纵观历史长河，“性别平等”始终是充满了矛盾与争议的探讨话题。在女性主义的涵盖范围内，男女平等和两性差异是永恒的主题。对女权运动①可以追溯到启蒙运动，并于19世纪后半期到20世纪20年代，形成了女权运动的第一次高潮，主要争取妇女的外在权益。以要求政治平等、争取妇女选举权为主要目标的斗争，欧美国家的妇女掀起了女权运动的第一次高潮，运动的结果是为欧美妇女赢得了选举权、继承财产权、受教育权和经商权。然而，当西方妇女取得了选举权等一系列看得见的权利和解放后，女权运动却在经历了第一次高潮后走向低谷。于是，20世纪60至70年代的西方国家兴起了女权运动的第二次浪潮，被称为“新女权运动”。此次运动的主要目标就在于反对一切看不见的在思想文化方面对妇女的奴役与歧视，深入批判传统的性别文化，指出资本主义与父权制相互结合，造成了妇女屈从地位的形成。美国也是第二波女权运动的主战场，贝蒂·弗里丹被视为女性主义领域的领袖人物之一；其著作《女性的奥秘》深刻地影响了数代美国女性，推动了美国女权运动的发展，被誉为“美国自由主义女性主义的代表作”。[2](P29)《美国当代文学》评价：“弗里丹的著作之所以如此重要，在于它是一种社会宣言，而不是它的文学性内容，但它的愤怒的热情引起读者越来越广泛的反响，己经使它成为女权运动的经典著作”。[3]《纽约时报》也曾评论说，贝蒂·弗里丹于1963年所著的《女性的奥妙》一书“点燃了当代女权运动，并因此永久改写了美国等国家的社会结构”。[4](P361)《女性的奥秘》集中反映了弗里丹的主要女性主义思想，故而本文试图以该书的内容为研究对象，对弗里丹的女性主义思想进行提炼和归纳。
一、产生背景
（一）理论背景
首先，弗里丹女性主义思想受到了法国著名女作家、哲学家西蒙·德·波伏娃的影响，她被誉为现代妇女解放运动的一块丰碑，其最重要的作品《第二性》被认为是女权运动的“圣经”。她在书中阐述了“解放妇女也就是解放男子”的观点，并为妇女争取平等的斗争提供了最有力而简炼的口号：“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变成的！”《第二性》在美国广为流传，并深深地影响了弗里丹。其次，玛格丽特·米德的思想也被弗里丹批判性地吸收。玛格丽特·米德的功能主义、②女性的抗议和三个部落原始长期深入的研究得出的结论“特定的女性特征和对男人的羡慕.只是特定的社会文化的产物，决不是由生理结构决定的”的结论也给弗里丹以启迪。最后，心理学家马期洛的理论也影响了弗里丹。根据马斯洛心理学③理论，人的需求有不同的层次。最低的层次是生理需求，在这之上有安全需要、归属和爱的括要，自尊的需要，最高层次是自我实现的需要。在人的低层次需要满足之后，其他高层次需要就全立刻出现。但是，一个人的需要也可以被固定在较低层次上，这是向高水平发展的受阻。[5](P419-432)这也为弗里丹论证女性作为一个独立的自我，作为一个人的发展需求与男人比较起来并没有什么差异提供了基础。
（二）社会背景
殖民地时期、美国建国初期、开拓西部边疆时期妇女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100多年来，美国女权主义运动为争取妇女的权利进行艰苦斗争，然而，对于1920年以后出生的美国妇女来说，女权运动已经成为历史，对于前辈为之终生奋斗才赢得的权利，新一代的女性已经不屑一顾了。二三十年代的美国女性是生机勃勃的、积极进取的，她们主宰自己的命运，要赶出一番事业，那时候事业型妇女是美国妇女的典型形象。但是，在经历了30年代经济大萧条和40年代的世界大战之后，美国社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时的美国社会普遍站在男性的角度来定义女性身份，[6]美国女性不再关心国际国内大事，不关心科学技术的发展，女青年毫无事业心，结婚年龄越来越小，女学生纷纷辍学而结婚，“幸福的家庭主妇”成了典型美国妇女形象和千百万女性追求和效仿的样板。而当她们成为了主妇，陷于无穷无尽的家务之中时，又苦于看不到前途，生活没有意义，因而感到极度空虚和苦闷。有些妇女以寻求性刺激而获得一时的解脱和慰藉，其后果却更为严重。社会学家、心理学家、医生、作家等不能对这种“女性的奥秘”作出正确的解释，更不能提出解决的办法，反而加剧了这种奥秘的危害，这就成了病态美国社会中一个严重的问题。
（三）自我条件
家庭背景。贝蒂·弗里丹贝蒂本名贝蒂·娜奥米·戈德斯坦，于1921 年出生在美国伊利诺伊州的一个犹太移民家庭。父亲哈里·戈德斯坦是一个珠宝店商，母亲米里亚姆·戈德斯坦则曾是当地报纸女性版的主编，结婚后完全退归家庭。宰孩童时期，贝蒂·弗里丹她就目睹“母亲总是打击父亲，因为她没有别的方式来挥发惊人的能量”。[7]弗里丹不愿走上母亲的道路，放弃自己的才华，虚掷自己的年华，这也为日后弗里丹面对家庭和事业的艰难抉择有很大影响。1947年，贝蒂与卡尔·弗里丹结为夫妻。在照顾家庭的同时，贝蒂依然坚持为一些中产阶级女性杂志撰稿。1949年生第一个孩子时获得了产假，工作岗位被一位老兵取代，但1952年她生第二个孩子申请产假时却被炒了鱿鱼。在她有第三个孩子时基本成为一个家庭主妇，这使其对其所受的教育感到迷惑，这些奠定了《女性的奥秘》（别名‘女性迷思’）的基础。
教育经历。弗里丹自幼成绩就很优秀，1938年，弗里丹入学史密斯女子学院。她以杰出的学术成绩在第一年获得了奖学金。第二年，她开始对诗歌感兴趣，并在校园刊物上发表了许多诗歌。1941年时，她成为了大学报纸的主编，社论就在她的领导下倾向更多反战立场的政治思想，有时也会引起争议。1942年获得了加利福尼亚大学心理学专业的丰厚奖学金。然而她为了不使自己比男友更优秀而放弃了这份奖学金，但后来两人也没能维持这份爱情。1942年，贝蒂从史密斯学院毕业。完成史密斯学院的学业之后，贝蒂前往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攻读心理学硕士，后成为一位高学历的白人女性。之后，贝蒂进入新闻业工作，并逐渐培养出了对于职业女性生活的研究兴趣。
二、主要内容
（一）“无名的问题”
弗里丹在书的第一章就提出了一个普遍存在美国妇女心底的问题——“无名的问题”。她们是从20世纪二三十年代独立自主、看重事业的“新女性”一步步蜕变为有着健康的身体和迷人的美貌、接受过甚至高等的教育、专注于丈夫、孩子、能够很好的处理家务的家庭主妇。但是实际上，这一女性形象实乃一种“迷思”。[8](P6)即使她们能够协调好家庭的一切，享受富裕的物质生活，她在心底会发出无声的诘问：“这就是生活的全部吗？”[9](P2)专家们告诫她们，女性的本分就是要努力成为贤妻良母；弗洛伊德复杂伦理观念认为女人只有在性被动、男性支配和养儿育女的母爱中才能实现其本性；[10]社会告诉如何去获取一位男子并与之保持关系，如何更具有女性的特征。慢慢的，妇女懂得，真正具有女性特征的女子就不会追求自己的事业，受高等教育，享受政治权利——即老式的女权主义者为之奋斗的独立自主和成功的机会。但是她们自身所具备的能力又远超过这些，她们已经取得了社会认可的“完美女性”形象，拥有她和社会眼中最完美的职业——家庭主妇，但仍然有“一种奇怪的躁动、一种不满足感、一种渴求”[11](P1)压抑着她们，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真正的生理疾病折磨着她们，但是有一种平静而绝望、孤独而无助的问题笼罩着她们，后来，她给这种感觉起了一个众所周知的名称：“无名的问题”。这个无名的问题像沸腾的水一样，从幸福的美国家庭主妇这种形象中迸溅出来，社会并不相信这些“日子过得太好”的妇女“不幸福”，医生们甚至将这个问题归结为“家庭主妇综合症”，但这些肤浅的理由并不能真正解决美国妇女们的问题。事实上，弗里丹认为，那个无法言明的问题的术语，即中产阶级女性所接受的把结婚生子和操持家务当作女人唯一的社会目标和幸福之源的教育反而使其陷入了挫败与绝望的困境。[12]把她们束缚在陷阱里的锁链正是她们自己心灵和精神上的锁链。这是由错误的思想、未被正确解释的事实、不完全的真理和不真实的选择构成的锁链。要看到这些锁链并不容易，要挣脱这些锁链也不容易。
（二）“女性的奥秘”
