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来回答关于美学的问题了
不过我在这里只针对黑格尔的观点谈一谈。
黑格尔在序论中说,美学是关于sensation和feeling的科学。这个说法比康德的说法来得更直接,但康德努力分离出the power of judgment正是为了找到黑格尔所谓的science。黑格尔当时也不可能搞美的science,所以黑格尔明言自己搞的是philosophy of art。
黑格尔然后又说,艺术美高于自然美。黑格尔的意思是说,其一,自然搞来搞去就那么两下子,碧海蓝天一片风景,美则美矣,太过简单,没有灵魂。精神可以搞出各种新花样。其次,美是精神的产物,只有idea(即柏拉图理念)才是真正的存在(直一个完善形态而言,并非真的“存在”)。黑格尔看不起自然美犯了两个错误:其一,一切都是自然的产物。不仅生命存在是自然产物,人脑、精神现象也是自然的产物。其次,关于艺术高于生活的说法,其实是出于对概率的无知造成的。在人口基数巨大,媒体流通很广的今天,我们经常能看到和听到离奇到不比电影精彩也让人匪夷所思决不更差的真人真事,就是一例。
××××就我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黑格尔的哲学非常接近柏拉图的哲学,都是以idea为真正存在,其他都是有缺陷的存在。不同在于柏拉图认为其他有缺陷存在是静态存在,很难挽救,所以他很生气。黑格尔认为其他有缺陷存在是中间过渡物,而且自己过得很好,跟自己对着干的叔本华灰头土脸,想起来就忍不住啊哈哈,所以很心情好,乐观,向上,忍不住想搞搞邪恶。关于艺术高于生活,一般是认为从Aristotle开始的,他以为艺术是把生活中的marvel集中到一起进行加工的产品。但这种说法不能说艺术“高于”生活——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用“高于”做价值判断反映了一种有趣的心理和一种没趣的智商。××××
在对美学的反对中,一种流行的常见观点是,艺术没用,玩艺丧志。这是人类流行的“有用论”标准,王小波在《智慧与国学》里谈过这个观点。另一种观点是,美是感受,是一种“游戏”,a pure appearance and deception,和思考对立。黑格尔的回答是,美学,并肩神学和哲学,揭示了最高的spirit真理(in sensation),是连接sensual现世和之suprasensuous之ideal世界的桥梁。至于美的虚幻性则是一种误解,在感觉经验上要求有现实对应是一种错觉,真正的存在是(the substance of nature and spirit)真理。而艺术恰恰是加工了现实的杂乱表现,留存和揭示了真理。关于黑格尔的这个回答,需要补充的几点是:其一,黑格尔回答的很抽象很艺术,因此含糊其辞。简单地说,就是艺术包含着对某种universal powers的感受和见解,比如“命运无常”。当我们从思考得出“人的命运的无常”,这就是beyond的suprasensuous的transcendental的idea世界。当用literature来谱写故事时,就是将现实世界和idea世界融合而联系起来了。其二,I. A. Richards后来还说,literature有harmonize or fulfill needs的功能,显然思考力不如黑格尔。
黑格尔在谈到希尔特的Die Horen中,称“美就是the perfect”,而“the perfect”就是nature或art所intend的目标。显然,目的论的幽灵又出现了。在康德那里也有,只是康德把目的论只是用在人的道德上,所以康德基本没有错误。但是说大自然有目的,显然黑格尔、希尔特犯了亚里士多德目的论的错误。为黑格尔所称赞的希尔特还认为对美的判断就在于查看事物的characteristic,比如姿态、运动、形式、色彩、光影,是否达到一种独特的完善状态构成最为完美的表达。我以为这种看法是非常错误的。黑格尔所肯定的这种看法,是以Idea为标准,去检查艺术所提供的各种细节材料是否恰如其分地表达了这个Idea。这是narrow-minded的自以为掌握真理的人的愚蠢,同时也是有艺术才华的人的最大噩梦。下文谈到Meyer跟我看法一样。但黑格尔解释说,这不是给艺术下规定,而只是说美在哪里。按照黑格尔的意思,美就是恰如其分表现Idea,必然是说艺术是为哲学服务——他也确实这么说了——这恐怕就是他整个美学理论的根基性错误所在了。
黑格尔反问Meyer:你说这不对,那什么对?
