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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 盛唐诗
对于传统诗歌的严肃运用,应与中国诗歌语言中的自然互文区别开来。中国诗人所用的语言,大多数是由其他诗篇中的习语构成。所有唐代诗人都从过去的诗歌中汲取诗句、意象及主题,此类仿效有些是有意的,但大多数可能是无意的或半有意的。学识渊博的评论家所看到的“引文”,大多是不止一种出处的陈词旧调,或彻底消化后重新出现在创作过程的诗人阅读知识。 关于所有中国作家的记忆准确无误的神话,是值得怀疑的。只要比较一下现代西方人的中等记忆能力,这种能力模糊了经过训练的良好记忆力与超人的清晰记忆的区别。中国文学语言基于作品文本和特殊的习语,而不是公开的范例;它的词语常可找到较早的文本出处,但这一事实是在以背通为基础的教育过程中自然形成的(不是西方教育法传统的以“语法”一一公开的范例为基础)。正是这种文学语言的普遍文本化使我们认识到,有较早文本出处的词语的每一次使用,并不都涉及对这一出处的“引用”。 如果文学传统是被有意地用来引起读者的注意,问题就复杂得多了。在不同时期,某些题材词语及某几种词语被与传统“编码”在一起,可以使人想起一位作者,一个时代的模式联系或一种较早文本的全部背景。我不相信任何普遍法则可以为了运用而被推演出来,相反,它们只能从广泛阅读中被逐一掌握。 运用曹植用过的一个词语可能不会使人想起建安诗,但在一首诗的开头采用定位惯例“在甲有乙”,就会使人想起建安及魏风格。我们知道这一联系,是由于古风诗及有着其他建安及魏联系的诗重复地运用这一陈套。提及“归鸟”不一定使人想到陶潜(虽然在某些情况下,如咏陶潜的诗,是有可能的),但提及“东篱菊”几乎不可避免地会想到陶潜。在总是指明文本出处的词语和从不提及出处的词语之间,有着层次不同的变化。要判断此类习语的价值就必须了解原始的文本,但当相应习语出自同时代的文本,原始文本就显得不重要了。同时代的背景是“占上风的”:一个词语,在杜甫这里是对南朝诗风的模仿,而在十二世纪很可能就成为对杜甫的模仿。关于此点,还可参看海陶玮(James R. Hightower),《陶潜诗的用典》,收西里尔·伯奇(Cyril Brich)编《中国文学体裁研究》(伯克利,1974)页108-132。引自 第四章王维:简朴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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