“女性的奥秘”是指美国60年代社会渲染的、与妇女现实生活不符的安逸、舒适的“幸福家庭主妇形象。”[13]认为，女人的最高价值和唯一使命是自身女性特征的完善，她们的角色“就是丈夫的妻子，孩子的母亲，满足丈夫、孩子和家庭的种种自然需要”。[14](P16)这种追求女性的完美的奥秘成为了当时美国文化中一种为人珍爱、自生自长、恒久存在的核心。甚至于“她们的唯一梦想就是当无可挑剔的贤妻良母；最大的奢望就是生五个孩子并拥有一幢漂亮的住宅；她们唯一的奋斗就是找到中意的丈夫并保持稳定的夫妻关系。这种集妻子和母亲这两种角色的完美女性，顺从自己的丈夫，品德高尚虔诚，擅长家务。但实际上，这种女性既不符合女性作为女人的生活现实，也不符合她们的心理意识，于是它对各个年龄层次的妇女造成了一种实际的困扰。这种困扰就是上文提到的无名的问题，“是有舒适的家、成功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却没有快乐的女人的问题。”[15](P137)妇女们花了半个世纪为权利而战，发动第一次女权运动呼吁男女平等，在下半个世纪却又对自己是否真正需要这些权利产生了怀疑，这就是在“女性的奥秘”带给妇女们的吸引力。女性的奥秘促使女性忽略了自己的身份问题。对于‘我是谁?’这样的问题，多数女性只能以‘汤姆的妻子’，‘玛丽的母亲’这种方式回答。”[16](P137)弗里丹在书中号召妇女应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干，从自己的能力和实际需要出发，努力战胜各种歧视和偏见，摒弃老一套的陈腐观念，摆脱困境，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方式朝着与社会观念格格不入的真理摸索前行，重新开始生活，“只有当妇女能够使用自己全部的精力，使自己的才干得到充分发挥的时候，女性的奥秘才有可能被打破”。[17](P316)
（三）“家庭主妇”
为什么这么多美国妇女多年来承受着这种不满足的无名之痛，却又甘愿追求一种所谓的幸福的主人公——家庭主妇。这种文化观念不但与杂志与美国的时代背景有关系。“职业”对妇女意味着什么，要重新唤起一场早被忘却的梦。在经济萧条时代，干活意味着挣钱。但在当时美国社会的妇女，职业不仅仅是干活挣，意味着自立，不依附与别人。但到弗里丹生活的年代，职业逐渐演变成了家庭主妇。因为这一职业不但使妇女由于持家方面的才干而为家庭省下钱，比她们从事家庭之外的工作挣的钱还要多，而且每一位伟大的人物必定出自伟大的母亲。甚至于，中世纪的天主教国还把家庭的缔造者，下一代的养育着，我们的圣母捧到了天国女王的尊位。这种新的女性的奥秘告诉人们，女人的最高价值和唯一使命就是她们自身女性特征的完善，[18](P40)这种完美，只存在于男人主宰一切，女人在性方面温顺服从和对孩子施加的母爱之中。并且这种奥秘很快给美国妇女塑造出的新形象，也还是昔日的形象：“职业：家庭主妇。”取得与男性同等的社会地位显然不应是女性的期望，因为她们的社会角色素来被定位为主妇与母亲的复合体。这种奥秘只不过将女性生涯中某些具体的、有限的、家务方面的东西变成了所有女人都必须遵循一种教义、一种生活方式。自1949年以后，对美国妇女来说，女性的完美，就只存在唯一的一种定义，那就是主妇加母亲，而女性特征始于家庭。[19](P41)对当时的美国女性而言，成为称职的妻子和母亲不但合乎社会要求的人生目标，而且也成为了她们自我要求的人生目标。相形之下，对职业生涯的追求被视为不合时宜乃至具有一定破坏性之举。在女性奥秘论的拥护者眼中，追求事业成功无疑会妨害女性的独有特质，其后果必然是女性天性的受损和家庭生活的失稳。[20]
三、解构原因
（一）学界
为什么退居家庭的知识女性越来越感觉陷入到了一种“精神空虚”之中？有的人说，这是女性受教育太多的原因，有人说，这是女人不知满足的缘故，也有人说，这是女性获得权利和自由的后果。弗里丹认为导致美国妇女病态的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女性的奥秘是由教育学界和社会科学学界的人士广为散布的，[21](P4128)另一部分原因是，女性的奥秘从弗洛伊德的思想中获得了力量。是当时被介绍到美国的弗洛伊德的妇女理论，赋予传统女性形象以新的权威性，引导一代受过教育的美国妇女在人生道路上做出了错误的选择。[22]弗洛伊德的理论在社会广为流行、备受推崇，某种程度上来说，弗洛伊德的理论对大众的影响不亚于《圣经》对人的影响，所以弗洛伊德的理论有很多追随学者和吹捧学者。相当多的支持者以弗洛伊德的理论为基础来观察和解读各类社会问题，其中也包括有关女性的事务。
弗洛伊德关于男女性别的观点，最为著名的就是“阉割情结”④和“阳具羡慕”。⑤事实上，在弗洛伊德看来，妇女始终受到“阳具羡慕”的困扰，终生认为低人一等，产生了嫉妒和强烈的做目前的愿望。这样，弗洛伊德从生物学的角度出发，得出了关于妇女本质的哲学定义：妇女有缺陷的身体结构决定了其生理性和道德性的低劣。她们只适合完成其生物性功能——当妻子和母亲。[23]他把女人看作是像小孩一样的玩偶，只有靠着男人对她的爱，她对男人的爱和服侍才能够得以生存下去。正是这种相同种类的、无意志的唯我论让弗洛伊德的理论深入人心。依照弗洛伊德心理学的观点，女性的生理构造与男性相比是有缺陷的，正是两性之间的这种生理差异决定了女性的低等、从属与被动地位，从而将女性束缚于传统的女性形象之中，剥夺她们自由发展的机会。[24](P4135)在解构弗洛伊德思想的同时，弗里丹也指出了其对美国社会的深远影响。根据她的研究，美国很多弗洛伊德追随者——包括学者、教育工作者、新闻工作者等各类群体——均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将精神分析学的理论框架整合植入他们对女性问题的剖解之中。例如，精神分析专家马瑞尼亚·法罕姆和社会学家费迪南德·伦德伯格合著的《现代女性：迷惘的性别》以弗洛伊德的学说为理论基础，将女奴跟阳具羡慕等同起来，对女权主义的实质进行了歪曲式解读。例如，海伦·多伊奇的《女性心理——心理分析阐释》，作者设法将妇女的一切麻烦都归咎于阳具羡慕。弗洛伊德理论的推广者们就是这样把他歧视妇女的传统偏见的核心内容更深地植入到伪科学的基础中去，对美国民众产生了误导作用，并在客观上巩固了传统话语体系对美国女性社会角色及生活范围的片面化、极端化定义。
（二）教育界
在教育领域，存在以性别差异为指导的路线。在此类教育理念的影响下，首先，美国越来越少的女大学生准备从事此事比最一般的承诺要求更高的事业或职业。学院的教授们也千方百计地试图使学生对学院所教的东西感兴趣，女大学生们除了追求一只结婚戒指外似乎忽然丧失了任何雄心，任何远见，任何激情，[25](P198)这同时也使纯正的教授们最初保持沉默。美国妇女对高等教育的遗弃和抵制最终在统计数字上面显示出来：在男性学者、院长、教育家纷纷离开女子学院；女子学院留下了只是那些失望、令人困惑的沮丧、冷言冷语；教育界逐渐显示出对妇女教育投资的价值的怀疑；一些学院不在妇女身上投入，甚至一些女子学院关门停办。其次，针对美国妇女的教育出现了一种变化：出现了新的、以性别为指导方向的美国妇女教育家。在女性奥秘的影响下，负有教育妇女责任的一些院长和教授变得对他们学生的未来的性欲高潮的能力比对她们未来对受过训练的智力的运用更为关心。上了大学的姑娘避免不了一门“婚姻与家庭生活”的课程，这门以功能主义的观点传授“如何发挥妇女的作用”。这种教育并不局限于任何特定的课程或学院的系，它包含在所有社会科学中。这种以性别为中心的教育的目标是为了培育女性适应家庭生活的能力，事实上，这种教育阻碍了妇女的发展，在让教育产生作用之前，就致使她们停止了自己的发展。最后，妇女在教育界很难获得去追求真理，妇女对真理的学术成就的羡慕、对真理的追求，都被认为是性作用充分发挥的障碍，也是对自我女性气质的摧毁。高等教育对每一个想在爆炸性发展的社会中真正发挥作用的人已经不能缺少，但恰恰妇女在大学生中的比例却在逐年下降。弗里丹的调查数据显示，50年代，妇女比男子快得多的速度从大学倒退；仅有37%的妇女毕业，与之相比，男子则达57%。[26](P215)在那样一个为大学中的位置激励竞争的年代，妇女却甘愿放弃了学习教育的机会，因为她们退学不仅仅是为了结婚，也是因为她们担心，过多的教育会成为“婚姻的障碍”。
