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里的周仲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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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很多人跟我抱怨说,《子夜》不是一本十分好读的书,因为作者个人身体原因,未能将其勾画的宏大时代安排得更加得当,虎头蛇尾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有叹息有愁绪,我想这是读者的遗憾又未尝不是作者的遗憾呢?
其实,这本书在我看来简直是教科书般的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的小说,完全符合“除细节的真实外,还有刻画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它的典型环境和典型人物都十分典型,典型到有点点刻板了。
书中除了主角外,我最喜欢的人物当属周仲伟,他是典型的喜剧外壳悲剧的内里,读着虽然快慰但也十分难过。所以我想适当的分析我自己对于周仲伟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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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仲伟是我在书中十分喜欢的一个角色,作为群演,他的戏份可谓多也可谓不多,但却是十分活灵活现,面貌也较其他群演来讲更为清晰。虽然他是个悲剧人物,但是作者用戏谑的语言描写出这一人物形象少了吴荪甫的可怖、杜竹斋的狡诈、屠维岳的机警和整个商业圈工业潮中的那份沉重和不安。
他首次出现在吴老太爷的吊唁活动中,作者直接道出他的性格特点,说“他是有名的喜欢拉拢,最会替人吹,给他起个诨名叫红头火柴,不单单是因为他是光大火柴厂的老板,而是他的确一擦就着”他诨名是红头火柴,自己却是个矮胖子,这的确形成一个鲜明的对照,充满喜剧色彩,他性格十分活泼,心思活络却不阴沉。从对待雷参谋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见了雷参谋往他和孙吉人这边看了一眼,就笑脸相迎介绍他们相互认识,而朱吟秋敌对地看着雷参谋,陈君宜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从这个对比来看,这群群演(小工厂主们)除了周仲伟其余的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厌恶,那种资产阶级吸到血的怪味弥漫开来。
他是一位典型的下层资产阶级,或者说他是从一个地痞流氓成长成一名小工厂主土豪,然而再多的钱也洗不掉身上的气质,他身上有着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和妥协性,没有什么立场可言。火柴厂经营不善,寻方未果,到不如及时行乐,与交际花调笑嬉戏。他发表一通提倡国货的演说,却忘记自己用的是瑞典的火柴,被人拆穿又臊又窘。他又是当真小资产阶级中心思最简单的,当王和甫和孙吉人有意办厂的时候,他就是宣传的大喇叭,也不问具体的缘故和利益。
第十六章作者用了大量笔墨描写刻画周仲伟的形象。这一部分我认为在全书中也是描写得最为精彩最有喜剧效果的部分之一。周仲伟是一位典型的“戏精”。他很乐观滑头会耍嘴皮子涎皮涎脸,面对工人大闹扬言放火烧了他的宅子,他“好呀!我倒要谢谢你们作成到我手三万两银子的火险赔款了”。他的厂子不景气、公馆搬空了、妻子奄奄一息,但是他还是能笑,是那种哈哈大笑。他能屈能伸,贯彻“人至贱则无敌”的思想,甚至有些阿Q精神,他说“然而工人们到底是中国人,我们也是中国人,他们骂我们,只算骂自己”“你们中国人真了不起,被人打倒在地上,你们倒觉得躺在那里比较舒服……中国人是顶会享福的”
他又是善良的,他戏耍工人烧宅子的时候把老板娘抬出来,即使他妻子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他在玩做寿的游戏之前想到妻子可能会先行一步,又变成“开丧”提前预演,“他一项一项地布置,实在比他经营那火柴厂要热心的多而且更加有计划”。
他又有些小心机的,他诓骗陈朱二位,又拉着他们在闹事工人面前演戏,安抚工人,实际上想要打听到益中公司收购小公司的让利是多少,进而可以比较自己究竟把厂子盘给东洋大班还是吴荪甫他们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