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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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活受罪长相守》之后,去天津就成了执念。
30号晚上到的天津,住滨江道,晚上去逛了劝业场那一条街,深夜人不是很多,也没有拍照。想到沈秦二人的相逢,尚还凉的春夜,不正是如此么。
“三月初天仍冷着,天时却长了。六点电影散场后,外头也不过将将擦黑。天宫戏院票价低廉,便是平日上座也有七、八成。加之最近正逢上丄海阮姓女星香消玉殒一周年,虽说津城远在北地,各大戏院也纷纷赶趟,翻出几部佳人旧作重映,一时场场爆满。”
“这情景如今再想来多少带了些宿命的味道:匆匆浮生,身周一小方天地突然静了,抬眼便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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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便奔着五大道去,一下地铁就能看到天津音乐厅,以前的平安影院。
对面便是起士林。
“不管沈凉生自己承不承认他是在恋爱,事实就是这一秒他也像所有恋爱中的傻子一样,难得起了点幼稚的心思,突然不大想就这么回家吃饭,而是想换个场合──公众的,还有别人的场合──好像小孩儿得了什么好东西,总忍不住炫耀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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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走是不同风格的小洋楼,看哪一栋都觉得是他们曾住过的地方。大多院子里都有高大的槐树,也正是槐花香得好的时节,混着紫藤花香,很是醉人。也真真有“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的欢喜又落寞之感,却也想着,纵使斗转星移,香总是没变的吧?
“沈凉生并未与沈父一起住,自个儿在剑桥道置了幢宅子,离玉华台不算远。
剑桥道虽属英租界,宅子却是座法式洋房,合着楼前花园占地足有两亩,大部分时候除了沈凉生只有几个佣人,冷冷清清地没什么人气。
车子开到镂花铁门前略停了停,待门房将铁门大敞方再开进去,停在楼侧青条石阶前。秦敬在车上浅眠了片刻,酒已醒了几分,不用人扶就自己下了车,往里打量了一眼,问了句:‘一会儿万一碰见沈老爷子,我要怎么打招呼?’
‘我爸不住这儿,你也不必拘束。’沈凉生引他走上条阶,直接穿过正厅和大客厅,带他拐进书房,将人安置在长沙发里,‘再睡会儿吧,卷子我给你改,保证不出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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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图是网友说的沈宅原型,真假尚不知,院子里亦有槐树,倒没寻着合欢,只盼着能有两个如玉的人儿推门出来。
“小暑那日天格外热,厨房买了两个西瓜冻在冰箱里,晚饭後沈凉生去书房里看账目,秦敬逍遥地带著小孩儿在花园里纳凉啃西瓜,教他背“蝉发一声时,槐花带两枝”。老李头却没他那样的好情致,只觉得知了叫得吵人,怕搅合到东家做事,找了根长竹竿去捅。
书房窗子正对著花园,外头种了株夜合欢。老李头拿著竹竿赶虫子,秦敬抱著小孩儿站在旁边凑热闹。知了这东西但凡受了惊动便要漏点虫子尿下来,秦敬没正经地跟小孩儿说:“你看虫子尿尿嘘你。”又故意把他抱高了往树底下凑。沈凉生本坐在书桌前心无旁骛地看账目,压根没觉出蝉声吵人,现下却被外头的动静闹腾得站了起来,走去窗边撩开纱帘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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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去了茂根大楼旧址,看网上攻略讲这里变作了酒店,楼侧还有锦江之星几个大字,到这才发现已经拆掉了,依稀能看到一点印子。楼下挂着天津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子,这样也好。
“茂根大楼在英租界科伦坡道,方建好不到一月。名为“大楼”,实则只有四层,产权隶属私人,本来是只租不售的。沈凉生既已动了关系,索性将顶楼整个买了下来,中间却未打通,想是考虑到往後两人分开了,秦敬不管想租还是想卖,维持原样要更容易出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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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走到解放桥,人太多没有过去,只远远地站着,从此岸眺望到彼岸。
“解放桥就是以前的万国桥,传说当年的建造图是出自设计埃菲尔铁塔的大师之手。解放前这座桥确实被归在法租界,也确是法国人建的,传说却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这座桥倒真跟埃菲尔铁塔一样,全用钢铁打造,这麽多年过去,海河上的桥多少都被加固过,只这一座除了重漆一漆,就没见它动过大工程,却还是结实得很。
秦敬同沈凉生站在桥边,往对岸看过去──对岸是解放路,旧年叫中街,两侧洋行银行林立,来往的都是那时候津城里顶体面的人。
有回立在那儿,秦敬突地想了起来,当年有一次,他们也曾一起走过中街,然後站在河边儿往对岸看。
彼时从左岸眺望右岸,如今却是从右岸回望左岸──暮色中秦敬突似看到了两个人,推著一辆自行车,立在对岸与他们遥遥相望──那是年轻时的他们。
那刻秦敬也不管周围还有乘凉的人,蓦地伸手抓住了沈凉生的手。他握著他的手,看著年轻时的他与他站在对岸,像是他们一起牵著手走过了一座桥,就过了四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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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去了宁园,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宁园到处都在修缮,也尚还能觅得几丝旧味。 大片大片的槐树缀满了花,风送过香来,虽不是书中的浓郁秋色,也有一点经年旧梦的不实之感。好似谈笑风生的两人,将将从我身边擦过。
宁园水域挺大,亭台也错落。远远望见致远塔,便没再往里去了。亦没有等到划船而来讲一句你知唔知我系度沟你啊的沈二少,只有捞水草的大爷,撑着船徐徐往绿深处去。
秦敬看了沈凉生一眼,见他面上难得有点茫然的神气,不由起了些玩笑的心思,指着湖面骗他道:“有鱼,老大一条。”
“哪儿呢?”沈凉生探身去看,两人本就脸对脸地坐在一侧,他一探身船便斜了斜,秦敬下意扶上船帮,正覆上沈凉生撑在船边的手。
掌心贴上对方的手背,感觉到被风吹得有些微凉的皮肤,秦敬愣了楞,忙想把手收回来。沈凉生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先一步反手握住他的手指。秦敬抽了抽,没抽回来,又觉得这么拉拉扯扯的太难看,扭捏得像个大姑娘似的也没意思,索性也不抽了,就这么任他握着,抬眼对上他的眼。
倒是沈凉生怕他生气,静了静,先放了手,低声道了句:“又没人看见,躲那么快做什么?”
“…………”秦敬觉得船身仍在一左一右地轻轻悠荡着,恰似自己摇摆不定的心境。
“秦敬……”沈凉生再开口,轻声叫了他的名字,后半句却突地换成了粤语,“你知唔知我系度沟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在追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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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只在天津待一天,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但于我已经很满足了。
仍记得走在五大道里,看一座座我辨不清风格的宅子,闻一树树的香,眼睛是涩的。
只因为我,
幻想他们穿梭其中,又幻想他们去向天涯。
2019.5.8
【之前写完发不出来,也没有存,再写一遍真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