（三）传媒界
源出于大众传媒的推行之举在女性奥秘论话语体系的流行中同样功不可没。例如，知名女性杂志 《麦考尔》是妇女杂志中发行数增长最快的一种，其内容相当准确第代表了由畅销杂志描绘出、在某些方面可以说创造出的美国妇女形象。由着个具有风向标一样的杂志推出的妇女形象，年轻、漂亮、浅薄、简直就是一张娃娃相，傻乎乎的，很温顺，颇具女性特征，对由卧室、厨房、性、婴儿和家庭组成的这个世界十分欢喜、心满意足。[27](P30)在性激情方面，女人具有的唯一激情、唯一追求和唯一目标就是要找到男人。
为什么美国妇女会陷入纳粹时期被限定在其生物功能中的情形？在大众传媒中的妇女杂志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它们一方面排斥在妇女杂志中出现的政治性文章，因为这些内容没有办法跟妇女所讲、所追求、所向往的世界联系在一起；另一方面，它们杜撰出了“同一化”的概念，即跟别人共同生活，女人连靠负疚来掩饰的自我都没有了，她的存在，仅仅是为着丈夫和孩子，她们也只能因为丈夫和孩子存在而存在。甚至在有段时间，“同一化”实际上被吹捧成了全体国民的目标。《麦考尔》杂志在1954年还宣称同一化的新时代已经开始，妇女争取并赢得政治平等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这些杂志，包括《麦考尔》、《妇女家庭杂志》、《红皮书》、《生活》、《家政》等杂志，极力帮助妇女过去被列为禁区的广阔生活领域，新的生活方式下，事业型的女性被清楚出去，女人结婚的年龄越来越小，孩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向往家庭生活，强调保持女性气质。这种妖魔化的女性逐渐在社会上深入人心，越来越多的女性效仿。她深陷于社会和媒体所倡导的身为妻子和母亲的“女性成就感”。[28]
（四）商界
与此对应的，美国商家的广泛采纳了一种“针对性别的销售”。这一营销策略认为，美国妇女家庭主妇家庭主妇缺乏个性和目的而被操作去购买东西，创造出一个美元的大“金库”。[29](P276)商界的操作让美国的妇女认为，通过购买新的东西就能被赋予个性、目的、创造性、自我实现的意识，甚至她们缺乏的性方面的快感。这种营销策略的推广，让美国妇女成了可怕的牺牲品。教育、独立性、个性的远离让美国妇女越发的专注在家庭中，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家务中。而这种家务活动如何增加她们的独创性来获得精神的“成就感”，一方面，广告商通过生产新的产品，详细但复杂化产品的说明书，让妇女必须运用自己的头脑和自己的判断来了解这些标准和要求，强调她们在家庭里中心人物的作用，帮助她成为一名专家而不是一个奴性的工人，使家务劳动成为一桩需要知识和技术的事情，而不是一桩仅需要力气，单调乏味，持续不断的努力的事情。另一方面，美国的商界的操纵者还创造了一种奥秘，这些购买的商品体现着女性的魅力，表明了她们的身份。这些广告给予她们一种幻觉：她们和这个无生命物体的世界所发生的一切保持着联系。它们利用这些无耻性的广告和电视广告节目，把女性束缚在家里，她们把女性的奥秘深深第烙在每一位妇女的心灵上，促使它们成为了她日常生活紧密结构的一部分。
四、评价
贝蒂·弗里丹的《女性的奥秘》中的女性主义思想在美国社会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并且该书成为第二次妇女运动浪潮中最经典的著作，影响了一代美国妇女的生活。
首先，弗里丹的女性主义思想促进了美国女性的觉醒。如果说波伏瓦的《第二性》成为女性审视自我，摆脱“他者”这一身份的第一次觉醒，那么弗里丹“无名的问题”则使女性瓦解了女性对于男性精神上的依附。“他者”的身份让女性认识到，长期以来，女性都活在男性的阴影当中，活在男性的笼罩下，活在“第二性”的歧视当中，这是一种误解，一种不平等，女性必须认识并摆脱。可以说，《第二性》帮助女性能够更好的了解自己。但到了弗里丹的女性主义思想中，她的思想更具有彻底性和革命性，她帮助美国女性认识到，社会固化了女性社会角色，用家庭、丈夫和孩子束缚了她们的新生和选择，剥夺了她们的发展机会。弗里丹的思想，将女性潜藏在心底中的避疯港——家庭——彻底摧毁，让她们清醒第认识到，要想打破现状，必须摧毁美国主流文化所编织的性别歧视之网。
其二，弗里丹的女性主义思想为女性摆脱困难提供了途径。在《女性的奥秘》一书中，弗里丹解构了女性产生“无声的问题”背后的原因，批判了女性奥秘的荒唐观点，揭示了其欺骗性的本质，抨击了根植于传统社会中僵化的思维定式和文化误解。因为她的思想是建立在事实材料的基础上，也就是说，她通过实证研究的方式进行探究，使她的文字更具有真实性、客观性、震撼性。她在书中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了来自不同阶层、不同群体、不同分层对女性的偏见，对现实中女性处境进行了透彻性分析。同时，她在书中采用了边破边立的写作手法，一边对背后的原因进行瓦解，一边重新建构女性全新的生活计划。可以说，弗里丹对女性真正身份是弗里丹的一大论述重点。在弗里丹看来，女性是人类的有机组分，她们理应作为完善自由之人而存在。女性的奥秘将女性毁灭，因此，女性为了摆脱这种愚昧的状态的途径就是去听自己的声音，从自己的需要和能力出发，为自己规划出一个新的生活蓝图，把爱情、孩子和家庭这些以往限定女性的因素与面向未来，目标远大的工作协调起来，以从事自己的富有创造性的工作。这是使美国妇女获得新生的唯一道路。[30]`同时，她也要求女性在教育、工作、政治、家庭方面与男性享受相拥的权利。她认为，女性可以兼顾家庭和事业，她们不但可以有效的处理好家庭的事物，而且她们能够在职场中凸显自我的价值。并且，弗里丹的这种“家庭—事业”双核模式在美国女性主义者的方法论建构过程中具有切实的参照意义。
五、结语
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黛安·罗德姆·克林顿称她是美国最响亮的声音之一，美国称她是现代妇女解放运动之母，[31]`贝蒂·弗里丹的思想是整个美国女性主义思潮与女权运动的缩影。而她的思想在《女性的奥秘》一书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弗里丹鼓励女性包脱“女性奥秘”的枷锁，挣脱社会对女性的固化，接受教育，实现自我的独立和创造，取得家庭事业的平衡。特别是她在书中关于“无名的问题”、“女性的奥秘”和“家庭妇女”、“完美女性”等概念的分析，更触动了女性的心灵，让女性开始了再一次的自我认识，同时她关于女性平等、对教育、家庭、事业的追求，成为第二次女权主义运动的精神旗帜，鼓励跟多的女性走出家庭，重新为理性而奋斗。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黛安·罗德姆·克林顿称她是美国最响亮的声音之一，美国称她是现代妇女解放运动之母，贝蒂·弗里丹的思想是整个美国女性主义思潮与女权运动的缩影。
注释：
①世界女权运动发展可以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阶段是从18世纪妇女运动的兴起到二战结束，并于19世纪后半期到20世纪20年代，形成了女权运动的第一次高潮，主要争取妇女的外在权益。以要求政治平等、争取妇女选举权为主要目标的斗争，欧美国家的妇女掀起了女权运动的第一次高潮，运动的结果是为欧美妇女赢得了选举权、继承财产权、受教育权和经商权。然而，当西方妇女取得了选举权等一系列看得见的权利和解放后，女权运动却在经历了第一次高潮后走向低谷。于是，20世纪60至70年代的西方国家兴起了女权运动的第二次浪潮，被称为“新女权运动”。此次运动的主要目标就在于反对一切看不见的在思想文化方面对妇女的奴役与歧视，深入批判传统的性别文化，指出资本主义与父权制相互结合，造成了妇女屈从地位的形成。这是一种新的、以公共面为主、更接近真实社会生活本质的女权主义思潮，它标志着格外强调文化批判的当代西方新女权主义的发展。这一时期的女权主义的发展深化了女权主义的内涵，激励女权主义运动想纵深方向发展。第三阶段是70年代至今，经过女性学界几代人的努力，女性学一起跨界的研究计划，深入的文化内容使该学科成为一门综合的多元的动态性的学科。女性学研究也也由此进入了一个全新发展的阶段。女性学逐步走上正规化、科学化、系统化的道路，从边缘地位向主流地位上升。而且人们对于女权主义也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这标志着女权主义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域。
