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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总斌《两汉魏晋南北朝宰相制度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

第一章 前言
P4：根据我国两千多年的宰相历史，它必须具备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1）议政权
2）监督百官执行权

P12：汉代宰相是三公
魏晋南北朝宰相是尚书台（省）长官，而中书监、令和门下侍中不是。

P13—14:
第一，封建社会的政治上层建筑中，君主和宰相是不可或缺的两个主要环节。
朱熹：“人主以论相为职，宰相以正君为职。”
君主无法选择的缺陷，得到宰相可以“尚贤使能”制度的弥补、调剂、平衡，从而保证整个统治的质量和效率。
过于强调君主与宰相之间的权力斗争，而忽视它们的基本方面是协调、统一，在理论上是讲不通的。……君主、宰相基本上处于相互冲突、斗争之中，便无法完成其保护经济基础的使命。
第二，（宰相制度发展变化）的原因是处于新形势下加强统治、提高效率的需要。

第二、第三章 两汉的三公
P18  西汉初至成帝绥和改制前，三公以丞相为主。
成帝以后至东汉末，三公地位平等、鼎立。

P22 成帝以前处理政务：丞相、御史大夫。“二府”“两府”。

P28—30 《后汉书 陈忠传》：汉典旧事，丞相所请，靡有不听。因汉初无为。
武帝积极有为——用近臣、尚书制度——近臣在昭帝以后变成中朝官。

P31—38 政策颁布：御史大夫——丞相（相国）——……
《居延汉简》：元康五年二月……御史大夫吉下丞相，承书从事下当用者，如诏书。
由宰相将诏令颁布下去，是因为这样可以表示宰相的权威，并意味今后将由宰相来检查执行情况。
御史大夫要负责掌管文书、档案包括皇帝的诏书、律令、臣下的奏章等（《汉书 张苍传》《百官公卿表》）
诏令大概由御史起草《史记 蔺相如列传》《初学记 职官上》《晋书 杨骏传》，《汉书 高帝纪》王先谦注引沈钦韩语。

P38  因为皇帝预政是有弹性的，精力充沛或有兴趣时他可以事事过问，精力不济或兴趣转移时也可以完全甩手不管，恢复无为之治。而宰相不行，他们等于全国的大管家，在任何情况下都得对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发生的问题在呈报皇帝审批前作出反应，出主意，想办法，推荐官吏去执行，并且要对后果承担主要责任。“群职旷废”

P40 三公只有建议权，而无决定权。决定权在皇帝。

P54 关于成帝改革的原因，不是皇权受到威胁。《汉书 朱博传》：“末俗文弊，政事烦多，宰相之材不能及古，而丞相独兼三公之事，所以久废而不治也。宜建三公官，定卿大夫之任，分职授政，以考功效。”

P58 三公鼎立适合汉光武帝加强君权、分散、削弱相权的需要。（鉴王莽篡汉的教训。）
《后汉书 朱浮传》：陛下疾往者上威不行，下专国命。
《后汉书 仲长统传》引《昌言》“光武……矫枉过直，政不任下，虽置三公，事归台阁，自此以来，三公之职，备员而已……”

P61 章帝以后，防范大臣的观念已单薄。
三公鼎立制度虽然光武以后沿用于整个东汉，但实际上章帝以后指导思想已发生变化，起主要作用的已不是为了削弱、分散相权，而是因为这一制度达到了何武所提的“分职授政”，提高功效之目的。

P63—70 据《后汉书 百官志》：
太尉：四方兵事。卫尉、光禄、太常
司徒：掌人民事。大鸿胪、廷尉、太仆
司空：四方水土功课。少府、大司农、宗正
东汉三公都在宫外

第四章 西汉的中朝官与尚书 ；第五章 东汉的尚书；第六章 魏晋的三公、尚书
 P71 汉武帝的近臣：严助、主父偃等

P72—73 《汉书 百官公卿表 刘辅传》注及王先谦补注
中朝官：大司马、将军、侍中、中常侍、左右曹、诸吏、散骑等（没有尚书哦~）


P75—77 文书：中朝官职能之一
集议：中朝官职能之二

外朝官有合适的人，可以给头衔，兼任中朝官。

P81 在西汉，“与闻政事”的中朝官制度逐渐形成，但也在宫中办事的尚书，却始终不曾成为中朝官，而只是皇帝处理政务，审批外朝文书的具体办事机构。
奏请、言事文书：御史大夫 ——尚书——中朝官