黑格尔说:Meyer说,如歌德所言,美就是对内容进行成功的艺术形式表达。黑格尔说,这不还是内容和形式的说法,跟希尔特美什么区别。
我:……。
黑格尔说,美是一般,不是个别。这就是说,不是具体的个别例子particularity,而是抽象的rules或laws或principles来得universality。事实上,所谓universality,即general rules,所谓particularity,即specific application,不存在什么真善美truth,goodness和beauty。不存在所谓的Idea,这是一个美好的幻觉。即使对于general rules,我们(目前)亦无法获得一个完美的理论,比如数学里的悖论,物理无法调和三大力学等等。
黑格尔说,美是普遍性和特殊性的统一。这是一种蹩脚的说法,甚至是错误的。对于一些复杂的问题,并非从每一个视角看过去,都能清晰准确地说明问题。黑格尔的这个视角就是简化而不够准确的视角。正如黑格尔随后所谈到,其他科学的对象,如物理学,一目了然。但是心灵科学的对象看不到摸不着,因而只能从哲学假定出发进行研究。这就是黑格尔视角的错误根源。事实上,美学研究的不是别的,正是“心灵”,即建立在神经系统上的一个反应系统——这就是黑格尔所谓的“科学的方式”。
关于人为什么会进行艺术活动,黑格尔的回答是:人从思考、行动中认识自己、创造自己、观照自己、存在自己。这种看似深奥其实扯淡的回答我就不反驳了。
美学里一个难回答的问题是:为何人们会去欣赏包含不幸或恐惧,或其他消极感情的作品?
黑格尔的回答是,情感只有一种,按程度不同表现为不同的情感。
不足为据。
我以为这是大脑的一种学习predilection。大脑通过进行一种虚拟的(来自别人的讲述)情境体验,来从中获得经验和教益。大脑并非能从悲惨和恐惧中获得快感,这是有违常理的。人们倾向于happy ending就是证明。人们大多时候需要从虚拟的美好情景来获取意淫来的快感。若要说从悲剧中也能获得某种形式的快感,也不是从不幸本身获得的快感,而是从获得或感受关于不幸的的truth或knowledge而来的intellectual pleasure。
黑格尔说,个人品味和对作品细节的分析,跟作品中体现出来的非凡而深刻的伟大心灵的特征(passion and movement)相比,显得没什么价值。这其实是对各种形式主义,包括新批评的批评。
黑格尔提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在艺术作品中,事物和形象并非真正实体。在这种情况下,黑格尔说对欲望不会起作用,这是错误的。欲望同样会被引起,比如erotic的画。但是这种欲求反应同时也会受到压制,prefrontal cortex会起作用压制其他原始脑区反应,从而引发对对象的一种异常感应,这可能就是康德所谓美学“距离”的来源。
黑格尔说,艺术和现实不同,现实寻求的是本能欲求的满足;艺术和intelligence或说intellect不同,后者运用的是reason和逻辑来获得知识。那么艺术是什么呢?黑格尔说在感性对象上求得一种心灵的满足。这个说法类似于我说的the third vintage of view。这个还在我接受教育的年代里被称作“形象思维”来对应“抽象/逻辑思维”。艺术本身的出现,可能跟prefrontal cortex的发达有关,同时也可能促进prefrontal更发达——还没看到过任何相关研究资料。有些艺术,比如音乐,可能是副产品。但literature不一样,还有更多的功能。这个需要我进一步研究和详谈。(人们看到鲜花同样也愉悦,并非满足desire。也就是说,并非跟现实有关,而是跟pleasure有关。直接的pleasure在于作为一种跟本能直接的或预期的满足。间接的可能在于对复杂高级功能的奖励,比如intellectual pleasure。内在动机。艺术,或说美学,可能并非一种情形,并非一种特质,并非一句话能回答。可能是个spectrum,也可能是一段渐变的线。)
黑格尔说艺术需要天赋,搞抽象思考搞科学只需要普遍的思考能力不需要天赋,显然是错误的。
黑格尔关于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解释错误,关于各个民族的喜好更是facts错误,说此民族之音乐,在彼民族听起来是噪音。瞎扯淡。
×××××自我的感觉可能只是一种感觉,因此“我”也只是一种实际上不存在的一种错觉。比如,一个人总能感到自己和一些身上的冲动、感情,或者一些想法、经历的分离和矛盾。甚至人看着自己的手脚,并没有自我一体的感觉,只是“知道”这是自己的手脚。真正的自我,仅限于“自我感觉”,而不包括各种本能冲动、想法、身体器官。××××××
艺术并不总是要引发情绪的激动。否则《尤利西斯》类作品不会进入文学殿堂。艺术引发一种experience,可以是emotional,也可以intellectual。
是否是艺术属于system 1(康德“intuitive understanding”)的产物和对象,而intellect是system 2的产物和对象?