②功能主义(Functionalism)：社会学理论的一个流派。英国社会学家斯宾塞可以说是社会学中功能主义的滥觞，借用当时盛行的生物学跟演化论观点，斯宾塞的社会演化理论强调不同的社会组织满足不同的社会需求之现象正如不同的人体器官满足不同的生理机能一般。法国社会学家涂尔干也深受这个19世纪以来颇具影响力的演化论启发，他所著的社会分工论一书中也指出人类社会组织分化跟功能特殊化之间的关系，组织之间的功能互补成为社会稳定生存的重要条件。近世美国社会学家帕深思（Talcott Parsons）整合这些功能主义的观点，奠定了曾经盛极一时的结构功能论典范。
③马斯洛心理学：美国著名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的人本主义心理学是美国20世纪下半叶崛起的新的心理学派，冲击着当代西方的心理学体系，形成了心理学中的“第三思潮”。马斯洛的学说与弗洛伊德学派和行为主义学派分道扬镳，既反对弗洛伊德学派仅以病态的人作为研究对象，把人看作本能的牺牲品，也反对行为主义学派把人看作物理的、化学的客体。西方评论界认为，马斯洛心理学是人类了解自己过程中的又一块里程碑。
④阉割情结：“阉割情结”与“俄狄普斯情结”息息相关。它也是一组思想和感觉，有时则是它们的综合。它们集中在一个恐惧上，那就是个人潜意识里时常无缘无故地有被切除掉性器官的恐惧。这种恐惧，比起一个人在意外事件中可能弄瞎眼或折断腿的通常恐惧，更要厉害得多。它是一种特殊而令人深切感到的恐惧，这种恐惧只集中在个人的性器官上。根据弗洛伊德的观点，在生殖器崇拜阶段（3—6岁），这时候儿童由于喜爱异性父母而与同性父母发生情感冲突。为了解决这种俄狄浦斯情节，男孩会认同并效仿父亲，特别是当父亲很有权威的时候。这样，他不但在行为方式上获得了男性化角色，而且也内化了父亲的道德标准。
⑤阳具羡慕：“阳具羡慕”是弗洛伊德妇女理论的基本概念和核心内容。这一概念正是由其狭隘的认识方法听杜撰的。由于完全无视社会因素对女性的影响，弗洛伊德用“阳具羡慕”来解释一切女性现象，把女性的自卑、软弱、被动、顺从，乐于抚育孩子等.都看成是“阳具羡慕”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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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李晓晗．解码美利坚女性困惑——《女性的奥秘》中贝蒂·弗里丹的女性主义思想述评[J]．科教文汇，2015，（09）．
[23][24]张晓玲．论贝蒂·弗里丹对弗洛伊德妇女观的批评[J]．中华女子学院学报，1996，（01）．
[28] 郑雅妮．“女性奥秘”的禁锢——《到十九号房间》的女性主义解读[J]．鸡西大学学报，2013，（02）．
[30] 郁文．揭示女性精神苦恼的论著——《女性的奥秘》评介[J]．妇女学苑，1991，（01）．
[31] 肖克．贝蒂·弗里丹女性主义思想转型原因析论[J]．山西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05）．
评述2015级严秀玲的文章《他说：男性法学的视角》
拿到师兄师姐的文章，我先看的目录，然后就被严秀玲师姐这篇文章吸引了，原因有二：第一，我们这门课叫人权法学，主要学习了波伏瓦的《第二性》，探讨女性意识的自我觉醒，并尝试用女性的视角观察、理解、分析问题。这让我觉得好奇，如果我们以女性的视角来衡量问题，那么——男性——又该来如何考量问题，所以，被这个题目吸引了。第二，2015级文章当中，有一篇严秀玲师姐的《他说：男性法学的视角》，还有一篇陈丹师姐的文章《她说：女性主义视角的法学》。两篇文章都是以行呗的角度对法学进行了探讨，但是不同的是，一个女性的视角，一个男性的视角，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两种截然不同的视角看到的法学究竟有什么不同。看完两位师姐的文章，我用比较的方法对严秀玲师姐的文章做一下简要的评述。
首先，文章的题目具有新颖性和文学性。一般来说，法学类的文章都比较严谨、客观、理性，但是作者用了一个“他说”这样一个带有文学色彩的字眼做题目，一下子就拉紧了和读者之间的距离。而且，法学类的文章，本来就很少从性别为切入点对问题进行探讨，即使有探讨，在如今女权主义运动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代，学者主要是从女性的角度来反对性别歧视，从而呼吁男女的平等。所以，作者的这篇文章，但就从题目来讲，就已经夺人眼球，吸粉无数了，这无疑是成功的。
其实，从逻辑上来讲，文章结构是有问题的。文章第一部分首先指出了法律性别的问题，并就其表现进行了具体的论述。紧接着，作者论述了法律以男性为视角的原因，分别从性别和文化这两个角度进行分析。第三部分，直接就进行到了小结，简要论述了男性视角和女性视角的对抗关系。这样整体论述下来是存在问题的。（1）文章第一部分的重点是法律是男性的具体表现，而不应该是问题的提出，也就是说，法律性别的问题应该作为前言或者引言提出。（2）文章第一第二部分论述了相对比较完整，但到了第三部分，作者匆匆收笔，不但使文章看起来虎头蛇尾，没有匀称感，而且也让文章看起来不能浑然天成，自成一体。我读完第一第二部分，感觉应该进行到高潮了，作者应该对这种现象进行评述完善了，不料作者在这里直接结束了。而且我始终没有明白，前面论述的是以男性为视角的法学，如何笔锋一转就到了男性与女性视角的对抗。应该说，文章并不是以男女性别比较的手法对法律进行论述的，那么第三部分就没有办法跟前面两个部分衔接。（3）文章在前言部分已经提出了根植于法律传统中的男性视角是否是最恰当的解决纠纷途径，也就是说，在一定程度上作者是不赞成男性的法学视角或者说不完全赞成这一视角，作者也是想通过文章的论述提出解决的途径或者完善的建议的，但是文章通读下来，我并没有看到就该部分进行相应的论述。
再者，文章详略不当。文章第二部分论述过程，而第一和第三部分论述不完整，这就造成文章整体布局不完善。而且，就文章的题目来说，其重点是以男性为视角的法学的表现，而不是原因的分析，所以，在某处程度上来说，题目跟内容其实还是存在着些许偏差的。或者说，文章的论述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还有，文章的某些观点是否成立尚存疑问。作者在第一部分进行男性视角下的法律表现时，提出法律的制定和运作过程中都维护了男性的地位。这一观点真的成立吗？法律存在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维护男性吗？是否可以以在法律工作中男性人数比例大就可以概括成为法律是以男性为视角制定的？文章第二部分就男性为视角的法律这一现象的原因进行了分析。作者提出的第一个结论是“法律对社会性别的建构”，这一结论其实陷入了一种循环论证之中。为什么法律会呈现男性的视角——因为法律对社会性别进行了建构。也就是说，作者陷入了一种“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论述中，以男性为视角的法律既是原因又是结果，所以，这一部分的论述其实是不成功的。
最后，就文章的格式等内容来说。文章的摘要和关键词，应该是文章内容的高度提炼和概括，但从摘要来看，作者并没有就内容进行高度浓缩，作者只是就问题论问题，真正文章的内容一笔带过，关键词也有文章内容有出入。所以，摘要和关键词是需要重现修改的。再有就是文章缺少参考文献。