P84 尚书权力仅在于传递文书。权力扩大，是汉昭帝时，即霍光以大将军身份领尚书事以后的事。
但对尚书权力不能夸大

P80 尚书保管的文书资料，多半偏重人事方面。

P91 “领尚书事”制度将中朝官的参谋、顾问作用和尚书的“枢机”作用结合在一起。

P93 领尚书事——外戚、师傅——亲而不尊
        宰相——多为资深望高大臣——尊而不亲。
P95 领尚书事、尚书制度对二府权力有限制，但在西汉一代，对他们的权力决不应过于夸大。

P96 —97 仲长统：“（汉光武帝）政不任下，虽置三公，事归台阁，自此以来，三公之职，备员而已”
“事归台阁”是事实，但不是汉光武帝的目的。而是“政不任下”“总揽权纲”的结果。
注：汉光武帝不设“领尚书事”

P98—99 《后汉书 钟离意传》光武赐物：光武帝——尚书——大司农——臣僚
《后汉书 冯勤传》：“典诸侯封事”“国土远近 地势丰薄 不相逾越”“自是封爵之制，非勤不定”
光武帝视尚书为奴仆，选取标准是“明细故事，长于吏职”，而不考虑他们处理重大政事的水平。

P101—106 光武帝以后，章帝开始尚书权力发展起来：
背景：皇帝朝会大大减少；母后代理政务。
1）尚书在宫中理事、值宿；2）诏令起草由御史大夫寺转归尚书，非尚书起草无效（《后汉书 杨震传》“宜有尚书敕书”）；3）尚书有集议和谏争制度（事前谏争）；4）对外朝劾奏，尚书令与御史中丞、司隶校尉为“三独坐”。
P108—109 尚书管委、资历、声望比较低，把权力逐渐转移到他们手中，自力图专权的外戚、宦官看来，控制他们，要比控制外朝地位、资历、声望高得多的公卿，容易、方便。
外戚、宦官必得以皇太后、皇帝名义，通过尚书机构，以诏令形式，贯彻自己意志。
P112 尚书（对外朝的劾奏）需等待天下文书上奏后，省读中发现问题，方行劾奏。
P113 三公并非備员，三公仍是宰相，并未发生质的变化。
《文献通考 职官三》按语：“不过预闻国事，未尝尽夺三公之权也。”
P119 《后汉书 李固传》“今与陛下共理天下者，外则公卿、尚书，内则常侍、黄门（此处是以禁中为界限分内外）。”

P120—134
甲 尚书令
《汉官职仪》“主赞奏”。赞，说也。
《后汉书 百官志》“掌凡选署，及奏、下尚书文书众事”
总结：上奏、读奏；下发、印封；与三公配合选署；监督本台

乙 尚书仆射
丙 尚书左右丞
丁 尚书：吏曹（西汉常侍曹）；二千石曹；民曹；客曹，侵犯大鸿胪的权力；三公曹，主断狱
尚书与尚书令有分工。就执掌范围内的文书的接受，保管，省视，提出初步处理意见，当归尚书；
将文书上奏皇帝，接受皇帝咨询，皇帝批准后，印封下达外朝，其权则在尚书令。

戊 尚书郎：草诏、进言

己 令史

尚书台职能：
东汉前期：接收、保管、传递
东汉中后期：
上行：尚书——小黄门——皇帝；下行：皇帝——尚书——九卿（可不经三公）

P135 曹魏三公仍是宰相，但权力自三公向尚书转移。
P144—145 曹魏文帝时：两大权力固定归于尚书：
1）官吏任用权“铨衡专于台阁”
2）接受全国上奏文书之权。
尚书接受文书这一权力弹性很大。
1.他们又可能仅起传递文书作用，什么谋划与不参与。
2.他们也可能对文书内容提出初步意见，然而并不执行，执行仍在三公府。
3.他们也可能不但参与谋划，而且撇开三公，将文书直接下达有关官吏，监督其执行。
西汉尚书属于第一类（领尚书事是大臣兼职，与一般尚书不同，这里不论）。东汉尚书属于第二类，开始跨入第三类。第三类情况在曹魏逐渐增加，从而为西晋尚书台从议政到监督百官执行，全部基本取代三公府，成为宰相机构，准备了条件。

