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庆幸,我没读懂这本书
#走在人生边上-自问自答#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人世间,人生一世实在是够苦的。你存心做与世无争的老实人吧,人家就利用你,欺侮你。你稍有才德品貌,人家就嫉妒你、排挤你。你大度退让,人家就侵犯你、损害你。你要保护自己,就不得不时刻防御。你要不与人争,就得与世无求,同时还要维持实力,准备斗争。你要和别人和平共处,就先得和他们周旋,还得准备随处吃亏。” 神与鬼,生与死,肉与灵,命与天命,很难想象九十六岁高龄的杨绛先生在晚年要去寻找这些关于人生的终极哲学问题,而读完这本书给我的感受特别像奶奶坐在夕阳的余晖下和孩子们讲述她的一生。站在人生的边缘上,向后看看,也向前看看。向后看,人生一世,要知道为的是什么;向前看,似乎可以看到人生的终点,那里是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呢?说实话,我不认为我读懂了这本书,但那些历尽沧桑后娓娓道来的文字又何尝不是让我更加了解自己呢…… 杨绛的《神和鬼的问题》一文更多的探讨的是鬼和神到底是什么?当恶无法被即时惩除的时候,大多数人是更偏向于‘因果效应’的,即我们所说的‘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等等。当我们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在某些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否已经将其寄托于‘天命’或‘自然规律’?当听到尼采喊出那句‘上帝死了(God is dead)’的时候,我们又是否考虑过上帝为什么会存在?又是如何死去的问题呢? 无论是西方的上帝还是东方的鬼神,他们只是人们道德信念的一种载体,亦如它承载着我们对未来的寄托与期望,所以那种‘行善死后可以升天堂,作恶死后便下地狱’的道德信念便根深蒂固的扎跟于头脑底层,但尼采发现,当上帝作为这个载体不仅没有让人们寻找到人生的意义,反而上帝影响了我们去寻求真正的知识的时候,便喊出上帝死了的口号,尼采认为神的存在恰恰是否认我们人生意义的,而神的死亡则给了我们机会去肯定我们的生命意义,所以需要我们杀死自己曾经塑造的那个上帝。‘杀死上帝’的这种观念与他在通向智慧之路所说的第三个阶段‘创造期’不谋而合,就是在否定的基础上重新进行肯定,但这肯定不是出于某个权威,而仅仅是出于自己,我就是命运…… 在后续几篇关于《人》的文章中,杨绛试图以通俗的方式去解释弗洛伊德的“本我”、“自我”和“超我”,借此去寻找“我是谁?”的答案,‘本我’只是与生俱来的肉,‘超我’是道德修养后的灵,‘自我’便是本我与超我斗争的矛盾与统一。亦如现在流行的那句自律给自由一样,我始终认为自律是反人性的行为,我的‘本我’本身就是好吃懒做,贪图享逸的,只是为了缓解持续性堕落带来的焦虑,我的‘超我’才开始了间歇性的努力,而展现出来的结果便是在别人看来我的‘自我’显得很自律,其实‘自我’的自律不过是一种假象,当‘超我’努力一段时间,‘本我’的焦虑缓解之后,那么我的‘本我’依旧充满着虚伪,懒惰,欲望。这也是为什么我坚信自律的前期是亢奋,中期是痛苦,后期才是享受,而相比于亢奋和享受,痛苦会占据百分之八十的时间。当我能平实的承认‘本我’的假恶丑,那么我便更能接收现实中‘自我’的平凡与普通…… 《她的自述》这篇文章是最让人感动的,读到接生婆那段的时候便想到了莫言《蛙》中姑姑的形象,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坐在列车上的所有人,都是帮凶;读到那句‘我含着肉忙往家跑,把含的肉吐给妈妈,妈妈舔了舔,咬下半块给弟弟吃,留下半块给我吃了,这是我第一次吃肉,可是肉是什么滋味,我没吃出来。’脑子里莫名都是余华《许三观卖血记》里一家人躺在床上听许三观"炒菜,做饭,吃饭"的情景。作者似乎都偏爱把生活的残酷、孩童的无邪和家庭的温馨糅合在一起,最纯真的美好与最残忍的生活碰撞在一起,瞬间带给人一种笑中有泪,难以忘怀的跌宕起伏的情感冲突;而秀秀在雇主家帮工的描述难免不与林海音《城南旧事》中宋妈的形象异途同归,为了钱,吃苦;有了钱,没用。所以人活一辈子究竟是为啥呀? 很庆幸的是,这本书我没有阅历去读懂,很不庆幸的是,这本书我没能力去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