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页 全文小结

一句话概括：对“民族主义”的经典诠释。

全文脉络：
序言 导读
第一章 导论
        本书的目的在于尝试对民族主义这个“异常现象”提出一个比较令人满意的诠释。
        在对于“民族主义”问题的处理上，马克思主义和自由主义都因为陷入一种“晚期托勒密式”的“挽救这个现象”的努力，而变的苍白无力；我们亟需将理解这个问题的角度，调整到一种富有“哥白尼精神”的方向上。
        作者研究的起点是，民族归属（民族属性以及民族主义）是另一种特殊类型的文化的人造物。为了理解此类现象，我们必须从历史角度思考它们的起源、变化，以及为何今天它们能够掌握如此深刻的情感上的正当性。
        为此，作者将尝试论证，这些人造物之所以在18世纪末被创造出来，其实是从种种各自独立的历史力量复杂的“交汇”过程自发萃取出来的结果；然而，一旦被创造出来，它们就变得“模式化”，在深浅不一的自觉状态下，它们可以被移植到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社会领域，可以吸纳同样多形形色色的各种政治和意识形态组合，也可以被这些力量吸收。作者也会试图说明，为什么这些特殊的文化人造物会引发人们如此深层的依恋之情。
       在论证的起点，作者对民族作出如下界定：
       它是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并且，它是被想象为本质上有限的，同时也享有主权的共同体。

第二章 文化根源
         在考察民族主义诞生之前，我们需要了解其诞生背景。那些先于民族主义出现的文化体系，在日后既孕育了民族主义，同时变成民族主义形成的背景。只有将民族主义和这些文化体系联系在一起，才能真正理解民族主义。
       基本上，作者主张在历史上直到三个根本的、都非常古老的文化概念丧失了对人的心灵如公理般的控制力之后，并且惟有在这个情况发生的地方，想象民族的可能性才终于出现。
      第一个概念认为特定的手抄本（经典）语言之所以提供了通往本体论真理的特权途径，恰恰因为它本身就是那个真理的一部分。正是这个理念孕育了基督教世界、伊斯兰教世界和其他跨越各大洲的信仰集团（sodalities）。
      第二个概念则相信社会是自然而然地在至高的中心——和其他人类隔绝，并依某种宇宙论的（神意的）律则施行统治的君王——的四周与下方组织起来的。人的效忠必然是层级而向心的，因为统治者和神圣经典一样，既是通往存有之路，同时也内在于存有之中。
      第三是一个时间性的概念，在这个概念中，宇宙论与历史无法区分，而世界和人类的起源在本质上是相同的。合在一起，这些观念遂将人类的生命深植于事物本然的性质之中，对存有的日常宿命性（最重要的是死亡、损失和奴役）赋予某种意义，并且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提供从这些宿命中获得救赎之道。

      这些相互关联的确定性（主要指三个文化概念）在经济变迁、“新发现”（科学的和社会的）以及日益迅捷的通讯发展的影响下，缓慢而不均衡地——首先在西欧，然后延伸到其他地方——衰退下来。这个确定性的衰退过程，在宇宙论和历史之间划下了一道深刻的鸿沟。
      难怪后来人们会开始寻找一个能将博爱、权力与时间有意义地联结起来的新方法。
      也许没有什么东西比印刷资本主义更能加快这个追寻的脚步，并且使之获得更丰硕的成果了，因为，印刷资本主义使得迅速增加的越来越多的人得以用深刻的新方式对他们自身进行思考，并将他们自身与他人关联起来。

第三章 民族意识的起源
         资本主义、印刷科技与人类语言宿命的多样性这三者的重合，使得一个新形式的想像的共同体成为可能，而自其基本形态观之，这种新的共同体实已为现代民族的登场预先搭好了舞台。
         人类的语言宿命的多样，这些这些语言的数量多到了一旦印刷资本主义打算开发每一个潜在的口语方言市场，它就只会停留在小规模的资本主义状态了。但是这些形形色色的口语方言只能够在有限的范围内被组合成数量较原先少得多的印刷语言(print-languages)。
         没有什么比资本主义更能有效地将彼此相关的方言组合起来。在文法与句法所限制的范围内，资本主义创造了可以用机器复制，并且通过市场扩散的印刷语言。
        这些印刷语言以三种不同的方式奠定了民族意识的基础。
        首先，并且是最重要的，它们在拉丁文之下，口语方言之上创造了统一的交流与传播的领域。
        第二，印刷资本主义赋予了语言一种新的固定性(fixity)，这种固定性在经过长时间之后，为语言塑造出对“主观的民族理念”而言是极为关键的古老形象。
        第三，印刷资本主义创造了和旧的行政方言不同的权力语言。
         但光从语言角度无法解释现今繁复的民族国家现状，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尽管今天几乎所有自认的(self-conceived)民族——与民族国家——都拥有“民族的印刷语言”，但是却有很多民族使用同一种语言，并且，在其他的一些民族中只有一小部分人在会话或书面上“使用”民族的语言。这就是接下来本书所要诠释的对象。
          