康德所谓不带目的的目的性,即是指本身符合目的(所以带来愉悦),但却去掉了所牵涉的功利性(“不带目的”)。在使用system2进行reason时,脱离了pleasure通道。或许是纯prefrontal的活动,整个过程不涉及nucleus accumbens。但是system1都和后者有直接联系。在这个意义上,一旦唤起system2,快感就没了。system1中的感情、欲望来自基因本能,而印象来自后天conditioning。
黑格尔一再谈及美通过感性事物外形,内在直达最高理性真理,从而弥补了个别和普遍的分裂,把感性和理性变成统一体。这个角度有问题。我以为,伟大的哲学家通过在system2里通过reason痛苦地寻找真理,而伟大的艺术家通过敏锐的感受力,选择和创造背后闪烁着transcendental truth光辉的life story。
黑格尔说,Idea是真实,对应现实是表象(来自柏拉图),那么艺术美是什么?是Ideal,即Idea和现实的结合之物。关于这个说法,黑格尔自己已经难以自圆其说,开始胡说。他还推论说,艺术作品差劲,不一定是艺术家笨蛋,还可能是艺术的内容有问题——即没有表达Idea,他以中国神像和偶像丑陋为例,说原因是因为瞎想出来的,不是反应精神真实。对自己不知道的、道听途说的东西用作证据,可见黑格尔的critical thinking能力不行。
黑格尔把艺术三分,其一为最低级的象征艺术,特点是Idea不明确,或与形象不符。这当然就是黑格尔把Idea之theory套用到所有要分析的对象上,得出来的各种牵强附会的解释。原始象征艺术跟原始人的思维相关。其二为中级的古典艺术,即Idea通过心灵折射出对应的形象。(缺陷是用具体的形象并不能完全表现普遍的理念,黑格尔写这个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古希腊的人体画像和雕像。)
然后黑格尔说:从这个观点看……生理学应该建立这样一条基本原则……。从自己的一个抽象理论出发,推演出关于整个世界和生活的真理,而对现实情况熟视无睹,这就是经院派的最大特点。比如亚里士多德认为雄性动物比雌性动物拥有更多的牙齿,比如黑格尔认为人的形象是进化的必然结果。
其三为高级的浪漫艺术。浪漫艺术不再通过外在形象表现Idea,而是通过内心世界表现,因而去掉了现实世界的局限性,有能力对应Idea。
黑格尔谈论Idea或神,转化或退,或分散,或显现于个体心灵之中,或单个形象之上,这显然是Plotinus理论的翻版,即The One, The Beauty, The Intellect,在具体事物上显现。显现程度不同,堕落的程度不同。(中文版P105)
关于建筑和雕塑。
关于绘画。
关于音乐。
诗。
黑格尔关于否定之否定的奇怪理论,给我的感觉跟Husserl的difference决定了符号的意义是一样的,好像说得有道理对但是总是有点不对头。我饿了,当然想吃饱。饱是对饿的否定。饱了之后,又会变饿,就否定来否定去。有没有不否定的东西?一个完整的系统,熵增总是单向箭头……黑格尔懂得什么是熵么。宇宙系统在熵增演进,因此处于动态之中。维持动态平衡的那些系统未免“否定、否定之否定”,但其他系统单向前进。所以黑格尔……至于Husserl,差异是万物的普遍特质,是符号有意义的充分但不必要条件,甚至差异也是万物存在的一个必然伴生特征,并未“造成”什么。符号产生意义不是靠差别,而是靠大脑的representation功能和通过操作representation进行思考的功能。
黑格尔在序论中说,美学是关于sensation和feeling的科学。这个说法比康德的说法来得更直接,但康德努力分离出the power of judgment正是为了找到黑格尔所谓的science。黑格尔当时也不可能搞美的science,所以黑格尔明言自己搞的是philosophy of art。
