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我也很可爱啊》:我想可可爱爱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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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在《生活四讲》中提及生活的美学是一种尊重,那是对过去旧有延续下来的秩序有一种尊重。“美”的存在形式从来不拘泥于一种,除了食衣住行,还涉及到着方方面面。
小说、散文、戏剧等文学形式的出现,让“美学”的定义直接活跃在人们面前,中华文化五千年里,诗歌则是领先了的艺术表达形式,诗人在格律当中大肆抒发自己对生活、生死、人生境界的追求与反思,五言绝句、七言绝句等的方寸之间才是他们真正的一方天地作为,因而“美”的产生于山水之间,在韵律之间、在人生的追求与反思当中慢慢浮现。
提及日本诗歌,大多数人知晓的应该是俳句在日本文坛中地位。作为古典短句,在表现形式上由“五—七—五”共十七字音组成。年仅27岁的诗人、歌人、评论家石川啄木,开创了日本短歌的新时期,他使得古老的文学形式与日本人民的现实生活相联系,冲破了传统的狭隘题材。鲁迅之弟周作人翻译石川啄木的作品时间长达四十年,在《从前的我也很可爱啊》的总序中,提到周作人对石川啄木的评价,他说:
他(周作人)喜爱石川啄木的作品,不仅是因为石川作品混合了“试与真实”,也不仅是因为他与石川同样悲观于生命的偶然与短暂,而且与石川作品的日常性、日本性有关——结合石川的诗歌来看尤其如此。
这样细致的评价无疑是对石川的真实认识,包括是周作人研究其人大量的文学作品,了解、接触了他的生活与思想以后才总结出来的言语。这个年仅27岁的诗人歌人,为日本短歌的发展和创新,做了先河之举。三行一首的短诗中,你会读到石川啄木对人生的思考,对时事晦涩的反馈,是关于自己内心的纠结、挣扎的独白,还有就是那些理想与现实之间最强烈的冲撞。“美”藏在诗人的心中,美学则隐藏在诗人写的诗歌里,通过石川啄木的诗歌,“美”变成了“日常”:
“日常”是一种常态,是生命本身,因而是尊贵的。
“可爱的”诗歌极具“美”的画面感
三行一首的短小形式,其实最适合表现日本诗歌的美的特质。因为体系的短小,方便我们反复的吟咏阅读,就像书中提到最恰如其分的一句话:
反复阅读可以品味其中近乎禅味的诗意。
在《石川啄木:从前的我也很可爱啊》 中,收录了 《一握砂》、《可悲的玩具》、《叫子和口哨》、《叫子和口哨》补遗、《可以吃的诗》 几大篇章的内容,在石川啄木的每一组诗歌中,都将读到属于每一组诗歌的专属画面。有感伤、纠结、愤怒,也有甜蜜、闲适、平静,总总齐全,得而不得的情感,内心当中关于生死的执念,都让这些诗歌丰富而可爱,极具美的画面感。
1.
一四:玩耍着背了母亲,
觉得太轻了,哭了起来,
没有走上三步。
(小时候母亲的背是最厚实的港湾,在我们的印象里她是最强壮的巨人,于是成长之后的我们似乎遗忘了我们会成长,而母亲也会老去。背上的她,就像气球一样轻,生怕一下就会飞走似的。)
2.
三一六:怀念故乡的
麦的香气,
女人的眉毛把人心颠倒了。
3.
三三四:在雨湿的夜车的窗里,
映照出来的
山间市镇的灯光的颜色。
仅挑三例,难以全述石川啄木在诗歌当中展示的那些“可爱的画面”。它是让人牵肠挂肚的,是让人心心念念的,是让人眼睛碰上了就不愿意离开的。诗歌的画面感中,代入了他自己最真切的情绪,不需要繁杂的文字,便可以诠释内心情愫。这个年轻的诗人歌人拥有这样的力量,“美”得可可爱爱,“美”得简简单单。
“可爱的”人总该可可爱爱地生活下去
石川啄木所处的年代,或许可以用一句话来描述:他比鲁迅小五岁,比周作人小一岁,比胡适年长5岁。不过他的生命却比鲁迅、周作人、胡适这三位中国新文学的代表人物短暂很多,他只活了27岁。
本该是最好的年纪,却走到了生命的终点。无论是怎样的终结,在这个诗人歌人的身上,我们依旧可以看到对生命的渴望。在生死之间的挣扎,不过是人世间的常态,是我们怎么看待生活,如何思考安身立命之本。
石川啄木是可爱的。
可爱到活着太认真,想死的时候也思考得很认真。
1.
二O:但愿我有
愉快的工作
等做完再死吧
2.
三一:“为这点事就死去吗?”
“为这点事就活着吗?”
住了,住了,不要再回答了!
石川啄木是可爱的。
可爱的他,诗歌里有自己的小心思。
四二:把发热的面颊
埋在柔软的积雪里一般,
想那么恋爱一下看看。
可爱到在他眼中“诗是可以吃的”。
是把诗当做日常的必需品,不属于山珍海味的食物,却是最最基础的食粮。
周作人译的《石川啄木:从前的我也很可爱啊》,让这个年仅27岁的年轻诗人歌人真实地出现在我们眼前。借由他笔下的诗歌看到他世界当中的一切——那些“可爱”与“美”的瞬间,那些关于生活、死生之间的挣扎与苦涩。
或许就是平淡的生活体悟,才让本真的心有不一样的述求。
想像他一样可以可可爱爱地生活下去,为了可爱的自己,去做可以可可爱爱的人。
因为石川啄木说:
我们并不为别人的缘故而生活着,我们乃是为了自己的缘故而生活着的。
爱惜刹那刹那的生命之心。
爱惜那在忙碌的生活之中,浮到心头又复即消去的刹那刹那的感觉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