第四章 欧裔海外移民先驱者
         这章作者阐释18世纪末19世纪初在美洲出现的新兴国家。与当时主流学派不同，作者认为民族主义起源于欧洲的观点，认为18世纪末和19世纪初的南北美洲殖民独立运动才是“第一波”的民族主义。
        这第一波民族主义有许多让人不解的地方：为什么已经平静地存在了近三个世纪之久的西属美洲帝国会如此突然地分裂成18个不同的国家？为什么正好就是欧裔海外移民的共同体会这么早就发展出他们的民族概念——而且远在大部分的欧洲国家之前？
       答案的端倪隐藏在“每一个新的南美洲共和国从16到18世纪之间都是一个行政单元”这个惊人的事实之中。
       为何行政单元——不只是在美洲，在世界其他地方亦然——在经过一段长时间之后会逐渐被想像成祖国？
       作者认为，在完成这项特殊任务的过程中，朝圣的欧裔海外移民官员与地方上的欧裔海外移民印刷业者，扮演了决定性的历史性角色。

第五章 旧语言 新模型
        这章讲美州之后，1820年到1920年之间欧洲民族主义的特点与起源过程。
        有两个明显的特征把上述第一波与第二波民族主义区分开来：
        第一，在几乎所有这些民族主义中，“民族的印刷语言”都具有无比的意识形态与政治的重要性，而西班牙语和英语在革命的美洲从来就不是议题。第二，他们全都得参照远方的——以及在法国大革命的骚动后，不那么远的——先行者所提供的可见的模式而行动。
        为什么在欧洲，民族的印刷语言具有无比的重要性？
        为了解释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回到欧洲对文化的看法。从14世纪开始，欧洲世界时间与空间深刻的缩小，它开始坦诚的认识到自己只是历史的一瞬，世界的一隅。人文主义发掘古典作品，航海家发现新大陆，这都让欧洲意识到一种无可救赎的人类多元性，之后，语言学家建构了语言发展演化的理论，使所有语言在原则上都值得被研究和赞美。那么被谁研究和赞美呢？照逻辑推论，既然现在已经没有语言属于上帝，则自然是它们新的拥有者，也就是已每个特定语言为母语的说话者——还有读者。
         为什么欧洲的民族主义全都参照远方？
         就像法国大革命，虽然它没有一个现代意义的政党或运动，也不是由想要实践一个有系统的纲领的人所创造或领导的。然而它一旦发生，它就进入了印刷品那具有积累性的记忆中，法国法国大革命变成了一个“概念”，而且时机恰当，就变成了一个模式。没有人对它的实存性有过什么怀疑。
         以大致相同的方式，南北美洲的独立运动一旦成为印刷出版的主题，就变成了“概念”、“模式”，还有名副其实的“蓝图”了。由于是蓝图，所以它和真正的现实有所出入，但因此覆盖了真实观念的现实。民族国家、共和制度、共同公民权、人民主权、国旗和国歌等这些想像的现实一一涌现，而与其相对立的概念如王朝制帝国、君主制度、专制主义、臣民身份、世袭贵族、奴隶制和犹太人平民区等则尽遭清算。因此，照着蓝图产生的民族主义，就算是最落后的社会集团来负责领导煽动群众，他们的“民粹主义”的性格也较美洲来得深刻。

第六章 官方民族主义和帝国主义
       这章论证了从19世纪中叶已降在欧洲内部发展出的“官方民族主义”。

第七章 最后一波
       这章论证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出现新的民族国家的过程。

第八章 爱国主义和种族主义
        这章一开始分析民族主义的心理，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之一：“为什么人们随时愿意为这些创造物献身”。
        从民族主义的文化产物上，作者发现一个令人惊讶的现象，几乎所有作品都不涉及对民族主义的怨恨。为什么民族主义之所以有这样的待遇？
        这是因为，民族这个属性在被创造出来后，就被融入进“自然的”事物中去，变得和“肤色、性别、出身”等一系列我们无法选择的事物。而这种连带关系因为是不容选择，因此就被认为是公正无私的。正因为民族属性具有公正无私、不带利害关系，因此它可以要求成员的牺牲。而民族的纯粹性和宿命性，又使得牺牲产生了一种难以匹敌的道德崇高感。因此，“为民族牺牲”就有了道德的正当性。
        其次，分析了语言为什么对于使用者具有强大的凝聚力。
        首先，语言具有一种原初性，使得它相对于其他任何事物都显得根深蒂固。而且同时，也没有其他任何事物能够像语言那样有效的将我们和死者联系起来。另外，诗歌、歌曲这一类凭借着语言彰显其存在的事物，更加强化了使用者的一致性。最后，虽然语言是可以习得的，但是由于人自身生命的有限性，使得所有语言具有某种隐私性，加强了共同体的封闭性。
        民族就是用语言而非血缘构想出来的，又由于语言的可习得性，人们可以被“请进”想像的共同体——国家会接受受到“归化”的族民。因此，民族同时具有开放性和封闭性。
        最后，分析种族主义的产生。
        种族主义起源于阶级的意识形态，而非民族的意识形态。整体而言，种族主义只在民族内现身，是对内的压迫和统治，而非对外战争。
        19世纪在欧洲境外发展出来的种族主义，由于两个汇合在一起的原因，始终和欧洲的支配息息相关。第一个，而且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官方民族主义与殖民地的“俄罗斯化”政策的兴起。第二个原因，是快速扩张的官僚机构与“俄罗斯化”政策使得殖民帝国容许大量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在舞台周围——帝国领域内除了母国以外的任何地方——扮演贵族角色。

