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大概都是没文化的

上期南周袁伟时的一篇书评，对《访问历史》这本书赞赏有嘉，也让我想起来自己也看过这本书。

南方都市报的一位叫做李怀宇的记者，三十出头，就在南都这个平台上，采访了数十位尚在人间的华人学者，其中有些都是老生常谈，但新鲜事的确也不少。毕竟都是有文化的人，一个故事，一句话，都可能打动人的心。

读这本书的时候，我还在做记者，对于见惯这种文人访谈的人来说，书的内容倒是其次，我感叹的是，人家李怀宇不过长我几岁，却把中国的大师们都见过了，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而现在看见袁伟时对这本书的表扬，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细细想来，当今不少这种题材的访谈，虽然给人们很多心灵上的启发，但同时也是在拍这帮老学人们的马屁。做采访的记者们往往是在仰着头，摆出一副小学生的姿态，这使得大多数采访实在是在咨询专家意见，聆听老一辈教育，而不是平等对话。在对待学者的采访上，大多数记者都没有对待政治家或者娱乐歌星的那种质疑精神，纵然知道很多事情其实有所出入，甚或采访人可能说假话，却不敢开口质问。而另外的问题是，面对官员的时候，记者可以问政策，面对娱乐歌星，记者可以问绯闻，而面对学者，记者问的最多的往往是往事，而很少问学问。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现在的学者访谈，大多数只不过是ask and answer，学者与记者之间很少出现精神层面的平等交流。而人格魅力，到最后成了这帮知识分子唯一的闪光点，而学问，倒是显得不重要了。

我想，这也许是记者自己没有文化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