P159—163 西晋八公：
太宰（太师）、太傅、太师、大司马、大将军：为五公，荣宠之号
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司，宰相权力已经基本失去，但名义上始终被认为是宰相。

P167—178 西晋尚书台已经基本上形成宰相机构，尚书台长官已基本相当于汉代三公，是国家宰相。
1）《晋书 刘颂传》：“今尚书制断，诸卿奉成……”
《晋书 荀勖传》：“若欲省官，私谓九寺可并于尚书。”（都没有提三司哦）
2）尚书台可独立颁下文书，指挥政务。
尚书文书：尚书符——晋代尚书符是根据政务需要和皇帝批准的原则，由尚书台自行起草、颁下的文书。
《通典 礼二十》“尚书符下国子学处议。”
用《金石萃编》卷八“孔庙置守庙百石卒史孔	龢碑”
另，其他机构也有各自文书。《晋书 王羲之传》“兼以台司及都水、御史行台文符如雨”
3）尚书长官在名义上也开始被视为宰相。
晋武帝“周之冢宰，今尚书令。”
注：尚书并不是令、仆射的掾属，处理有关政务有很大的独立性，虽受令、仆射的监督，实乃同僚。
八座：尚书令、仆射、六曹尚书；尚书令、左右仆射、五曹尚书。
总之，令、仆射的权力相当分散，不算集中，但就整个尚书台来说已经总管全国政务，既掌握议政权，又有监督百官执行权。

P185 东晋，录尚书事。
《晋书 王导传》“总录机衡”。
有了录尚书事，仆射便处于次要、辅助地位。

P189 魏晋以后，尚书台的令史数量大大增加，但地位卑下。
尚书台事务依靠令史治理文书、具体操办。

P194—197 东晋，三公要么是功高望重的大臣，且多居外，要么是年轻的皇族。
掌握实权的是录尚书事。
南朝，寒门、武将开始出任三公，反映了士族的进一步衰弱。

P198—204 南朝录尚书事权力进一步削弱。
与此同时，尚书令、仆射权力比过去有所扩大，其宰相称呼进一步被人们承认。
《宋书 孝武帝纪》下诏防止尚书令、仆射集权“顷事无巨细，悉归令、仆。”
但是，宋、齐两代尚书令、仆射的权力比东晋有扩大，但不能估计过高。

P205—209 梁代
梁武帝统治稳固，对宰相的防范减少，提高了尚书令的官品。（可能受到了北魏孝文帝改革的影响。）
两代宰相分两类，一类在内省参预政事，如徐勉、范云、朱异等；另一类不议政，不处理日常事务，如袁昂、王亮、沈约、王莹等。

P213—214 南朝尚书出现上省、下省的区别。
尚书上省：禁中，台城的最内一重。
尚书下省：本称尚书下舍，在台城之内，但在台城最内一重之外，离禁中颇远。
P216—219 尚书上省主要是都坐、都堂。八座、丞、郎每日见面议事。也叫朝堂。
诸曹、两百多令史移出宫城，为尚书下省，或径称“尚书省”。

P220 北魏三公、八公参与政权较多，往往有实权。
P225 北魏盛行公卿集议。
P229 但是，北魏的宰相是尚书省长官。北魏沿用的是晋制而不是汉制。

P233—238 北朝尚书也分为上省、下省。
上省为八座、丞、郎朝见、议事之地。都厅、都堂、都坐、都省。
下省。
北齐形成六尚书，二十八曹郎，其与隋唐六部的对应关系如下：
（北齐）吏部——（隋唐）吏部
殿中、祠部——礼部、工部
五兵——兵部
都官——刑部
度支——户部


第八章  两汉魏晋南北朝的门下
P239 汉代“门下”义同官府衙门之下。掌管官府的内勤事务，以区别于专门掌管外勤事务的各曹。

P240 宫门又叫禁门，出入需要有“籍”“门籍”。《汉书 元帝纪》引应劭：“籍者，为二尺竹牒，记其年纪、名字、物色……”