黑格尔然后又说,艺术美高于自然美。黑格尔的意思是说,其一,自然搞来搞去就那么两下子,碧海蓝天一片风景,美则美矣,太过简单,没有灵魂。精神可以搞出各种新花样。其次,美是精神的产物,只有idea(即柏拉图理念)才是真正的存在(直一个完善形态而言,并非真的“存在”)。黑格尔看不起自然美犯了两个错误:其一,一切都是自然的产物。不仅生命存在是自然产物,人脑、精神现象也是自然的产物。其次,关于艺术高于生活的说法,其实是出于对概率的无知造成的。在人口基数巨大,媒体流通很广的今天,我们经常能看到和听到离奇到不比电影精彩也让人匪夷所思决不更差的真人真事,就是一例。
××××就我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黑格尔的哲学非常接近柏拉图的哲学,都是以idea为真正存在,其他都是有缺陷的存在。不同在于柏拉图认为其他有缺陷存在是静态存在,很难挽救,所以他很生气。黑格尔认为其他有缺陷存在是中间过渡物,而且自己过得很好,跟自己对着干的叔本华灰头土脸,想起来就忍不住啊哈哈,所以很心情好,乐观,向上,忍不住想搞搞邪恶。关于艺术高于生活,一般是认为从Aristotle开始的,他以为艺术是把生活中的marvel集中到一起进行加工的产品。但这种说法不能说艺术“高于”生活——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用“高于”做价值判断反映了一种有趣的心理和一种没趣的智商。××××
在对美学的反对中,一种流行的常见观点是,艺术没用,玩艺丧志。这是人类流行的“有用论”标准,王小波在《智慧与国学》里谈过这个观点。另一种观点是,美是感受,是一种“游戏”,a pure appearance and deception,和思考对立。黑格尔的回答是,美学,并肩神学和哲学,揭示了最高的spirit真理(in sensation),是连接sensual现世和之suprasensuous之ideal世界的桥梁。至于美的虚幻性则是一种误解,在感觉经验上要求有现实对应是一种错觉,真正的存在是(the substance of nature and spirit)真理。而艺术恰恰是加工了现实的杂乱表现,留存和揭示了真理。关于黑格尔的这个回答,需要补充的几点是:其一,黑格尔回答的很抽象很艺术,因此含糊其辞。简单地说,就是艺术包含着对某种universal powers的感受和见解,比如“命运无常”。当我们从思考得出“人的命运的无常”,这就是beyond的suprasensuous的transcendental的idea世界。当用literature来谱写故事时,就是将现实世界和idea世界融合而联系起来了。其二,I. A. Richards后来还说,literature有harmonize or fulfill needs的功能,显然思考力不如黑格尔。
黑格尔在谈到希尔特的Die Horen中,称“美就是the perfect”,而“the perfect”就是nature或art所intend的目标。显然,目的论的幽灵又出现了。在康德那里也有,只是康德把目的论只是用在人的道德上,所以康德基本没有错误。但是说大自然有目的,显然黑格尔、希尔特犯了亚里士多德目的论的错误。为黑格尔所称赞的希尔特还认为对美的判断就在于查看事物的characteristic,比如姿态、运动、形式、色彩、光影,是否达到一种独特的完善状态构成最为完美的表达。我以为这种看法是非常错误的。黑格尔所肯定的这种看法,是以Idea为标准,去检查艺术所提供的各种细节材料是否恰如其分地表达了这个Idea。这是narrow-minded的自以为掌握真理的人的愚蠢,同时也是有艺术才华的人的最大噩梦。下文谈到Meyer跟我看法一样。但黑格尔解释说,这不是给艺术下规定,而只是说美在哪里。按照黑格尔的意思,美就是恰如其分表现Idea,必然是说艺术是为哲学服务——他也确实这么说了——这恐怕就是他整个美学理论的根基性错误所在了。
黑格尔反问Meyer:你说这不对,那什么对?