关键词：女性的奥秘；贝蒂·弗里丹；女权思想
女性主义（Feminism），又被译为“女权主义”。所谓女权主义，“是西方19世纪60年代之前流行的女性运动理论和基本女性观”；“女权主义则被称为男女平权主义，以资产阶级自由、平等思想为基础，要求结束女性从属地位，主张男女两性平等是资产阶级女性运动主要理论基础”。[1](P79)
纵观历史长河，“性别平等”始终是充满了矛盾与争议的探讨话题。在女性主义的涵盖范围内，男女平等和两性差异是永恒的主题。对女权运动①可以追溯到启蒙运动，并于19世纪后半期到20世纪20年代，形成了女权运动的第一次高潮，主要争取妇女的外在权益。以要求政治平等、争取妇女选举权为主要目标的斗争，欧美国家的妇女掀起了女权运动的第一次高潮，运动的结果是为欧美妇女赢得了选举权、继承财产权、受教育权和经商权。然而，当西方妇女取得了选举权等一系列看得见的权利和解放后，女权运动却在经历了第一次高潮后走向低谷。于是，20世纪60至70年代的西方国家兴起了女权运动的第二次浪潮，被称为“新女权运动”。此次运动的主要目标就在于反对一切看不见的在思想文化方面对妇女的奴役与歧视，深入批判传统的性别文化，指出资本主义与父权制相互结合，造成了妇女屈从地位的形成。美国也是第二波女权运动的主战场，贝蒂·弗里丹被视为女性主义领域的领袖人物之一；其著作《女性的奥秘》深刻地影响了数代美国女性，推动了美国女权运动的发展，被誉为“美国自由主义女性主义的代表作”。[2](P29)《美国当代文学》评价：“弗里丹的著作之所以如此重要，在于它是一种社会宣言，而不是它的文学性内容，但它的愤怒的热情引起读者越来越广泛的反响，己经使它成为女权运动的经典著作”。[3]《纽约时报》也曾评论说，贝蒂·弗里丹于1963年所著的《女性的奥妙》一书“点燃了当代女权运动，并因此永久改写了美国等国家的社会结构”。[4](P361)《女性的奥秘》集中反映了弗里丹的主要女性主义思想，故而本文试图以该书的内容为研究对象，对弗里丹的女性主义思想进行提炼和归纳。
一、产生背景
（一）理论背景
首先，弗里丹女性主义思想受到了法国著名女作家、哲学家西蒙·德·波伏娃的影响，她被誉为现代妇女解放运动的一块丰碑，其最重要的作品《第二性》被认为是女权运动的“圣经”。她在书中阐述了“解放妇女也就是解放男子”的观点，并为妇女争取平等的斗争提供了最有力而简炼的口号：“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变成的！”《第二性》在美国广为流传，并深深地影响了弗里丹。其次，玛格丽特·米德的思想也被弗里丹批判性地吸收。玛格丽特·米德的功能主义、②女性的抗议和三个部落原始长期深入的研究得出的结论“特定的女性特征和对男人的羡慕.只是特定的社会文化的产物，决不是由生理结构决定的”的结论也给弗里丹以启迪。最后，心理学家马期洛的理论也影响了弗里丹。根据马斯洛心理学③理论，人的需求有不同的层次。最低的层次是生理需求，在这之上有安全需要、归属和爱的括要，自尊的需要，最高层次是自我实现的需要。在人的低层次需要满足之后，其他高层次需要就全立刻出现。但是，一个人的需要也可以被固定在较低层次上，这是向高水平发展的受阻。[5](P419-432)这也为弗里丹论证女性作为一个独立的自我，作为一个人的发展需求与男人比较起来并没有什么差异提供了基础。
（二）社会背景
殖民地时期、美国建国初期、开拓西部边疆时期妇女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100多年来，美国女权主义运动为争取妇女的权利进行艰苦斗争，然而，对于1920年以后出生的美国妇女来说，女权运动已经成为历史，对于前辈为之终生奋斗才赢得的权利，新一代的女性已经不屑一顾了。二三十年代的美国女性是生机勃勃的、积极进取的，她们主宰自己的命运，要赶出一番事业，那时候事业型妇女是美国妇女的典型形象。但是，在经历了30年代经济大萧条和40年代的世界大战之后，美国社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时的美国社会普遍站在男性的角度来定义女性身份，[6]美国女性不再关心国际国内大事，不关心科学技术的发展，女青年毫无事业心，结婚年龄越来越小，女学生纷纷辍学而结婚，“幸福的家庭主妇”成了典型美国妇女形象和千百万女性追求和效仿的样板。而当她们成为了主妇，陷于无穷无尽的家务之中时，又苦于看不到前途，生活没有意义，因而感到极度空虚和苦闷。有些妇女以寻求性刺激而获得一时的解脱和慰藉，其后果却更为严重。社会学家、心理学家、医生、作家等不能对这种“女性的奥秘”作出正确的解释，更不能提出解决的办法，反而加剧了这种奥秘的危害，这就成了病态美国社会中一个严重的问题。
（三）自我条件
家庭背景。贝蒂·弗里丹贝蒂本名贝蒂·娜奥米·戈德斯坦，于1921 年出生在美国伊利诺伊州的一个犹太移民家庭。父亲哈里·戈德斯坦是一个珠宝店商，母亲米里亚姆·戈德斯坦则曾是当地报纸女性版的主编，结婚后完全退归家庭。宰孩童时期，贝蒂·弗里丹她就目睹“母亲总是打击父亲，因为她没有别的方式来挥发惊人的能量”。[7]弗里丹不愿走上母亲的道路，放弃自己的才华，虚掷自己的年华，这也为日后弗里丹面对家庭和事业的艰难抉择有很大影响。1947年，贝蒂与卡尔·弗里丹结为夫妻。在照顾家庭的同时，贝蒂依然坚持为一些中产阶级女性杂志撰稿。1949年生第一个孩子时获得了产假，工作岗位被一位老兵取代，但1952年她生第二个孩子申请产假时却被炒了鱿鱼。在她有第三个孩子时基本成为一个家庭主妇，这使其对其所受的教育感到迷惑，这些奠定了《女性的奥秘》（别名‘女性迷思’）的基础。
教育经历。弗里丹自幼成绩就很优秀，1938年，弗里丹入学史密斯女子学院。她以杰出的学术成绩在第一年获得了奖学金。第二年，她开始对诗歌感兴趣，并在校园刊物上发表了许多诗歌。1941年时，她成为了大学报纸的主编，社论就在她的领导下倾向更多反战立场的政治思想，有时也会引起争议。1942年获得了加利福尼亚大学心理学专业的丰厚奖学金。然而她为了不使自己比男友更优秀而放弃了这份奖学金，但后来两人也没能维持这份爱情。1942年，贝蒂从史密斯学院毕业。完成史密斯学院的学业之后，贝蒂前往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攻读心理学硕士，后成为一位高学历的白人女性。之后，贝蒂进入新闻业工作，并逐渐培养出了对于职业女性生活的研究兴趣。
二、主要内容
（一）“无名的问题”
弗里丹在书的第一章就提出了一个普遍存在美国妇女心底的问题——“无名的问题”。她们是从20世纪二三十年代独立自主、看重事业的“新女性”一步步蜕变为有着健康的身体和迷人的美貌、接受过甚至高等的教育、专注于丈夫、孩子、能够很好的处理家务的家庭主妇。但是实际上，这一女性形象实乃一种“迷思”。[8](P6)即使她们能够协调好家庭的一切，享受富裕的物质生活，她在心底会发出无声的诘问：“这就是生活的全部吗？”[9](P2)专家们告诫她们，女性的本分就是要努力成为贤妻良母；弗洛伊德复杂伦理观念认为女人只有在性被动、男性支配和养儿育女的母爱中才能实现其本性；[10]社会告诉如何去获取一位男子并与之保持关系，如何更具有女性的特征。慢慢的，妇女懂得，真正具有女性特征的女子就不会追求自己的事业，受高等教育，享受政治权利——即老式的女权主义者为之奋斗的独立自主和成功的机会。但是她们自身所具备的能力又远超过这些，她们已经取得了社会认可的“完美女性”形象，拥有她和社会眼中最完美的职业——家庭主妇，但仍然有“一种奇怪的躁动、一种不满足感、一种渴求”[11](P1)压抑着她们，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真正的生理疾病折磨着她们，但是有一种平静而绝望、孤独而无助的问题笼罩着她们，后来，她给这种感觉起了一个众所周知的名称：“无名的问题”。这个无名的问题像沸腾的水一样，从幸福的美国家庭主妇这种形象中迸溅出来，社会并不相信这些“日子过得太好”的妇女“不幸福”，医生们甚至将这个问题归结为“家庭主妇综合症”，但这些肤浅的理由并不能真正解决美国妇女们的问题。事实上，弗里丹认为，那个无法言明的问题的术语，即中产阶级女性所接受的把结婚生子和操持家务当作女人唯一的社会目标和幸福之源的教育反而使其陷入了挫败与绝望的困境。[12]把她们束缚在陷阱里的锁链正是她们自己心灵和精神上的锁链。这是由错误的思想、未被正确解释的事实、不完全的真理和不真实的选择构成的锁链。要看到这些锁链并不容易，要挣脱这些锁链也不容易。