P242 在汉代提到宫门或禁门出入制度，一般都是指宫城外门——司马门。司马门内全部地区称宫中，也称禁中。

P246—248 南北朝的禁中一般包括后（妃）宫、王宫和内省地区。
后宫之南，为王宫。如北魏显阳殿。
而内省在后（妃）宫以前，王宫附近
《魏书 甄琛传》黄门侍郎“委以门下庶事，出参尚书，入厕帷幄。”
《魏书 高阳王雍传》：孝明帝时“诏旨之行，一由门下”

P252 图：
后（妃）宫                         禁苑
内省                   王宫             内省 
                            前殿
                   西堂         东堂
                            朝堂

P252 在汉代，宫中官吏（如侍中、尚书）职掌虽有区别，基本全属内勤，与司马门以外负责外勤，执行政务的公卿对举。
自东汉中后期至魏晋，尚书脱颖而出……逐渐向承担外勤事务转化。可是尚书台仍设在宫中。
因此，为了提高效率，1）皇帝从原宫中内勤官吏中挑选侍中等来评省尚书奏事，帮助自己审批这类文书，逐渐成立了专门机构；——发展出门下省
2）或者另设新的机密机构，分担尚书一部分要务。——发展出中书省

P253 同意《初学记 职官下》，门下省在西晋以后方设

P254 两汉侍中寺——西晋门下三省——南朝门下省、北朝门下省
三个发展阶段。

P255 汉武帝以前的侍中寺
应劭：“侍中，本秦丞相史，往来殿中，故谓之侍中”“入侍天子，故谓之侍中”
贵族子弟充任
“分掌乘舆服物，下至亵器虎子之属”
P256 汉武帝至西汉末
智谋士人充任侍中等近臣，作为重大决策之参谋、顾问，后进入中朝官行列，与散骑、中常侍等一起……
《汉书 史丹传》
P257—259  东汉初至灵帝侍中寺建立
《后汉书 百官志三》“掌侍左右，赞导众事，顾问应对”
一般说，这一阶段是侍中的沉滞期。
P259—260 灵帝侍中寺建立
考证为熹平六年设立
据《后汉书 百官志三》，侍中在少府寺下，“以文属焉”。自此，可能意味着从此让侍中脱离少府而独立。
从此，侍中、黄门侍郎：由生活上侍奉，学术上充当顾问，政治上广泛地参与谋议或谏诤，发展到固定的具体的“省尚书事”。

P261—262 本来，早在西汉已有中朝官（左右曹、诸吏等）平省尚书奏事。可是当时尚书是具体办事机构，仅负责上下文书，对文书内容基本不参与意见，所以所谓平省尚书奏事，实际上是平省外朝宰相经过尚书奏上之文书。正因为如此，当东汉光武帝审批三公文书，扩大了尚书权力，让他们具体参与某些谋议之后，便把有关中朝官给省掉了（《后汉书 百官志二》旧有左右曹……世祖省）。自此以后，未见再有平省尚书奏事的制度。这一段时期，尚书日益侵夺三公之权，而本身很少受到具体监督；即便有，如外戚、宦官干预，也没有固定为官制。
《后汉书 朱穆传》所谓“汉家旧典”“侍中、中常侍各一人省尚书事，黄门侍郎一人传发书奏”不足凭信。

