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作呕的精英感背后:可能被忽略的真实
“群体并不叠加智慧,叠加出来的都是愚蠢。” “儿童从不说真话。” “必须把历史书当做纯虚构的作品。” “群体对力量表现出驯服和尊重,却很少被善良打动…群体随时准备反叛弱者,在强权面前卑躬屈膝。” “今天(法国大革命时)的社会主义如此强大的原因就在于,它是唯一活下来的幻想。它的力量主要在于一件事:其领袖都是足够无知的人,敢于为人类承诺真正大胆的幸福。” 以上文句有着惊世骇俗的魔力,为正常人生活中的种种常识增添了戏剧性的转折注脚。作者在本书中可谓“毫不客气”:犀利到近似刻薄的语气揭露出九月惨案等现象背后的群众低智心理,幽默讽刺的文风构建出一套逻辑体系下的重重推论。以本世纪本年代初的疫情及其中涌现出的各类反乌托邦现象为佐,此书读来可谓妙趣横生,使人在各方舆论狂潮中横生“众人独醉我独醒”之狂意。
我在此不对书中思想做透,仅想谈谈关于作者行文的一点粗见。 身处法国大革命震荡期的勒庞先生在创作之中可谓身体力行了书中鼓动群众的方法——断言的反复渲染增加了内在气场,结论的直接灌输阻断了思考。种族歧视主义见端字里行间,精英阶层的自居感扑面而来。此类种种让人不太舒服,但我认为,这正是《乌合之众》除开创性思辨外的另一闪光点。藏书爱好者陈晓维曾说:“书本身是一个故事,写书的人身上又有个故事。”在书中,他蔑视,底层群众对社会主义的狂热酿造了太多惨案,其中就包括著名的攻占巴士底狱;他自傲,下至犯罪群体、上至议会陪审团在他看来不无区别,都是丧失理性的异质性群体。“历史保存不住任何记忆,除了神话”,不谈法国大革命,世界上太多事件的阴暗面逐渐被剥蚀,其地位被神化。我们当然可以说“当局者迷”,怀疑甚至否认身处某一时代中心的打着阶级标签的作者的立场动机;但我们也应当怀抱后人篡改史实的可能,从第一手资料中窥见对立者们的坚持乃至偏执,重视可能已经被忽略已久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