第九章 历史的天使
       这章回到开始的问题——为何越南、柬埔寨、中国之间会爆发战争？
       就像法国大革命、资本主义、马克思主义等一系列概念一样，民族主义也是一个容易被盗版的事物。从19世纪末以降，民族主义就以非常类似的方式经历一个依不同时代、政权、经济体制和社会结构而调整、顺应的过程。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官方民族主义有一个从过去、现在到未来都不曾改变的一个特征，是它的官方性格——某种自发国家，并且以服务国家利益为至高目标的东西。
       当革命家成功控制了国家，并且首度能够运用国家权力来推动理想的那一刻，官方民族主义就变得事关紧要。为了保持“官方民族主义”的一贯性从而使其为之所用，这使得领导阶层们不得不爬进陈旧而温暖的座位上，自觉或不自觉地开始扮演起庄园领主的角色。通过一种惊人的回溯运动，领导阶层把那些在“民族主义”产生之前的事物，进行细心的收编，比如把那些不知道什么是“中国”、“南斯拉夫”、“越南”、“柬埔站”的帝王全变成了民族的同胞。

第十章 人口调查、地图、博物馆
       这章描述发明于19世纪中叶之前，形塑了殖民地政府想像其领地方式的三种权力制度——人口调查、地图和博物馆。透过这三种事物，我们将看到隐藏在殖民意识形态下面的基本规则的轮廓。
      人口调查：
      社会学家Charles Hirschman曾在两篇论文中对19世纪末一直到最近的人口调查中出现的“认同范畴”作了精确的描述，而他的描述显示，在这段期间中，这些范畴经历了异常迅速而又肤浅武断的一系列变化——这些范畴持续地被聚集、解散、重组、混合和编排顺序。
      他从这些人口调查中得出两个主要的结论。第一个结论是，越是到殖民后期，人口调查的范畴就越来越明显地变成纯以种族来界定的范畴；第二个结论是，大体上，大的种族范畴在独立后都被保留下来，甚至集中起来。
      地图：
      从大多数传播理论以及常识的观点来看，一张地图就是一个对现实的科学的抽象化。一张地图只不过代表着已经可观地存在于“那里”的某些事物而已。然而，在某些时候并非如此，这个关系被逆转过来了。
      地图先于空间现实而存在，而非空间现实先于地图存在。换言之，地图是为它声称要代表的事物提供模型，而非那些事物本身的模型。
      博物馆：
      殖民政府在复原壮丽的遗迹上投入了巨大的精力，以致于足以让我们怀疑政府如此做可能还有它纯属科学无关的理由。其中一个最重要的理由，或许就是殖民者是为了在残酷谈论征服的权利以外，编造权力的正当性理由。
      逐渐和旅游业发生关系的遗迹考古学，使得政府看起来像是一个一般化了的、但同时还是属于当地传统的守护者。古迹，变成了一个世俗的殖民政府统治权威的标志。
      而当这些标志，通过印刷术和摄影之赐，使得其变成了普通而日常的事情。以致于，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

     人口调查、地图和博物馆就如此相互关联地共同阐明了晚期殖民地政府思考其统治领地的方式。
      这种思考的“经线”是一个包括一切，而且可以被无限弹性地运用到任何在国家的真正控制下，或者国家想要控制的事物的分类框架：人民、地区、宗教、语言、物产、古迹……这个框架的效用是对任何事物都能够说：它是这样，而不是那样；它属于这里，而不是那里。它是有边界的，有确定数量的，也因此——原则上——是可以计算数量的。
    “纬线”则是可以被称之为系列化（serialization)的做法——也就是认为这个世界是由可复制的复数事物所组成的假设。特殊的事物总是被视为某一系列的一个临时性的代表，而且总是被从这个角度来处理。这就是为什么殖民地政府会在中国人还没出现以前就想像出一个中国人的系列，并且在民族主义者还没出现以前就想像出一个民族主义者的系列的缘故。

第十一章 记忆与遗忘
       这章分析，为什么民族主义会先出现在新世界，而不是旧世界，同时描述两个世界中民族主义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