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页 剧场、社区与改造社会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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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商人回答。
这是一位卖缓和口渴特效药丸的商人。只要一个礼拜吃上这样一颗就整个礼拜不需要再喝水。
你为什么会卖这种东西?小王子问。
这是很节省时间的。商人说:专家统计过了,一个人可以一个礼拜节省五十三分钟。
人们把这五十三分钟拿来做什么?
人家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嘛,小王子对自己说,要是我有五十三分钟空闲的时间,我就从从容容地向一口泉水走去……
社区拥有“小王子”吗?
在法国知名作家圣·修伯里的名著《小王子》中,有一段这样的对话。如果我们将对话中“人们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改成类似“节省下来的时间可以用来赚更多的钱啊!那么整个简单的寓言将有进一步的展开,也可以用来演绎“社区剧场”面对社会改造想象时的某种困局。我的意思是:社区营造的理想既然植基于“互助”的公共性上,那么,这样的互助精神在一个愈来愈被私有化、商品化所盘踞的社会中,如何找到自主的生存空间?我得先质疑,到底一个商品附加值被“提位”到文化核心价值的社会中,还存在着可以像小王子一样从容走去的泉水吗?如果有,是谁拥有这样的空间呢?是劳工、农民、社区中忙碌的一半受薪阶级?又或者是大财阀的有闲阶级呢?
小王子,在作家的笔下,有着得以无限幻想的纯真性格,并借此和一个抽掉社会实质内涵的真空对应。但全球化效应下的商品社会,就不会有这样的物质条件,让人们得以在“乌托邦情境”自由来往。另外,因应着国家需要的暗示,文化创意在意识形态和商品包装之间的刻意转换,也是一件令人深深警惕并恼怒的事实。
从这样的事实出发,我们将“社区剧场”视作对人与社会改造相关的戏剧美学时,便也不难同时发现,社区剧场要在社区中面对的人,恰恰并非像故事中“小王子”这样不被社会实体所“捆绑”或“规范”的人。相反地,社区民众在参与社区剧场的过程中,不断面对的恰恰是社区中具有挑战性的公共话题。例如:环境保护共同体,如何被自主性形构……等等和日常生活相关的事项。如此,我们得以进一步发问,在形构这样或那样的自主性的同时,民众被什么所“捆绑”? 或者说,“社区剧场”得以如何将民众从“规范”中释放出来呢?
在这里,我们首先遇上的,当然是“社区”是什么的问题? 人们常说,社区是市(公)民社会的共同想象。市(公)民社会是相对于政治或阶级社会而说的。亦即,在一个以市场为机制的社会构造中,经由多元价值的相互尊重,创造互助的契机和实际场域。在这里,“互助”成了关键字眼。因为,商品消费社会的特质,恰恰建构于个人市场的自由流通上,必将失去人对公共领域的介入和关切。而重新启动人们对公共领域的涉身,便在于创造一个以“我们”作为主体的价值观。然而,“我们”确实一个相当难以被实现出来的语境。也因此,有了共同想象这样的说法,为什么说是想象呢?因为,一种由基层(草根)民众通过自主的主体性,由下至上的人民民主机制,并未因市(公)民社会说法的出现,而在社区中被具体实现。
只要人民民主的机制无法浮现,“互助”几乎只是灰墙上的标语,社区,也就形成人们脑海中,以地理分布形构的概念,毫无具体内容可言。就“共同体”的前景出发,社区只不过在营造文化创意产业的美景罢了!因为,这样的“共同体“固然得以让地方因依附了”本土“的特色获致赞美的掌声,但仍然在市场的资源下,进行发展的想象。于是,社区营造业务化、便无形中成为核心的价值。人们总是以这样或那样的经营思维,在忙碌如何申请经费。有钱固然好办事,但,以企划案为前提的社区营造,造就的难免只是更服务于市场技能的业务绩效。对于民众在社区的公共意识到底有多少自主性的体现,实令人质疑。然则,“国家”对于民众在社区中,依循地方色彩、民俗、区域文化所启动的文化活动,却有其政策上的倾向性。任何不违逆自由市场运作的社区营构,都会被视作多元文化的表征。“国家”则是生产诸多样貌区域文化展示的上游厂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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