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与刀》:极与极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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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与刀》的开篇第一句写到:美国全力对付的敌人中,日本是最陌生而难懂的一个。如果仅仅是西方文化与东方文化之间巨大的差异才造成以上这种观点,这种想法是不完整不严谨的。日本文化的难懂体现在它独有的矛盾性上,自卑与自大,谦卑与残酷的对比,固执与坦然的差异,内敛与放纵间巨大的落差。即使同属一个文化圈,在诸多细节上,我们也很难以中国一贯的思维去解释。甚至在分析时还要显得格外谨慎,日本虽在宗教,教育,政治,经济上借鉴了中国良多,但通过本土化的改良与发展,很多熟悉的辞藻含义不能简单做语义互换,其内核观念其实已相差千万里。我们离日本文化太近,但太近往往难以让人看真切。
对于日本我一直存有一个非常的疑惑,在这本书中作者的分析虽无法尽数赞同,但在大体上却让人信服。这也是为什么《菊与刀》出版半个世纪后却依然畅销其中的观点更是频繁令人拿来讨论分析。这从侧面说明一个国家核心的情感与观念即使被时代冲刷,岁月雕刻,还是很难改变其本质。纵使改变也是缓慢的,需要付出巨大努力的。回到困扰我的那个问题,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其后美国将军麦克亚瑟接管战后日本。在此过程中,日本经历了从云端跌落到泥堆的过程,从一个残忍至极的侵略者转为了任人宰割的战败国。在常人的思维看来,日本应会对美国拥有极大的敌意、恨意。但恰恰相反,日本只在短暂的诧异后就接受了这种安排,民众对美国士兵更是表现得十分友好。这种极与极之间转变的速度到底该如何来理解。
一.对天皇的报“恩”
与中国的道德观不同,日本的恩是一种债务,必须得偿还。而其中最无法逃脱的便是“皇恩”:受自天皇的恩。这种恩再加上“忠”:对天皇、法律和日本的责任。两者联系在一起使得平民对于天皇的存在变成一种高高在上不容人争议的象征。所以由天皇下达的命令,大部分臣民即使不理解也一样会欣然遵守。日本投降时天皇向全日本广播,宣布投降,这个举动直接影响了国民对于现状的接受度。
二.不还恩视之为耻
前面说到日本与中国的道德观有极大的差异,中国讲究“仁义”,不是把它当做职责要求外的行为,而是忠孝的前提,是忠的先决条件。这种高级别的德行约束着中国人的一举一动。“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这就代表着统治者如若不仁则他的臣民起义反叛就是正义的。历代皇帝与官员把仁政时常挂在嘴边并把其当做统治的目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日本的情况却有所不同,日本强调的义务和恩情的回报不看施恩者的德行与操守,受恩者服从前者的决定是他们必须要尽的义务,为其做出的牺牲即使心不甘愿也一定要完成,因为“欠恩不换”是最令人不耻的行径。
三.尊严的重要性
日本人能从一种行为转向另一种行为而毫无心理阴影,这种极端的可能性在西方人的经历是几乎不存在的。然而日本人的人生观不在于始终如一的处事状态,黑白分明的性格便签。他们追求的是自重,是世人的认可与尊重。当一种行动路线没有达到目标被看成是自己犯下一个”错误“时,便会不再坚持并放弃这条路线。二战期间日本通过侵入战争的方式来为自己争取自己在国际中的地位,可是当帝国主义之路失败后,为重新迎回这份尊重,日本转而走和平国家的路线,以此为目标进行改革,为此做出牺牲成为了战后日本的新目标。
原先以为在理解日本文化方面中国有较大的优势,但实际上,在很多问题上我们却更倾向于美式的思维方式,反而对日本文化感到极其生疏。这也许是因为多年来中国受欧美文化的必然结果也可能是日本在多年的学习反思中,其道德观与人生观早已与我们记忆中所熟知的佛教思想与儒家哲学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