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之镜
初版序言
各民族的不同往往在于对幻想的表达而不是幻想本身
日本神道教:具有人类的弱点,而且还能包容弱点。这是由于对人性实事求是的接受,不受在西方限制人类生活的道德偏见所累。
第一章 神之镜
日本最早的神话:围绕人际关系展开,随意辅以性元素
日本没有类似伊甸园关于‘知对错’的神话。造成惨剧的是伊邪那美的羞耻感而不是因为她有意识的行为。日本的神可以无所顾忌地沉浸在性欢愉中但他们害怕沾上污秽。
绝对的恶在日本思想中罕见,而任何的污秽包括伤口、创痛、血水、死亡等不洁净,都让人避而远之。
因为担心混乱,德川幕府试图打压大众文化中贪图享乐和色情的内容,很大程度上有所成效,人们被放置在社会等级中,要逃离这种压制,出路只能从‘祭’中寻找。
第二章 永恒的母亲
日本妈妈和犹太妈妈很像,永远在忍辱负重和自我牺牲
第四章 恶女
乔治巴塔耶:情色是被推向死亡边缘的生命之乐
谷崎式荡妇或其所称的永恒的女人,和贞洁的日本母亲截然不同,与川端青睐的青春少女也截然不同
种村季弘:折磨是一场净化仪式(如果按巴塔耶的话说,折磨是把物从世俗世界中解放出来,使其进入神圣世界,失去物的目的性,打破规则,形成僭越,让物变为物本身。但为何折磨就造成了这一结果?排泄?)。被鞭子净化后,躺在血泊中的女人成为未出世的胎儿,被绳子绑着像被蛇吞噬的动物,经历着分娩时的痉挛。通过惩罚或‘净化’有性欲的女性,主人公重新得到了母亲酥胸中的那片‘甜蜜、朦胧的白色梦境’。
第五章 活的艺术品
对形式的执着使日本的生活在外人眼里极具戏剧性,连人们的穿着往往都很做作
插花、切鱼、社交,‘形’应该成为做任何事时人的第二天性
第六章 卖身的艺术
关于生活和戏剧存在交集这点,最鲜明的例证是日本的玩偶女人:艺妓。
性爱不是重点。令人兴奋的是那种优雅的调性、精心的追求,是‘嬉戏’,那种宛如高雅艺术的风花雪月
隔日清晨的作诗。似乎沉浸于风花雪月只是为了发出一声华丽的叹息,满怀幽怨地感慨光阴的短暂。基础的情感在审美程式和社交礼仪的熏陶后得到了升华,人类情欲及其肢体表达并不限于一种抽象的道德准则——不论是侠义精神还是罪孽思想——而是受限于审美意识和礼仪本身
烟柳巷好比一个舞台,演员可以在上面越过雷池,扮演日常生活中的禁忌角色。这些演员曾被比作宗教里的替罪羊,为了净化禁忌而打破禁忌。宗教节日的传统功能之一就是仪式化地打破禁忌
日本是一个符号组成的王国,一块充满着空洞手势和符号的土地,在这里细节代表整体。恋物癖者所崇拜的象征物无比重要,以至于实物反而显得累赘。
第七章 第三种性别
异装涉及日本美学的核心,同艺妓这种活艺术品一样,异装反串以去人格化为核心。
一种论述:成人世界的压抑使少女和一部分少男在同性恋中寻找宣泄的出口。这种幻想与他们的生活相去甚远,不令人感到威胁。美少年不管是不是同性恋,下场如吸血鬼或外星人一样。他们是世界的弃儿,是腐朽的成人世界里纯洁无瑕和青春永驻的牺牲品。
三岛由纪夫:美少年象征了完美的形象——他就是单相思这一理想的化身。
稻垣足穗:女人的美随着光阴流逝越来越有味道,而少男的生命仅如夏季里的一天,是花开的前一天。下次再见到他时,他只不过是一片枯叶。他一旦长成男青年,散发出生殖器的味道,一切就都完了。
青春之美正源于其短暂。樱花热和迷恋美少年是一个道理。再往前一步就是死亡崇拜。叶隐:迷恋少男的终极意义就是崇拜死亡(哈?怎么导出的?并不能说喜欢短暂存在的东西就是喜欢毁灭)。西鹤:最美丽的芳草和树木因为花开得绚烂多姿而枯萎衰亡。人类也是一样,许多人香消玉殒,是因为他们太美了。
