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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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有些像小针眼似的亮点在眼前晃动,仿佛这个一目了然的破败世界正映衬在一束强光之中。 这些虫子误以为灯的后面更暗,正是这种视觉印象才指引它们朝灯扑去。尽管它们也许会被吞噬,但它们不得不听命于本能的驱使,在光亮的另一头寻找最为黑暗的地方。飞蛾寻找的是一种幻觉。教授的话再艾米莉听来像是诡辩,或许只是一种自圆其说。人怎么能通过虫子的眼睛就认定自己读懂了这个世界了呢?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因的。如果硬要反其道而行,那只能是对这个庸碌世界自行运转的一种干涉,甚至还有可能带来不幸。有些事物原本就是如此。 意识之河在时间中流动,该怎样表现出它的不尽向前,它的支流怎样涨溢,障碍如何让它转了向,这才是她的兴致所在。 这五十九年来,有一个问题一直萦绕我心:一位拥有绝对权力,能呼风唤雨,指点江山的上帝般的女小说家,怎么样才能获得赎罪呢?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种实体或更高的形式是她能吁求的,是可以与之和解的,或者是会宽恕她的。在她身外,什么也不存在。在她想象中,她已经划定了界限,规定了条件。上帝也好,小说家也罢,是没有赎罪可言的,即便他们是无神论者亦然。这永远是一项无法完成的任务,这正是要害之所在,奋力尝试是一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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