（二）“女性的奥秘”
“女性的奥秘”是指美国60年代社会渲染的、与妇女现实生活不符的安逸、舒适的“幸福家庭主妇形象。”[13]认为，女人的最高价值和唯一使命是自身女性特征的完善，她们的角色“就是丈夫的妻子，孩子的母亲，满足丈夫、孩子和家庭的种种自然需要”。[14](P16)这种追求女性的完美的奥秘成为了当时美国文化中一种为人珍爱、自生自长、恒久存在的核心。甚至于“她们的唯一梦想就是当无可挑剔的贤妻良母；最大的奢望就是生五个孩子并拥有一幢漂亮的住宅；她们唯一的奋斗就是找到中意的丈夫并保持稳定的夫妻关系。这种集妻子和母亲这两种角色的完美女性，顺从自己的丈夫，品德高尚虔诚，擅长家务。但实际上，这种女性既不符合女性作为女人的生活现实，也不符合她们的心理意识，于是它对各个年龄层次的妇女造成了一种实际的困扰。这种困扰就是上文提到的无名的问题，“是有舒适的家、成功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却没有快乐的女人的问题。”[15](P137)妇女们花了半个世纪为权利而战，发动第一次女权运动呼吁男女平等，在下半个世纪却又对自己是否真正需要这些权利产生了怀疑，这就是在“女性的奥秘”带给妇女们的吸引力。女性的奥秘促使女性忽略了自己的身份问题。对于‘我是谁?’这样的问题，多数女性只能以‘汤姆的妻子’，‘玛丽的母亲’这种方式回答。”[16](P137)弗里丹在书中号召妇女应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干，从自己的能力和实际需要出发，努力战胜各种歧视和偏见，摒弃老一套的陈腐观念，摆脱困境，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方式朝着与社会观念格格不入的真理摸索前行，重新开始生活，“只有当妇女能够使用自己全部的精力，使自己的才干得到充分发挥的时候，女性的奥秘才有可能被打破”。[17](P316)
（三）“家庭主妇”
为什么这么多美国妇女多年来承受着这种不满足的无名之痛，却又甘愿追求一种所谓的幸福的主人公——家庭主妇。这种文化观念不但与杂志与美国的时代背景有关系。“职业”对妇女意味着什么，要重新唤起一场早被忘却的梦。在经济萧条时代，干活意味着挣钱。但在当时美国社会的妇女，职业不仅仅是干活挣，意味着自立，不依附与别人。但到弗里丹生活的年代，职业逐渐演变成了家庭主妇。因为这一职业不但使妇女由于持家方面的才干而为家庭省下钱，比她们从事家庭之外的工作挣的钱还要多，而且每一位伟大的人物必定出自伟大的母亲。甚至于，中世纪的天主教国还把家庭的缔造者，下一代的养育着，我们的圣母捧到了天国女王的尊位。这种新的女性的奥秘告诉人们，女人的最高价值和唯一使命就是她们自身女性特征的完善，[18](P40)这种完美，只存在于男人主宰一切，女人在性方面温顺服从和对孩子施加的母爱之中。并且这种奥秘很快给美国妇女塑造出的新形象，也还是昔日的形象：“职业：家庭主妇。”取得与男性同等的社会地位显然不应是女性的期望，因为她们的社会角色素来被定位为主妇与母亲的复合体。这种奥秘只不过将女性生涯中某些具体的、有限的、家务方面的东西变成了所有女人都必须遵循一种教义、一种生活方式。自1949年以后，对美国妇女来说，女性的完美，就只存在唯一的一种定义，那就是主妇加母亲，而女性特征始于家庭。[19](P41)对当时的美国女性而言，成为称职的妻子和母亲不但合乎社会要求的人生目标，而且也成为了她们自我要求的人生目标。相形之下，对职业生涯的追求被视为不合时宜乃至具有一定破坏性之举。在女性奥秘论的拥护者眼中，追求事业成功无疑会妨害女性的独有特质，其后果必然是女性天性的受损和家庭生活的失稳。[20]
三、解构原因
（一）学界
为什么退居家庭的知识女性越来越感觉陷入到了一种“精神空虚”之中？有的人说，这是女性受教育太多的原因，有人说，这是女人不知满足的缘故，也有人说，这是女性获得权利和自由的后果。弗里丹认为导致美国妇女病态的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女性的奥秘是由教育学界和社会科学学界的人士广为散布的，[21](P4128)另一部分原因是，女性的奥秘从弗洛伊德的思想中获得了力量。是当时被介绍到美国的弗洛伊德的妇女理论，赋予传统女性形象以新的权威性，引导一代受过教育的美国妇女在人生道路上做出了错误的选择。[22]弗洛伊德的理论在社会广为流行、备受推崇，某种程度上来说，弗洛伊德的理论对大众的影响不亚于《圣经》对人的影响，所以弗洛伊德的理论有很多追随学者和吹捧学者。相当多的支持者以弗洛伊德的理论为基础来观察和解读各类社会问题，其中也包括有关女性的事务。
弗洛伊德关于男女性别的观点，最为著名的就是“阉割情结”④和“阳具羡慕”。⑤事实上，在弗洛伊德看来，妇女始终受到“阳具羡慕”的困扰，终生认为低人一等，产生了嫉妒和强烈的做目前的愿望。这样，弗洛伊德从生物学的角度出发，得出了关于妇女本质的哲学定义：妇女有缺陷的身体结构决定了其生理性和道德性的低劣。她们只适合完成其生物性功能——当妻子和母亲。[23]他把女人看作是像小孩一样的玩偶，只有靠着男人对她的爱，她对男人的爱和服侍才能够得以生存下去。正是这种相同种类的、无意志的唯我论让弗洛伊德的理论深入人心。依照弗洛伊德心理学的观点，女性的生理构造与男性相比是有缺陷的，正是两性之间的这种生理差异决定了女性的低等、从属与被动地位，从而将女性束缚于传统的女性形象之中，剥夺她们自由发展的机会。[24](P4135)在解构弗洛伊德思想的同时，弗里丹也指出了其对美国社会的深远影响。根据她的研究，美国很多弗洛伊德追随者——包括学者、教育工作者、新闻工作者等各类群体——均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将精神分析学的理论框架整合植入他们对女性问题的剖解之中。例如，精神分析专家马瑞尼亚·法罕姆和社会学家费迪南德·伦德伯格合著的《现代女性：迷惘的性别》以弗洛伊德的学说为理论基础，将女奴跟阳具羡慕等同起来，对女权主义的实质进行了歪曲式解读。例如，海伦·多伊奇的《女性心理——心理分析阐释》，作者设法将妇女的一切麻烦都归咎于阳具羡慕。弗洛伊德理论的推广者们就是这样把他歧视妇女的传统偏见的核心内容更深地植入到伪科学的基础中去，对美国民众产生了误导作用，并在客观上巩固了传统话语体系对美国女性社会角色及生活范围的片面化、极端化定义。
（二）教育界
在教育领域，存在以性别差异为指导的路线。在此类教育理念的影响下，首先，美国越来越少的女大学生准备从事此事比最一般的承诺要求更高的事业或职业。学院的教授们也千方百计地试图使学生对学院所教的东西感兴趣，女大学生们除了追求一只结婚戒指外似乎忽然丧失了任何雄心，任何远见，任何激情，[25](P198)这同时也使纯正的教授们最初保持沉默。美国妇女对高等教育的遗弃和抵制最终在统计数字上面显示出来：在男性学者、院长、教育家纷纷离开女子学院；女子学院留下了只是那些失望、令人困惑的沮丧、冷言冷语；教育界逐渐显示出对妇女教育投资的价值的怀疑；一些学院不在妇女身上投入，甚至一些女子学院关门停办。其次，针对美国妇女的教育出现了一种变化：出现了新的、以性别为指导方向的美国妇女教育家。在女性奥秘的影响下，负有教育妇女责任的一些院长和教授变得对他们学生的未来的性欲高潮的能力比对她们未来对受过训练的智力的运用更为关心。上了大学的姑娘避免不了一门“婚姻与家庭生活”的课程，这门以功能主义的观点传授“如何发挥妇女的作用”。这种教育并不局限于任何特定的课程或学院的系，它包含在所有社会科学中。这种以性别为中心的教育的目标是为了培育女性适应家庭生活的能力，事实上，这种教育阻碍了妇女的发展，在让教育产生作用之前，就致使她们停止了自己的发展。最后，妇女在教育界很难获得去追求真理，妇女对真理的学术成就的羡慕、对真理的追求，都被认为是性作用充分发挥的障碍，也是对自我女性气质的摧毁。高等教育对每一个想在爆炸性发展的社会中真正发挥作用的人已经不能缺少，但恰恰妇女在大学生中的比例却在逐年下降。弗里丹的调查数据显示，50年代，妇女比男子快得多的速度从大学倒退；仅有37%的妇女毕业，与之相比，男子则达57%。[26](P215)在那样一个为大学中的位置激励竞争的年代，妇女却甘愿放弃了学习教育的机会，因为她们退学不仅仅是为了结婚，也是因为她们担心，过多的教育会成为“婚姻的障碍”。