他们都是替罪羊,年轻、纯真,在无穷近的生死轮回中一次次死而复生;他们象征着庄稼,也象征着人类的生与死。迷恋阿多尼斯其实就是迷恋死亡。
第八章 硬派
日本社会的矛盾:如何调节禅与剑宗之间的矛盾?现代化:循规蹈矩与出人头地。
第九章 忠心的家臣
义理尽管在表面上是社会制度的一部分,用来抑制狂野和难以预测的情感,它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被当成宽纵这些情感的借口。毕竟任何狂热都能以义理为名得到宽恕,这主要是由于理性不仅毫无必要,而且令人生厌。
在一个死板的集体化社会里,性爱和死亡是唯一获得容许的个人行为。
第十章 黑帮和虚无主义者
从立意看,黑帮片更接近西班牙斗牛,而非美国警匪片。勇猛的公牛最终被刺死,达到了一种净化作用。
主角出发去寻找仇家。他最后的路程往往是孤身一人。像极了‘道行’,即歌舞伎中恋人殉情前的那段旅程
人怎么可能通过死亡这种污秽之事来净化自己呢?日本式的做法:直接忽略。《叶隐》山本常朝:相信向神祈求是有用的,不顾污秽,继续敬神。三岛:武士不可能永远忠于这类远古的神道教戒律。令人信服的说法是,他们以死代替了可用来净化一切秽物的水。作者认为:其实是在用审美意识充当净化物(可以)。仪式解除了禁忌的危险性。
渡边武信:黑帮英雄的宿命就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生活并死去。
60年代的激进青年在战后‘德莫克拉西’的环境长大,却从未感受过真正的民主。他们困惑于个人在集体中的地位,于是效仿心中的英雄,走向集体狂热和个人牺牲相结合的抗争。多数日本青年则过着波澜不惊的生活,看着银幕上的人为他们宣泄感情,不需冒险。
坂东三津:歌舞伎是将残忍描绘为美的一种艺术,可以另残忍显得不那么残忍。换言之,美能够净化残忍,也能净化我们。
第十三章 结语:一个温文尔雅的民族
矛盾被掩藏在薄纱之下,当纱包不住矛盾时,往往导致情感危机,最终以同集体决裂而收场。有时理性辩论这一阶段会被略过,针锋相对和暴力相加会严重损害团体的和谐。简言之,意见一致往往是外在表象,而表象在日本人的生活中意义重大。
与中国、西方不同,日本人遵循的并非至高无上的原则,而是涉及人际关系的恰当行为守则。
鼓励人们在幻想中释放暴虐冲动,在现实中加以打压,这是维持秩序的有效手段。戏剧的一大功能就在于将想象中的犯罪付诸实践。
这种贯穿日本文化几个世纪之久的病态且时而荒诞的品味,是被迫顺从与严苛、高压的正常行为规范的直接后果。戏剧化的想象力和光怪陆离的世界是一个同现实平行的空间。是现实的背面,同镜中像一样难以触及,转瞬即逝。(存疑)
问题:
1仪式性的净化、为了净化禁忌而打破禁忌、圣娼
因为禁忌是不能触碰的所以成其为禁忌。为了抵抗这种恐惧和无力感,需要有一种超越禁忌之上的力量,打破禁忌的力量,可以是宗教。宗教祭祀将打破禁忌这件事合理化,通过触碰禁忌释放恐惧,宗教即是僭越。通过模仿性地接近危险,来安慰自己危险也没那么可怕。
2象征物如何替代实物成为被迷恋的对象?
二次元人物是否是一种象征物。人在象征物上找到了快感和认同,于是建立了反射,再次看到象征物也会获得快感。需要的仅仅是戒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