黑格尔说:Meyer说,如歌德所言,美就是对内容进行成功的艺术形式表达。黑格尔说,这不还是内容和形式的说法,跟希尔特美什么区别。
我:……。
黑格尔说,美是一般,不是个别。这就是说,不是具体的个别例子particularity,而是抽象的rules或laws或principles来得universality。事实上,所谓universality,即general rules,所谓particularity,即specific application,不存在什么真善美truth,goodness和beauty。不存在所谓的Idea,这是一个美好的幻觉。即使对于general rules,我们(目前)亦无法获得一个完美的理论,比如数学里的悖论,物理无法调和三大力学等等。
黑格尔说,美是普遍性和特殊性的统一。这是一种蹩脚的说法,甚至是错误的。对于一些复杂的问题,并非从每一个视角看过去,都能清晰准确地说明问题。黑格尔的这个视角就是简化而不够准确的视角。正如黑格尔随后所谈到,其他科学的对象,如物理学,一目了然。但是心灵科学的对象看不到摸不着,因而只能从哲学假定出发进行研究。这就是黑格尔视角的错误根源。事实上,美学研究的不是别的,正是“心灵”,即建立在神经系统上的一个反应系统——这就是黑格尔所谓的“科学的方式”。
关于人为什么会进行艺术活动,黑格尔的回答是:人从思考、行动中认识自己、创造自己、观照自己、存在自己。这种看似深奥其实扯淡的回答我就不反驳了。
美学里一个难回答的问题是:为何人们会去欣赏包含不幸或恐惧,或其他消极感情的作品?
黑格尔的回答是,情感只有一种,按程度不同表现为不同的情感。
不足为据。
我以为这是大脑的一种学习predilection。大脑通过进行一种虚拟的(来自别人的讲述)情境体验,来从中获得经验和教益。大脑并非能从悲惨和恐惧中获得快感,这是有违常理的。人们倾向于happy ending就是证明。人们大多时候需要从虚拟的美好情景来获取意淫来的快感。若要说从悲剧中也能获得某种形式的快感,也不是从不幸本身获得的快感,而是从获得或感受关于不幸的的truth或knowledge而来的intellectual pleasure。
黑格尔说,个人品味和对作品细节的分析,跟作品中体现出来的非凡而深刻的伟大心灵的特征(passion and movement)相比,显得没什么价值。这其实是对各种形式主义,包括新批评的批评。
黑格尔提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在艺术作品中,事物和形象并非真正实体。在这种情况下,黑格尔说对欲望不会起作用,这是错误的。欲望同样会被引起,比如erotic的画。但是这种欲求反应同时也会受到压制,prefrontal cortex会起作用压制其他原始脑区反应,从而引发对对象的一种异常感应,这可能就是康德所谓美学“距离”的来源。
黑格尔说,艺术和现实不同,现实寻求的是本能欲求的满足;艺术和intelligence或说intellect不同,后者运用的是reason和逻辑来获得知识。那么艺术是什么呢?黑格尔说在感性对象上求得一种心灵的满足。这个说法类似于我说的the third vintage of view。这个还在我接受教育的年代里被称作“形象思维”来对应“抽象/逻辑思维”。艺术本身的出现,可能跟prefrontal cortex的发达有关,同时也可能促进prefrontal更发达——还没看到过任何相关研究资料。有些艺术,比如音乐,可能是副产品。但literature不一样,还有更多的功能。这个需要我进一步研究和详谈。(人们看到鲜花同样也愉悦,并非满足desire。也就是说,并非跟现实有关,而是跟pleasure有关。直接的pleasure在于作为一种跟本能直接的或预期的满足。间接的可能在于对复杂高级功能的奖励,比如intellectual pleasure。内在动机。艺术,或说美学,可能并非一种情形,并非一种特质,并非一句话能回答。可能是个spectrum,也可能是一段渐变的线。)
黑格尔说艺术需要天赋,搞抽象思考搞科学只需要普遍的思考能力不需要天赋,显然是错误的。
黑格尔关于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解释错误,关于各个民族的喜好更是facts错误,说此民族之音乐,在彼民族听起来是噪音。瞎扯淡。
×××××自我的感觉可能只是一种感觉,因此“我”也只是一种实际上不存在的一种错觉。比如,一个人总能感到自己和一些身上的冲动、感情,或者一些想法、经历的分离和矛盾。甚至人看着自己的手脚,并没有自我一体的感觉,只是“知道”这是自己的手脚。真正的自我,仅限于“自我感觉”,而不包括各种本能冲动、想法、身体器官。××××××
艺术并不总是要引发情绪的激动。否则《尤利西斯》类作品不会进入文学殿堂。艺术引发一种experience,可以是emotional,也可以intellectual。
是否是艺术属于system 1(康德“intuitive understanding”)的产物和对象,而intellect是system 2的产物和对象?
