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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 阴翳礼赞
如果我们把日本的房间比作一幅水墨画,那么纸糊拉窗就是墨色最淡的部分,而壁龛则是墨色最浓的部分。我每次看见讲究风雅的日本房间里的壁龛,总是慨叹日本人多么懂得阴暗的秘密吗,多么会巧妙地区别使用光线和阴影。因为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只不过是用整洁的木材和整洁的板壁,分隔出一个凹陷的空间,让引进来的光线投射到凹陷处的这里或那里,形成朦朦胧胧的暗角而已。尽管这样,每当我们凝视那填补了横梁后面、插花周围和不同搁板下面空间的阴暗时,虽然明知它只是阴暗而已,但仍然会深受感动,领略到一种永劫不灭的闲寂在统治着这一片幽暗的感觉,好像只剩下空气沉聚在那里似的。细想起来,西洋人所说的“东洋的神秘“,大概就是指这种拥有幽暗的令人生畏的寂静吧。 我们祖先的天才就在于把一无所有的空间任意遮蔽起来,使这个空间自己产生的阴暗世界带有胜过任何壁画或装饰的清幽玄奥的情调。 在大寺院建筑的房间里,由于远离庭院,所以光线更觉黯淡,无论春夏秋冬,或者晴天、阴雨、清晨、白昼和黄昏,它那微白的颜色总是毫无变化。而纸糊拉窗那密麻麻的木格子,每一格都形成一个阴影,好像尘埃的积聚似的,永远渗进纸里纹丝不动,给人以奇异之感。每当这个时候,我往往眨着眼睛,对这梦幻般的亮光惊诧不已。我感到眼前似乎雾霭沉沉,视觉模糊。微白的窗纸反射的亮光柔弱无力,不足以驱除壁龛里的浓暗,却被阴暗反弹回来,因而呈现出一个明暗不分的混沌世界。当诸位看到这样的壁龛时,难道没有感受到笼罩在它里面的亮光是和普通亮光不同的格外珍贵的沉重之物吗?诸君难道不是甚至有过如下的感受吗:呆在这样的房间里便会忘记消耗生命的时间,岁月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着,一旦出来时也许已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从而对这种“悠久”不寒而栗。 古代流行所谓染黑牙的化妆术,其目的难道不是要把脸孔以外的空隙全部变成黑暗,连口腔也要显得含着黑暗吗? 古诗云:“待捡拾,柴枝结庐居,是草庵。一朝解散去,又是昔荒原。"我们祖先的思想方法就是这样,所谓美并非存在于物体之中,而在于物体与物体所造成的阴暗的模样以及明暗的对比。正如夜明珠只有放在黑暗之中才会大放光彩,如果放在光天化日之下便会毫无魅力。同样如果离开了阴暗的作用,便不会有美。 甚至那些想窥探丑陋秘密的人,就像把一百瓦的电灯拿到茶室的壁龛里去寻找丑陋一样,他们自己把那里面阴暗的美驱除一空了。 其他所有日用工艺品也一样,我们喜爱的颜色是黯淡的堆积,而他们喜爱的却是太阳光的重叠色彩。……西洋人把天花板和墙壁涂得雪白,不使房间里留有阴影。在庭院的结构上,我们的设计是树木阴翳幽深,他们却是草地平坦宽阔。 《字源》引用柳贯的诗句作为依据:惜得小窗容吾懒,五更高枕听春雷 许月卿”半生懒意琴三叠“ 杜甫的”懒性从来水竹居“ 禅宗的道元大师似乎就是这样想的:”人生为佛教,并非佛教为人生。“ 今天使我大伤脑筋的是生活的两重性矛盾,并不在于衣食住行等方式的枝微末节之处,而是来源于眼睛看不见的更深的原因。 ”someone in!“引自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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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正如斋藤绿雨所言:“风雅乃清冷之物。” 无论是照明也好,取暖也好,便器也好,引进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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