（三）传媒界
源出于大众传媒的推行之举在女性奥秘论话语体系的流行中同样功不可没。例如，知名女性杂志 《麦考尔》是妇女杂志中发行数增长最快的一种，其内容相当准确第代表了由畅销杂志描绘出、在某些方面可以说创造出的美国妇女形象。由着个具有风向标一样的杂志推出的妇女形象，年轻、漂亮、浅薄、简直就是一张娃娃相，傻乎乎的，很温顺，颇具女性特征，对由卧室、厨房、性、婴儿和家庭组成的这个世界十分欢喜、心满意足。[27](P30)在性激情方面，女人具有的唯一激情、唯一追求和唯一目标就是要找到男人。
为什么美国妇女会陷入纳粹时期被限定在其生物功能中的情形？在大众传媒中的妇女杂志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它们一方面排斥在妇女杂志中出现的政治性文章，因为这些内容没有办法跟妇女所讲、所追求、所向往的世界联系在一起；另一方面，它们杜撰出了“同一化”的概念，即跟别人共同生活，女人连靠负疚来掩饰的自我都没有了，她的存在，仅仅是为着丈夫和孩子，她们也只能因为丈夫和孩子存在而存在。甚至在有段时间，“同一化”实际上被吹捧成了全体国民的目标。《麦考尔》杂志在1954年还宣称同一化的新时代已经开始，妇女争取并赢得政治平等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这些杂志，包括《麦考尔》、《妇女家庭杂志》、《红皮书》、《生活》、《家政》等杂志，极力帮助妇女过去被列为禁区的广阔生活领域，新的生活方式下，事业型的女性被清楚出去，女人结婚的年龄越来越小，孩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向往家庭生活，强调保持女性气质。这种妖魔化的女性逐渐在社会上深入人心，越来越多的女性效仿。她深陷于社会和媒体所倡导的身为妻子和母亲的“女性成就感”。[28]
（四）商界
与此对应的，美国商家的广泛采纳了一种“针对性别的销售”。这一营销策略认为，美国妇女家庭主妇家庭主妇缺乏个性和目的而被操作去购买东西，创造出一个美元的大“金库”。[29](P276)商界的操作让美国的妇女认为，通过购买新的东西就能被赋予个性、目的、创造性、自我实现的意识，甚至她们缺乏的性方面的快感。这种营销策略的推广，让美国妇女成了可怕的牺牲品。教育、独立性、个性的远离让美国妇女越发的专注在家庭中，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家务中。而这种家务活动如何增加她们的独创性来获得精神的“成就感”，一方面，广告商通过生产新的产品，详细但复杂化产品的说明书，让妇女必须运用自己的头脑和自己的判断来了解这些标准和要求，强调她们在家庭里中心人物的作用，帮助她成为一名专家而不是一个奴性的工人，使家务劳动成为一桩需要知识和技术的事情，而不是一桩仅需要力气，单调乏味，持续不断的努力的事情。另一方面，美国的商界的操纵者还创造了一种奥秘，这些购买的商品体现着女性的魅力，表明了她们的身份。这些广告给予她们一种幻觉：她们和这个无生命物体的世界所发生的一切保持着联系。它们利用这些无耻性的广告和电视广告节目，把女性束缚在家里，她们把女性的奥秘深深第烙在每一位妇女的心灵上，促使它们成为了她日常生活紧密结构的一部分。
四、评价
贝蒂·弗里丹的《女性的奥秘》中的女性主义思想在美国社会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并且该书成为第二次妇女运动浪潮中最经典的著作，影响了一代美国妇女的生活。
首先，弗里丹的女性主义思想促进了美国女性的觉醒。如果说波伏瓦的《第二性》成为女性审视自我，摆脱“他者”这一身份的第一次觉醒，那么弗里丹“无名的问题”则使女性瓦解了女性对于男性精神上的依附。“他者”的身份让女性认识到，长期以来，女性都活在男性的阴影当中，活在男性的笼罩下，活在“第二性”的歧视当中，这是一种误解，一种不平等，女性必须认识并摆脱。可以说，《第二性》帮助女性能够更好的了解自己。但到了弗里丹的女性主义思想中，她的思想更具有彻底性和革命性，她帮助美国女性认识到，社会固化了女性社会角色，用家庭、丈夫和孩子束缚了她们的新生和选择，剥夺了她们的发展机会。弗里丹的思想，将女性潜藏在心底中的避疯港——家庭——彻底摧毁，让她们清醒第认识到，要想打破现状，必须摧毁美国主流文化所编织的性别歧视之网。
其二，弗里丹的女性主义思想为女性摆脱困难提供了途径。在《女性的奥秘》一书中，弗里丹解构了女性产生“无声的问题”背后的原因，批判了女性奥秘的荒唐观点，揭示了其欺骗性的本质，抨击了根植于传统社会中僵化的思维定式和文化误解。因为她的思想是建立在事实材料的基础上，也就是说，她通过实证研究的方式进行探究，使她的文字更具有真实性、客观性、震撼性。她在书中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了来自不同阶层、不同群体、不同分层对女性的偏见，对现实中女性处境进行了透彻性分析。同时，她在书中采用了边破边立的写作手法，一边对背后的原因进行瓦解，一边重新建构女性全新的生活计划。可以说，弗里丹对女性真正身份是弗里丹的一大论述重点。在弗里丹看来，女性是人类的有机组分，她们理应作为完善自由之人而存在。女性的奥秘将女性毁灭，因此，女性为了摆脱这种愚昧的状态的途径就是去听自己的声音，从自己的需要和能力出发，为自己规划出一个新的生活蓝图，把爱情、孩子和家庭这些以往限定女性的因素与面向未来，目标远大的工作协调起来，以从事自己的富有创造性的工作。这是使美国妇女获得新生的唯一道路。[30]`同时，她也要求女性在教育、工作、政治、家庭方面与男性享受相拥的权利。她认为，女性可以兼顾家庭和事业，她们不但可以有效的处理好家庭的事物，而且她们能够在职场中凸显自我的价值。并且，弗里丹的这种“家庭—事业”双核模式在美国女性主义者的方法论建构过程中具有切实的参照意义。
五、结语
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黛安·罗德姆·克林顿称她是美国最响亮的声音之一，美国称她是现代妇女解放运动之母，[31]`贝蒂·弗里丹的思想是整个美国女性主义思潮与女权运动的缩影。而她的思想在《女性的奥秘》一书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弗里丹鼓励女性包脱“女性奥秘”的枷锁，挣脱社会对女性的固化，接受教育，实现自我的独立和创造，取得家庭事业的平衡。特别是她在书中关于“无名的问题”、“女性的奥秘”和“家庭妇女”、“完美女性”等概念的分析，更触动了女性的心灵，让女性开始了再一次的自我认识，同时她关于女性平等、对教育、家庭、事业的追求，成为第二次女权主义运动的精神旗帜，鼓励跟多的女性走出家庭，重新为理性而奋斗。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黛安·罗德姆·克林顿称她是美国最响亮的声音之一，美国称她是现代妇女解放运动之母，贝蒂·弗里丹的思想是整个美国女性主义思潮与女权运动的缩影。
注释：
