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格森

柏格森—封闭道德 VS 开放动态道德
“人之所以会服从道德法则，就是因为人有义务感。但人为什么会有义务感？在康德看来，是因为人有理性。但在柏格森看来，是因为人是社会的动物……为了不至于在生存竞争中落败，它（集体）必须不断地巩固自己，保持自己的凝聚力。而要做到这点，必须对它的每个成员有所规定和强制，所谓道德，就是这种规定与强制。在社会的强大压力下，个人不得不服从。在一开始是被迫，但久而久之就习惯成自然，有了所谓的义务感。所以义务感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说穿了它只是社会压力感而已……但道德不仅仅只有封闭的道德。事实上有些人的生命所体现的价值和标准要高于他们所属社会的道德规范，如苏格拉底和甘地这样的人，他们的道德理想主义显然是无法用封闭社会的压力来解释的。柏格森清楚地看到这一点。为此他提出，在封闭社会的封闭道德之外，还有一种道德，这种道德不是专属某一个封闭社会，而是属于全人类的理想社会。这种道德不是通过社会压力让人遵守，而是通过那些道德理想主义者的感召力。柏格森将这种道德称为开放的和动态的道德，“开放”指它本质上是普遍的，追求全人类的联合；“动态”是指它努力要改变社会，而不是照旧保存它。开放的道德是出于对人类普遍的爱，这种爱归根结底是生命的冲动，可见，开放的道德是起源于超理性的东西。如果说封闭的道德起作用是由于社会的压力，那么开放的道德起作用则是由于那些摆脱了自己社会制度与秩序的狭隘束缚的圣人和道德理想主义者的伟大感召力，他们并非要推翻一个社会，而是要改造一个社会。社会由于他们才得以向创造力不断开放，在道德与宗教方面不断前进……因此，实际上道德包括了“一个由不受个人感情影响的社会要求命令的秩序体系，和由代表了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的人们向我们每一个人所作的一组呼吁。”
作为一个自认为有慧根的人，从我有记忆起，道德在我心中的定义就是这种开放动态的道德…然后随着在社会中的不断成长，我对道德感到困惑、甚至恐惧，对这个定义感到怀疑…直到二十岁以后我才清醒的意识到原来在这个时代还有另一种道德的存在，就是这种封闭道德的存在。这种道德不仅仅源自于集体间的竞争，也源于个体在集体内部的生存斗争。封闭道德起初源于集体利益的维护，然而如今却逐渐演变为维护个体私利的机械借口，甚至有损集体利益。我一直以为封闭道德只存在于鲁迅所说的吃人的旧社会…如今我才发现，它存在于亘古不变的人性之中…我对这种封闭道德感到深深的无能为力，因为我意识到它可能永远不会消失在人类发展的漫漫长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