P264—265  魏晋侍中寺
《宋书 百官志》“魏晋散骑常侍、侍郎，与侍中、黄门侍郎共平尚书奏事，江左乃罢。”
P266 三国时期曹魏以及蜀、吴应该沿用了东汉侍中寺一类机构。它们是西晋门下省的直接前身。
政治作用不在平省尚书事，而是“谋议之官”（《三国志 辛毗传》）
P268—270 西晋门下三省：门下省、散骑省和侍中省
门下省
散骑省：《唐六典》卷八注“虽隶门下，别为一省”。散骑常侍、散骑侍郎各四人，还有给事中无定员。
侍中省：推断当存在。另《资治通鉴》卷一二六，元嘉二十九年胡注：魏太武帝末年“盖以尚书、侍中、中秘书为三省”。
P270 侍中省和门下省的区别：
西晋，门下省（侍中、给事黄门侍郎、舍人、主事、令史）掌管侍从左右，省尚书事等等……
侍中省所置均隶属侍中的机构，职掌是有关宫中、殿中生活方面的事务。（《唐六典》卷一一、《通典 职官八》称曹魏所设“殿中监”可能就是侍中省）掌殿中亲近供御之事。
《宋书 百官志》侍中“殿内、门下众事皆掌之”，给事黄门侍郎“与侍中俱掌门下众事”。故殿内（即殿中）事黄门侍郎不掌，应属侍中省。
《隋书 百官志中》记北齐门下省属官有殿中监四人，而当时侍中省已经并入门下省。
P271 东晋、刘宋的侍中省比较清楚：
《宋书 百官志》“公车令……太医令……太官令……骅骝厩丞……隶侍中”。判断“隶侍中”的意思是隶属于侍中省。
《晋书 裴頠传》“迁尚书左仆射，侍中如故。……俄复使頠专任门下事，固让，不听”。祝先生认为本来侍中要分管门下省、侍中省事。侍中省事是有关殿中生活的。而“专任门下事”就是不再管侍中省事，专门在门下省“顾问应对”，地位提高，权力变大。所以裴頠“固让”。
P272 晋代门下职权：1.“備切问近对，拾遗补阙”；2.“平尚书奏事”。

P277 南朝门下省
散骑省从门下省分出，独立，称集书省；（留意《通典 职官一》“五省，谓尚书、中书、门下、秘书、集书省也”）
门下省和侍中省合而为一，一般称门下省。（《隋书 百官志》记载梁陈之制，“公车、太官、太医等令，骅骝厩丞”已隶于门下省）生活与政治合在一省。
P278—280 考证《南齐书 百官志》内，公车令、太官令、太医令、内外殿中监、内外骅骝厩，不该在尚书省下，而是隶属于门下省。
P280—285 南朝门下省职权：诏令通过门下，由门下审署和下达的职权进一步制度化。曹魏、西晋并无此制。（严可均《全晋文》载拜侍中及论述侍中职权的诏令三道，没有涉及诏令下达。）东晋开始有，引《唐六典》卷八注庾亮“方今喉舌之要，则任在门下。”
东晋门下出诏的原因：王导领中书监、录尚书事，为宰相。晋元帝不甘心，发挥门下官吏省尚书事的权力，限制王导。元帝用侍中九人，全是反对王氏或支持皇权的。推测：诏令经门下下达的办法多半始于东晋初年。不过，这一制度在东晋没有稳定下来。（《文馆词林》所录东晋诏令二十一条，前“制诏”“门下”并用）
P285 门下省录尚书奏事制度，固定下来，落实到仪注上。
P289 在南朝，门下省的侍中还不是宰相。

P291 北朝的门下省 孝文帝改革之前所知不多。有侍中、散骑常侍、给事中等。
P293 杜佑《通典 职官三》以北魏宰相为侍中，证据不充分。

P295—300 魏孝文帝改革以后：
1）散骑常侍——集书省
2）《隋书 百官志》称“后齐制官，多循后魏”，故用北齐门下省倒推北魏门下省：北齐“献纳谏正”下领左右、尚食、尚药、主衣、斋帅、殿中六局。
《唐六典》卷一五：“后魏、北齐分太官令为尚食、中尚食。尚食，门下省领之；中尚食，集书省领之”
《资治通鉴》卷一四七天监七年：“医师侍御左右，因此名官。后魏之制，太医令属太常，掌医药，而门下省别有尚药局侍御师，盖今之御医也” 
3）门下省职权：
a)侍从左右，谋议与谏争；
b）平省尚书奏事，用高昌官府文书讨论；
c）诏书通过门下省，由门下省审署、下达。《魏书 于忠传》“或发门下诏书，或由中书宣敕。”
d）复奏制度。祝认为复奏成为门下省的制度，始于北朝。