康德所谓不带目的的目的性,即是指本身符合目的(所以带来愉悦),但却去掉了所牵涉的功利性(“不带目的”)。在使用system2进行reason时,脱离了pleasure通道。或许是纯prefrontal的活动,整个过程不涉及nucleus accumbens。但是system1都和后者有直接联系。在这个意义上,一旦唤起system2,快感就没了。system1中的感情、欲望来自基因本能,而印象来自后天conditioning。
黑格尔一再谈及美通过感性事物外形,内在直达最高理性真理,从而弥补了个别和普遍的分裂,把感性和理性变成统一体。这个角度有问题。我以为,伟大的哲学家通过在system2里通过reason痛苦地寻找真理,而伟大的艺术家通过敏锐的感受力,选择和创造背后闪烁着transcendental truth光辉的life story。
黑格尔说,Idea是真实,对应现实是表象(来自柏拉图),那么艺术美是什么?是Ideal,即Idea和现实的结合之物。关于这个说法,黑格尔自己已经难以自圆其说,开始胡说。他还推论说,艺术作品差劲,不一定是艺术家笨蛋,还可能是艺术的内容有问题——即没有表达Idea,他以中国神像和偶像丑陋为例,说原因是因为瞎想出来的,不是反应精神真实。对自己不知道的、道听途说的东西用作证据,可见黑格尔的critical thinking能力不行。
黑格尔把艺术三分,其一为最低级的象征艺术,特点是Idea不明确,或与形象不符。这当然就是黑格尔把Idea之theory套用到所有要分析的对象上,得出来的各种牵强附会的解释。原始象征艺术跟原始人的思维相关。其二为中级的古典艺术,即Idea通过心灵折射出对应的形象。(缺陷是用具体的形象并不能完全表现普遍的理念,黑格尔写这个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古希腊的人体画像和雕像。)
然后黑格尔说:从这个观点看……生理学应该建立这样一条基本原则……。从自己的一个抽象理论出发,推演出关于整个世界和生活的真理,而对现实情况熟视无睹,这就是经院派的最大特点。比如亚里士多德认为雄性动物比雌性动物拥有更多的牙齿,比如黑格尔认为人的形象是进化的必然结果。
其三为高级的浪漫艺术。浪漫艺术不再通过外在形象表现Idea,而是通过内心世界表现,因而去掉了现实世界的局限性,有能力对应Idea。
黑格尔谈论Idea或神,转化或退,或分散,或显现于个体心灵之中,或单个形象之上,这显然是Plotinus理论的翻版,即The One, The Beauty, The Intellect,在具体事物上显现。显现程度不同,堕落的程度不同。(中文版P105)
关于建筑和雕塑。
关于绘画。
关于音乐。
诗。
黑格尔关于否定之否定的奇怪理论,给我的感觉跟Husserl的difference决定了符号的意义是一样的,好像说得有道理对但是总是有点不对头。我饿了,当然想吃饱。饱是对饿的否定。饱了之后,又会变饿,就否定来否定去。有没有不否定的东西?一个完整的系统,熵增总是单向箭头……黑格尔懂得什么是熵么。宇宙系统在熵增演进,因此处于动态之中。维持动态平衡的那些系统未免“否定、否定之否定”,但其他系统单向前进。所以黑格尔……至于Husserl,差异是万物的普遍特质,是符号有意义的充分但不必要条件,甚至差异也是万物存在的一个必然伴生特征,并未“造成”什么。符号产生意义不是靠差别,而是靠大脑的representation功能和通过操作representation进行思考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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