①世界女权运动发展可以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阶段是从18世纪妇女运动的兴起到二战结束，并于19世纪后半期到20世纪20年代，形成了女权运动的第一次高潮，主要争取妇女的外在权益。以要求政治平等、争取妇女选举权为主要目标的斗争，欧美国家的妇女掀起了女权运动的第一次高潮，运动的结果是为欧美妇女赢得了选举权、继承财产权、受教育权和经商权。然而，当西方妇女取得了选举权等一系列看得见的权利和解放后，女权运动却在经历了第一次高潮后走向低谷。于是，20世纪60至70年代的西方国家兴起了女权运动的第二次浪潮，被称为“新女权运动”。此次运动的主要目标就在于反对一切看不见的在思想文化方面对妇女的奴役与歧视，深入批判传统的性别文化，指出资本主义与父权制相互结合，造成了妇女屈从地位的形成。这是一种新的、以公共面为主、更接近真实社会生活本质的女权主义思潮，它标志着格外强调文化批判的当代西方新女权主义的发展。这一时期的女权主义的发展深化了女权主义的内涵，激励女权主义运动想纵深方向发展。第三阶段是70年代至今，经过女性学界几代人的努力，女性学一起跨界的研究计划，深入的文化内容使该学科成为一门综合的多元的动态性的学科。女性学研究也也由此进入了一个全新发展的阶段。女性学逐步走上正规化、科学化、系统化的道路，从边缘地位向主流地位上升。而且人们对于女权主义也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这标志着女权主义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域。
②功能主义(Functionalism)：社会学理论的一个流派。英国社会学家斯宾塞可以说是社会学中功能主义的滥觞，借用当时盛行的生物学跟演化论观点，斯宾塞的社会演化理论强调不同的社会组织满足不同的社会需求之现象正如不同的人体器官满足不同的生理机能一般。法国社会学家涂尔干也深受这个19世纪以来颇具影响力的演化论启发，他所著的社会分工论一书中也指出人类社会组织分化跟功能特殊化之间的关系，组织之间的功能互补成为社会稳定生存的重要条件。近世美国社会学家帕深思（Talcott Parsons）整合这些功能主义的观点，奠定了曾经盛极一时的结构功能论典范。
③马斯洛心理学：美国著名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的人本主义心理学是美国20世纪下半叶崛起的新的心理学派，冲击着当代西方的心理学体系，形成了心理学中的“第三思潮”。马斯洛的学说与弗洛伊德学派和行为主义学派分道扬镳，既反对弗洛伊德学派仅以病态的人作为研究对象，把人看作本能的牺牲品，也反对行为主义学派把人看作物理的、化学的客体。西方评论界认为，马斯洛心理学是人类了解自己过程中的又一块里程碑。
④阉割情结：“阉割情结”与“俄狄普斯情结”息息相关。它也是一组思想和感觉，有时则是它们的综合。它们集中在一个恐惧上，那就是个人潜意识里时常无缘无故地有被切除掉性器官的恐惧。这种恐惧，比起一个人在意外事件中可能弄瞎眼或折断腿的通常恐惧，更要厉害得多。它是一种特殊而令人深切感到的恐惧，这种恐惧只集中在个人的性器官上。根据弗洛伊德的观点，在生殖器崇拜阶段（3—6岁），这时候儿童由于喜爱异性父母而与同性父母发生情感冲突。为了解决这种俄狄浦斯情节，男孩会认同并效仿父亲，特别是当父亲很有权威的时候。这样，他不但在行为方式上获得了男性化角色，而且也内化了父亲的道德标准。
⑤阳具羡慕：“阳具羡慕”是弗洛伊德妇女理论的基本概念和核心内容。这一概念正是由其狭隘的认识方法听杜撰的。由于完全无视社会因素对女性的影响，弗洛伊德用“阳具羡慕”来解释一切女性现象，把女性的自卑、软弱、被动、顺从，乐于抚育孩子等.都看成是“阳具羡慕”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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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述2015级严秀玲的文章《他说：男性法学的视角》
拿到师兄师姐的文章，我先看的目录，然后就被严秀玲师姐这篇文章吸引了，原因有二：第一，我们这门课叫人权法学，主要学习了波伏瓦的《第二性》，探讨女性意识的自我觉醒，并尝试用女性的视角观察、理解、分析问题。这让我觉得好奇，如果我们以女性的视角来衡量问题，那么——男性——又该来如何考量问题，所以，被这个题目吸引了。第二，2015级文章当中，有一篇严秀玲师姐的《他说：男性法学的视角》，还有一篇陈丹师姐的文章《她说：女性主义视角的法学》。两篇文章都是以行呗的角度对法学进行了探讨，但是不同的是，一个女性的视角，一个男性的视角，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两种截然不同的视角看到的法学究竟有什么不同。看完两位师姐的文章，我用比较的方法对严秀玲师姐的文章做一下简要的评述。
首先，文章的题目具有新颖性和文学性。一般来说，法学类的文章都比较严谨、客观、理性，但是作者用了一个“他说”这样一个带有文学色彩的字眼做题目，一下子就拉紧了和读者之间的距离。而且，法学类的文章，本来就很少从性别为切入点对问题进行探讨，即使有探讨，在如今女权主义运动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代，学者主要是从女性的角度来反对性别歧视，从而呼吁男女的平等。所以，作者的这篇文章，但就从题目来讲，就已经夺人眼球，吸粉无数了，这无疑是成功的。
其实，从逻辑上来讲，文章结构是有问题的。文章第一部分首先指出了法律性别的问题，并就其表现进行了具体的论述。紧接着，作者论述了法律以男性为视角的原因，分别从性别和文化这两个角度进行分析。第三部分，直接就进行到了小结，简要论述了男性视角和女性视角的对抗关系。这样整体论述下来是存在问题的。（1）文章第一部分的重点是法律是男性的具体表现，而不应该是问题的提出，也就是说，法律性别的问题应该作为前言或者引言提出。（2）文章第一第二部分论述了相对比较完整，但到了第三部分，作者匆匆收笔，不但使文章看起来虎头蛇尾，没有匀称感，而且也让文章看起来不能浑然天成，自成一体。我读完第一第二部分，感觉应该进行到高潮了，作者应该对这种现象进行评述完善了，不料作者在这里直接结束了。而且我始终没有明白，前面论述的是以男性为视角的法学，如何笔锋一转就到了男性与女性视角的对抗。应该说，文章并不是以男女性别比较的手法对法律进行论述的，那么第三部分就没有办法跟前面两个部分衔接。（3）文章在前言部分已经提出了根植于法律传统中的男性视角是否是最恰当的解决纠纷途径，也就是说，在一定程度上作者是不赞成男性的法学视角或者说不完全赞成这一视角，作者也是想通过文章的论述提出解决的途径或者完善的建议的，但是文章通读下来，我并没有看到就该部分进行相应的论述。
再者，文章详略不当。文章第二部分论述过程，而第一和第三部分论述不完整，这就造成文章整体布局不完善。而且，就文章的题目来说，其重点是以男性为视角的法学的表现，而不是原因的分析，所以，在某处程度上来说，题目跟内容其实还是存在着些许偏差的。或者说，文章的论述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还有，文章的某些观点是否成立尚存疑问。作者在第一部分进行男性视角下的法律表现时，提出法律的制定和运作过程中都维护了男性的地位。这一观点真的成立吗？法律存在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维护男性吗？是否可以以在法律工作中男性人数比例大就可以概括成为法律是以男性为视角制定的？文章第二部分就男性为视角的法律这一现象的原因进行了分析。作者提出的第一个结论是“法律对社会性别的建构”，这一结论其实陷入了一种循环论证之中。为什么法律会呈现男性的视角——因为法律对社会性别进行了建构。也就是说，作者陷入了一种“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论述中，以男性为视角的法律既是原因又是结果，所以，这一部分的论述其实是不成功的。
最后，就文章的格式等内容来说。文章的摘要和关键词，应该是文章内容的高度提炼和概括，但从摘要来看，作者并没有就内容进行高度浓缩，作者只是就问题论问题，真正文章的内容一笔带过，关键词也有文章内容有出入。所以，摘要和关键词是需要重现修改的。再有就是文章缺少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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