第九章  两汉魏晋南北朝的中书
P306—307 西汉中书
掌管文书，以士人充任则称尚书，以宦者为之则称中尚书，省称中书。
汉武帝“数宴后庭 或潜游离馆”所以多用宦者。
另，仲长统《昌言》“傅近房卧之内，交错夫人之间，……实刑者（宦官）之所宜也。”
P308 昭帝时候，霍光专权，发展尚书制度，中书权力不大。
宣帝“辄使中书令出取之（奏封事），不关尚书”
元帝多病，居后宫“中人无外党，精专可信任”——中书令石显。
P309 元帝死，中书令的权力被外戚王氏夺去，中书之官也废除了。
祝先生总结：中书的出现并非西汉政治制度发展之必然，它的权力膨胀，更带有极大偶然性，等到宣帝、元帝时的特殊情况消失，历史便又恢复到宰相统理全国政务，中朝官领尚书事辅助皇帝行使君权，而由尚书在宫中为之办理具体事务的轨道上。

P309 前殿理政之文书：尚书——皇帝——尚书——外朝
皇帝居后宫时：尚书——中书令、仆射——皇帝
P309—310 驳晋环济《要略》之记载（《初学记》引认为是汉代制度），祝先生认为是曹魏制度。
证据：《唐六典》引环济解释曹魏；西汉从无中书郎。

P311—314 中书令与中书谒者令
“谒者”一官，战国已有，下到秦汉。《汉书 百官公卿表》“谒者，掌宾讃受事”
《汉书 魏相传》接受臣下文书，也出传诏命。西汉谒者有其实人。中谒者，主要是宦官。《后汉书 宦者列传》“大谒者 出入卧内，受宣诏命”。
谒者受事与尚书的区别：
蔡邕《独断》“章者……上书谢恩陈事，诣阙通者也。奏者，……其中有所请，若罪法劾案，公府，送御史台；公卿校尉，送谒者台也。表者，……诣尚书通者也。”
《初学记 职官上》引应劭《汉官》“尚书……汉因秦置之，故尚书为中台，谒者为外台，御史为宪台”
总之，西汉中书包括了“中谒者”一官。
汉成帝废中书，但中书执掌还在：中常侍“掌侍左右，从入内宫，赞导众事，顾问应对给事”；小黄门“掌侍左右，受尚书事”

P314—320 曹魏的中书省
P314—316 曹操的“魏国”，至迟在建安十九年边有秘书机构，有令、丞、郎。职权有三：
1）起草各种文书；2）“典尚书奏事”；3）“兼掌图书秘记”
P316 魏文帝从秘书中分出中书。《初学记 职官上》“妙选文学通识之士为之，掌王言”
《宋书 百官志》等。黄门侍郎 署事——通事侍郎（后来的中书侍郎）奉以入——皇帝 省读书可
中书省后独立。监、令。
《三国志 蒋济传》：左右—中书“虽使恭慎不敢外交”
P319 皇帝“政自己出”而力不胜任，正是中书监、令权力得以膨胀的最基本原因。

P321 西晋中书省
沿袭曹魏，“专管诏命”
P321—322 声望提高、职权膨胀。但是，不能认为西晋“政归中书”，中书监、中书令不是宰相。

P326 东晋中书省一度并入散骑省，后复旧
《唐六典》卷八“方今喉舌之要则任在门下，章表诏命则取之散骑，殊无事复立中书也。”
中书监、令往往同时是录尚书事，是宰相，具体草诏的任务逐渐转归中书侍郎。

P330 南朝君主恢复大权，汉族兴起，中书监、令成为荣誉头衔；起草诏令归中书侍郎；寒族、佞幸担任的中书舍人常受咨询。

P334 考证 西省不是中书省，是孝武帝读书地，后来也没和掌诏命结合在一起。

P345 梁齐，舍人掌制诰已经制度化。见《通典 职官三》

P350 北朝中书省权力不重。只是“掌诏告”“管司王言”。

P354 北朝尚书省仍为总理全国事务的宰相机构，而门下诸官又是掌管包括殿内生活供奉在内的亲近之职，拥有实权，没读过多少书的鲜卑贵族、武人常充任，所以文才为主的汉族士人成为中书省的长官。

P358 魏晋南北朝时中书省草拟、宣出的诏书，与皇帝各人的手诏（手敕、中诏、中旨、墨敕、墨诏、玺书等皆属这一类，均不经过中书省）并行，都有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